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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大堂内,常非晚焦急地等待着.

常非晚今年十九岁了,长得十分纤瘦,难怪当年裴老夫人说她不好生养。

今日的常非晚,穿着一身鹅黄色碎花小夹袄,下穿同色百褶长裙,浅黄带粉色绣花的绣花鞋尖露出裙前一点点,让人很想一探究竟。

她脂粉未施,倒也长得不俗。

柳眉淡扫,杏眼楚楚含情,似有泪光点点,心有千千结。琼鼻微翘,朱唇紧抿,削尖一般的下巴,衬着一张瓜子脸只有巴掌大小砍。

一头秀发,只插了鹅黄色的流苏,一根荆钗盘起一部分头发,剩下的,便辫了一条油光的大辫子,一直甩到胸前。

此刻,她正在大堂内来回地走动,轻轻搓着双手,仿佛有些紧张。

裴澧夜大步走了进来玩。

“堡主……”见到熟悉的男人,常非晚似乎见到了救星一样,哭着跑过去,“求堡主救救我爹吧!”

裴澧夜赶紧扶住她:“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我爹他,他被官府抓起来了。”常非晚哭得伤心,由着裴澧夜扶她到椅子上坐定。

“怎么会这样?”裴澧夜皱眉。

常非晚道:“你也知道我爹爹近几年喜欢上了研究医术,前些天他私塾里面有个学生病了,也不是什么大病,就着凉,得了风寒,所以我爹就给他配了一味药,没想到,那孩子吃完药以后就昏迷了,如今孩子的爹娘闹到了官府,爹爹……就被知州大人抓起来了。”

裴澧夜赶紧道:“你别着急,我与陈大人有些交情,此事我与他商量一下,应该不会为难你爹。”

常非晚起身,一把抓住他的手:“堡主,这事我就拜托你了,看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放心吧,你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理的。”裴澧夜拍拍她的肩,“待会我让白璱去给那个孩子看看病,这家伙别的不行,医术高明。我想,只要孩子没事,做父母的,咱们再给点抚恤金,应该不难摆平。”

常非晚皱起了眉头,泫然欲滴:“澧夜……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怕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这一声“澧夜”,常非晚是叫得柔肠百结,欲语还休,似有千言万语,不忍说出来。

一时间,西风起,吹乱她鬓边青丝,整个人便似乎摇摇欲坠,就要倒去。

毕竟当年也有旧情在,裴澧夜终究忍不住捋了一下她的发丝:“半年多没见,你清减了不少。”

常非晚往后退了一步,摇摇头:“堡主,你已娶妻……”

说完,一行清泪潸然而下,我见犹怜。

裴澧夜叹口气:“常先生的事,我会帮你办好的,钱,你就不用愁了,御世堡别的没有,钱有的是。”

“那不行,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常非晚摇摇头,随即咬咬牙,“不如这样,要多少钱,我问你借,不过,你要允许我按月还给你。”

“好吧,就这么办吧。”裴澧夜有些无奈,叹口气,“我这就去叫白璱来。”

——【男人看到旧情人容易犯晕的分界线】——

润园,宛若卿悠然地躺在病床之上,看着锦绣:“怎么样了?”

“听所姑爷陪常姑娘出去了。”锦绣嘟嘟嘴,“小姐还在病床上呢,姑爷怎么就忙着去陪别的女人了。”

宛若卿笑起来:“这不是咱们自作孽不可活吗?”

锦绣皱了一下眉头:“小姐,你真让人换了常先生的药?”

宛若卿冷笑一声:“医术不精,喜欢到处给人看病,简直就是把病人当试验品,该给他一个教训!”

“真的是小姐让人做的?”锦绣有点担忧,“可那只是个孩子。”

宛若卿摇摇头:“陷害人这种事情,没有逼到那个份上,我是不屑做的。我只是没让他们提醒那位常老先生罢了,连药都能认错,还给人看病,真以为自己医术了得了。”

“是……用错药了?”锦绣松了口气,她看她家小姐,也不像是心肠歹毒之人。

“我顶多,就是没有多管闲事罢了,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宛若卿挑挑眉,“就算换了别人卖药给他,结果也还是一样的。”

锦绣点点头:“看来,小姐心中一定有数,那孩子怎么样了?”

“白璱出马,一定没问题。”宛若卿给她肯定的答案。

“那小姐下一步,要做什么呢?”锦绣有点模不准自家小姐的动态,她家主子,整天干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永远让人猜不到她下一步要干什么。

“别急嘛,让他们先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再说。”宛若卿毫不在意地吃了个蜜饯,“不错,御世堡的蜜饯酿的还是不错的,这手艺,跟我有一拼。”

至于那位眼高过顶,心高气傲的常姑娘嘛,她得想出一整套方案来应对才是。

不过一天时间,第二天终于锦绣就带来消息,白璱去把那孩子治好了,也说出了病症,确实是那位常老先生下错药了。

裴澧夜出面,给了一大笔钱,具体数目目前不清楚,反正那位孩子的父母很快就从官府撤回了诉状,目前正在到处打听哪儿的田地最肥,哪出的房子住人最舒服,那边的学堂教得最好。

总之一句话,真使劲想着花钱呢,没时间跟人打官司了。

“果然有钱能使磨推鬼!”宛若卿伸个懒腰,这几天裴府人来人往,可真是热闹。

最好的是,那姓裴的终于有人陪了,不需要常进常出,总是缠着她。

她觉得这样挺好,所以她更加觉得,有这个必要把这种“挺好”好好地保持下去。

她至少有半年时间不能“伺候”丈夫呢,想想这位裴堡主一定会欲求不满,体内空虚的,不如她来做个彻彻底底的贤妻,与人共事一夫。

人家常姑娘不想呢,不过她想啊!

“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看来,我也该跟婆婆大人去请个安了。”宛若卿懒洋洋地起身,看看外边,艳阳高照,“真是个好天气呢。”

她是好儿媳,就算病着,也该多去看一眼婆婆的“帮我收拾收拾,脸色别太好看,白一点就行。”她这样吩咐锦绣.

锦绣不明白自家小姐要做什么,不过还是照做了。

主仆二人出门,宛若卿坐着滑竿,一路往裴老夫人所在的清苑而去。

裴澧夜的父亲叫裴清源,所以裴老夫人给她所住的院子取名叫清苑,寄托对亡夫的哀思。

宛若卿进入,下了滑竿,便到了裴老夫人房中,给她请安。一切礼仪应度,自然是展现大家风范。

见她忽然到来,裴老夫人有些诧异:“媳妇,你重病未愈,何必跑出来给老生请安啊!”

宛若卿笑道:“媳妇给婆婆请安,本就是应当应分的事情,若不是这几日媳妇病着,早就该给婆婆来端茶倒水了!”

裴老夫人一听这话很是受用:“听说相府九小姐是个知情识礼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宛若卿低着头,叹了口气:“只是可惜,媳妇这病弱的身子,不但无法照顾婆婆,连夫君都无法伺候,媳妇真是心中有愧。”

这……

这原本不是她要给媳妇说的吗,怎么倒过来了?

裴老夫人有些惊讶,随即一想,这媳妇倒是真懂事,不由竟生了几分欢喜出来。

“婆婆,媳妇有个建议,想跟婆婆商量一下,不知婆婆的意思如何。”宛若卿十分谦卑地看着裴老夫人,把自己的地位压得极低。

“媳妇说说看吧!”

“媳妇这半年来,无法伺候婆婆和夫君,白管家说,媳妇这一病,或者便影响了将来的子嗣。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媳妇想,给夫君纳几名妾侍,也好帮媳妇分担,照顾婆婆和夫君。”

“你……你要也澧儿纳妾?!”裴老夫人都忍不住结巴了,这自古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她听得多了,这主动提出给夫君纳妾的女人,恐怕少之又少啊。

最多便是自己生不出孩子,到了三四十,急了,便同意给夫君纳个妾来延续香烟是有。

可她这个媳妇,能不能生还不知道呢,就急着给夫君纳妾。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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