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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竹继续讲述,“彩珠成婚之日,那公子酒醉乱性竟与府内另一个丫鬟苟且合欢,丫鬟做完那事起了歹心,便到喜房把灯油倒在彩珠的脸上,点火将她的脸烧得面目全非,第二天那公子酒醉醒来,见彩珠破了相便把她赶出家门。彩珠满脸是伤无脸回家,哭着投奔到庵堂出了家,因面目丑陋无人喜欢,在庵里常受人欺负,贫尼看着可怜便收他为徒。”

“那丫鬟真是心肠狠毒,毁了彩珠一生的幸福。这件衣衫定是彩珠为新郎缝制的,因而珍藏至今,休木命好苦好可怜啊。”云潇甚是同情,也恍然大悟,“难怪休木一直都是一副冷面孔,她心中揣着仇恨,恨透了害她的女人。”

慧竹简单跟两人交谈了几句,一再叮嘱要卧床静养,随后告辞回了药室。

轩辕睿忍痛躺下,虚弱的阖眼,很快沉沉昏睡。

东坡断崖下,一股山泉从山崖倾泻而下,在崖下积成一个水潭,云潇来到水潭旁洗漱,潭水清澈见底,咦……潭底竟有鱼儿在水底缓缓游戈。

“有鱼耶!”云潇见到鱼忘乎所以,兴奋的下到水中捉鱼,水深没过胸部,好在正值夏日清凉无比,云潇在水中一阵扑腾,身上的衣衫全部浸湿,可忙活了半天竟一条鱼也没捉到。

“真笨!”潭边传来一声讥诮。

云潇循声望去,见休木站在溪边草丛中冷着脸讥笑她,急忙求助,“休木,别站在那里笑话人,快过来帮我捉鱼。”

“我可不敢杀生。”休木抱起膀,根本没动地方。

“休木我求你了,帮我捉一条吧,睿兄流了很多血,身子很虚弱,他要吃荤,必须吃荤,他需要增加营养。”

“哦,我以为你嘴馋了要吃鱼呢。”一说到轩睿兄,休木松开了膀。

“怎么,我想吃鱼你就不帮我捉了?”云潇笑着调侃,以拉近两人的距离,可休木不吃这一套。

“哼,懒得理你。”

休木一撇嘴,进树林里折了一棵细树枝,将前端劈开削尖,扔到水中。云潇茅塞顿开,自己的脑子变得好愚钝,怎么没想到用工具呢?

云潇过去捞起竹竿,对准水中的鱼猛力一叉却叉了个空,一连几次都让鱼跑掉了。

休木急的下了水,一把握住云潇的手腕,对准水下的鱼叉下去,准确地叉到一条鱼。

“啊,捉到了,有鱼吃了。”云潇抓着鱼雀跃欢呼。

“你的手杀的鱼,与我无关。”休木冷冷甩开云潇的手腕,急忙抛清自己的杀生罪孽。

云潇大闻言变脸了,这女人得寸进尺,还想诱惑她犯戒杀生,于是翻眼怒道:“你想让师父以戒规惩我不成?”

“休木,为了救睿兄的命必须这么做。你说过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云潇用话语激励她,貌似她蛮在乎轩公子的,那种在乎不知是敬慕还是爱慕,云潇心里有点泛酸,却不得不利用她的在乎之心帮助弄些肉食,为轩辕睿补养身子。

“倘若杀生救人是慈悲之心,只须心中有佛,菩萨还是能原谅的。”

“我会下地狱的。”休木瞪了云潇一眼,握着她的手腕,又叉向水下之鱼。一刻钟后五条鱼躺在了小溪边的草地上。

云潇煎好几条鱼,烹了一碗鲜鱼汤端到床前,轩辕睿皱眉盯着盘中的鱼,冷下面色质问,“哪里来的鱼?你去河里捉鱼?”

“在水里鱼比我都精,哪能让我捉到?是休木帮我捉的。”云潇轻描淡写回答的幽默。

轩辕睿方才展了蹙起的眉头,心痛的握住云潇的手,“庵堂里虽清苦,但我能受得住,你千金之身从没受过苦,不要为我去拼搏操劳。”

“在山上我就是一个白痴,想为你做点什么也不会做,休木是你的崇拜者,这你也看得出,她很关心你,一切有休木,不用我做什么,快吃吧。”

云潇抬出休木做挡箭牌敷衍过去,喂他喝了鱼汤,仔细挑了鱼肉喂他吃下饭,然后,端起一条鱼,到休木的房间送到休木眼前。

“休木,这是你捉的鱼,尝尝我烹的鲜不鲜?”

“拿走!”休木冲她一瞪眼。

云潇不怕她怒,清浅一笑,“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嘛。”

“哼!”休木轻哼,扭头看向窗外。

“休木啊,这青竹岭生活艰苦,吃的却是粗茶素食,睡的是草棚凉枕,你与慧竹师太可以忍受,可睿兄从没吃过这般苦,又受了重伤,怎能扛得住?山里有野物,可是,我又没本事捉到。”

云潇想为轩辕睿弄点肉食,山林的野物很多,可她一只也捉不到,如果休木肯破戒出手……

“我不会破戒。”休木干脆的回她一句。

“如果弄不到肉食,睿兄在如此清苦中煎熬从此便会留下病根,他若没有一个好身体,就如剜我的心一样痛。”

“他不会死的,从千尺崖跳下来,能活着就不错了。”休木冷冷道。

“休木,你想不想还俗?”云潇不会就此放弃,为了轩辕睿,不得不采取手段,依靠休木到山里弄些野物。

不过,劝休木还俗可不光是为了能得到野物肉食,轩辕睿的救命恩人也就是云潇的救命恩人,云潇发誓一定要报恩,帮助休木过上好日子。

还俗?

休木的眸光忽而泛动着一抹凄凉的痛楚,从没有人跟休木提起还俗这件事,一旦提起,搅得她心底一阵翻腾。

好端端的女儿家谁愿意出家?她遁入这空门是走投无路了。现在,她都成丑八怪,哪个男人能正眼看她,还了俗依然孤独一生,不会再有幸福的日子过,还不如在这里陪伴着师父。

“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做尼姑可不是最好的出路,我会帮助你过上富贵日子。”

休木瞪过一个看不起的眼神。

“怎么,你不相信我?”

云潇褪下手腕上的一只手镯,在阳光下照了照,“这对镯子是睿兄送我的,一入温水便可见游龙戏珠,你知道仅这一只镯子在荆州城能值几座大宅子吗?”

“富贵我不稀罕。”休木瞥了一眼那只剔透柔润的玉镯子,丑脸依然冷的骇人。“你有轩公子爱你疼你,所以你很幸福,怎会懂我的苦难之心。”

“我懂你!”

云潇把鱼盘子放到桌子上,同情地看着窗前休木的背身,加重一层语气,“你恨透了歹毒女人,恨透了薄情男人,恨透了世态炎凉,你在这世间很孤独,你心里很苦。”

休木冰冷的瞪着云潇,眼圈却红了,她暴躁一吼:“出去,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

“休木,你要在深山里孤独的伴着一颗仇恨之心直到终老?”云潇心里有些发激,她是为她着想,可她一点也没领情,竟然还是横眉冷对,即使不愿意还俗,也不能一句柔软的话都没有,这个人心太硬。

“今世不会有好日子,还俗做甚,我不会还俗的。”休木扔下一句,转身走出去,潇瑟的身影隐没与树林中。云潇没有发现,休木一行痛楚的泪水洒落在窗棂上。

早晨,云潇一出房门,看到门前扔着一只绑着脚的野山鸡,一只篮子里还有一些香菇和两棵野山参,云潇一阵欢喜,急忙拿去宰杀烹调,做了几道菜,熬了一大碗山参野鸡汤端到轩辕睿床前,一口一口喂他吃下。

第二日,门前的篱笆上又绑着一只白山羊,云潇心里很感激休木。

纵然不敢杀鸡宰羊,为了轩辕睿,云潇豁出去,拿了轩辕睿的匕首凶煞煞的拉着白山羊来到竹屋旁的林子里,胆战心惊的杀死了羊,胡乱的剥下羊皮割了肉,弄得满脸满身都是血,不敢玷污庵堂厨房,在林中就地支锅,起火烹调,然后到河里清洗干净自己,把美味佳肴端到轩辕睿面前。

后来,休木把她领到林中的山洞里,山洞内常年滴水空气潮润,清凉无比,是储存食物的好地方。从此,这个山洞便是云潇的厨房,没有风沙雨淋,环境干净许多。

这日适逢礼佛之日,慧竹和休木去了清月庵,这是依惯例,每月有三日她们必须去主庵庙和众礼佛、打坐诵经。

青竹岭只剩下轩辕睿和云潇两个人。

轩辕睿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痂,内伤也好了许多,能缓缓下床活动了,云潇扶着他出去散步,山坡上有很多盛开的野花,云潇满山遍野跑去采摘,轻袅的身影在山野间如蝴蝶般欢快的飘动。

轩辕睿坐在篱笆外的草坡上,看着云潇飘动的身影,心中缱绻着爱恋情丝,缓缓吹起竹笛,山间林中悠扬荡起一支缠绵之曲。

我阖闭眼眸挡开万紫千红关不住对你的思念都怪我错过花期你的泪让我心痛的无法呼吸江山如此多娇我眼中的风景只有你靠近你欣赏此生只为拥住你宁愿错过尘世荣华飞梭天涯执手到白首云潇采了一大把野花跑回来,坐到轩辕睿的身旁,把花送到他的眼前。

“睿兄,这些野花很美,你闻一闻,花香极是清新淡雅,别有田野风味。”

轩辕睿低头嗅了嗅,看着她微笑,“嗯,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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