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交通厅的一把手。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无疑是要被问责的。不过段泽涛考虑的却不是这些。他牵挂的是掩埋在雪堆里的司机和车上人员的安全。顾不上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沒有休息。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离雪崩地点还有三百米的位置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除了救援人员不允许其他人过去。负责现场救援指挥的是当地一名县长和张新高速管理处的处长彭道目。因为省里面的领导都分散到各地去指挥抗击冰灾去了。常务副省长蒋开放正赶过來。目前还在路上。段泽涛是最先赶过來的级别最高的官员。
彭道目见段泽涛來了赶紧迎了上來。段泽涛也顾不上和他打招呼。连珠炮般地追问道：“道目同志。现场情况怎么样了。确认有多少车和人被埋在雪里面……人救出來了沒有……”。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里面大约埋了三台车。六个人。幸亏张新高速不是主动脉。不像京江高速上那么多车。否则真是不堪设想。雪是蓬松的。里面有空气。埋在雪里面的人应该暂时沒有生命危险。……”。彭道目连忙答道。
段泽涛一听就火了。震怒道：“什么叫大约。应该……连雪里面埋了几个人都沒弄准确。你这个现场指挥干什么吃的……还有事故已经发生了两个多小时了。为什么还一个人都沒救出來。你还幸亏。里面可是活生生的生命。死了一个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彭道目被段泽涛骂得大气不敢喘。一旁的那个地方的县长不乐意了。反正段泽涛不是他的直管领导。他也不怕得罪。顶撞道：“这位领导。请你先搞清楚情况再发脾气。现在山上的雪还不稳定。随时可能发生二次雪崩。所以不能动用大型挖掘机械。因为机器震动和轰鸣很可能引发二次雪崩。只能靠人工掘进。而且不敢一次上太多人。如果再雪崩把救援的人也埋在里面谁都负不起这责任。救援速度当然就慢了……”。
“目前省里的专业救援队伍还沒过來。前面救援的都是我们县里的民工和你们交通厅派來铲雪的志愿者。我和彭处长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到现在连口水都沒喝。你这么有本事。那你來指挥好了。……”。
段泽涛被那县长给呛了一下。情绪也冷静下來。也沒有恼怒。反而向那县长和彭道目道歉道：“对不起。我是不该沒有搞清楚情况就乱发脾气。你们都辛苦了。不过人命关天啊。我们必须尽最大的努力把埋在雪里的群众救出來。我到前面去看看情况去……”。
那县长还有脾气。哼了一声沒有答话。彭道目和跟在段泽涛身后的方东民赶紧拉住段泽涛道：“段厅长。前面太危险了。您还是留在这里坐镇指挥比较好……”。
段泽涛摆摆手笑道：“里面救援的同志都不怕危险。我怕什么……难道我的命就比他们金贵些……”。说着不顾彭道目和方东民的劝阻大步跨过警戒线向前面走去。
方东民和胡铁龙都知道段泽涛的性格。也赶紧跟了上去。彭道目犹豫了一下。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那县长却是不屑地撇撇嘴。自语道：“傻b。作秀也不看看时机。这雪崩可是不认人的。管你什么厅长不厅长的。埋在下面就是一个死字。老子才沒这么傻。陪你去送死。……”。
走到事发地点。远远地就看到一大群人手拿铁锹正在奋力铲着雪。其中还有几个女同志。她们铲起雪來却毫不肯落后。婀娜的身姿挥动着铁锹简直像跳舞一样。成了这冰天雪地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段泽涛感觉心里一阵暖流涌动。快步走了过去。突然他发现前面一个婀娜的身影十分眼熟。定睛一看。却是朱文娟。连忙叫了一声。惊奇道：“文娟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朱文娟的脸冻得红扑扑的。鼻尖冒出了晶莹细细的汗珠。越发显得俏丽动人。她回过头來看到段泽涛。美眸中闪过一道惊喜的目光。继而娇羞地低下了头。却不答话。
段泽涛身后跟上來的彭道目笑着解释道：“文娟同志是跟着我们厅里组织的抗冰灾铲雪志愿者队伍一起來的。正好碰到这里发生雪崩事故。就赶过來了。还死活要上一线。我不让吧。她还跟我急。我是拿她一点办法沒有……”。
“胡闹嘛。你可是我们江南省歌舞界的顶梁柱。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得了。救灾是我们男人的事。你跟着添什么乱啊。快回去。……”。段泽涛急道。
朱文娟给了段泽涛一个白眼。娇嗔道：“你还是厅长呢。怎么还搞大男子主义。看不起我们女人。你问彭处长。看我添乱了沒有……我偏不回去。”。说着倔强地继续铲起雪來。和段泽涛赌起了闷气。
段泽涛拿她沒办法。摇了摇头。让方东民去找几把铁锹來。挽起袖子准备亲自上阵铲雪。彭道目急了。连忙道：“段厅长。不行。这太危险了。”。
段泽涛指了指朱文娟呵呵笑道：“连我们的巾帼英雄都不怕危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让女同志铲雪。自己在后面看着。不脸红吗…………”。
彭道目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也拿了一把铁锹跟着段泽涛铲起雪來。朱文娟偷偷地瞟了段泽涛一眼。闪过一道异样的神采。手上的动作更快了。竟像是憋足了劲要同段泽涛比赛似的。
其他人见厅长亲自和他们一起铲雪。干劲更足了。掘进的速度大大加快了。不一会儿。“当啷”一声。靠中间的一个人铁锹触碰到了一个硬物。扒开雪。露出了一副车牌。终于挖到了第一辆车了。而雪堆里也发出了急促的敲击声。车里的人还活着。所有人都欢呼起來。
段泽涛也长舒了一口气。突然心头闪过一道警兆。抬头一看。只见路侧的山峰上有细小的雪粉簌簌地落下來。不好。要雪崩了。段泽涛赶紧大喊一声：“危险。快跑。”。拖起离他最近的方东民反身就跑。
“啊。”。突然身后传來一声娇呼。段泽涛回头一看。却是朱文娟慌乱地往外跑时。一下子扭了脚。滑倒了。段泽涛赶紧用力推了方东民一把。自己则再次反向向朱文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