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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同生共死【手打VIP】

睿亲王的赐婚圣旨,惊动了整个盛京的贵族门阀。在凤清澜与楚淡墨而言,这一道只是让他们有着名分的圣旨,在其他人看来去有着千丝万缕的层层利害关系。

凤清澜是谁?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子,贤名在外的睿亲王。一直因着会晤大师的一句批语而不能近的皇子嫡孙。突然被圣上赐婚了,怎能不让嗅觉敏锐的政客闻风观望?怎能不在风起云涌的诡异时刻掀起一阵哗然?

慕容家才刚刚被拔出,庆郡王和成郡王才刚刚作古。睿亲王便被赐婚,而且取的不是在他们眼中早已内定的“睿亲王妃”——于兮然,反而是最新崛起的世家新贵君家嫡孙女,这到底是意味着帝王在扶持君家为睿王造势?还是意味着帝王在离间阮氏与于氏,进而恶化睿王与晋王之间的关系,打压睿王?

外界都在揣测,然而墨澜清幽山庄却是一片片喜气洋洋。大红的彩绸飘飞在每一颗青枝绿叶的大树上,大红的双喜字也贴遍每一扇雕花窗与大红门。天还未黑,可是一盏盏琉璃宫灯已经悬空而起,一阵风吹来,便是一阵红影摇曳。山庄内,衣着鲜丽喜庆的婢仆进进出出,好不繁忙。

然而,与墨澜清幽山庄比起来,睿亲王府便显得万分静谧。墨香阁内,便更加的压抑。

“小姐,您就换上吧。”绯惜今天一大早便被凤清澜带到楚淡墨的身边,她蹲到楚淡墨做靠的软榻前,规劝哀求道。

宽敞而又素洁的房间里,一排排丫鬟垂首而立,双手捧着的,赫然便是凤冠霞帔,庸脂俗粉以及珠宝金饰,他们一个个站在楚淡墨的面前,不言不语恰是木偶。

“惜儿,拿走。”楚淡墨目光在那华美的喜袍上一扫而过,而后闭上眼睛,对绯惜命令道。

“小姐,奴婢求您了!”哪知绯惜不但没有听楚淡墨的话,反而扑通一声在楚淡墨的面前跪了下来,拉着楚淡墨的衣角,眼中含泪道,“小姐,您就当为了您自己,也为了王爷,穿上吧。”

楚淡墨瞌上的眼睑微微的一颤,却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说话。

“小姐,王爷在勤政殿跪了两日一夜才求下赐婚的圣旨,您心中既然有王爷,又何苦要这般与王爷为难。”绯惜继续劝说着。

“我似乎记得婚期在明年六月。”楚淡墨冷冷的说道。

她之所以没有反驳,便是看到了那赐婚圣旨上的大婚日期是明年六月六日。因为她知道她自己的身子左不过就是这几日,不可能撑过这一个月,所以也就没有计较。

“小姐,王爷的心思您难道不知道么?”绯惜视线模糊的看着软榻上,消瘦如骨,面无血色的楚淡墨,心中绞痛着。

楚淡墨的身子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颤,垂放在薄被上的手一紧,将丝滑的被面紧攥入手中,虚弱的掀开眼帘,轻摇臻首:“惜儿,我知道他的心,可我却不能,这几日我都在想,也许我与清澜今生早已注定有缘无分。”苍白的唇角展开一抹浅淡而又苍凉的笑容,“我与他本可青梅竹马,奈何十五年缘悭一面;我对他本可一见倾心,奈何却处处防备,日日闪躲;当我们终于擦肩相遇,当我终于明白心中情意,却是命在旦夕之时……”

“小姐,您不要这样说,绿抚姐一定可以找到师尊,一定可以找到办法就您,一定可以。”绯惜哽咽着,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都下去,我想和墨儿单独谈谈。”浑厚的声音蓦然响起,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绯惜侧首,模糊的视线看到的是聂啸一身棕色紧身华袍,站在门口,又回头看了看楚淡墨,想了想后,绯惜点头退下,也带走了所有的人。

聂啸与楚淡墨密谈了小半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听到楚淡墨的低泣声传出。然而,当聂啸再一次走出来时,楚淡墨却答应换上嫁衣。

一切都很简单,简单的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形式,楚淡墨是被一辆华丽的马车载到墨澜清幽山庄的。也没有什么大宴群臣,唯有凤清溟五兄弟和聂啸参加了这一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婚礼。

由于楚淡墨的身子缘故,所以的仪式都是能减省便减省。拜完天地后,已经累的快要虚月兑的楚淡墨便被送入洞房,凤清澜自然是无时无刻的伴随在他的小新娘身边。楚淡墨这样的情况,凤清溟几人自然是知道分寸,识趣的没有添乱。

几兄弟也难得一聚,便接着凤清澜的喜宴,聚在前厅,可却原本僵硬在脸色的笑容,等到凤清澜与楚淡墨离开后,一个个都再也强颜欢笑不起来。

“我相信六嫂一定吉人天相!”一回盛京就被盛泽帝送到国子监修读的十六皇子凤清漓难得出现,同样了解一切的他,看着几个哥哥都闷闷不乐的模样,挺起小胸脯高声道。

“是,六嫂一生行医济世,救得无数苍灵。”凤清渊仰头灌下一杯酒,将空杯重重的搁在桌子上道,“佛语不是说,种善因得善果么?如果六嫂那样的人都有不测的话,那便是苍天无眼!”

“绿抚姐已经去找师尊了,师尊一定能够救小姐!”绯惜呢喃着,心中也在祈祷着。

“九哥,你在想什么?”凤清涵一抬头就看着凤清溟保持着一个姿势沉思,对周围的声音毫无感觉,于是蹙眉问道,“九哥,你今日一直魂不守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清溟被凤清涵的话吸引,抬头看着凤清涵,身后举起一杯酒,仰头喝下后,看向几位弟弟:“我在想会晤大师曾言,若六哥未及二十三载成婚,必定有魂断青湖。”

“九哥!”凤清溟的话一落,十四皇子凤清潾便冷声道,“今儿是六哥和六嫂的大喜之日,这些话切莫再提。”

“是啊九哥,六哥好好的与六嫂成婚,难道还会抛下六嫂去什么青湖么?”凤清渊也跟着道。

“会晤大师被誉为先知,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凤清溟仍然顾及的说道。

“六哥,那怪老头的话,我才不信!”十六皇子不屑的撇撇嘴,下次若是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定要再打他一顿。

“十六弟不许莽撞行事。”凤清溟呵斥道,“当年你年少不知事,再加上会晤大师不予计较,否则父皇定不会轻饶了你。”

“哼!谁让他满口胡诌!”十六皇子不服气的冷哼道,“他要再诅咒十一哥不得善终,我非剥了他一层皮。”

“好了,十六弟的情哥哥承了。”凤清涵轻轻一笑,眼中宠溺的看着凤清漓,“不过还是要听九哥的话,不许再冲动了。”

“都不要再提些扫兴的事儿了。今儿是六哥大喜的日子,我们替他高兴,来喝!”凤清渊举杯圆场道。

几兄弟自然也就跟着响应,举起杯子痛饮了起来。

然而,另一边楚淡墨却是被这凤清澜带着,朝着他们的新房而去。而凤清澜却是将在房间内稍作休息的楚淡墨带到了山庄中的翠屏湖而去。

站在湖边,楚淡墨看着湖边都悬挂着一盏盏大红的琉璃灯,湖中也漂浮着红色的花灯,将黑夜的湖面照亮,高悬的冷月倾洒的余辉都找不到丝毫踪影。

“墨儿,跟我来。”凤清澜执起楚淡墨的手,温柔的看着楚淡墨,清润的玉眸倒映着略施粉黛的她,就算是这样精神倦怠,她在他眼中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楚淡墨虚弱的展开一个幸福而又愉悦的笑容,仍由着凤清澜将她到湖泊边听着一个挂满红绸的小船,将她带进去。

楚淡墨一进船,便愣在了门口。船内也挂满着红绸,一颗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将船内点亮,夜明珠上蒙着一层大红的轻纱,折射出浅淡的红色光晕,朦胧中有着一种温柔在流转。船内堆满了一簇簇娇艳欲滴的鲜花,花瓣在夜明珠的光辉下显得含羞带却。她的脚下是艳红的红地毯,地毯通向红纱轻垂的喜床。由于船并不大,喜床前并没有屏风,隔着三步的距离便是一个圆木桌。桌子上铺着一张金丝秀龙凤的锦布。

莲子红枣之类的干果放在桌上,都蒙着一个镶金的大红喜字。两根绘着龙凤的大红喜烛正燃烧着,烛影摇曳。喜烛下时两个精致的鎏金就被,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墨儿,跟我来。”

凤清澜牵着楚淡墨的手,一步步的走向圆木桌。人相携而去,宽大华丽的大红喜袍扬起落下,拂过娇艳的花朵。

小船缓缓的离开岸边,然而船上除了一个船夫外,便知道他二人。

“墨儿,我们还差一杯交杯酒。”凤清澜坐在楚淡墨的身边,执起两个酒杯,将其中的一个递给楚淡墨。

楚淡墨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脸浮起两朵淡淡的红晕,伸手接过酒杯,慢慢的将手挽过他的手臂,与他相交。抬眼,水眸含情,怀中无尽的缠绵与他对视凝望。

凤清澜对她柔柔的一笑,而后举杯缓慢的将杯子举到唇边,然而一双情深似海的眼眸始终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楚淡墨微微垂下眼睑,也抬头将杯中的就递至唇边,而后娇羞而又幸福的看了凤清澜一眼,没有迟疑与犹豫的将酒一饮而尽。

凤清澜看着楚淡墨,一直那样温柔看着她,那如同大海澎湃的爱意,好似翻滚的怒海,几欲将她淹没溺毙在其中。

“墨儿,娘子。”放下酒杯,凤清澜将楚淡墨拉入怀中,低下头,微启薄唇,含着她依然白女敕如玉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你可知,我想唤你娘子想的心都疼了。”

楚淡墨伸出手换过他的后颈,微微扬起头看着他,粉唇轻启:“清澜,相公。”而后闭上眼睛,第一次主动送上自己的双唇。

当那一方柔软第一次触碰到凤清澜的薄唇,楚淡墨因为唇边那一丝极难察觉的异样苦味而眉尖一蹙:“清澜,你……唔……”

楚淡墨想要质问的话被凤清澜加深的吻给吞没。

凤清澜的吻很小心,没有霸道的横冲直闯。而是耐心的,不舍的,温柔的细细的浅尝辄止,带着无尽的缠绵悱恻。

他知道她的身子承受不了,所以对待她,就如同对待最珍爱的宝贝,一个个细细密密的轻吻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

尽管是这样的温柔与轻柔,也同样让楚淡墨沉醉于沦陷,将刚刚那一丝异样而抛诸脑后。

直到楚淡墨气喘吁吁的呼吸都困难了,凤清澜才将楚淡墨放开,眼底已经燃起了**,却是极力的隐忍。

靠在凤清澜的胸口,楚淡墨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抬头,而这一抬头,恰好看到凤清澜眼中未退的**,楚淡墨不由的有些自责,洞房花烛夜,她却让自己的夫君如此的隐忍。一切都只因为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新娘。也许……她与他也就一个今日了。

“清澜……对不起。”楚淡墨眼中水光盈盈看着他。

凤清澜却是宠溺的笑道:“傻墨儿,若是觉得愧对我,就快快好起来,为夫可还等着娘子给为夫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为什么是男孩,我就喜欢女孩。”楚淡墨粉唇一噘,不满的看着凤清澜。

她知道他的心意,也知道此刻也不应该再说其他,所以就顺着他的话道。

“只要是娘子生的,为夫都喜欢。”凤清澜眸中宠溺的光更甚,将楚淡墨搂得更紧,“要像墨儿一样,那就更好。”

“算你聪明。”楚淡墨哼哼道,而后埋头在凤清澜的怀中。

凤清澜看到楚淡墨强忍的倦意,唇角绽开,目光扫过烛台下两只已经空的金酒杯,眼中的笑意更加浓了,伸出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轻声问道:“墨儿,你说师娘为师傅殉情,不是你心中的伤,而是你心中的羡。”

“嗯。”楚淡墨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凤清澜笑了,笑的无比的满足,没有在说话,而是抱着楚淡墨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喜床。轻轻的将她搁下,没有褪去她身上的喜袍,而后躺在她的身侧,紧紧的搂着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翠屏湖湖上,夜色正浓。孤船的倒影在湖中晃动。没有人知道,这条湖上,险些多了一对生死相随的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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