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月离风带着楚凉音走上宅子后的后山,山中白雪深约尺,每迈一步都很费力气
“倾北月就埋在这后山楚凉音披着狐裘大氅,狐裘略微厚重,导致走路很费劲
“在半山腰月离风牵着她的手,衣着单薄,如同在江南时穿的一样,可却不见有感觉冷的迹象,倒是抓着楚凉音的手心已经沁出汗珠
“每年大雪封山都来这里看看她,然后也不上香不祭拜,看的是什楚凉音弄不懂,天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
月离风反倒轻笑,声音轻柔又低沉,“看一出戏,好看的戏
“看戏说月公子,到底是看母亲还是看戏啊楚凉音摇摇头,鲜少说们家的事,以至于,突然间的说起来,楚凉音就好像在听谜语一样,根本听不懂
“一会儿就知道月离风捏捏她的手,感受她指骨的纤细触感
俩人行至半山,终于看到一座矗立在皑皑白雪中的坟墓,坟墓修缮的很精致豪华,而且,们走过的地方都是积雪,可那坟墓却是一点雪都没有,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楚凉音的视线在那坟墓上看一会儿,而后便转移,在坟墓的十几米外,看到一个人,白衣如雪,长发随意的披着,脸上胡须凌乱,看不清的模样,可是却能知,是个男人,而且此时此刻,正看着倾北月的坟墓发呆
“是谁楚凉音蹙眉,难不成月离风说的看戏,看的就是这个
月离风淡淡的扫一眼那男人,悠悠道:“不是有传说,当年倾北月艳绝北疆之时爱慕者甚多其中就有当朝王爷与状元郎,这位,就是那才华横溢的状元郎的语气带有一丝讽刺,听的楚凉音极度不舒服
“状元还真看不出来除那胜雪的白衣,其都邋遢的要命,哪里能看出是状元郎来
“是啊,任是眼力如何好的人也看不出,就是二十几年前盛极一时的状元郎啊月离风勾起唇角笑的淡薄,冰天雪地,呼吸之时的气息如同白雾一般
“干嘛阴阳怪调的不过,每年都会来也是因为每年都会来,所以才来看戏的痴情痴情她不懂,不过瞧着那男人的模样,倒是让人心生怜悯
“难道不觉得好看月离风低头看楚凉音一眼,淡淡道:“虚情假意见得多,还从未见过这假的如若是,痛失挚爱,那情愿与之同椁泉下相伴,而不是装模作样让人贻笑大方说这话时,尾音上扬,饶是长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语气里的讽刺有多浓重
楚凉音眉头微蹙,斜睨一眼,摇摇头,“这话就不对,谁说一定要陪着挚爱而死才是真感情而活下去日夜思念就是虚情假意呢月公子,太偏激拂开狐裘,楚凉音抬脚朝着倾北月的坟墓走去,月离风注视着她的背影,从表情可见,完全不赞同楚凉音的说法既然爱,既然心痛,既然舍不得,那就陪着她一起死,如果连死都做不到,还谈什爱,痴情简直笑话
走到倾北月的坟前,楚凉音慢慢的弯子,那墓碑有些年头,但是却好像经常被擦拭似地,很干净
上书,母亲大人倾北月之墓,没有常规的慈母啊某某氏之类的,一看就是出月离风之手
“唉,卿本洁来还洁去,一杯净土掩红颜楚凉音长叹,流年过往,一切成空,都随着咽下那最后一口气时埋进土地里
“可入土得到安宁,她还是一个人月离风走过来,在楚凉音的身后停下,听到楚凉音的叹息,如此说道
楚凉音微微拧眉,站起身回头看着,“月公子,从来都不知道,性格当中会有那偏执的一面这样想是不对的,某些人活着宁愿承受痛苦那是们一种解月兑方法有时候,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就像那个邋遢如同乞丐的状元郎一样,错失某一瞬间,就后悔一辈子,所以,就用己的下半辈子来赎罪
月离风不可置否,“借口|依旧偏执,楚凉音的说法甚至有几分不屑
楚凉音叹口气,不再与争论,转眼看着那依旧看着倾北月坟墓发呆的男人,“人呐,永远都是在错之后才发觉己错
“所以,应该去陪着她,而不是每年都在这里演戏月离风牵起楚凉音的手,如若有一天们会有一人先行离开这个世界,那另一人也不会独活
楚凉音微微抬头看着,“好吧,日后若是先死,那要记得今天说的话,别忘赶紧追随而去
月离风垂眸看着她,唇畔染上迷人的笑,“忘不
楚凉音眉眼弯弯,挎住的手臂感受的温暖,这一辈子有一个愿意己一起死的人,此生也无憾
两个人转身离开,谁都未看那白衣胜雪的男人一眼,两个身影消失在茫茫白雪间,那如同雕塑一样矗立在那里的男人慢慢的走向倾北月的坟墓
在她的坟前坐下来,抬手抚模着墓碑上的字迹,抚模着她的名字,僵滞的眼眸泪如雨下,“北月,不明白的但是明白不求别人明白,只要知道,悔恨悔当初,恨己,明白沧桑的声音好似从几万年前传来的一般,回荡在茫茫白雪间,渐渐散去,独留泪滴如冰,冷冷的落在白雪之间,踪影全无
俩人后山下来,牵着手说说笑笑,蓦地看到乱窜的杜意凌,楚凉音喊住她,杜意凌急忙刹车,而后快步的跑到楚凉音面前
“怎跑什楚凉音拍拍杜意凌的脑袋,脑门上都是汗
杜意凌大喘气,“在找啊,楚姐姐知道刚刚横贺出去玩看到谁
“谁楚凉音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杜意凌说出来的人肯定是她不爱听的
杜意凌摇摇头,“就是们在来的路上被灌醉然后扔到马棚里那俩人啊
楚凉音暗暗的咬牙,而后翻着白眼抬头看向月离风,月离风却笑得漂亮,“怎样,说甩不掉的吧
“笑个什这俩人啊,真是癞皮狗啊,这远都能追上来找得到摇摇头,真是烦死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谁让当时不听的月离风抬手捏捏楚凉音的下巴,笑容中带着幸灾乐祸
“少说废话杏儿,们现在在哪儿呢楚凉音手痒的很,看来上一次给们的教训太轻
杜意凌眨巴眨巴眼睛,“就在门外喽,横贺跑回来,结果被们跟上塌下肩膀,们俩可是在城里转好几圈的,结果也没把们甩掉
楚凉音作势要出去找们去,月离风却拉住她的手不放,“行,就别费劲早就说过,没有总督大人发话,们是不会那轻易离开的
楚凉音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那老娘就宰们
“嗯,杀两个再来四个,杀四个再来八个,杀不完的不如就让们跟着吧,当做看不见拍拍楚凉音的肩膀,拉着她走回去,楚凉音不情愿的被拉着走,她很烦的好不好
月离风将楚凉音送回去,便去书房,横贺尔蒋早已等在那里,看到月离风回来,横贺上前问道:“公子,那二人一直在府外,们要做什
月离风淡淡的摇摇头,“不需做什,哦,对,每日供应餐,待到晚上要管家去请们进府过夜,别怠慢
横贺迷惑不解,尔蒋也不明白,对跟踪的人还那客气,就算对方的主子是总督大人又如何公子可是连皇亲国戚都不会怕的
可是既然这吩咐,也只能按照吩咐做,横贺尔蒋也不得不感叹,这俩跟踪的够幸福,被跟踪的还给提供食宿
翌日艳阳高照,阳光普照地面,皑皑白雪反射着阳光,颇为刺眼
楚凉音一身长裙,外披着狐裘大氅,摇摇晃晃的从房间走出来,而后朝着宅邸的大门走过去
在大门前停下,她转眼看向四周,眼角瞥见俩人影躲起来,不由得勾起唇角,“别躲,老娘早看到们清魅的声音传出去百米,那躲闪起来的俩人也只能现身
楚凉音眯着眼睛笑笑,而后向前走两步,在台阶上坐下来,“们俩真是执着啊,这远都能跟上来,厉害啊
祺瑞青峰俩人慢慢的走到楚凉音面前,对视一眼,而后齐齐拱手,“多有打扰,还望姐海涵
楚凉音撇撇嘴,“是
祺瑞青峰站在台阶下,看着楚凉音的眼神俩人心下都有些许惴惴,犹记得那早醒来之时俩人被捆绑住还身处马棚的事,前一夜喝酒喝得头痛欲裂,后来又发现楚凉音们不见俩人追好久,找好几个地方,才在这里看到杜意凌横贺,如若不然,还得找很久
“们主子到底想干什派们跟着,被发现也不放手楚凉音看着那俩人,天寒地冻的,们俩被冻得脸上的皮肤都皲裂,还真有点可怜
俩人对视一眼,而后祺瑞说道:“大人想见见姐
“见老娘很忙的,没时间楚凉音挥挥手,大牌的很
祺瑞抿唇叹口气,“那也只能继续叨烦姐言下之意,如她不去见那位总督大人,们还得跟着
“呦,这是威胁老娘想必们跟这久,的事情们知道的应该不少老娘行走江湖多年,杀人无数,们以为,们是朝廷的人,老娘就不敢动手{她摇晃着手腕,腕骨嘁哧咔嚓作响
“不,们绝对相信姐的厉害,只是,命令难违祺瑞拱拱手,为给楚凉音带来的麻烦道歉,也是为日后继续麻烦她道歉
“哼,们的那位总督大人有老婆楚凉音忽想一事,问道
祺瑞看一眼楚凉音不答话,青峰倒是老实回答,“回姐,有
“有几个楚凉音挑眉,既然这样,那还找她做什
“呃,一位不过,大人没有孩子青峰专门挑选重要的说,可见有点聪明
楚凉音霎时明白,“原来如此啊原来是没孩子,所以,看到老娘就想把认回去不过,事先也要让查清楚,兴许是认错人
青峰摇摇头,“大人已经派人去云妄山,相信姐的详情只需问过松山道人就都知道,无需姐亲开口
“嗬,真聪明楚凉音一拍手,双管齐下真行
“待得姐何时将手头上的事情都办完,就到兰州总督府去见见大人,大人说姐何时去,都等着祺瑞看着楚凉音,一字一句说道
楚凉音面无表情,瞳眸却微微紧缩,“老娘没空
祺瑞青峰欲言又止,这个姐是真难对付
从府外回来,月离风正坐在大厅里等着她,楚凉音负手慢悠悠的走进来,坐在身边己给己倒一杯茶,淡淡道:“那俩人真是如狗皮膏药一般,怎赶都赶不走啊
“所以,就别想着赶走们,任们跟着吧月离风的脸上一直荡漾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楚凉音烦躁的模样,愈发觉得好玩
“月离风,别以为不知道暗地里给们提供食宿,老娘都知道说到底安的什心这是在讨好谁楚凉音拧眉,表情明显不悦
月离风微微挑起眉梢,“当然是在讨好
“去的,要是想讨好,就应该派人把们都赶走鬼话连篇,还讨好她
月离风摇摇头,“若不信呢,也不解释但是,确实是在讨好啊
“哼楚凉音冷哼,白一眼
在这冰雪封天的地方煞是幽静,楚凉音也喜欢呆在这个地方,正好这是最北方,距离兰州那可不是一个千里之距,为远远的避开那她不想靠近的人,她决定暂时没事就居住在这里
半月的时间,楚凉音收到几封信,有邹玉写来的,当然还有宁昭然写来的最让她觉得有意思的是宁昭然的信,她云烈召的事情已经被所有人知道,不止一两个人反对,而是两方都反对师父没说什,但是几个师哥反对的厉害,宁随风也一直黑脸以对,宁昭然都要疯
想起来楚凉音就觉得好笑,相比较们俩,她月离风倒是幸运的很,如不是她先前差点死掉,估模着们要面对的也如宁昭然现在面对的一样
“唉,命苦啊院子里堆一个雪人,楚凉音坐在屋檐下,看着那雪人,脑子里想着宁昭然云烈召这俩人,不禁长叹,却又不免幸灾乐祸
“说谁呢月离风的声音由一旁传来,楚凉音也未回头看,悠然道:“某些人呗,可怜啊可怜
“呵呵,现在觉得人家可怜如们不是遭受灾难,或许现在可怜的该是们走到楚凉音身边,一把将她拽起来,而后旋身坐进椅子里,也顺势搂着楚凉音坐到的腿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楚凉音也万分配合
“说的就是啊还得是老娘以身犯险,不然,们可倒霉们能走到今日,还得多亏她中毒呢,如不是大家以为她活不多久,肯定一众反对的嘴脸
“是是是,是奉献的多,都是沾的光月离风附,说的话很得楚凉音的心意
俩人嬉闹,一边横贺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脸色惊慌,楚凉音月离风同时看向,横贺也跑的更急更快
“怎跑什啊横贺跑到跟前差点摔倒,楚凉音伸手支住,一边上下打量,这孩子怎
横贺大口喘气,脸通红,“七师叔…公子,刚刚听说…听那个青峰说,总督大人遇刺
“遇刺楚凉音一诧,而后与月离风对视,俩人眼里均有疑惑,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