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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的自我纠缠,他从来不否认,心中对这个女子异样。

也许是因为心竹的缘故。也有可能是那些仰慕者的原因,他一向不怎么把女子看在眼里,总觉得她们虽然天资不差男子,却往往心里装着太多杂乱的东西。除了个别的几个,她们不适合修仙。

可叶冰,是他觉得个别中的那一个。

她勤奋,天资极差时,不会自怨自艾,而是比别人加倍努力,哪怕得知自己天资过人之后,仍然毫不懈怠;她认真,自认识她开始,她心思明确,即使他们有那样的开始,更是在寻找自己八年未果,在青云山认出自己,却被他无情拒绝后,她就开始收敛了心思。

若不是球球,想必她不会跟着自己到天阳。后面的几十年更是一心修仙,认真地走自己的路;她自爱,不出卖自己的骄傲与自尊;她还有一些智慧,尽管也会做错事情,走错路。却会吸取教训。

从认识她开始,那样一个在天嵴毫不起眼的小修士,慢慢地成长到今天,成为一个大门派真正的精英弟子。她的努力和坚持,始终没变,她的阅历与处事,却在成长。虽然他自己在其中推过一把手,可她的天资和努力,也是不可否认的。

事实上,从某方面来说,她运气很好。还以为是个废灵根,却原来是天纵之资,而且还得到了化神修士的青睐,获得了一些异宝。

但,她自身的努力,配得上这样的结果。

其实,能走到后面的修士,哪一个不是勤奋加运气的结果?师父算是没运气的了,晋阶都靠自己修炼,可身上斗法的异宝却不少有,而这些也是立身的根本。震阳师伯、妙一师叔,包括那个与他们师徒有仇的和风上人,哪一个没遇到过机缘,没有获得过异宝?这其中还包括他自己。

虽然天阳派人人都说,凤辰是天嵴千年难寻的天才,事实上呢?自己因为凤凰遗族,天生火灵根,胎中更是吸收母体灵气,一出生就练气中层顶峰。这算是运气的一部分。

可后面到筑基,却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但也少不了师父的栽培。筑基之后,他时常外出,既为心境历练,也为了机缘。因为他觉得,自己不能一辈子都靠师父。

他的运气不错,也有足够的机警,所以,顺利地遇到了许多机缘,也得到了许多灵宝,包括炙阳珠和炙阳剑。

七十八岁结丹,不知情的人惊讶于他一个双灵根的修士,可以做到这个程度,可实际上呢?是因为他得到了炙阳珠。

炙阳珠是一种天地灵气聚焦而成的异宝,本身由非常纯净的阳性灵气凝结而成,小小的一颗,却吸干了天嵴某条灵脉,使之成为毫无灵气的普通山峰。而后在某一处埋藏十数万年。被他得到。

所以,得到炙阳珠之后,他根本就不需要再从外界吸收灵气,因为从某方面而言,他体内就有整整一条灵脉,再加上天生火灵根,更是融合在,形成了纯阳之体。

这样的异宝,才让他的修为突飞猛进,仅仅七十八岁就顺利晋阶结丹。

可是,若是换一个人,就一定能得到这些异宝,遇到这些机缘吗?有时候,就算机缘和异宝放在眼前,不努力的人,也是得不到的。

那些不知道努力,却总是以天资、机遇论及修为比他高的修士,或者仗着自己天资出众,便不努力的修士,永远都不明白这些道理

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说,他欣赏这个女子,无论是在尘世毫无灵根却敢于修士争斗的无畏,还是八年来的执着,最后的干脆利落,他无一不欣赏。

师父告诉他,相反或者相似的人,会容易互相感到好奇,而好奇,是产生感情的第一步。

他原本不信,可现在不得不信。

是什么时候放在了心里了?

也许是记忆恢复后的愧疚,也许是被化神修士出言“炉鼎”时的愤怒侮辱,也可能是在那漫长的三十五年里。他想要去回忆,却发现记不清了。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感情似乎没有来由。突然就产生了。

在青云派时因为好奇,所以留心;记忆恢复后,因为愧疚,所以放在心上,因为难堪,所以想在她面前更强,因为关注,所以放的心思就多了。当心思越放越多,到最后就舍不去了。

在修仙界初遇时,他们身份同等,都是同阶修士。因为她时常的关注,他也常常留心,她把他当作同阶修士,会与他说笑,说一些见闻,甚至谈一些心事。这种轻松愉悦,让他感到欢喜。

却在她泪流满面告知时,他潜意识里却得是她想要接近自己,于是退缩,严词斥责。却在她真正放下时,心有些难受,于是才主动靠近。记起一切后,满脑还都是愧疚,却发现她已经完全放下了他,让他无从靠近。

若不是球球,她定不会跟随自己的。当时她如惊弓之鸟,若是没有球球,只怕会想方设法地逃离吧?她可以有一点点信任上官辰,却不能全心信任凤辰,尤其当年事,与他也有直接的关系,若没有自己的猜疑,球球不会被抓。

妖兽之乱中去救她,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他得保护她,好歹他们之间有个球球,虽然她不会接受自己,可自己总要做些事情。时间虽然似乎过得太久,他都有些不记得了。但他可以肯定,当时的自己,并不会有双修之类的念头,因为双修的机会在青云派时就丢失了。那时只想呆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好好看顾球球修炼。

……

他耐心地寻味,翻找着内心深处关于昔日的痕迹,却发现理由如此简单。自己并不是超月兑之人,修士的功利深深地埋在他的骨血里。在尘世因为球球,而确定跟叶冰好好一起生活修炼,但在青云派看着叶冰一点点把自己移除心田后,记忆起了曾经,虽然内疚,自责,可也不会恬不廉耻地要求叶冰和自己双修,毕竟是他对不起她。叶冰还不容易走出来,一心修炼,他应该尊重的,除了尊重就是守护,那时已经下定了决心……。

可是……后来,进了空间,见到了那两个化神修士,又让他遭受到那样的羞辱。

他原以为自己站在高高的地方看着她,心中有一点点好感,却难以说服自己,放下修为之见。却原来他在别人眼中,只落得炉鼎二字。

炉鼎,这两个字对男子而言,几乎是最大的羞辱。

对于自视甚高、目下无尘,自以凤凰遗族自豪的凤辰,更是如此。

所以,他疯狂地修炼,想让那两个人知道,他凤辰。将会是可以与他们比肩,甚至超过他们,最终踏入大道的存在。

可师父却说,他这是入了自己的魔障,让他仔细想一想,最初修仙时的单纯。

那个时候,他不是为了任何理由修仙,只是因想要修仙而已。所以他没有牵绊,没有执念,只是一心一意地修炼下去。

而现在不是了。

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心境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心里没有多余的情感,不识执念滋味,清心寡欲,道心单纯的凤辰了。

可一旦改变,如何能变回原来的单纯?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于是这一闭关,就是三十五年。

而这三十五年,其实是他陷入了自己布下的局,最后将自己牢牢困住。越要证明自己,或是在想像中更爱一分,于是执念缠身,魔障难去。

今日的他,一点一点,将这些往日不曾细想的念头慢慢地从记忆的角落收拾出来,不管曾经的这些想法,是如何难以启齿。

他原以为,自己或者一生就是这样,沉迷仙道,但会选择合适的伴侣延续后代血脉,然后如每一代人,寻找着凤凰遗族的秘密。

又或者,会真心地爱上一个女子,不管是何等身份,何等地位,相伴直至寿元终结,一起坐化。

却原来,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清寡,亦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清高。

他对一个女子产生了感情,却困于修为之见,享受俯视着她的优越感。因为自尊,以及这种优越感被侵犯,所以他疯狂地修炼,为了让自己再度可以俯视着她。

为什么会有这样阴暗的情绪?或者是因为他放不下她,却又更放不下自己可笑的自尊,不想承认是自己先动了情。又或者,他本身就是如此功利,与那些修士没有分别。

师父说得对,他入了魔障,以为修炼自己专心修炼到元婴,就可以摆月兑这些难以启齿的阴暗。而实际上,这只是本末倒置。

但是,哪怕他问明白自己的心,也不会现在将这些话说出口。

假如现在说出口,与想要利用她有何分别?结不成元婴,便想得到她,好让自己月兑离执念顺利结婴?他不想做这样下作的事,连沾上一点关系都不愿意。

这是他承认自己所有的阴暗后,所能做到的,最后的一点坚持。

成仙大道,终是要自己去走,岂能寄望于旁门左道?哪怕爱,修仙之事,仍是他毕生之愿。

而她,想必也不会要一份掺杂了功利的情感。

所以,如果爱,如果放不下,那么,就等他结成元婴,等她化成金丹,再单纯地问,可愿忘却前尘,同伴仙道?

若她愿意,夙愿可偿,若她不愿,此生无缘。

这算是啥更?其实是不确定晚上能更不,所以先更了。这章是心理剖析,也是对前文某人的一些行为的交代,有点无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阳宫里响起了女子的嬉笑声。

数个年轻美貌的筑基女修一边笑闹一边跑过来,正要往明心居跑去,却忽然惊讶地站住,看着那个坐靠在栏杆上,仿佛与雕龙石柱化为一体的男子。

“旭日师叔?”娴书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侍婳与她对看一眼,又去看阿秀和清棋。

凤辰终于动了动,扫过她们一眼,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可知道?”

他的神情很冷淡,四个女修沉默了一会儿,都有些不敢回答。之后,阿秀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听说,叶师叔在自然天地阵中出了意外。”

“既然知道,为何你们还如此喧闹?”他的语气里绝对没有责怪,只是淡漠得仿佛石柱一般冰冷。

“……”仍然是四人中的老大阿秀道,“是,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去,闭上眼,似乎什么也不想理会了。

琴棋书画四人互看了数眼。福了一福,小心地往明心居而去。

“等等。”

四人心口一跳,虽然旭日师叔平常不爱笑,可也是很和气的,今天这样子真可怕,比师祖还可怕。

阿秀小声问:“旭日师叔,还有什么吩咐?”

凤辰头也没回,淡淡说道:“心竹也受了伤,你们可曾见到?”

“见到了,寒梅她们就在后面,等下就会把阮师姐带回来。”

“嗯。”他向后挥挥手,“你们去吧。”

四人小心翼翼走到明心居,发现叶师叔的阵法没有开启,便轻轻走进去。

进了院子,娴书才低声道:“旭日师叔这是怎么了?真可怕。”

“谁知道……”清棋蹙着眉,忽然惊诧,“旭日师叔出现在这里,出关了?”

侍婳若有所思:“不是说闭的死关吗?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旭日师叔怎么出来了。”

“出来了也就算了,怎么还坐在这边发呆呢?”娴书困惑。

清棋道:“也许……旭日师叔想回明心居,结果想起来这里现在是叶师叔住了?”

阿秀道:“瞎说,旭日师叔自从搬出去,回来过几回?哪回不是跟到大殿跟师祖说完话就走的?”

“这么说也是……”

娴书眼睛转了转,凑过来,低声道:“你们听说了没,今天是旭日师叔突然去主峰谷底把叶师叔带回来的。”

“啊!”侍婳惊叫,意识到自己太大声。连忙捂了嘴,悄声道,“我出来晚,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娴书说,“就听到这么点消息。嗯,让我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传闻……”

四人彼此相对望了望,知道彼此想说什么了。

清棋托着下巴说:“我原来还以为是流言呢!”

“空穴来风,必定有因。”娴书笑,“我们在师祖身边伺候了快百年了,旭日师叔的事,我们有什么不知道的?叶师叔本就是因为旭日师叔才被师祖收入门的,而且当年……你们不觉得旭日师叔待她确实比别人好太多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侍婳道,“可我还是不大相信,旭日师叔怎么可能……”

“不然他现在守在外面做什么?你们想想刚才旭日师叔的样子,我们以前什么时候见过他会那么随随便便坐栏杆上,而且还发呆的?”娴书继续高深莫测,“照我说,事实八成如此。”

“……”侍婳道,“你想太多了吧?我们在师祖身边这么多年,几时见过比旭日师叔还道心坚定的人?”

“这倒是。”娴书又摇摇头。推翻自己刚才所说,“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

最后是阿秀开口:“行了,刚刚被旭日师叔教训了,你们还这么多话,是不是被教训得不够?”

娴书连忙封口。

清棋嘀咕道:“唉,只不过是笑了两声罢了,旭日师叔就那么训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

“叶师叔伤着呢!”阿秀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师祖待我们宽厚,可我们该做的事也不能偷懒,叶师叔听说伤得挺重,我们还笑嘻嘻的,不是给别人找不自在吗?没看到就罢了,既然说了,咱们就收敛些。”

余下三人又是点头,又是叹气,跟着阿秀往小屋走去。

其实怪不得她们回来还嘻闹,本来嘛,她们虽知道叶师叔受伤了,可又没有生命危险,师祖也没当回事。再说了,她们虽是不敢不服叶师叔,但跟叶师叔之间可没什么交情。

可是,阿秀那话明着是说娴书胡说,话里的意思,却有些耐人寻味。她们快活些,别人就不自在,因为叶师叔受伤了吗?四人竟是不由自主地转起这个念头来。

凤辰又呆坐了一会儿,期间看到寒梅等人果然带了阮心竹回来。这下子明心居和礼训堂的主人都出了问题。上阳宫的侍女们既哀叹自己倒霉,又无可奈何。

叶冰不必说,琴棋书画四人离明心居最近,一直以来就是她们四个照料明心居的一切杂事。而礼训堂,阮心竹虽已久不在天阳山,可到底身份摆在这,梅兰竹菊她们四人只得负起照顾之责。

一次门派试练,几乎把上阳宫搞了个人仰马翻。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经过的侍女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凤辰终于还是坐不住,起身慢慢往大殿走去。

可他一跨进大殿,又后悔了。

现场只有极阳道君一人,似乎就是等着他。

想了想,凤辰没有逃:“师父。”

极阳道君似乎有些意外,扫视了他一遍,才道:“怎么去这么久?”

“坐着想了会儿事情。”

“想事情?”极阳道君眼睛发亮了,“想什么?”

凤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捡了张椅子坐下,又发起呆来。

虽然刚才已经想明白,可是他仍然很不适应这种状态,自己心里装满杂七杂八的东西,原来是这样的。这么说来,有时也怪不得那些女子,女子总是多情一些。有些事情一开了头,就身不由己。

不过,他历来是意志坚定的,既然已经决定怎么做,便不会再犹豫。

“师父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他语气淡淡地说。

“你小子……”极阳道君吹胡子瞪眼,“有这么跟师父讲话的吗?”

“不这么跟您说话您还浑身不自在吧?”

“……”极阳道君难得地没回话,琢磨了一会儿,才说,“你小子今天情绪不太对。”

“知道还惹我。”凤辰也不隐瞒,反正有些事,他已经做得够明显了。与其被这个老不修笑,还不如坦白些。

极阳道君好半天没说话,目光却一直打量着他。过一会儿,笑了:“你小子终于想明白了?”

“嗯。”凤辰也不逃避了,目光望着虚空,语气仍是平淡,“师父你还想问什么?一次说完吧。”

他的态度越平淡,极阳道君却越高兴,这说明这小子已经有决定了。

“先说说你的打算吧,”他止不住的笑意,“其实你们俩虽有修为差距,却也不大。叶冰如今不管是心境也好,修为也好,结丹的条件都已经成熟,她若一结丹,你们便是同阶修士。至于以后你晋阶元婴,她只是会慢一些而已,根本不必……”

“我要晋阶元婴。”凤辰打断了他的话。

极阳道君说了一半被打断,嚷嚷起来:“你说什么?你现在还没打消主意?不是想明白了吗?”

凤辰垂着头,望着手中的茶杯,目光温柔,语气却坚定:“除非晋阶元婴,否则我不会说的。”

“你——”极阳道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半天,低声叫道,“你搞什么呢?”

凤辰轻轻说道:“我若现在就说,那像什么?还是以势压人?”

极阳道君蹙着眉头,道:“你胡说什么?这种事两厢情愿,叶冰若是不愿,拒绝就是,我们又不会强迫她如何,何况你们早已……咳咳,有了球球。”

“师父,当年就是我对不起她的。”凤辰低头,“虽然救过她两次,可她也救了我。而在青云派我伤了她。球球也没有照顾好。”顿了顿,抬起头来,眼中有些痛和愧疚,“师父,叶冰其实戒备之心很重的,这些年师父你跟她关系很好,她很看重您的。如今就要结丹了,还是莫要扰她心情。”

极阳道君沉默许久,终是叹道:“可你想过没有,你若结了婴,她反而会离你更远?”

凤辰的手动了一下,却没抬头。

极阳道君继续说道:“这些年,她是什么性子,我也大致知道。叶冰内心的骄傲,不比你少。你不想利用她,她又何尝不是呢?所以,你的修为越高,她离你也越远。”

凤辰很久很久没有说话,极阳道君却看到他的手在轻微地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问道:“那师父你以为呢?她要结丹,怎么样也要一二十年吧?难道我从此不修炼了,等到她追上我?”

极阳道君笑:“你这孩子傻了吧?等你们成了,你再结婴,她还能反悔不成?”

“……”凤辰始终没点头,似乎在思考。

来来去去,反复数次,他终于开口:“那便等吧。反正,她总是要结婴的,最多两百年而已,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等。”

极阳道君被这句话噎到了,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决定。但他自己琢磨了半天,终是没再反对,说道:“好吧,也许这样才最好……就算现在她结了丹,结丹初期和结丹圆满相差还是太大,但若结婴之后,她应该不会有别的想法了。”说到此处,道君抬眼,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只不过,你当真愿意等两百年?”

“这是我欠他的。”

极阳道君一阵无语,沉默良久,“叶冰现在沉睡了,球球你带来我照顾吧。”

凤辰闻言,立刻道,“师父,还是我自己照顾球球吧。”其实是球球根本没有在灵兽袋中,凤辰也进入过那个五行空间,想着球球应该是在里面的。所以听到极阳道君的话才会立刻拒绝。

极阳道君也没有多想,挥了挥手,让凤辰立刻。

……

叶季祯很郁闷,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可是想来想去,又说不出哪里被骗了,就是觉得满心的委屈,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喂,你干嘛呢?斗法的时候发什么呆?”

对面的青年与他年纪相当,修为也相当,不满地嚷嚷道。

叶季祯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一阵不耐烦,干脆弃了法器,一**坐到旁边的石头上,低着头生气。

华凌走过来,不解道:“你怎么啦,心情不好?”

叶季祯拧着眉,闷闷地说:“烦得很。”

烦?华凌想了想,说:“因为你姑姑?师祖不是说没事吗,你还担心什么?”

“不是这个。”虽然姑姑现在还没醒,可师父说了没事,他并不怎么担心。只是,看着师父就这么出了关,忙忙碌碌地做这个做那个,他就气闷。

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呢?不管是师父还是姑姑。都是他尊敬喜爱的人,师父对姑姑好,不是更好吗?虽然理智上这样告诉自己,可他还是满心不快活。

或许是他自以为是他们最亲近的人,结果却完全把他蒙在鼓里?其实仔细回想,不管是原来跟着姑姑,姑姑提及师父的时候,还是后来师父提及姑姑时,他们的神色都有些古怪,只是当时他根本没想到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你到底烦什么?难道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叶季祯看了眼华凌,想了想,便道:“那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说出去。”

华凌扬着眉说:“那当然,我们什么关系。”

叶季祯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慢慢说:“我怀疑,我姑姑跟我师父之间有什么。”

“哦……你姑姑和你师父……啊!”华凌点点头,想了一半觉得不对,叫了出来。想了想,凑近低声问:“不可能吧?他们不是很少见面吗?”

“我原来也以为。”叶季祯愁眉苦脸地坐着,“可是,姑姑在自然天地阵中出事,第一个感应到的居然是师父……”

华凌有些发愣,“不会吧?”

“不然我郁闷什么?”叶季祯无精打采,“而且,姑姑出事后,师父那么紧张,师祖又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华凌想了一会儿。说:“就算是真的,你有什么好郁闷的?你师父和你姑姑都是你亲近的人,他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话是这么说……”其实叶季祯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郁闷什么,就是觉得烦躁烦躁烦躁,尤其看到师父每天都去帮姑姑用功法滋养身体,又到处寻找灵药炼丹……他看到了就觉得自己很烦躁,看师父很不顺眼。

这么跟华凌说后,华凌却觉得好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啊?”

叶季祯一怔。

华凌接着说:“你自从被你姑姑找回来,不管是跟着你姑姑,还是跟着你师父,你都是他们身边惟一的弟子,他们待你又极好,所以你一直觉得很快活,因为他们最看重的人是你。可是现在你发现,你以为最看重你的他们,这么重要的事却瞒着你,这让你觉得自己不是那重要。”

叶季祯紧紧皱着眉头,却没法说华凌是错的:“不知道,反正我现在看到师父就觉得讨厌,都不想回去。”

看着他这模样。华凌有些好笑:“其实你就是吃醋吧?”

“……”叶季祯没说话,低着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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