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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卿深吸一口气,挑最不辣的下手.

但是满满一桌子,真的很难挑出不辣的,宫保鸡丁算不辣的,辣子鸡丁,水煮牛肉,酸辣土豆丝,香辣豆花富贵烤鱼,麻辣香锅,麻婆豆腐,香辣牛蛙,香辣虾……

就连主食,她做的也是香辣肉肠卷,用辣椒末抹在面皮上,卷成卷,蒸好以后就发开了,咬下去,每一层都有辣味。

用的都是最辣的辣椒,如果有云南产的天下第一辣,她想她一定会用的。

而且还有一份纯炒辣椒,她并不讨厌辣,如果没有眼前这个男人,她想她一定会大快朵颐,然后吃得满头大汗,眼泪鼻涕横流瞳。

可是现在不行啊,她的形象啊……

吃了一口宫保鸡丁,还好,还在忍受范围内,虽然比普通的宫保鸡丁辣了好几倍,她还能顶得住。

“没想到王妃很能吃辣味啊。”裴澧夜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有没有失态的时候馁。

今天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拉她一起用膳,不过没想到正好碰到全辣宴,于是他难得玩性大起,想要试试看,这个女人,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宛若卿看着眼前这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面色如常地道:“家父好吃辣食,平素在家经常陪老父吃。”

宛相爱吃辣,这在上京城并不是什么秘密。

于是裴澧夜笑:“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只是很可惜,宛诚如的女儿,似乎没有遗传到她父亲的老奸巨猾和三寸不烂之舌,连耍个阴谋,都要她父亲亲自派人来执行。

看宛若卿神色自若的样子,不似作假,裴澧夜有些不甘心起来,索性夹了一把油炒辣椒过去:“既然爱妃爱吃辣,便多吃一些吧!”

宛若卿看着眼前的辣椒,这家伙一筷子夹了小半碗了,都是朝天椒。她可是川妹子,从小咬着辣椒长大的,这把辣椒吃下去,就算不上火流鼻血,也一定会汗流浃背,礼仪尽失了。

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宛若卿气不打一处,赶紧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哪有夫君为妾身夹菜的道理,妾身为夫君布菜吧!”

这些菜里,什么菜是最辣,她最清楚。

油炒辣椒不是最辣的,因为那只是纯辣椒,她还能对付一两根,最辣的那个菜,她这个厨娘是最清楚的。

“这是麻辣豆花富贵鱼,寓意好,味道香,妾身帮王爷挑了刺,王爷请用。”拿到菜里面,不但有最辣的辣粉,辣油,还有花椒之类麻口的东西,真的是又麻又辣。

最关键的是,那是用两片两片鱼肉夹着辣粉做成的,在吃之前,根本感觉不出来,只以为是普通鱼,只是做得精致一些而已,等吃到口中才发现又麻又辣,已经来不及了。

“咳咳咳……”裴澧夜咬了一口,鱼片中间的辣粉直接冲到喉咙口,他猝不及防,剧烈地咳嗽起来。

“夫君小心辣。”宛若卿没心没肺地放着马后炮,赶紧上去端水给他喝,顺便拍拍他背。

裴澧夜上来拿水,手一抖,没接稳,滚烫的茶水顿时变倒在了宛若卿腿上。

“啊……”宛若卿轻叫了一声,咬紧牙关,躺在地上。

“是不是烫到了?”裴澧夜忘记了咳嗽,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腿的宛若卿。

“不碍的,回房抹些药就好了。”宛若卿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痛苦,“只是妾身怕是不能陪王爷一起用膳了。”

裴澧夜深吸口气,有些无可奈何。

都这个时候了,这女人还想着不能陪夫君吃饭,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来人,扶王妃回房!”冲着外面喊一句,裴澧夜扶起宛若卿坐到凳子上。

“小姐,怎么了?”锦绣着急忙火地跑进来,看到宛若卿的样子,有些急。

“不碍的,只是被水烫了一下,是我自己失手了,还好没烫到王爷身上。”宛若卿指指腿上的茶渍,“扶我回去吧,怕是扫了王爷的雅兴了。”

说完,她挣扎着站起来,就要行礼。

“行了,回去找个大夫看看,不用行礼了。”裴澧夜挥挥手,让锦绣扶着她家主子下去。

见主仆二人越走越远,裴澧夜坐回桌子前,食欲已经有些被打消了,看看刚才翻掉的杯子,他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喝水的时候,那水似乎是温的,何时变成滚烫的了?

可刚才分明有几滴水溅到了他身上,确实躺得他连咳嗽都忘记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记忆力,有这么差吗?

而另一边,回到上房的宛若卿,撩起衣摆,腿上果然被烫红了一大块。

“小姐,你是故意的吧?”锦绣瞪她,“你就不会用别的方法?”

“一大把辣椒在我面前,我能待下去才怪!”宛若卿瞪她,“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了。”

“这水也太烫了,你们在里面有一会儿了,怎么还能这么烫?”锦绣不解。

宛若卿笑道:“是我在把水递上去之前,用内力加热的,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烫?”

“你就不怕姑爷起疑心吗?”锦绣有些无语。

“起疑心也只能这么干了。”宛若卿有些无奈,“不过他千算万算,也绝对算不出我会武功,大概只会当他自己老眼昏花,老年痴呆了吧?”

锦绣“噗嗤”笑出声来:“姑爷可一点都不老。”

“管他呢,先拿点吃的来,你小姐我要饿死了。”那一桌子美食不能尽兴吃,简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先给你上药吧。”锦绣看着那红肿有些不放心。

“别管它,给我吃的先吧。”宛若卿不以为意。

“会留疤的。”锦绣对毫不关心自己身体的主子很不满,“姑娘家留了疤多难看。”

宛若卿耸耸肩:“以前我身上到处都是疤呢,也没感觉。”

“以前?”锦绣一头雾水,“我和你一起长大,我怎么不知道?”

呃……

这个有点难解释啊。

“挺不懂算了,你想抹药就抹吧。”一点小伤而已,宛若卿个人是觉得没有必要抹,不过看这丫头关心,倒也不忍心拂了她的意。

只是要委屈了肚子了。“王妃娘娘,王爷派人请了大夫来了。”锦绣正帮宛若卿上药,就听得外面传来声响.

锦绣急了,赶紧合上药箱子往床底下一塞,手中的烫伤药却只能拿在手里了。

那药箱里面可都是好东西,不能让外人看见了。

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大夫被小厮带了进来,宛若卿愣了一下,女子行医?

“王爷说了,王妃伤在腿上,男大夫怕是不方便,听说城南秦药师家的女儿精通医术,就让小的们去请来了。”小厮传达完话,退了出去。

“秦姑娘!”宛若卿冲着来人点点头,这女子行医,怕是要受不少人非议吧,难为她能顶下那流言蜚语。

记得何伯隐约和她提过,这个秦姑娘的医术相当不错,经常替父行医。

只是很可惜,她是秦医师独女,一直想招郎入赘,可是当今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女子抛头露面的,所以她今年已经二十了,还是云英未嫁。

“王妃的伤势不重。”秦家姑娘是个不爱多说话的主儿,就算眼前病人是王妃,她也是行个礼,就上前看诊,面色有些冷,随后又看了一眼锦绣手中的烫伤膏,闻了闻,这才脸色微变,“看来王妃已经有这世上最好的烫伤药了,不需要我了。”

那是自然,那烫伤药,是宛若卿亲手做的,自然是世上最好的。

“如此最好了。”宛若卿微笑点头,“有劳秦姑娘跑一趟了,诊金我们会照给的。”

“不用。”秦家姑娘摇头,面色有些沉,“王妃,我不要诊金,我只想知道,这药膏,你从何而来?”

宛若卿一愣,这姑娘怎么对药膏感兴趣?

随即一想,也许是行医的人,对好药都是敏感的吧?

“乃是一个故人送的。”想了想,她这样回答。

“故人?”秦家姑娘眯起眼睛,“那故人现在何方,可是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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