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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狂人领罚

翌日。

赛狂人坐在卧室的转角飘窗上,清晨的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叫她平添出一份慵懒。窗外,是银杏围合的大草坪,赛家平日忙碌的佣人今日全不在视野中,赛狂人知道,赛家的大厅一定是热闹非凡。

她不喜热闹,江湖上任何波澜都叫她宠辱不惊。

须臾,狂人的女乃妈林妈为她送来早餐,一份香气四溢的牛女乃和一份芝士蛋糕,一份三明治。赛狂人和往常一样,懒懒的移动到餐桌旁,然后抓起蛋糕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除了双休日,赛天亚难得慈心的默许孙女在自己的房间用餐,这是对狂人懒惰的一种无言的支持。其实,赛天亚是别无选择,因为如果不这么做,赛狂人便会懒惰到拒绝早餐。赛天亚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孙女有一副病怏怏的身体,这不利于她修炼武技。

林妈送完早餐后,却迟迟不肯出去。赛狂人佯装好奇,“还有事,林妈?”

林妈望着狂人小姐,她长得多可爱啊,虽然是富家小姐,却全然没有千金小姐的蛮横无理,她总是挂着天真无邪宛如明媚春风的笑庵,叫人看了心里如注泉水,“狂儿,你听林妈说,待会你可别去大厅,我怕吓坏你。”林妈将狂人搂在怀里,十分怜爱的叮咛道。

赛狂人被家里的女眷搂抱次数多了,已经习以为常。有时候狂人都忘记自己同时也是男人顾倾城了。

赛狂人肯定不会去大厅,她犯的罪孽,比她喝的女乃吃的米还多,如果每一件都要亲力亲为从头到尾的去参与,那她恐怕会被累死。她的职责,仅限于犯罪,对于动机和结果,从来不是她关心的事情。

听不见小姐的应承声,林妈兀自说开来,“你徐姨娘和她的那个保姆不怎怎么同时瘫痪在房里,这事可玄乎得很,因为警察刚来过,并未发现她房间里有第三人进过。他们推测,你徐姨娘可能和她的保姆发生了争执而互相伤害——哎,真是造孽。本来她们的悲剧怨不得别人,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太爷又突然想起了赛玉,你爹爹见瞒不住了,只得将你伤了赛玉的事抖了出来。老太爷可气坏了——狂儿,你最近几天千万别去见你的爷爷,听女乃妈的话,能躲她多远就多远——”

赛狂人的眼睛黑得宛如一个无底洞,任何人都窥探不到其中的丝丝情绪。连狂人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应该愧疚,还是得意?她只是在想,徐丹萍和保姆互相伤害——这个憋足的理由谁会信呢?谁信谁他妈傻B一个。

这应该是典型的密室犯罪案,只不过没有解开罪犯的作案手段,警方只能无奈的以此托辞,将一桩永远不可能有答案的悬案明智的了结而已。

“爷爷不会养三个没亲没故的废物在庄园吧?”唇齿轻启,赛狂人跟猫儿一样慵懒的声音,虽然说着极致残忍无情的语言,却叫林妈听不到一点点淡漠。

她就是披着狼皮的一只小羊羔!没个火眼金金是拔不开狼皮见不到她的真黑心的。

林妈忧心忡忡,小姐是不是没有听见她的忠告,怎么还关心着徐姨娘的去处?“徐丹萍老太爷本来是想借赛玉达到试探你的目的,如今赛玉负伤,他的母亲和女乃妈又都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废人,老太爷为了不落人话柄,只怕会重金安置他们的去处。”

“我去见爷爷。”赛狂人霍地站起来,吓得林妈脸色比纸还白,“狂儿,老太爷会惩罚你的。”

狂人嫣然一笑,“每天的武技特训,对我而言就是最严厉的惩罚。林妈,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了。”

林妈眼眶倏地濡湿起来,瞧着狂人离去的背影,呢喃道,“我可怜的孩子。”

大厅里,老太爷高高坐在旋转椅子上,手里拿着长长的烟斗,一脸阴霾。

赛冷峻就毕恭毕敬的站在他的左下方,俨然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其他的下人也都恭恭敬敬的立在下方,全都耷拉着脑袋,一语不发。

赛狂人下去的时候,恰好听见老太爷刚正不阿的声音,“哼,你们做的好事,小姐犯了这么大的事,你们都包庇她,都瞒着我,好,好样的——”

赛狂人哑然失笑,不论她的这位爷爷多么威风八面,在人缘这方面,他还是赶不上她的爹爹的。

赛冷峻瞄到远远走近的女儿,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冲着她递眼色,那意思是要狂人趁老爷子没有发现她之前赶紧打道回府,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老太爷气消了再出现在老爷子面前。

“狂儿,你过来。”

赛天亚觉察到儿子的异常,顺着儿子的目光望去,刚好发现这个罪魁祸首。

赛狂人踩着慵懒的步伐,漫不经心的向老太爷移去。

“赛玉哥哥,是你伤的?”赛天亚冷冷的问。声音里有恨铁不成钢的愠怒。

赛玉哥哥?赛狂人心里琢磨了好一阵这个字眼,她非常不喜欢这个称呼。她的实际年龄都可以当他爹了——

见狂人半天没有回应,赛天亚愤愤然的拍案而起,“说,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胆大妄为——你才多大了,竟敢伤人?”

赛冷峻生怕宝贝女儿受到惊吓,嘴巴抽了抽,刚要替女儿开月兑,却听见狂人理直气壮的声音——

“敢问爷爷,修武之人,以武傍身,是不是伤人的利器?爷爷整日逼着我修炼武技,这利器爪牙是不是爷爷赠送给我的?这赛玉受伤,爷爷是不是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赛天亚怔忪了半天,小孙女不出口则以,一出口便是如此凌厉。

赛冷峻绝望到闭目,这次他肯定是救不了女儿了,老太爷不知道又会想着什么法子去惩罚狂儿。

赛天亚的表情从怔忪,到疑惑,最后一片明朗。“哈哈哈——”

他骄傲,太骄傲了。

赛狂人身上有一种特质,那就是任何状况下,都不会出现紧张和惶恐。她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气定神闲,这叫赛天亚喜欢极了。

“狂儿,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伤着的赛玉?”再出口,老太爷的声音便多了一丝丝温度。赛冷峻和一众下人都试了试冷汗,长长的舒了口气。

“按理说,强不辱弱,可是狂儿天生神力,只是漫不经意的推开他的纠缠,他便倒在地上,也怪他时运不济,这一跤不偏不倚刚好摔在我家的奇形云英石上,便碰坏了脑袋。”

赛天亚咀嚼着狂人的话,完全符合逻辑,只不过,狂人那一句天生神力倒是叫他不能苟同。赛天亚虚眯着眼,心里如五味杂陈……

赛天亚、赛冷峻父子两处心积虑为赛狂人请来的稀客,最终却以惨淡收场,赛狂人的武技并没有被试探出一二,赛狂人的孤僻症也没有改善一丁点,这让两父子大感自己失策。

如今狂儿既然自诩神力过人,何不再试探一次?

赛天亚为了掩饰心里的复杂算计,轻咳了一下,然后望着狂人,以一副刚正不阿的口吻道:“狂儿,你既然伤害了赛玉,不论动机是否单纯,做错事总得受罚,你可愿意领罚?”

“愿意!”

才怪!

赛狂人有多不情愿啊,爷爷的惩罚,从来都月兑离不了粗俗二字。她哪次不是累得猪狗不如毫无形象——

有没有高雅一点的,不那么累人的——赛狂人在心里祈祷着。

“你师父住在决心岛,狂人,我要你带着赛玉去一趟决心岛,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护赛玉的周全,不能让他有丁点的伤害,你能做到吗?”

赛狂人一怔,“这也是惩罚?”看来她的爷爷总算开窍了,知道什么叫劳逸结合,什么叫在娱乐中学习的至理名言了。

赛天亚点点,“带着完整的赛玉回来,也算你将功补过,在你伤害赛玉这件事上爷爷便不再问罪于你。”

赛狂人捕捉到爷爷眼里那一抹慧黠的精光。那是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

可是,她的爷爷也太小看她的小孙女了,她如果不知道如何应对那些形形色色的陷阱,她就不是顾倾城。

“狂儿乐意一试。”

狂人语音刚毕,赛冷峻忽然瘫倒在地。赛狂人才知,爷爷这次的考验绝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赛天亚知道赛冷峻心疼宝贝女儿,但是对于儿子如此的娇宠方式却很是不满,冲着赛冷峻吼起来,“没出息。下去。”

下人们只得将赛冷峻搀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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