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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十一章 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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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朝华感觉到肖旭今日有些心不在焉,批阅奏章的时候都有些浮躁,偶尔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待她抬头望过去,他又将视线移开,谢朝华瞧在眼里,琢磨了许久,趁着递上折子的时候道:“皇上,这是兵部拟定的关于平定匈奴有功将领名册,还要皇上定夺,论功行赏。”

肖旭接过折子却没说话,只是朝她看了眼。

谢朝华只得继续道:“此事拖了也有些日子了,兵部也为此上过好几道折子……”

肖旭将折子翻了翻,脸色显然有些不愉。

谢朝华吃不准他是因为这名单的关系还是另有其他原因,不过既然提了头,此刻也只好硬着头皮,略一沉吟,挑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兵部报上来的将领人数是有些多,不过此番对战匈奴,条件也的困难,将领们也吃了不少苦。如今国家也算有些起色,该奖的还是酌情嘉奖的好,鼓舞士气也很重要。”

“嗯,你这话也有些道理。”肖旭终于开了口,“不过之前朕与太傅提过要封侯,可太傅却婉拒了。主帅若是都无封赏,又让朕谈何论功行赏呢?”

谢朝华明白堂叔为何婉拒,功高震主,有朝一日到了皇上赏无可赏的地步,他又如何自处?

肖旭看着谢朝华,话锋斗转,语中却似另含深意,“太傅发妻亡故多年,而这两年他操劳国事,一直未曾再娶,朕……改日有空也该去祭奠一下先人。”

这话说得十分郑重,谢朝华一怔,肖旭这话说得太怪异也极为不符合常理,她脑中闪过什么,却也十分模糊。

从宫里出来,回到府中,谢朝华一直在想肖旭的话,她后来也曾拐弯抹角地问过肖旭,可却没从他口中再得到任何消息。当然她也没想过去问堂叔,毕竟她与谢琼的关系没有亲到这个份上。

只是肖旭的话引起了她的好奇,何况她还有她自己的计划打算,说不定这陈年旧事还有可利用之处。谢朝华越发想要弄清其中原委,她随意在屋内走着,突然眼睛一亮——福伯,他跟了堂叔这么多年,堂叔的事情应该都瞒不过他。

隔日朝堂,肖旭颁下封赏,谢琼封怀南侯,食邑户一千,赏黄金千万,细绢千匹,锦缎千匹,赐将军府邸一座。

吴天明为正三品玄武将军,赏黄金千两,征绢千匹。

兵部主事,赏绢千匹;户部主事,赏俸禄一年……

此次,不但由兵部拟定的有功名册,据其军功大小,各得封赏,肖旭还赏了各部战事有功的官员。

圣旨一下,太傅府门槛都要被上门恭贺的群臣所踏破了。谢琼想了想,索性在府中设宴,应酬一个晚上总比天天被烦来得好。

谢朝华自然也去了庆功宴,只是她目的不在此,开席不久后她就离席寻到了福伯,将他拉至一旁。福伯是谢琼府上的老人,因为他看着谢琼长大,即便谢琼也不将他视为下人,谢朝华当然更加客气有礼了。

不过福伯却也一直很有分寸,对于谢朝华,他也甚为恭敬:“大小姐,老爷今日宴请百官,您不在席上却来找老奴何事?”

谢朝华只拖着他往安静之处行去:“福伯,我有件事情想问您老。”她对于西府也算熟悉,拉着福伯走到一处亭阁中,扶着他坐下,未等福伯开口便先道:“福伯,皇上对堂叔可真是恩宠有加啊。”

福伯点头,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不过心中却是疑惑,大小姐这么神秘兮兮拉住自己,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事吧。

果然就听谢朝华又道:“皇上不但对堂叔另眼相看,甚至他还曾对我提起,得空想要拜祭婶子,为何皇上一国之君,却会特意提出要祭奠朝臣之亡妻呢?”

就见福伯神情一滞,谢朝华紧跟着追问:“福伯,皇上昔日落难在民间,难道与婶子有什么渊源?”

福伯的面色却突然严肃:“大小姐,此话今日老奴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日后大小姐也切莫再提起此事”说完,他起身便离开了亭子。

如此这般,却是更让谢朝华深信其中另有隐情,她的好奇之心也彻底被勾起。谢朝华悄悄问了西府上下众人竟问不出半点蛛丝马迹。西府本就一向人丁单薄,府中上下的家奴原就不多,那些陈年旧事,竟无人得知。

因谢朝华不日就要随肖睿出京,手头还有好些公务要处理,可朝臣的折子入了宫就不能随意带出去,肖旭也知她手中事情多,见她日日忙到深夜关宫门之前方才出去,特意拨给她一间屋子,让她好处理这些日子堆积下来尚未归纳整理的折子。

这屋子临湖,微风吹来,透着丝丝凉爽,倒也惬意,只是谢朝华无暇享受,听着窗外潺潺水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正午困倦的日光太过强烈,以至即便有绿纱窗格,却仍能感受到那刺目的亮。

谢朝华端起茶盏狠灌了一气,凉意侵入喉间,才使得她心神一清。一手取了折本继续往下看,另一手已执笔将概要记下,以便日后翻查。

她突然听到一丝动静,抬起头,见来人是元庆殿的小太监常喜,应该是替肖旭送批好看完的折子,她瞟了眼常喜手里只捧着薄薄一本,有些惊讶:“就一本?”

常喜神色古怪,回道:“是,皇上就只吩咐拿这本过来。”说着将折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谢朝华听他这般说,朝折本上的署名瞧了眼,赫然就是“韩琅文”三字。连手都没动,微微地撇开脸,看着窗外被风吹得轻轻摆荡的杨柳。

常喜舌忝吧着嘴,心中嘀咕:这皇上与谢大人唱得是那一出啊。虽然好奇,可差事办完要回去复命,便躬身行礼道:“奴才告退。”

谢朝华神情有些恍惚,听见常喜的话也只点了点头。

常喜有些好奇,这折子里究竟写了什么,让皇上巴巴地打发他送过来。

突然窗外一阵强风刮过,吹开了折子一角,从里面飘出一笺纸。

谢朝华眼明手快盖住,扫眼间已是看见纸上的字,“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常喜只是淡淡一抿唇,神色淡定看不出什么,心里头却暗暗兴奋,这折子看来果然是有猫腻啊,难道是皇上想邀约佳人?看不出皇上倒也颇有些情趣……

正想着,就听谢朝华道:“这是怎么回事?”她薄红了双颊,瞧不出是怒的,还是喜的。

常喜神色平静,躬身回道:“回大人,常喜不知。陛下命奴才将折子送过来,常喜不敢擅自阅览。”

谢朝华咬着唇朝他看了许久,才低低道了一句,“你下去吧。”

“是。”常喜吁出一口气,退了出去。

走到外头,心中有些得意,皇上派自己来送这折子,显然是将自己视为心月复了,可转念一想,若是谢大人不愿与皇上……皇上恼羞成怒,到时候自己会不会小命难保

想到这里顿时愁眉不展,一脸苦相,心中只能不停祈祷。

谢朝华此刻却是拿着纸笺在窗前踱来踱去,心中烦乱。看这笔迹,显然是韩琅文,他竟然如此大胆

诚然,这些日子自己的确是故意避开他,可他也不能如此胆大妄为在折子中加纸条约自己,这算什么还故意拖上肖旭这个帮手,还让他看了笑话去。哼,她偏偏就不去,看他怎么样

可是……她又来回在屋中踱步。

她如果不去,他会不会就等在那儿?之前他也曾做过类似事情,自己没去赴约,他果真大冬天里就等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感染了风寒,她知道他是故意的,赌自己的不忍,可她也的确心疼。

而他倔脾气上来的时候,真是不管不顾什么都做得出来。

此刻虽已近初夏,但江上的晚风仍是凉的,会着凉的……

真是的她管他那么多窗外蝉声阵阵,把她的心都鸣乱了。

唉到底要不要去呢?她走到案前坐下,看着本应该继续整理下去的折子,之后会越来越没时间了,可这一纸相约竟是如此挑动她的心弦,让她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他……约她,是有什么事呢?

朝政上的事?她摇了摇头,朝政上的事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找自己商谈。

那会是有关他们之间的事?她脸上一红,不敢承认却又不想否认。

该不该去呢?要不要去呢?她心烦意乱地想着,许久也不见个决断下来。她有些气自己的优柔寡断,明明早就想好与他保持距离,可偏偏在面对的时候又下不了狠心。

罢罢罢去就去,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谢朝华站起身,初回过神的她看见屋中已点起的灯烛有些怔忡。这么晚了?

韩琅文一袭玄色披风在手,靠着一棵细柳站在河边。

月色笼着一江水气,如烟如雾。

他大约已等了大半个时辰了,却仍不见人来,不禁有些微的浮躁。正想去打探打探的他在看见一抹纤影转出时,微微一笑,顿住了脚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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