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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妈咪!”

郁郁葱葱的草地上,一名胖乎乎的男孩挥舞着藕节般的双臂向前奔跑。

虽说是奔跑,但那副姿态实在…….让人目不忍视。

远远看去,若不是看出那是个孩子,人们都以为是一个球在地上滚。

“妈咪!妈咪!”孩子又脆生生的叫了几声,才将躺在地上的人儿唤醒媲。

曼妙的身影从草地上缓缓做起,长裙的裙摆随着风轻舞起来,女人墨色的长发顺着肩膀流泻,铺陈在纤细的背上。

湛蓝刚坐起身,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很快怀中就被人装了个满怀丫。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湛蓝笑了起来,眉眼生起几分妩媚,轻轻拨开孩子汗湿的刘海,不太赞同的说道:“以后不要跑这么快,会摔到。摔倒的话就会受伤,到时候念堔会很疼。”

叶念堔嘟着嘴,胖嘟嘟的脸活月兑月兑的像是个肉包。琢磨了一会儿湛蓝的话,觉得很对,才点点头答应下来。过了半分钟后,又想起来找妈咪的原因:“妈咪,爹地回来了!还带了很多礼物给念堔,妈咪也一起来吧!”

沈慕之回来了?

湛蓝一怔,随及在心里算了下日子。整整半个月,的确是该回来了。

从草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将放在地上看了一半的希腊文学夹在臂弯处,一只手牵着肥肥的叶念堔,母子俩向着别墅走去。

沈慕之去意大利办公有半月之久,这次回来不知会不会久留?

湛蓝刚走进别墅,就看到一身西装笔挺的叶念堔站在客厅的茶几旁,修长的双腿一边摆放着一个迷你行李箱和手提电脑包。

可见,他应该也是刚刚进门。

听到湛蓝和念堔进门的脚步声,沈慕之缓缓转过身。

仍是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美人脸蛋,狭长的眸子没有丝毫的女气,反而多了一些勾魂摄魄的魅惑。只是那坚毅的下巴上此刻被青黑色的胡茬所覆盖,又多了几分不羁味道。

叶念堔甩开湛蓝的手,在她心惊胆颤的目光下跑向沈慕之。

沈慕之扫去一脸风尘,见到叶念堔,勾起笑脸,弯,一把将男孩抛向空中。

玩了几个来回,只听到叶念堔童稚的笑声在别墅客厅里回荡。

“好了,别再这么惯着他了。你不在这几天,总缠着司机要玩抛抛。”湛蓝走到两人面前,无奈的说。

沈慕之挑眉,看向叶念堔,叶念堔连忙低下头,装无辜。

“不是说了,这个游戏只能和爹地玩吗?别人万一大意把你摔到,到时候妈咪会心疼死的。”

叶念堔点点头,又好奇地问:“那念堔摔到,爹地会不会心疼?”

孩子无辜的语气逗笑了男人,沈慕之放下叶念堔,宠溺的大掌揉了揉他的短发:“当然。爹地会比妈咪更心疼。”

“念堔也好爱爹地!”叶念堔连忙谄媚的抱住沈慕之大腿。

沈慕之颇为无奈:“好了,知道你想要什么。”

说着,拿出从意大利为孩子带回来的礼物:“拿去玩吧,最新Lux&Gss火车。”

“哦耶!爹地最好了!”

拿到朝思暮念的火车,叶念堔再也顾不得拍沈慕之的马屁,屁颠屁颠的抱着他的新宠就回卧室了。

沈慕之轻轻一笑,回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湛蓝面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湛蓝微微皱眉:“不是说过了,不要在为我花钱。”

“不收?那我就丢了它算了!”

沈慕之佯作要将东西丢进垃圾桶,最后一秒,果然见她紧张的将东西夺过去:“不要糟践好东西。”

湛蓝打开,是一对袖口,微微一怔。

沈慕之解释:“我新做的一套西装少了一副合适的袖口,在意大利看到这一副,就买了。晚上帮我缝上,嗯?”

知道自己被耍,湛蓝瞪了一眼男人,却也没拒绝。

晚上,为沈慕之接风洗尘,刘妈做了很多他爱吃的菜,湛蓝仍旧吃的清淡,叶念堔这个无肉不欢的孩子,几年如一日的抱着一块猪扒在啃。

和湛蓝这个当妈咪的人想必,沈慕之显然更加细心,偶尔分神会用餐布帮叶念堔擦擦嘴上溢出的汤汁,时不时倒些果汁给儿子。

沈慕之回家后,叶念堔反倒不会经常缠着湛蓝。而湛蓝,竟然奇异的没有觉得吃醋或者嫉妒,反而落得个轻松。

忽然,盘子里多了一些青菜,抬起头,恰好见到沈慕之对她一笑:“多吃些,半个月没见,怎么又瘦了?”

“我吃的很多,而且刘妈每天都会煲汤给我和念堔,估计是虚不受补吧。”她半开玩笑的道。

沈慕之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晚上,沈慕之去哄叶念堔睡觉,湛蓝窝在床上继续看她的小说。

听到房门的声音,才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

沈慕之靠在门边,高大的身体将身后客厅的光亮挡了大半,整个人隐藏在阴影里,更加显得神秘莫测,湛蓝的角度,只能隐约看到他坚毅下巴的轮廓。

“怎么了?”她疑惑的问。

沈慕之没有动,仍是站在原地:“我可能只会在家呆几天。”

“为什么?不是说意大利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不是意大利。”沈慕之顿了顿:“是东城那边。”

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词,湛蓝拿着书本的手微微收紧,她垂下头,翻动纸张,声音平静无波:“那里不是有哥在照看?出事了吗?”

“东城最近有些动荡,我怕秦昊处理不来。而且我已经很久没去,去年封氏和岚慕集团正式合并,总要我去坐镇一阵子才行。”沈慕之难得有耐心解释了一大堆儿,最后沉吟了片刻,才问:“这次可能会去很久,我想你带着念堔,和我一起回去。”

湛蓝终于无法再做到无动于衷,眼底带着诧异,望向男人:“你要我们和你一起去?”

“是。因为这次恐怕要在东城定居,你和念堔在这里,我不放心。”其实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厌了那种时常分离的日子,也想过上正常的生活,更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念堔,更舍不得……

湛蓝咬唇:“我想问问念堔的意思。”

“可以,反正我会留在这里几天,一个星期后你可以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湛蓝点头:“好。”

“那……晚安。”沈慕之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转身关上大门。

房门的锁传来咔嚓一声,很快卧室就趋于平静。湛蓝放下手中的书,手心捂在了心口的位置。

已经五年了,听到那个地方,她却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事实证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当听到可以去别的地方生活时,叶念堔立刻又好奇又兴奋。

沈慕之早就料理好了一切,念堔虽然第一次离开英国,但一点恐惧的概念都没有,毕竟他要去的地方,是有很多和他一样黑眼睛黑头发的小孩子,而不是金发碧眼,嘴里说着一口别扭难听的外国话。

下飞机时,秦昊早已经等在Vip会客室。

沈慕之这次回东城,是瞒着媒体行动的,所以并没有人知道。

沈慕之走在最前方,湛蓝牵着调皮的叶念堔紧跟其后。秦昊先和沈慕之打了个招呼,随及抱起了圆嘟嘟的念堔。

念堔见到秦昊,也亲热极了:“大舅舅!”

亲昵的嗓音听得秦昊心情大好,抱着叶念堔在原地赚了几圈,引得孩子一阵笑声。

湛蓝无奈摇头,念堔的性子不知道像谁,是个小人来疯,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扎。

目光这时与不远处的青年相撞,湛蓝微微一怔,随及,眼底升起了浅浅的温暖的笑意。

青年走过来,几年不见,竟然已经比她高出一头来。

“姐。”青年轻轻唤道。

听到这个称呼,湛蓝觉得有些陌生。

轻轻的点头:“好多年了,子衡,你还好吗?”

江子衡,她名义上的弟弟。

当初只是偶然遇到这个少年,便一时心软将他带回家,给他家,给他温暖,江湛蓝待他像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是他们彼此却各有使命。

江子衡,他要寻找他的家人。而湛蓝,要用江子衡这个挡箭牌来遮掩自己真实身份。

后来事情发展步入正轨,湛蓝便将子衡送到了他的亲人身边,因为呆在她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于是就和他断了联络。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曾经的少年如今也出落得盎然挺立,一副稳重老城的模样,而江子衡凭着自己超强的能力,进入了岚慕集团,现在,已经是秦昊的左右手。

“走吧,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接风洗尘,先去我那里吃完饭,怎么样?”秦昊抱着叶念堔,对沈慕之和湛蓝说道。

湛蓝轻笑:“我们又麻烦嫂子了,是不是?”

秦昊摇头:“她说要去旅行,前几天和闺蜜跑去非洲了。你们要过来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否则又该嚷嚷着要回来了。”

“让嫂子好好玩吧,反正我们暂时不会离开东城,别扫了嫂子的兴致。”湛蓝说。

秦昊自然赞成,抱着叶念堔开路,身后一行人,坐车来到秦昊位于市中心的公寓。

在秦昊家吃过晚饭,沈慕之开车回家,叶念堔彻底贯彻了吃饱就睡的原则,此刻正趴在湛蓝的怀里,轻轻的打着鼾。

车子听到沈家的老宅,苏阿姨听到车声立刻就出来迎接,见到沈慕之,眼睛一亮。

苏阿姨看到湛蓝怀里的小家伙,笑得更加开怀,谁都知道叶念堔这小女乃娃最会讨喜,凡是认识的长辈,每一个不喜欢他。

见到苏阿姨伸出手,沈慕之却抢先一步:“还是我来吧,这孩子睡觉太挑剔。”

只要闻到陌生的气味,就会睡不踏实。

所以只能和他平静亲近的人来抱他睡觉,而苏阿姨已经好久没见到念堔,自然生疏了许多。

沈慕之将叶念堔抱在怀里,目光落在湛蓝微微僵硬的手臂上。

嘴角微扬,摇摇头,他先抱着念堔离开。

苏阿姨没抱到念堔,倒也不着急,过来帮湛蓝拿着她带来一书包的幼儿用品。

“太太,这次要留多久?”

留多久?

湛蓝无奈一笑:“我也不清楚,但慕之说东城分部公司积压了很多文件,恐怕一时半会都不能回英国。”

“那很好啊!反正东城你也熟悉,也有很多朋友在这里。可比英国要好的多。”

湛蓝笑笑,不置可否。

回到东城,日子如流水一般。

湛蓝除了每天照顾叶念堔之外,偶尔会和秦昊、周欣雅他们喝喝茶,但大多时间,她都很少离开公寓。

下午,秦昊刚签完一个工程合约,于是从沈慕之的眼皮底下溜了出来。

和湛蓝约在了距离封氏不远的一家咖啡厅,一坐下来,就满是抱怨:“湛蓝,回家劝劝你家那口子。我已经很久没有休过假了,若是再这么干下去,我恐怕会英年早逝。”

“说什么呢?快呸,童言无忌。”湛蓝不赞同道。

秦昊立刻呸了一声:“瞧我这张嘴,胡说八道的。对了,念堔的保姆请好了没有?”

“没有。不过别墅里有我和苏阿姨,暂时不请保姆也没关系。”

“是啊,只是沈慕之那家伙怕你会累到嘛。”秦昊暧昧的一笑。

湛蓝不语,只是低下头喝她的果汁。

和几年前相比,秦昊整个人显得活跃许多,可能是肩上再也没有复仇的重担,他也会经常开个玩笑,或者说个冷笑话来听。

又或许是因为结婚的缘故,身边有天生大条的关彤彤,想不快乐都不行。

“湛蓝。”秦昊忽然换了语气,有些严肃。

湛蓝摆弄着手里的细管,兴致缺缺的应了一声:“嗯?”

“你想不想知道他的消息?”

湛蓝手下动作一停,缓缓抬起头,目光让人无法揣测她的想法,但也只是一瞬,她轻轻的摇头:“如果他很好,请不要告诉我。”

“唉。”秦昊轻声一叹,然后再也没了声音。

到最后,秦昊终于还是被沈慕之一通电话给叫了回去。

湛蓝又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听着店里播放的舒缓的音乐,一点点的沉寂下来。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侧脸,白皙的肌肤看上去更加剔透晶莹,整个人沐浴在光芒之下,仿佛被隔离出了另一个世界。

当盛凯走进这家店时,目光立刻就停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

再见,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怎么了,盛哥?”身旁的朋友问。

盛凯回过头:“你们先去点喝的,我看到个熟人,待会儿再过去。”

打发了一干人,盛凯朝着床边坐着的女人走了过去。然后,站在她的身侧。

等了好一会儿,女人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地盘已经有外人入侵了,于是缓慢的转过头,视线对上他时,盛凯清晰的看到她漂亮的眼睛里,闪过的错愕和震惊。

见到他,怎么像是见了鬼?

他在心里轻斥。

“怎么,祸水,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他痞痞的将双手插进口袋,挑着一边的嘴角说道。

湛蓝脸上的异色也只维持了几秒钟,很快就恢复正常。

盯着眼前的盛凯,听到他叫自己‘祸水’,鼻尖竟然觉得有些发酸。她低下头,遮盖自己不适宜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对他微笑:“好久不见了,盛凯,你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盛凯似乎并不气恼,无所谓的耸耸肩:“什么时候回东城的?和你家那位一起回来的?”

湛蓝并不喜欢在盛凯面前提起沈慕之,所以只是抿唇,没有接话。

“盛哥!快点!”远处,有人再叫盛凯,也不顾这里是该安静的场所。

盛凯向那边望了一眼,又回头看着湛蓝:“怎么,过了五年就和我这么生疏了?当初的伶牙俐齿哪去了?”

湛蓝听出盛凯的语气中并没有讽刺之意,于是也轻松起来:“老了,哪还有那么好的口才。倒是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

“那么流氓么?哈哈,这倒是真的。”盛凯倏地收敛起笑容:“不过我身边倒是有个人变了,变化很大,你想不想知道。”

湛蓝脸色微白,尤其是听到盛凯最后那句话。

她半晌没有言语,盛凯叹了一声:“朋友再叫我了,我先走了,有缘的话,咱们再见。”

盛凯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他还好么?”

如果不是他听力灵敏,换做一般人,恐怕只当是自己出了幻听。

盛凯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丢了心,还能过的好么?”

湛蓝紧紧攥住了手里的细管,柔软的塑料在掌心里变了形。

今天有两个人问她,想不想知道那人的情况。之所以后来问盛凯,是因为盛凯是那个人最亲近的兄弟。那个人最擅长伪装,也许心上已经伤痕累累,但却一定不会让人看出他的脆弱。所以,如果他过得不好,盛凯一定会知道。

但从盛凯那里知道答案,湛蓝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而是更加的沉默,更加的难受。

封天隽,如今你已经有妻有家,怎么能过得不好?!

我们彼此都牺牲了那么多,你怎么能不快乐?!

怎么可以?!

湛蓝只知道沈慕之近来很忙,却不知道东城已经风云变色。

信威律师事务所在前不久,因为一场行贿的官司被人揭发,告到了检察院。很快,就有人匿名举报,检察院特地组建了临时小组,对苏伟信进行调查,甚至冻结了事务所所有的资金流动。

不久后事实证明,苏伟信参与了二十年前秦子城一家灭门的惨案,当年他伪造证据陷害秦家,甚至向当时政府官员行贿,这些犯罪的证据全部列举在案。很快,检察院那边有了结果,律师行被正式查封,凡是和苏伟信有密切往来的政府官员全部被彻查。而苏伟信本人,也因为行贿受贿,伪造证据,间接造成人身伤害,而被判处无期徒刑。

苏伟信锒铛入狱,恐怕这后半生都要和铁栏为伍,而没有了封钦杨做后盾,本就摇摇欲坠的信威律师行也终于宣告破产。

得知这个消息,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秦昊。

但是秦昊的高兴,却没有湛蓝想象中那般兴奋。

也许是时间隔得太久,又或者是这五年之中生命又有了新的感悟,恨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后来,湛蓝接到周欣雅的电话,想要约她出来喝茶。

每天中午是叶念堔的午睡时间,趁着儿子和周公约会,湛蓝打车来到周欣雅告诉她的地点。没想到会是一家高级会所,不过想想周欣雅如今在律师界的地位,这种消费倒也符合她的身份。

向服务人员报上了自己的姓名,而对方立刻从热情变成了恭敬,甚至还有一些…….战战兢兢?

湛蓝有些想笑,看来这几年周欣雅没能好好的将自己改造成贤良淑德的好女人,反倒成了母夜叉,单是听到名字,就人人惧怕起来。

服务生敲了敲包厢的门,然后打开,退后一步。湛蓝走进去,里面灯光很暗,服务生很体贴的将包厢的门关上。

湛蓝放下书包,今天她只穿了牛仔裤T恤,很简单又干净的打扮,而且为了搭配,还特意背着一个休闲的双肩背服装,显得和大学生无异。

湛蓝有些渴,自行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为自己倒了杯冰水,喝过后才觉得解暑,吹着空调也分外惬意。

她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马尾也有些松散,几缕头发垂在颊边。

“喂,叫我来不是说要谈心,怎么从我进来之后,你倒是一言不发起来了?”湛蓝觉得奇怪。

对方还是不开口,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湛蓝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却也只能看到对方黑漆漆的身影。

但是即便只是一个大约的轮廓,却让她的心跳瞬间停摆。

几乎是立刻的,湛蓝从沙发上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幅度有些大,带倒了放在桌边的水杯,冰水撒了出来,溅到了她白色的T恤上。

她苍白着脸,甚至不敢看向那个方向:“我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连不远处的包都忘记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大字清晰的闪过——逃!

湛蓝疾步走到包厢门边,手刚刚碰到冰凉的门把手,身后倏地传来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我有那么可怕?让你连见,都不愿再见我一面?”

她闭上眼睛,浑身都在颤。

她的确是在怕,怕极了。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忘记彼此已婚的身份,抱住他不松手。

当你没有见到一个人的时候,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会有多思念他。

而时隔五年,再度见到这个男人,湛蓝只觉得,这几年,几千个日夜,她全部的伪装在这一刻全副破功,筑起自以为结实的堡垒也土崩瓦解。

原来,她是那么想他。

想到只是凭着一个黑暗中的轮廓,轻飘的嗓音,就能在脑中自动画出他的眉眼。

封天隽,我真正怕的,是我自己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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