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空间果然是极其贴心的,不等林蕊蕊想如何浇水的问题,几缕水线突然从旁边的灵泉水里自动飞出来,落在粟苗的叶尖上,不多不少,刚刚能把粟苗的女敕芽大湿,做到了完美的施肥。

粟是中国传统作物中最能适应环境的庄稼,甚至能在盐碱地那么恶劣的环境中茁壮生长,所以在洛国它们是主流食物,百姓们都爱种它。但凡事有利就有弊,粟的缺点非常明显,产量太低,不说和土豆红薯这种大批量的食物相比,就是和小麦水稻它们也是没得比的。

“诶,我倒是想种小麦替代粟米当主食,可现在的小麦都是被鄙视为粗俗低等的种子,难找难找啊……”林蕊蕊看着娇女敕翠绿的粟苗。

这年头粟米才是王道,家境还行的家庭从来都是吃粟米的,偶尔改善伙食会迟到高粱,但是小麦,一向被认为是杂食,很多时候都会被一些人掺东西喂牛,可不要看不起牛啊!在古代的农民家里,牛可是耕地的最强劳动力,有牛的农户就是比没牛的农户要有脸面,属于一家中最为珍贵的财产,很多农村都曾经拿女儿换牛的经历。

所以,吃小麦的要么是牲口,要么是最底层的贫困人员。

说到底还是生产力不行啊,看来还得把石磨也给捣鼓出来,弄出软软蓬松的面包,白白女敕女敕的包子馒头,细腻美味的面条。

不能再想了,突然觉得好饿。

等到萧仁可回来,就发现坐在竹凳上发呆的林蕊蕊,脸上似乎露出很馋的表情……这一定是看错了吧!他想着,踌躇了一下还是端着装了井水的粗糙竹筒杯过去。

林蕊蕊刚将意识从空间里抽出来就看见一杯水,下意识地接过喝下,凉凉的带点沁人心腑的淡淡甜味,又嚼了两口萧仁可带过来的糖,又涩又黏,差点被让林蕊蕊将它吐出来。

正巧,瞧见不远处这户农家的小孩正用馋巴巴地眼神看着她,林蕊蕊心神一动,便招呼这小孩过来,然后将手中的糖全部给了他。

小孩喜笑颜开,务农的同时也不忘看着这边的农妇突然走来,然后瞪了自家娃一眼,然后歉意地看着林蕊蕊:“冲撞东家了,我家小三不懂事!”

“没事,左右我也不爱这些零嘴,”林蕊蕊摆摆手。又见那个小孩将手中的糖果,与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分了,心情又好了不少。

这时,旁边路上走过来一个牵着牛的年轻人,那人一边走,一边激动地喊着:“爹、娘,看俺只花了四贯钱就买回来这么个大家伙。”

“哎哟,真的啊哎呦,我的天呐,”那农妇立马顾不得东家在这里了,一蹦而起,整个人都差贴到那黄牛身上了,左看看又看看都舍不得碰,眼里惊喜得不得了。

在古代,对靠吃地的农民来说,有一头牛和没一头牛那是两码事,装备完全就达成了鸟枪换大炮的程度,能不高兴么。

那农夫也闻声过来,憨厚的连山喜得满脸通红,当然,他还是不忘给林蕊蕊说道几句:“我婆娘是个眼皮子浅的,看到黄牛太激动,怠慢东家了。”如果他的眼睛不是,说一个字就往那牛那里瞟一眼,似乎打算立马飞过去模模牛的话,会显得更有说服力一点。

林蕊蕊笑了笑,也不打算继续唠叨,反正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只等之后去城里看看药铺再买点小麦种试验一番。

如此,她起身,打算告辞。

这时,萧仁可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顿了顿,说道:“柱子哥,这牛你在哪买的?”

柱子那张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憨厚脸笑了笑,老实地回答:“这是隔壁黄村小黄家的,赶集的时候碰上他们卖牛呢,这一只只要四贯钱啊,比别的便宜两倍,幸亏我去的早出手快啊,要不就被那个黄夏成才给买了呢。嘿嘿,让他犹豫那么久还想继续降价,还是我出手快,哈,你们看看,不错吧,有了它,咱家再种地就不用去租牛了。”

在洛国,农忙的时候总会有人去租牛,这花费日积月累下来也是很高的。

萧仁可脸上犹疑片刻,忍不住说道:“柱子哥啊,四贯银钱确实很便宜,但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这是一头病牛!”

“病牛?”柱子老实脸上的笑容凝固,他看了看牛,又看了看萧仁可,半天才道,“小可子,你,你说错了吧,你看看这牛长得多壮实怎么可能会是病牛尼?”

随着他的话,林蕊蕊也抬眼看去,这是一头土黄色的半大牛犊,双目大而无神,尾巴耷拉着没有精神的晃了晃,而且还有一股浅浅的恶臭。看上去,确实不太像是正常的牛。

似是为了证实他的话,萧仁可侧身,用力在牛背靠近那里拍了拍。

“噗——”一阵恶臭从牛的股处发出。

“这,这是滞下?!”大柱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

滞下?

林蕊蕊沉吟片刻,这才想起来貌似痢疾,古称肠辟、滞下。为急性肠道传染病之一。

“天,乡里乡亲的不能这么坑人啊,不行,我得去找他,”大柱虽然很老实,但这种事情实在是不能忍,一头有痢疾之症的牛跟死牛有什么分别,很快这牛就会死的,他不能吃下这个亏,四贯钱虽然在买牛看来不多,但那也是全家积攒了两年才积攒下来的,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说得对!找他去,不能因为我们是外地来的就这么欺负我们,”农妇猛地一拍膝盖,风风火火地说道。

“大柱,你先冷静一下,”萧仁可将大柱拦住,“你现在去找他有什么用,钱他都收了,说不定等你过去还会反咬你一口,就说你故意又买了一头病牛想讹诈他。这事扯不清的,更何况和你交易的是对面黄家村的……”

说到这里,萧仁可道:“等等,你刚刚是不是说,有一个黄家村的人和你一样想买牛啊!”

“对啊,我也是看他在那里嘀咕好久,说什么这么便宜,赊账什么的……我才会看到这牛啊!”

萧仁可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说道:“柱子哥,虽然我很不想说,但是很大的可能是,你被黄家村的人给联手设计骗了!”

“不成吧!”柱子憨厚的脸上大惊。

萧仁可分析道:“你想想何家山与黄家村的关系,不说水火不容,但大部分时候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你觉得如果真的是一头好牛,黄家村的人会不卖给自己人,反而卖给何家山的佃农吗?”

“这,这!唉,不行,哎呀,得去讨个说法!”大柱又激动了,急急忙忙想牵着牛过去。

萧仁可还是一把揽住他,说道:“柱子哥,你可是租了何家山的地,黄家村的人不会给你主持公道,而何家山的人也不会因为一个外姓佃农去闹,唉,这牛你就,唉……实在不行就杀了吃了吧。”

“不,不行,这,这牛怎么能杀呢?!我,都是我的错,我该死!”大柱反手给就给自己一个耳光,很是歉疚地看着爹娘,他们是逃难来的,虽然定居了但租子一直很贵,买牛也是全家人的心愿,这次没有讨论就拿钱急急忙忙地买了牛。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占了便宜,谁知道却是被人设计买了病牛。

“算了大柱,你也是为家里好,吃一亏长一智,”农夫的脸瞬间仿佛苍老十岁,摇摇头,背部似乎更加佝偻了。

萧仁可手指动了动,然后赶紧走到林蕊蕊身旁,低声数道:“林公子,我,嗯,听人说您是妙手回春的大神医,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不知神医对这头牛,能不能,能不能……”

在洛国,大夫这个职业的性质很奇怪,混到神医了,你就受人敬仰,可一般的大夫,在稍微有点钱有点权的人眼里就是可以欺负的对象,如果是铃医,那更是可以被随意打发处罚的对象。若是兽医?地位和戏子差不多了,下九流的路数,被很多人鄙视的,哪怕是一些需要用到兽医的农户对待兽医也是一副高贵的样子。

所以说,萧仁可的这个要求明面上看是很侮辱人的。

林蕊蕊面瘫着看他,萧仁可的脑袋越来越低。

片刻后,林蕊蕊沉吟道:“有大蒜没有?”

她这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众人一愣,那农妇当即连连点头说道:“有的有的。不知当家的是不是要用?”现在农夫农妇是越发要讨好当家的了,毕竟没了钱,种子、租子、来年田地的安排都888888是眼前这位年轻人掌管啊。

“剥蒜过来吧,”林蕊蕊淡淡开口。

“好咧,我们这就剥蒜去!”农妇赶紧拍了自己儿子几下,然后让他们去弄。

之后,林蕊蕊又让萧仁可去隔壁富农家里买来白酒若干,这酒不够味,还特意粗糙的蒸馏了一番。等那边的大蒜弄好,剥了大概有两斤,林蕊蕊又让农妇将这些蒜全部捣烂,再将买来的白酒放进去,搅和成一小盆蒜头老酒汤。

“这,这是?”萧仁可从这些举动中窥伺到一点缘由,脸上忍不住绽放出诧异惊喜的目光。

“正是你所想的,大蒜除菌,老酒祛寒。得了月复泻后用这招都是百试百灵。喝个三四次就行了。这么一盆应该足够了,”林蕊蕊依旧是淡定的表情。

“就这个?!”农夫憨厚的脸上闪出怀疑,“蒜也能治病?”

旁边的农妇就是一个手肘打在她男人身上,然后赔笑道:“当然当然,东家的方法怎么可能有问题!”

农夫也是瞬间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东家说的是东家说的是,”然后又怒瞪他的儿子一眼,“大柱子快过来帮忙按着牛角,将这蒜……咳,药给牛灌进去。”

“这……爹,”大柱子脸上还闪过一丝犹豫。

“还愣着作甚,东家能害我们,”农夫又是一个怒喝,转头对林蕊蕊就是一副谄媚的笑容啊。

很快,大柱子迅速跑来,帮忙按着牛,然后给牛灌了药。

那牛被压得“牟~”的叫着,身体不停滴挣扎,大柱子和他爹都是满头汗,好在还是一头小牛,能被按得住。

林蕊蕊看了看那蹦跶得欢的后腿,暗赞一声,这牛品质不错,都病成这样了还有这么大一股力气,病愈的话,这户人家就赚大了。

又看了看那光秃秃的牛鼻子忍不住提点道:“正好趁着生病,年纪又小的时候,你们把牛鼻子给穿了吧。”

“啊?”另外几人都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林蕊蕊。

怎么换了一个东家后,他们都有些听不明白话了?

林蕊蕊也愣了,穿牛鼻子难道不是牛耕的必备步骤吗,否则怎么用牛耕地的?怎么他们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啊。

“你们牵牛的时候难道不是要牵牛鼻子?”

“什么牵牛鼻子?这个东家啊,牛鼻子那丁点大的地方怎么着手啊,”农夫农妇都是一脸憨厚的哭笑不得,眼底闪烁的是,这东家看着很精贵啊,似乎都没下过地呢,连如何牛耕都不知道。

林蕊蕊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她有猜到洛国的生产力低下,但是没有想到低到这个程度,连穿牛鼻子都没发明出来么,那么,先从自己的地方改造起吧。

“我是新东家,你们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们,但是在我的老家有一个种田好手,一亩地能收获四石,”林蕊蕊话音刚落,就看见那佃户一家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一副兴致勃勃期待后续的样子,有一个小娃子嘀咕了声“假的吧!”差点没被农妇给一巴掌拍进地。

果然,对于农民来说,什么大道理都比不上高产量种田啊!

林蕊蕊继续道:“若不是他死活不肯离开故乡,我都想请他过来手把手的教导你们。不过我来之前从那位老手那学到了很多,柱子爹妈,你们以前借用牛耕地的时候难道不会觉得用起来不顺手?比如指挥往东南西北行走的时候,那牛时不时走歪,有时候还会耍点性子不懂对不对。更甚者,有时候还会啃几口幼苗庄家对不对!”

“对,对,太对了!”农夫一拍膝盖,感同身受很苦恼的模样。

“这些问题在那位好手手里都不是问题,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穿了牛鼻子,”说到这里,林蕊蕊心里突然泛起一丝怪异,怎么和21世纪那些推销广告的语气那么像,顿了顿,在农夫们期盼的目光中,咳了咳继续道,“因为牛鼻子是牛全身最脆弱的地方,所以牵了那里,牛会觉得很疼。一旦控制住牛鼻子的方向,你就能间接控制整头牛的方向,你想让它怎么走就怎么走,绝对没有怠慢,而且跟不用太大力气,不不不,应该说用最小的力气就行了,毕竟那一块很脆弱,别真的伤害了牛,就连你们家最小的孩子都能轻松牵制。”

农夫听得身心激动,仿佛已经看到过去那只性格懒散怠慢,只骂得,打不得的牛,如今却顺顺服服的,你让它怎么走就怎么走,只是想一想,浑身的血液都涌上脸。

“真的?”农夫嘴里哆嗦着,似是不敢相信。

“真的,”林蕊蕊一脸平淡。

萧仁可突然在这里插话道:“咱们的新东家可是享誉陵城蜀城的大神医,连冯神医治错的毛病,在她手上都药到病除了,听林神医的准没错!”

一个神医,一个超越冯神医的神医名号是伟大的!

农夫当即拍手道:“就听东家的!”

林蕊蕊道:“那好,你们去准备一个铁的小环,大约这么大,”林蕊蕊用手比了一个小圈,然后继续说道,“再去准备把炉子烧开,然后烧一锅沸腾的水,再去买一斤白酒,弄点小纱布过来,就成了。”其余的一些络合碘,消炎药,麻醉针什么的,林蕊蕊没说,反正这些东西他们也找不来,除了麻醉方面有替代,其余的打算直接用空间里的。

然后走到牛旁边,拿出一大把迷药,混在一堆牛最喜欢吃的食物里,塞到牛鼻子下。虽然月复泻不止,但牛毕竟是牲畜,看到好吃的还是会不自觉的吃下去。

等那些装备都准备好,牛也有点摇摇欲坠的时候,林蕊蕊先是将那些器具放在开水里面沸煮,然后看着牛,左看右看都不倒,乖乖,那可是成功迷倒过两个大人的迷药啊,这牛还真是顽强啊!

可林蕊蕊已经不想等下去了,说道:“大柱子,它现在已经很晕了,你再用木棒给它一棒子,打晕就行了。”

“这万一打死了怎么办,”大柱子拿着木棍不敢下手,虽然这牛病了,但神医不是说能治好吗,既然能治好,那谁敢打它啊,宝贝都来不赢呢。

林蕊蕊看大柱子一副扭扭捏捏的别扭样子,脑门后面一大排的黑线落了下来,干脆利落地走过去,挽起袖子,白皙纤细的皓腕露出来,伸手将木棍拿回来,走到牛旁边,道:“太不干脆了,还是我来吧!”照着牛耳下方三寸处,牟足力气一棒子打下去,干净利落,小牛吱都没吱一声就倒下去。

萧仁可嗔目结舌,完全来不及阻止,就看见临行前被何管家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照顾的公子,就这么“赤手”上阵了!天,万一被何管家知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跑来做了这等没有形象的粗活,哪怕身手确实干净利落行云如流水,他肯定也会被念叨到死了。

再想想他还怂恿神医公子,做了“兽医”这么不体面的事情,万一同时被知道,萧仁可在恍惚一瞬间,人生都觉得灰暗起来、

林蕊蕊完全没搭理旁边那个彻底陷入黑色背景的萧仁可,他让大柱子将铁条放到了炉火上。同时向农夫他们吩咐:“你们两个拿着这个络合碘,对牛穿鼻部及周围,还有这个金属鼻环和这些道具冲洗一番,你拿块干净的布来,垫在牛头的下面,大柱子啊,等会你就按着牛脑袋,我没喊起来,你就一定要死死地按着不能松手。”

“好!好!”大伙都在林蕊蕊的指挥下彻底忙碌起来。

林蕊蕊左手拿住牛鼻中膈的鼻端部分,模准部位,右手拿起烧的通红的铁条,在场的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大柱子,按稳了!”

“好的。”

话音刚落,一头为尖的铁红的铁条穿刺而过,一股激鼻的白烟轻轻冒起,牛身也有些抖,好在被迷晕的彻底,没有大规模的挣月兑。穿通后林蕊蕊立刻将铁条拔出,然后从惊呆了的农妇手上拿过被络合碘冲洗过的鼻环,将鼻圈穿入,并用小绳固定好,再拿起还剩下大半瓶的络合碘,对着牛鼻子冲洗消毒。

做完这一切,林蕊蕊将手放在萧仁可打来的井水里洗干净,然后说道:“成了,十个日出日落后,方可系绳。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方便的指挥了。”

见牛还活着,大柱子才放下悬着的心才,记下林蕊蕊最后的叮嘱,连连点头:“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