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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开始着手【手打VIP】

楚淡墨自然也感觉到了一番震动绝对不会是来自于纳兰延的内力,所以楚淡墨没有犹豫,由着凤清淇拉走他而走。可是他们才走了几步,便又是一阵猛烈的山摇地动。

“啊墨,当心。”凤清淇感觉到摇晃的太过厉害,立刻拉走楚淡墨扶着一方石壁。

石屋摇动了一会儿便停止了,楚淡墨看着地上散落的沙石,低头拾起来在指间细细的摩挲,一个大胆的想法让她心惊肉跳。

没有再说什么,楚淡墨猛然站起身来,将凤清淇推给纳兰延,用相当严肃的口吻对着纳兰延道:“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安全的将安王送出沁县。”

楚淡墨说完便急急的转身,却被凤清淇一把抓住:“啊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去哪儿?”

楚淡墨正色肃颜对他道:“清澜在里面,他没有看到我不会离开,若是我没有估计错,沁县发生了地震,刚刚那一下不过是一个开始,我必须得去找清澜。所以你们速速的离去,越快越好!”

“地震!”两个男人同时惊呼出声。凤清淇更加不愿意放手:“啊墨,跟我一起走,太危险了,六哥不会有事。”

“安王,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舍下清澜,他,是我的夫君。”楚淡墨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道,“我与他曾经答应彼此,前路纵然是千山风雨,都会相携同行,不离不弃。”

楚淡墨坦白的情谊,已经水眸中难得一见的柔情,深深的刺伤了凤清淇的眼睛,然而凤清淇却努力的克制自己,知道改变不了她的坚持,便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楚淡墨:“那好,我与你同去。”

“不行,你的身子太虚弱,反而会成为我与清澜的拖累。”紧要关头,一向不喜揭人短处的楚淡墨不得不狠心用残忍的话。

果然,楚淡墨的话让凤清淇身子一震,唇瓣发颤,动了动唇角,却最后化为凄楚而又自讽的一笑,默然转身走向纳兰延。

“务必护他周全。”楚淡墨再一次慎重对纳兰延说道。而后看了凤清淇一眼,便决然的转身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凤清淇看着翩然而亟不可待的身影,转眼间消失在他的眼前。沉沉的闭上了双眼,无力垂下的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努力压制着心中那奔腾的想要咆哮的嘶吼。

“走吧,安王殿下,我们都不是那个可以影响她的人。”纳兰延轻声一叹,抬首拍了拍凤清淇僵硬的肩膀,先一步而去。

凤清淇最后凝望了一眼那浅蓝身影消失的方向,同样不再眷恋的转身随着纳兰延走去。他知道她是为着他好,他亦知道,若不是因着他,她不会被抓获,所以,他不让她为难。

而另一边原本与那一高一矮纠缠的凤清澜,委实在二人之间废了不少的力,最后趁着那一阵地动山摇的一瞬间,足尖一点,旋身而起,整个身子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巨人直飞而去。原本就因为身子过庞大,而中心不稳的巨人身子摇晃着,等到他稳住身子后,眼中便是白光一闪,人便在瞬间僵硬了,他瞪大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月复部,哪里出现了血淋淋的一个大窟窿。

而已经站在他的身后飘然落地的凤清澜依然一袭白衣飘飘,洁白如雪的衣袍上却没有丝毫的血迹,垂下的手中握住玉笛,笛中的短剑已经出鞘,剑尖上一滴滴的鲜血缓慢的划落,安静的密道中,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就在那血最后一滴凝在剑尖上时,那巨人合上了双眼,随着那血的滴落,身子缓缓倒下。

“砰!”一声巨响,密道的地面一阵震动,那高高的巨人轰然倒下,随着他的倒下,站在远处的矮子也跟着口吐鲜血,最后无声无息的死去。

这便是同心生死蛊的力量,凤清澜早就猜到能让两个人如此的默契,之间必然有着某种非人力可为的力量。

“迦叶神功第九层。六郎不愧是让我爱罢不能的六郎。”南宫雪月目光依然痴迷的看着凤清澜,唇边荡漾起柔情姁姁的浅笑,宛如一个即将随着心爱之人步入喜堂的幸福新娘。而不是一个马上要靠近死亡的垂死之人。

凤清澜没有说话,一步步的走近南宫雪月,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眼底却突然溢出南宫雪月从未见过的柔情。

这样的目光让南宫雪月目光徒然猝亮,然而当她看到他的视线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越过她看向身后时,美目不可置信的睁大,猛然回头,看到站在她身后,一样温柔浅笑的楚淡墨时,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将她包裹住。

他们便是这样,隔着她柔情相望。

他们便是这样,将她视若无睹。

愤怒,以及疯狂的嫉妒让她的脸便的狰狞,唇边掀起一抹狰狞的笑意。在凤清澜距离她只有五步之远时,眼中狠毒的光一闪而过,玉臂一抬,一物迅速的从她的袖口飞出,袭向凤清澜。

凤清澜要对她有所防备,身子一斜,手中玉笛一扬,便将那飞来之物一剑两段,却原来是一条蛇。

然而,就在凤清澜斩断那一条蛇时,南宫雪月一个纵身朝着楚淡墨飞奔而去,楚淡墨也早在南宫雪月对凤清澜出手的那一刻便对南宫雪月多出了防备,身子急速的一转,躲在了转角之处。

等到南宫雪月扑了一个空,转眼看到楚淡墨在她的身侧,迎来的却是飞洒而来的白粉,作为一个用毒极深之人,南宫雪月自然知道这什么,但是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岂会惧怕这些。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楚淡墨为她垫背。

于是她不顾剧毒的侵蚀,飞向楚淡墨,然而她快,凤清澜更快,在她的手即将擦过楚淡墨襟口之时,眼前白光一闪而过,一股强大的内劲,生生的将她纤细的身影震飞出去。

种种的摔倒在地的南宫雪月,无视来自五脏六腑燃烧的灼痛,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抬头看着将楚淡墨护在身后的凤清澜,脸上浮现一种解月兑的笑:“我……再也不会……为你而……痛……”

这是南宫雪月留在世上最后的声音。凤清澜却置若罔闻,转身一把将楚淡墨拉入怀中死死的抱着,那种力道,紧得让楚淡墨骨头发疼。然而楚淡墨却未置一词,同样紧紧的回抱着凤清澜。

明明才一日,他们却觉得似乎分割了很久很久了。

“墨儿,以后不许如此了,我也会害怕。”许久许久后,凤清澜才在楚淡墨的耳边似叹似喟的低声道。

没有责备,没有质问,只有一句近乎祈求的叹息,让楚淡墨的心微微的一颤,紧紧的抱着凤清澜,用她的行动来向他保证。

“清澜,我们快走,我估计沁县就快发生地震了。”纵然眷恋他的怀抱,可是楚淡墨不得不冷静的说道。

凤清澜闻言,脸色也变得异常的凝重,如今正逢大乱时期,若是此时发生了地震,那么大靖将会彻底的失去民心,更加助长了叛军的声势,以及给他们造谣煽动的借口。

“清澜,莫急,此时未必是坏事。”凤清澜的担忧楚淡墨自然知道,她高深莫测的一笑,而后牵起凤清澜的手,“我们先离开这里,出去后从长计议。”

凤清澜见此,便知道楚淡墨已经想到了应付的对策,于是由着她拉着自己走,可是才走了几步,凤清澜猛然又想到了什么,停下来问楚淡墨:“墨儿,你可能解‘碎心’之毒?”

楚淡墨是聪明人,立刻便猜到了:“圣上种了‘碎心’?”

凤清澜颔首。

楚淡墨却摇头:“‘碎心’之毒,无论是毒药还是解药都需溶合制毒人之血,这世间唯有制毒人才能有解药。”

凤清澜听后,薄唇抿了起来,转头看了倒下的南宫雪月的尸体,而后目光眺望向与他相反的方向,漆黑的凤目中有着一丝难得一见的犹豫与挣扎。

了解凤清澜之深的楚淡墨唇角一弯,松开凤清澜的手,拿过凤清澜手中的笛剑,走到南宫雪月的身边,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将瓶子内的丹药取出来,拉起南宫雪月的手,深深的在她的腕上割了一刀,将一股鲜红的血液接到瓶子内。而后收起瓶子,回到凤清澜的身边,拉着凤清澜转身朝着那有解药的方向而去。

“清澜,只要有可能就不要放弃,我们便去看看又何妨?”楚淡墨拉着凤清澜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劝说道。

凤清澜眼中那一丝茫然恢复清明,反握住楚淡墨的手,拉着她迅速的朝着那边走去。

然而道路的尽头是一件密室,漆黑阴暗的密室,楚淡墨站在外面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腥臭之味,猛然间,楚淡墨似是想到了这是什么味道,侧头对凤清澜蹙眉道:“清澜,也许里面关着的便是南宫雪月从莽林山带过来的猛兽。”

“应该是。”显然凤清澜也是闻出了其中的不同。将楚淡墨拉到身后,如玉的三根手指一响,几簇火苗便飞腾而起,准确的落道了密室的蜡盏里,黑暗的房间霎时亮了起来。

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楚淡墨不由的到吸一口冷气。这件密室很大很大,一个个铁笼里锁着一只只森林猛兽,猛虎、雄狮、猿猱甚至巨蟒,它们似乎刚刚在沉睡中,房间一亮,一个个都苏醒了,眦面獠牙的嘶吼着,凶猛的撞击着铁牢,铁牢被它们强壮的身躯撞倒摇摇欲散,好像下一刻便能冲出来一般。

“清澜,你看。”楚淡墨伸出纤细的食指,指向最中间的那巨大的铁牢内,那里面困着一只近百尺的巨蟒,粗壮的身躯盘旋在足可容纳数百人的铁牢内连挪动一下都十分的艰难。然而楚淡墨所指的却是拧起的身子上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那里面装的应是‘碎心’的解药。”凤清澜顺着楚淡墨的手指看过去,目光上移,看着那铁牢之上由上面悬下来的一个细线。

楚淡墨顺着凤清澜的目光看得那根细线后推测道:“那根细线应该是捆住解药的,刚刚地面震动时,将它震落,掉到了铁牢里。”

凤清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推测。

“清澜……”楚淡墨犹豫的看着凤清澜,用目光询问他的意见,是不是要去取解药。

“墨儿,我……”

“叮叮哐哐!”凤清澜正要开口说明自己的想发时,铁链松动的声音格外响亮的响起来。

楚淡墨暗叫不好,果然她猛然回头,恰好看到离她最近的铁牢摆出一个粗粗的铁链,而铁牢便是由这根铁链所捆绑住。更加的糟糕的是,楚淡墨此刻才发现这些铁牢似乎是用同一个奇长无比的铁牢环环相扣的锁住的。一旦第一个铁牢被撞开,那么后面的……

“墨儿,快走!”凤清澜当机立断,拉着楚淡墨反身便狂奔。

奔出密室,就听到“哐当”一声,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铁牢被撞开了。不能凤清澜和楚淡墨思考,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一个个铁牢被撞开的声音还没有结束,“砰砰”地面被奔腾的强大力量踏的震动起来。

凤清澜转身就看到,一只凶恶的猛虎朝着他这边飞奔而来,那样狰狞凶狠的血盆大口,那样饥饿幽光的可怖目光,就连凤清澜都不由的瞳孔一缩,好在他足够的冷静,立刻运气于掌心,一掌狠狠的拍打在石门上,在那当先冲来的大虫正好冲过来时,石门重重的合上,楚淡墨不由的松了一口。

然而石门刚刚合上,便传来一声极重的撞击声,想来是那只老虎恰好狠狠的装在了石门上。可是楚淡墨一口气才刚刚松下,一门之隔的惊天动地的嘶吼声中间杂的撕裂之声,浓浓的血腥之味,让楚淡墨可以想象里面那只被撞死或者撞晕的老虎是如何被后面赶上来的猛兽撕碎啃咬的场景。

“清澜,我们必须快走,这些东西已经饥饿太久,数量如此庞大,这门坚持不了多久。”

“砰!”楚淡墨的话音才刚刚落地,猛烈的撞击便想起,站在石门外的楚淡墨因为这撞击带来的猛烈的震动差点儿站不稳,好在凤清澜眼疾手快的将她搀扶住。可是楚淡墨一稳住身子,抬眼便看到石门已经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凤清澜没有多说什么,长臂一勾,拦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便一个点足飞身,以最快的速度飞掠而去。

就在凤清澜抱着楚淡墨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这一条密道的尽头,那一道什么被一根粗壮的蛇尾击的粉碎,碎石飞跃的极远。已经转入另一条密道的楚淡墨回头甚至都能看的横飞而过的碎石,楚淡墨目光不禁一凝。

“清澜,这样不行。”楚淡墨侧头对上凤清澜的目光,“这些东西如果不彻底的将它们处决于此,必定会给沁县造成更大的危害。”

“我知道。”凤清澜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应付这么多这种东西,他也没有把握。

“清澜,你从这儿进来,一共有多少道石门。”楚淡墨问道。

“前面还有三道石门。”凤清澜脚步不停的回答。

楚淡墨的手模向腰间旋挂的锦袋,大概算了算,最后咬了咬唇;“只能一试。”而后取出一个小瓷瓶,拨开木塞,让那一阵阵诱人的肉香散发出去,“清澜,加快脚程,这个密道不止一个出口,我必须将它们全部引向我们这一方,一并毒杀。”

“嗯。”凤清澜应了一声,脚下的速度的确更加的快了起来。

而凤清澜越发的快,那些被诱惑而来的猛兽更加的快,楚淡墨目光冷冷的锁住那些越来越近的野兽,当先的便是那一条巨蟒,它本就身子极长,沿着墙壁梭着更加的快。一手握着那香瓶,一手从锦袋中再取出一个小玉瓶,将里面的药水泼洒在墙壁上。

当那巨蟒的蛇信几乎要碰到楚淡墨的脸颊时,顿然甚至一阵猛烈的抽搐,那痛苦的嘶吼震耳欲聋,它沾上药水的身子,极快的腐蚀着,甚至发出阵阵恶臭。

巨蟒的恶臭让身后穷追的猛兽不由的放慢了奔跑的速度,楚淡墨哪儿能这样放过它们,让凤清澜在第一道门停下来,将那香瓶中的药水滴出一滴,瞬间肉香四溢,飘散而去,很快就掩盖住巨蟒被腐蚀后的恶臭,再次激发了野兽的兽性,嘶嚎着奔腾而来。

楚淡墨又将个麻雀蛋般大小的蜡丸从锦袋中取出,尖利的指甲将蜡丸划开,对凤清澜使了一个眼色,在凤清澜运功将石门闭上的一瞬间,把蜡丸扔了进去。

由于药粉的数量小,楚淡墨和凤清澜的速度都有所减慢,这一次石门并没有完全的合上,一只雄狮的大爪卡出了一个细缝。

无疑,这只雄狮是最先被毒死的一个。

楚淡墨对凤清澜点了点头,趁着后面的还没有冲上来,凤清澜再一次拦着她以最佳的轻功飞跃而去。

楚淡墨便用了这样的方法,在她所以的东西都耗尽之前,终于将那群猛兽一个不剩的毒死在了密室。

这一边楚淡墨和凤清澜解决了一个后患,沁县也同样解决了一场大乱。没有出乎凤清澜的预料,石顺林趁着凤清澜去营救楚淡墨之时,带着冒充沁县的衙役捕快,以及驻守沁县的士兵,假传圣旨,说盛泽帝因为四处疫情严重,而下令屠城。

所有因为楚淡墨到来的百姓,正在忐忑期待之时,官差士兵撞入家门,没有任何理由的将老弱妇孺都抓了起来,全部押到沁县城门口,一切都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做完。

站在城楼上的石顺林满脸不忍的对着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声悲意怆的说道:“各位乡亲父老,我知道你们都是无辜的,可是陛下有令,四处疫情横肆,要将沁县所有,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给位相亲我们做黎明百姓的,自当为君分忧,你们一路走好,每年清明十五,我都会为你们口头赔罪。”

“石大人,我没有患瘟疫,我没有。”

“石大人,你是在世的活菩萨,求求你放过我们,求求你。”

“石大人,我家里还有三岁的孙子,残了的儿子,石大人我不能死……”

“……”一声声爱哭声嘶叫震天。

石顺林抬起宽大的袖脚,状似抹泪,实则掩饰唇角那一抹阴毒的笑:“乡亲们,要怪只怪我们命苦,不应当生在这个瘟疫肆起之地,我这儿备上薄酒一杯,当是我为乡亲们作别。”

“瘟疫不是我们的错,是天子失德,上天才会降下灾难。”

“对,瘟疫不是我们造成的,是天子失德。”

“是,我们没有错,凭什么要我们死,该死的朝廷的人!”

“盛泽帝不堪为君,我们要奋起放抗!”

“没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放抗,我们要投奔前皇太子!”被士兵用长矛阻挡在外面的与屠杀者的亲人们一个个彻底的被石顺林的话激怒,一声声讨伐声如惊雷响动。并且纷纷的往前涌,抵挡的士兵就算是手臂扣着手臂,也招架不住百姓的攻势,好几次差点被他们推散而冲了进来。

就在这一浪浪讨伐声中,一个身着官服的衙役端上一杯酒递到石顺林的面前,石顺林举起杯来,万分不忍的着涌动即将爆发的人群,痛苦不堪而又恼恨自己无能喝下,而后杯子从他的手上划落。直直的摔了下来,落在城脚下,粉碎了一地。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突然真的痛苦不堪起来,最后身子不住的抖动,甚至身子一歪,竟然从城楼直直的摔了下来。跌在那粉碎的杯子旁,头破血流。

这一变故,让快要爆发的人群安静了片刻,随即人群中又爆发出一声高喊:“乡亲们,石大人是不愿对我们下毒手,于心不忍而自裁了,是朝廷逼死他的,石大人是为我们而死,我们必须的为他讨回公道,也为我们自己讨回公道!”

“为石大人讨回公道,为我们自己的讨回公道!”

“为石大人讨回公道,为我们自己的讨回公道!”

“为石大人讨回公道,为我们自己的讨回公道!”

人群出现了难得一见的众口一致,那样气愤的语调,那样高亮的声音,冲破了云霄。所有人都费尽力气的抵抗起围堵他们的士兵,有的更是随手从身上掏出利器,一刀将横矛的士兵捅死,而后挤出一个缺口,纷纷涌现自己的亲人。没有亲人被捉的百姓,则是见到穿着官服的衙役士卒就如同见到了杀父仇人一般,凶狠的出手,联合几个人一起对其拳打脚踢。

就在场面混乱不堪时,几抹身影从天而降,由远处的高楼中飞掠而来,在人群中抓住几个人,其中一抹矫健的身影则直飞城楼,一脚狠狠的踢在城楼打鼓上。

“咚!”大鼓的巨响声,让所有人都在一瞬间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抬头朝着城门上开去。

但见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长身而立,站在城墙之上,日光漫过城楼的屋檐,投射在他的身上,就如同为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清风扬起,他宝蓝色的华袍轻轻的晃动,乌黑光亮的墨发在金冠下飘扬。他漆黑的凤目幽光闪烁,他俊朗无比的容颜上镌刻着尊贵的天家气势。只是那么一站,他便给人只能仰望的信念。

“本殿下乃当今圣上十四子!”凤清潾的声音融合了内劲,不禁传的深而远,更加的震动人心,“本殿下奉父皇圣谕前来相助睿亲王殿下和容华郡主共治瘟疫,你们切莫听信奸人挑唆,做出大逆不道之举。”凤清潾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已经死了的石顺林身上,最后落在刚刚被抓出来,如今被迫跪在最前面的几人身上,“富顺知府石顺林乃前朝余孽,这些人便是刚刚潜伏在你们之间煽动你们之人,你们可有人认得他们?”

凤清潾这样一来的威慑不可谓不小,百姓们都为他的气势做慑,百姓们都不由的向那些被制服的人看去,无一不是摇头。

其中一个刚刚在人群中被挤到,差点在混乱之中被踩死的老人家,如今在红袖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到最前面:“我在这儿生后了一辈子,每个人都认得,他们不是我们沁县的人。”

显然老人家的话很有说服力,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跟着点头,红袖见此在老人家身边道:“他们是前朝作乱之人安插进来,为的便是要你们一怒之下两成大错。”说着松开了老者,红袖转身面对仍然有些摇摆的百姓道,“我想诸位都见过我随同我家小姐一同进城,我是谁诸位都应当知道,我家小姐这么多年来四处救死扶伤,诸位相信我家小姐会弃你们于不顾吗?”

“我认得她,她是医仙的侍女。”

“郡主医仙为我们做了很多事,不会放弃我们的。”

“是啊,医仙菩萨心肠,当年我和夫君回富原探亲,马车翻下山崖,夫君摔断了腿,要不是恰好遇见了医仙,我和夫君早已经不在世间,我相信医仙既然来了,就不会抛弃我们。”

“我娘子说的没错,医仙不会抛弃我们,我们要相信医仙。”

“医仙是朝廷钦封的容华郡主,也是未来的睿亲王妃,朝廷既然让她来沁县,便是没有要放弃你们之意。”就在这时,城楼上婉柔的声音响起,众人再次抬头看去,一身浅黄抹胸摇曳于地,一件浅绿轻纱飘扬,云髻素簪,落落大方的傅萦淳站在一步步的登上城楼,站在城楼上,她温柔而有力度的话,不禁让人听着舒服,也有着一种能够安抚人心的魔力,“如今廖江大乱,塞北起兵,朝廷在这样内忧外患之际尚不曾要放弃你们,派来容华郡主救治,睿亲王、安亲王和十四皇子三位天家龙子与你们共患难,便是要让你们知道,在陛下眼中你们是他的子民,与他的亲子无异。然而你们却在这时受奸人挑拨,犯上作乱,如何不让朝廷心寒?如何不让陛下心伤?”

傅萦淳的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样不似责备只是叹息的语调,让所有百姓纷纷羞愧的地下了脑袋。

“说得好。”就在这时,淡漠的声音清脆的响起,百姓们回头,恰好看到并肩而来的楚淡墨与凤清澜。

她一袭浅蓝色的轻纱,在她盈盈举步间拂动,恰如碧海蓝天一般幽远而飘渺,而她的身边他一袭白衣如雪,袖袍上金丝勾勒的兰花,在随风舞动间绽放,正如他的人一般优雅清润。

“拜见睿王殿下,容华郡主,王爷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看到这样如同踏云而来的一对璧人,百姓们纷纷不由自主的跪拜

傅萦淳站在高处俯首看着凤清澜和楚淡墨,那一刻她有了一种错觉,这二人好似生来便应该让人仰望与叩拜的,纵然她站在高处,可是他们身上那与身居来的上位者气势,却硬生生的让她有了一种站在低处的错觉。

“免礼。”凤清澜优雅的一抬手,唇边弯起他惯有的弧度。

“你们放心,有我在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们有事。”在百姓们站起来后,楚淡墨对着他们担保道,“其实你们并没有唤上瘟疫,不只是你们,其他地方也没有出现疫情。”

“我们没有得瘟疫?”

“这……这怎么可能?”

“我明明看到我叔叔他……”

“……”

楚淡墨的话,让安静的人潮再一次掀起了议论之声,对此楚淡墨却只是莞尔一笑:“其实你们只不过是种了一种毒,这种毒发作起来与瘟疫相似,而这施毒之人便是前朝二公主南宫雪月!他这样做便是要你们对朝廷不满,甚至配合她放抗朝廷。”

“太恶毒了!”

“难怪前朝会亡,前朝皇室无一个好人!”

“没错,根本不把我们百姓当人看。”

“……”

楚淡墨的话有多大的影响力不言而喻,她的话没有人会不相信,哪怕她现在说太阳是方的,怕也有无数的百姓符合,确实看到了角,这便是她这么多年来累计的威信。

凤清澜唇角的笑意加深,看着他身边这个容光焕发的人儿,他丝毫没有她的光芒盖过他的气恼,满心都是她是属于他的,而他凤清澜的女人,就应该如此动静皆风云。

“你们都各自回到家中,不要匿藏家中中毒之人,将你们所有中毒的亲人,都送到衙门,我会让人将他们聚居到一个地方。以便治疗。”楚淡墨趁势肃容说道,“你们藏着他们不是救他们,而是害了他们也害了自己,这毒虽然不是瘟疫,可毒一旦融血后,同样会传染,最后会变成食人的怪物,正如其他地方如今出现的那些人一样,你们将他们交出来,我保证还他们健康之体。”

“我们相信医仙!”那是众口一声的响应。

有了百姓配合,沁城的毒素被楚淡墨很容易就控制住了,如今只要等待那两味药到手她便可以炼制解药了。

凤清淇的伤很重,纵然他依然潇洒如风,嘴上说不介意一身武功被废,大不了去做个游手好闲的懒王爷。可是楚淡墨还是轻易的在不经意间发现他眼中的暗光,最后楚淡墨聂炎将他去师门,她相信师尊一定可以让凤清淇变回原来的凤清淇。

“安王殿下,萦淳请你允许萦淳随你同去神医谷。”

这一日,楚淡墨统计好了沁城中毒人的人数,正打算去找凤清澜商议,在何处置出一个足够容纳下这么多人的地方,路过小花园,一只脚正要踏进月亮门,便听到这句话,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她知道两人的听觉都极为敏锐,所以便站在那儿一动未动。透过斑驳的树影,楚淡墨看到站在花台前面的傅萦淳和凤清淇。

“贤玥郡主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你我男女有别无名无分,你如此会有损闺誉,贤玥郡主还是早些回盛京,以免傅国公担心。”凤清淇话面上是处处为着傅萦淳考虑,可字字透着疏离。

“王爷,萦淳既然能跟到这里来,自然不会就这般轻言放弃,正如王爷对容华郡主一般,但求付出,不求回报。”傅萦淳没有在意凤清淇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固执而又坚持的说道。

“贤玥郡主,你既然知道这些,便知道你与本王已无可能,本王早已是一个无心之人,本王的心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试问如此,本王又如何能让你为本王蹉跎?”凤清淇转过身无奈的看着傅萦淳,衔在唇边的笑有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苦涩。

“王爷,萦淳想问安王殿下一个问题。”傅萦淳转口道。

“但问无妨。”凤清淇浅言道。

“若是今日容华郡主要王爷自此不再对她心存绮念,王爷可做得到?”傅萦淳一针见血的问道。

凤清淇眸光一闪,而后别过头不去看她咄咄的目光。

“容华郡主之于王爷,便如同王爷之于萦淳。”傅萦淳唇角一绽,那笑容恰如黄昏时节盛开的花儿,在最一日的尽头绽放最美丽的时刻,“王爷对容华郡主,那是王爷的情,萦淳对王爷,则是萦淳的心。王爷可以不接受可以拒绝,却不可以剥夺萦淳想要追逐的权利,却不可以阻止萦淳随心而为,任情而动。”

楚淡墨不得不赞叹风傅萦淳说服人的能力,她似乎天生就能让人词穷难对,让人哑口无言,她如是,如今的凤清淇也如是。

“不知王爷可记得九年前,醉华街那个被你所救的小女孩儿?”傅萦淳见凤清淇无言以对,放柔语调问道。

凤清淇蹙眉冥想了一会儿后,恍然大悟道:“当年那个大雪夜被虐打的小女孩便是你!”

“王爷还记得?”傅萦淳美目瞬间亮了起来。

“我自然记得,不过当年……”

“七弟。”凤清淇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清润的声音蓦然的打断。

楚淡墨抬眼,便看到她对面的月亮门,凤清澜一袭白衣如雪悠然而来。

“贤玥见过睿王殿下。”

“六哥!”凤清淇和傅萦淳同时见礼。

“不必多礼。”凤清澜虚抬手道,“我正要去找墨儿,途经此地,变恰好看到你二人在此,希望没有打扰你们便好。”

纵然凤清澜说的极为随意,可还是让傅萦淳有些不自在,于是对凤清澜福了福身道:“贤玥不过有些小事与安王殿下商议,事情已经解决,贤玥便告辞。”

“六哥既然要去找啊……容华郡主,七弟便不耽搁六哥,先行一步。”傅萦淳前脚刚走,凤清淇便也告退。

凤清澜见二人的身影消失了,才将目光投向楚淡墨那一边,唇角微微的扬起,戏笑道:“墨儿,还要偷听多久?”

楚淡墨被他撞破也丝毫不觉得尴尬,而是坦然的走出去,走到他的面前,同样笑道:“你不也再偷听?”

凤清澜上前,伸臂将她揽入怀中,伸出细长白皙的食指亲昵而又宠溺的点了点她秀巧的鼻子:“我们都有偷听。”

“本就如此。”楚淡墨理直气壮地说道,而后从摊开手,将一个小盒子递给凤清澜,“这是我用南宫绝月的血炼制的‘碎心’的解药,他二人同胞所生,血脉极其相近,希望有用。”

凤清澜将小锦盒拿在手心,眸光复杂,最后叹了一句:“一切听天由命。”

“还有便是这几日我看到竹子开花,含羞草枯萎。”楚淡墨紧接又道,“我曾在一本高僧的地经上看到,这两种不同寻常的现象都意味着近日有地震。”

“墨儿,似乎已经有了对策。”凤清澜看着怀里成竹在胸的小女人,笑语言言道。

“任何事情,只有我们先得知,加以利用,便会百利而无一害!”楚淡墨对凤清澜眨了眨眼睛,神秘一笑,却没有告知她的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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