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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吗文/胡杨三生

等彭海兰辗转到了马塔迪的时候,已经是12月中旬了,当她终于打听到维克多父子开的那家店时,那家曾经被炸掉的店已经重新开张起来了。

维克多见到彭海兰,惊喜得叫出声来,连连说佟没有说假话,你当真是美若天仙,在非洲这个地方,你简直漂亮得有些不真实!

彭海兰还算稳定,她说,好吧,在全部都是黑人的地方,偶尔出现一个黄色人种,恐怕人人都会觉得那黄色人种是漂亮的吧?因为物以稀为贵,人以少而奇嘛!

维克多父子对她非常热情,也很好,可他们却无不遗憾的告诉她,佟在11月底就走了,因为他要去找她,所以不肯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海兰赶紧问佟震宇有联系方式没有?他有没有说他要去哪里愫?

维克多摇摇头,说佟震宇没有联系方式,因为他们刚到金沙萨就遭遇了小黑的洗劫,所以他们俩都不敢买手机了,何况刚果金要买一个手机并不容易,而且现在这么乱,买一个手机没准不几天就又被人抢了呢,何况现在的佟震宇也没有那个钱去买手机。

彭海兰听了维克多的叙述,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滚落下来,她从未想过佟震宇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下过日子,从未想过已经穷途末路的他还一直都在坚持着找她。

告别了维克多父子,她按照维克多猜测的那样再朝金沙萨方向走,因为维克多说佟去金沙萨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中国馆大使馆在金沙萨,而且佟很可能再去大使馆问有没有她的消息俘。

佟震宇在芭芭拉的旅店里呆了一周,当外边的枪声终于稀少甚至听不见了,的街头终于又有人在走动,当一些关闭的店铺终于又开门做生意了。

虽然不知道金沙萨那边的局势现在怎么样了,因为这个地方偏僻落后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甚至连台收音机都没有,所以最新的最快的最真实的情况无法得知,偶尔得知的只言片语,其实都是人们的口传,而且估计口传的都是十天半个月前的事情了。

佟震宇给芭芭拉说要走了,他要继续上路,要去寻找他的爱人,寻找他一生的伴侣。

芭芭拉就无限伤感的说,“佟,如果你找不到你的爱人,如果你的爱人在某地不幸遇难了,那么,回来吧,到我的小旅馆来,我想嫁给你,我想帮你生个孩子!”

芭芭拉的性格非常的直爽,而且对佟震宇说想要帮他生个孩子的话也不少第一次了,其实他住在这里第三天她就这样对他说过了。

佟震宇谢绝了芭芭拉的好意,然后一本正经的对她说:“芭芭拉,我一定要找到她,如果她真的不幸遇难了,那么,我也不会把她抛在异国他乡的,我一定会把她带回中国去,所以,芭芭拉,我不会回来了,更加不会让你帮我生孩子,因为我不想做一个没有责任的父亲,最主要的是,我没有办法和自己不爱的女人做那种事情,请你一定要理解我,因为我是已婚男人。”

芭芭拉听了佟震宇的话就感动得一塌糊涂,说世界上这么有情有义的男人太少了,她开始的确是只想要帮他生个孩子,准确的说是自己想要生个孩子,生个皮肤比较白的孩子,可现在,当他要走的时候,她突然就觉得,好似已经爱上他了。

佟震宇就赶紧说,芭芭拉,你可千万不要爱上我,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好男人,你根本都不了解我。

芭芭拉就固执的说,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坚持不懈的寻找自己爱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那什么才是好男人?你一心一意寻找你的爱人,你说你的爱人在你心里美丽的无与伦比,这就是好男人的象征,我想,如果我是你的爱人,你也同样会这样对待我的是不是?

佟震宇点点头,伸出手来和她握手告别,然后告诉他这世界好男人很多,比他好的男人更是多得不计其数,最后祝福芭芭拉能找到自己心爱的好男人。

芭芭拉见佟震宇走了好几步,然后又略微有些不甘心的追上来问了句:“佟,你有兄弟没有?”

佟震宇听了她的话好笑,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她,几乎本能的回答了句:“我有个弟弟,比我小五岁。”

“那你把你弟弟介绍给我行不?”芭芭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着,一副十分期望的样子。

佟震宇听了这话只当是笑话,他想芭芭拉今生恐怕都不能到北京那地方去吧,于是并没有多加考虑的就点点头:“行啊,等我回国去了,我跟我弟弟说一下,对了,我这里不有你照片吗,我到时给我弟弟看一下,问问他的意见。”

“那真是太好了,”芭芭拉大声的喊了出来,然后又追问了一句:“对了,佟,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震宙佟,”佟震宇很自然的告诉她,全当是哄她开心了。

芭芭拉就高兴得差点蹦了起来,双手捧住佟震宇的头,然后在他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接着又高兴的喊了声:“佟,我一定要到北京来,我一定要当震宙佟的爱人!”

佟震宇见她那个样子,到底是个20岁的孩子,摇摇头,不再和她说话,而是转身就走了,因为他真的耽误不起了。

佟震宇好不容易挤上了一辆中巴车,当然不是长途,也不是短途,应该算是中途吧,因为可以到一个相对比较大的城市去。

刚果金真是一个奇怪的国家,虽然才经历了一场严重的武装冲突,而且还断断续续的打了一个月的样子,可这刚停火了几天,大街上却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人来车往,丝毫看不出战争给人们生活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不过,战争的痕迹依然还是随处可见,很多东西一时还无法抹去,一些稍微大型点的营运公司的营业厅被抢被砸,还有些国家的大使馆也遭遇了炮击,而且银行大楼都被子弹给洞穿,连营业厅的特制院门都留下了重武器扫射过后的一排排枪眼。

佟震宇坐的这辆车并不怎么顺利,还没有开到一半的路程就被迫停了下来,因为前方有警察在维持秩序,让他们的车掉头绕路行驶,开车的司机就说估计是前面已经戒严了。司机在慢慢的掉头,车外边路旁有很多的当地人站在土坡上向火光及爆炸的地方观望,远处不停的传来爆炸声……

车上的人议论纷纷的,有人猜测着说可能是汽车炸弹,有人猜测着说可能是军火库遇袭了,而佟震宇却觉得后一种可能性要大一些,因单纯的汽车炸弹不可能会传来如此巨大的连续不断的爆炸声的。

大家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车也刚掉头走了不足三公里,就听见刚才路过的那个小镇传来了清脆的枪声,大家都是一愣,接着就谁也不敢再说话了。

那个晚上,当他被迫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落脚,他才听说,白天经过的那个小镇爆发了枪战,听说主要的街道已经全部戒严了,还有人说达尔富尔地区的**武装潜入金沙萨市区,当时在主城区就曾有过激烈的交火,据坊间传来的不可证实的消息,那次交火,双方的伤亡人数达到了30多人。

彭海兰从马塔迪出发,一路上马不停蹄的朝金沙萨赶,当然并不是非常的顺利,因为她单身一个女人,为了安全起见,她就是有美金在身也不敢单独去包一辆车来坐,因为她对非洲小黑的辨识能力实在是太差了,无法从他们那黑炭似的的外表去分辨出哪个男人会不会作奸犯科。

所以,安全起见,一般都是选中小巴坐,只是刚果金目前的局势太过动荡,城镇之间的交通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中小巴又开出天价来,好似战乱时期,他们开车是在用生命赚钱一样。

价钱对彭海兰来说倒不是问题,可关键是这些该死的中小巴很少,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而且车上还是人挤人的,有时根本就是连位置都没有。

这天也一样,其实她也不知道那小巴车是怎么兜的圈子,反正从这个小镇到那个小镇,又从那个小镇到另外一个小镇,却始终到不了她要去的那个小镇。

车上的人上上下下的,有人在朝司机发火,司机干脆把车停下来说不走了,大家气得没有办法,因为车是人家的,方向盘在人家手里,所以他要往哪里开谁也没有办法。

后来车上人少了,天也渐渐的黑了,那司机才说,刚才经过了一个发生武装冲突的小镇,不是他不开过去,而是前面的车都在掉头,因为那个小镇戒严了,根本无法开过去。

车上只有海兰和另外两个外国人,海兰不知道那两个外国男人是哪里人,不过根据皮肤的颜色,她初步估计一个可能是印度或则巴基斯坦等地方的人,另外一个则是地地道道的欧洲人。

欧洲人很健谈,又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于是就和司机攀谈起来,问小巴司机辛不辛苦?这样一天开车兜来兜去的能赚多少钱。

小巴司机是纯粹的当地人,也许是因为做司机的缘故也特别的健谈,他说怎么不辛苦,还爆粗口说赚个屁钱啊,现在油价这么贵,而且今天因为那个小镇戒严无法通行,这不他拉着他们一车人绕来绕去的,都不知多开了多少公里呢,同时他也没有让大家给他补钱,他多好?

当然了,他又说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一天下来累得腰疼得受不了,老婆要跟他做/爱的话只有三分钟就完,干一会就累了不想干了。

海兰来刚果半年多了,也知道这个国家的人不管男女都非常喜欢跟你开性方面的玩笑,也许是因为性太过开放的缘故,所以你在街头看见十六七岁的中学生背着孩子上学或则大着肚子上学就不会觉得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当然了,正是因为性过于开放,所以艾滋病,梅毒等一系列的性病也同样困扰着这个国家,于是从国外来的人不管是男人亦或是女人,都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性的需求,同时也要洁身自爱,以保自己有个健康的身体。

小巴司机最后是把他们扔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因为他的车坏了,走不动了,他要修车,然后又说修车的钱都不够,让他们三人给赞助一点点。

虽然知道这是小黑惯用的伎俩,可他们三人还是每人留下了五十美金算是赞助,海兰原本是不想给的,可见那两个外国人都给了,于是不想生出事端来,也给了。

天已经安全的黑了,现在要赶路根本就不可能,于是不得不找旅馆住,大家都是从外国来的,三人商量了一下找旅店住,看明天有没有车朝金沙萨的方向走。

也许是因为途中那个小镇发生了冲突的缘故,这个小镇的旅店突然爆满了起来,一连问了几家都说没有房间了。

那两个男人最后选择了住大铺,也就是很多人住一间的那种旅店,可海兰是个女人,她可不能选择住大铺,于是不得不落单继续找旅店住。

可小镇就那么三家旅店,转来转去还是没有房间,其中一个胖胖的穿着鲜艳服装的老板娘见她已经来第三次了,然后好心的对她说:“我店里有个中国人,他租住的那个房间比较大,既然你也是中国的,要不我去问问他,能不能在他的房间里多放一张床进去,对了,他是中国男人哦,中国男人你信得过不?”

海兰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她朝外边伸手不见五指的街头望望,又朝这家灯光昏暗的旅店看看,心里权衡了一下,觉得如果今晚睡在路边估计比睡在有中国男人的房间更加的危险。

再说了,既然是中国男人到了这边,估计不是来援非的也是来做生意的,如果是一个有素质的中国男人,虽然同在一个房间,但是各睡自己一张床,应该可以相安无事的。

不过,话说回来,万一那中国男人要起什么歹心,她也还是练过跆拳道的,而且练到了黑带,如果一个没有练过武的男人,应该不是她的对手。

这样想着,她权衡了一下厉害关系,两害比较选其轻,于是点头答应了胖老板娘的提议,说那就多谢了,你去找那中国客人商量一下吧。老板娘即刻就说:“我不太会跟中国人沟通,还是你自己去找他商量吧,应该你们沟通起来要方便一些,他就住在二楼最后一个房间,估计还没有睡觉,因为我还没有给他送开水上去呢,对了,你直接上去就可以了,他如果同意了,你下来找我帮你加张床就行了,不过我丑话要说在前头,虽然是帮你加一张床,但是依然要收你一个房间的钱哦,因为我会免费为你提供明天的早餐。”

海兰听了这胖老板娘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其实说来说起,这老板娘也还是想多赚一分钱,可目前这样的情况,她也没有办法去和这老板娘计较了。

她直接上了的二楼,最南边上的一个房间还亮着光,不过光线很暗,估计不是电灯瓦数太低就是点的蜡烛,同时也说明里面的人应该没有睡觉才是。

她在门口稍微停息了片刻,然后又深深的吸了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这才鼓足勇气敲了门吗,心里祈祷着这个中国男人能通情达理,能够答应让她在他房间里加一张床,让她和他拼一晚的房。

佟震宇刚把芭芭拉早上给他带的干粮拿出来,说是干粮,其实也就是两个叫着馒头的死面疙瘩,不过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两块死面疙瘩却也是难得可贵的。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他以为是胖老板娘送开水上来,因为他住进来的时候,这个房间里没有水,胖老板娘说她还在烧,等烧好了给他送上来。

所以,他头也没有回的用法语回答了句:“门没有锁,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门好像被推开了,有人走进来,他低了头啃死面疙瘩,依然没有回头,可身后却传来一声年轻女子的法语声:“先生,请问你是中国人吗?”

他稍微一愣,本能的回转身来,却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因为蜡烛光线比较暗的缘故,他并没有看清女人的脸,只是从身形上分辨出这个女人不是那个胖老板娘。

他忍不住站起身来,又朝那个女人的方向走了两步,光线依然模糊,不过却已经能看清这个女人脸部的轮廓,她好像不是非洲人,因为皮肤并不黑,头发倒是黑色的,身上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脸部——

脸部的轮廓略微有些熟悉,他的心咚咚的跳着,忍不住再朝她走近了两步,然后用不确定的声音开口:“是的,我是中国人,请问,你是——”

彭海兰在佟震宇朝她走近的时候也在打量着他,虽然满脸都胡茬,虽然脸色黄瘦,虽然身上的衣服有些脏,可是,他的轮廓,他的体型,他的头发,他的眼睛……

她的心脏突然就跳得很快很高,好似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一般,她的双手死死的攥紧成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好似要让痛提醒自己眼前的真实一般。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如果她的眼睛没有花的话,如果她现在没有做梦的话,如果她没有产生幻觉的话,她相信,她看见的这个男人,不,这个中国男人,就应该是她足足找了一个半月多的男人——

她的丈夫——佟震宇!

于是,在佟震宇开口说中国话的适合,在他问出你是谁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然后用颤抖的声音回答着:“我海兰……我是彭海兰……”

佟震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以为自己患了幻想症,或则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症,所以当海兰说她是彭海兰的时候,他并没有激动地上前去,反而——

反而是,他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然后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大看她,而刚好海兰朝他走近两步,这一下,让他愈发的看得清楚了。

十分明显的双眼皮,漆黑如珍珠般的双眸,小俏而又挺直的鼻梁,略微性感丰韵的嘴唇——

是她,的确是她!

虽然瘦了很多,虽然黑了很多,虽然只是随便的扎了两根粗鞭子,虽然只是随便的穿着t恤衫,虽然——

可是,她是海兰,是彭海兰,是他心心念念苦苦寻觅的老婆彭海兰!是他心目中那个美丽得无与伦比的爱人——彭海兰!

“海兰!”他低低的喊了她一声,然后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激动,猛地张开双臂朝她奔去,只想要体验一下自己所见到的时不时幻影。

海兰几乎是在他张开双臂的瞬间就已经朝他奔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俩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却因为激动的缘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佟震宇抱紧她,终于感觉到了她的真实,不是幻觉,当然不是幻觉,因为她就在他的怀里——

怀里的女人好瘦好瘦,手模到她的背脊,几乎全都是骨头,他把她紧紧的拥抱在怀里,感觉到她和他一样,浑身都在颤抖。

她在哭,他明显的感觉到她在哭泣,因为泪水已经滴落到他的肩颈,温热逐渐转变成冰冷,而他的眼眶里温热的液体也抑制不住的滑落下来,落在了她的背上。

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把她的头从肩膀上拉下来,想要开口安慰她——

可是,在看见她满脸的泪水,在看见她哭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他明明要张开的嘴唇却无法克制的朝她的脸印了上去,小心翼翼的,万般珍惜的含着她的双眸,把那眼眶里涌出的晶莹剔透的钻石全部的吮进嘴里。

她的泪很多,如泉涌一般,满脸都是,他就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吻着,从眼睑到脸颊,到鼻翼,冲左边到右边,最后,停留在她的唇角边,稍微迟疑,然后颤颤巍巍的贴上了她因为缺水而干燥柔软的粉唇……

海兰几乎在他的唇瓣贴上来的瞬间就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巴,迎接着他的薄唇,迎接着他略显粗粝的舌尖探入她温热清香的口腔里……

佟震宇这个吻并不是霸道强势的,而是温润缠绵的,他深深的吻着她,带着极其的小心和深情,就好像是捧在手里的一颗珍宝,深怕一不小心就给自己含碎了。极尽痴情和缠绵的法式深吻,紧得透不过起来的拥抱,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此时此刻,不管是他们那用力抱紧对方的手还是不停辗转着的嘴,都在无声的诉说着彼此的思念和牵挂……

好久好久,直到海兰快要窒息,佟震宇才放开了她,伸出自己略微粗粝的指月复,把她唇角溢出的唾液轻轻的抹去,眼眸却是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是你吗?”他的声音依然带着颤抖,双手依然死死的搂进着怀里的女人,深怕一不小心她就化为虚无,用不确定的语气再问了一遍:“真的是你吗?海兰?”

海兰明明是要笑的,可是,在扯着嘴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笑容却没有扯出形来,反而变成了哭泣,眼泪不争气的又流了出来。

她哽咽着,嘴唇颤抖着,半响才蠕出一句:“是我啊,震宇,我是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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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七千字奉上,么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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