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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是觅君山一带有名大夫。(百度搜索4G中文网更新更快)

她师傅苏屠,人称“起死回生”,江湖上颇有名气。为了躲避一波又一波用武力逼他看病江湖人士,他晚年时候隐居觅君山,不再出世。为了不让自己医术失传,他收下了唯一一个弟子,附近一个孤女。

唐诗父母早逝,就把苏屠当做了世上唯一亲人,奉茶侍病,洗衣做饭,十分勤,十分孝顺。

老怀安慰苏屠愈加喜欢这个乖巧听话弟子,把一身医术倾囊而授。

苏屠死后,唐诗自然而然就接过了师傅衣钵,继续觅君山山脚小村庄当一名乡间郎中。

由于名气大,她病人很多,但这些病人都是穷苦乡民,有人家连买药钱都没有。不忙时候,唐诗就会亲自上山去采药,拿回去给付不起钱乡民们服用。

唐诗生活很规律,清早上山采药,白天给人看病,傍晚时分再次上山采药。

她过很辛苦,但也过很充实。

一个露结成霜初秋清晨,她再一次上山采药了。

清晨深山,宁谧安静,偶尔响山涧鸟鸣声,越发显出了山里静美。

唐诗喜欢这样安静。

她心情愉悦行走山间小路上,偶尔发现一株药草,嘴角都会翘起微微笑。

当她一棵古树下发现一棵稀有凤点头时,她那愉悦又明亮笑容,惊艳了山谷。

正当她伸手去采那株药材时,忽听得树上有人问道:“这是什么药材?长很好看。”

唐诗抬头向上看去,只见随风晃动树枝间,掩映着一片白色衣襟。

“凤点头。”唐诗心情并没有被陌生人到来而打乱,她眼中,无论是什么人,都比不上手中药草来珍贵。

怕伤了凤点头根,唐诗小心翼翼用药锄一点点锄去凤点头根部土,当那株凤点头被她毫发无损挖出来后,唐诗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笑容。

把药草放进药篓里,唐诗转身就要走。

“喂,这里还有个大活人,你连个再见都不说?”树上人说话有些倨傲,似乎不满意唐诗不告而别。

“好吧,再见!”唐诗从善如流,很痛说出了再见,然后继续前行。

树上人气结,差点被这句话噎死。

这是什么态度?

随便换个人也得问问他姓甚名谁吧,也得想看看他长得什么样吧。

她连他是不是个人都不知道,就这样走了?她也不怕他是什么山精鬼怪吗?

树上人飞身下树,稳稳落了唐诗面前,挡住了唐诗去路。

唐诗这才将眼光投了他身上,打量着这个明显脸色不豫男子。

三十来岁年纪,长相中上,身材高瘦,穿着一件已经灰突突了白衣。

“有事?”

“没有。”

“有病?”

“没有。”

“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咣一声,那个男子**倒了下去,砸飞了一大堆枯枝烂叶。

“下次别再来找麻烦了,大夫不是只会救人。”唐诗留下这么一句话,从那男子身上迈了过去,很消失了山间小路上。

倒地上硬如木偶男子咬牙切齿喊道:“胯之辱?你敢这样对我,你给我等着!!”

他威胁,唐诗丝毫没放眼里。

以前就有不少人来挑过事,总有一些江湖人以为武力可以解决一切,却总也不用他们脑袋想一想,一个长年和药材打交道大夫,会不懂毒药吗?

没有将这小插曲放心上,唐诗背着那一篓药草按时回了家。

今天病人不多,唐诗就坐院子里,整理今早采来药草。

一个白色身影飘进了她院子,唐诗招头,对上一双恼怒眼睛。

是清晨那个白衣人。

本来就不太干净衣服,又地上躺了一个时辰,已经脏看不得了。

那人大咧咧往她跟前一站,居高临下怒声道:“你这个女人,好不讲理,不就想问你两句话吗,至于给我下毒吗?”

唐诗没理他,这种无理取闹人,她见多了。

那人见唐诗径自摆弄着草药,根本就没有将他放眼里意思,一怒之下,就想伸手去抓唐诗胳膊把她拎起来。

结果,还没碰到她呢,就觉得那熟悉僵硬又上来了,然后他站立不稳,咣一声,再一次倒地上。

“你,你,你这个恶毒女人!”一上午被放倒了两次,让自恃武功高强男子,又恼羞成怒。

“放开我,给我解药!”

“看我好了,怎么收拾你!”

“赶紧放开我!”

唐诗对他威胁置若罔闻,径自忙着自己事情。

那男子地上躺着,不断运内力试图将毒逼到一处,等身体恢复了就给那个女人好看。

可没想到,等他躺了半个多时辰,觉得身体能动点时,那个女人竟然又走了过来,拿了条帕子他鼻端闻了闻,然后他发现,他半个时辰功白运了,他身体又僵硬了。

他继续努力,身体好时,她又拿来帕子让他闻,他屏住呼吸不想闻,她就用那帕子他嘴角擦了擦,然后他僵硬厉害了!

有乡民来看病,看见院子里躺着他,总会幸灾乐祸说道:“傻了吧,不知道我们唐大夫医术好呀,竟然敢惹唐大夫!”

妇女们经过他身边时,就会象看耍猴一样,捂着嘴哈哈笑,让他颜面失。

还有那些可恶小孩子,竟然拿着狗尾草捅他鼻孔!

他贵为武圣尊严啊!!!

本我初心觉得,这一天,是他有生以来为黑暗,为丢脸一天……

晚上时候,看病人散去了,唐诗也去厨房做饭了,只剩下本我初心一个人浑身僵硬躺院子里。

这个女人,他一定要杀了她!

那些嘲笑他人,他也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武圣是不可侵犯,哪怕是言语侵犯也不行!

还有那些孩子,竟然敢捅他鼻孔,他一定……算了,孩子就放了吧,那也要找他家大人算帐!

本我初心正生气,柔软裙边扫过了他脸。

他睁开眼睛,却看见那个唐大夫端着一碗饭蹲了他面前。

她一句话也没和他说,只是用小勺往他嘴里喂了一勺粥。

本我初心本想有骨气不吃,但他深山里待了好多天了,着实连顿象样饭都没吃过,何况今天又饿了一天了。

骨气什么要饥饿面前,什么都不是。

她喂他吃,一碗粥很就见底了。

她收碗走了,又留下他孤独躺地上。

本我初心又傻眼了,不会吧,她一句话都没说,又这样走了?

好歹也应该问他是不是服软了话吧?

这算什么意思?

本我初心躺地上,继续生闷气。

那个女人房间灯一直亮着,印窗户上影子忽长忽短,她似乎一直忙碌着。

本我初心就看着那长长短短影子,看了一个多时辰。

直到他觉得累了,换了侧身躺姿势,才发现自己能动了。

应该是她特意没来再给他闻那药吧?

这意思是放过他了?

让他自己滚蛋?

她让他走,他偏不走。

自己堂堂一个武神,怎么可能被欺负了不找回场子来?

本我初心站起身来,走到那个女人房间门口,重重敲了两下门。

屋内传来一个清冷声音:“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本我初心才不听她呢,一手推开了门,眯着细长眼睛冷笑道:“我没吃饱。”

那个女人正称量药材,回头看了看他,指了指厨房方向:“厨房里还有剩饭,自己吃去吧。”

“你给我端来,我这里吃。”

“没空。”

“你!”

本我初心气呼呼去了厨房。

吃吃吃,吃吃吃,吃穷了你这个破大夫。

抱着这种报复心理,本我初心恶狠狠将唐诗厨房里冷饭冷菜都吃掉了。

吃完后,他又回到唐诗房间里,大咧咧坐椅子上,开始胡搅蛮缠。

“看见没?我这衣服,你给我弄脏了,明天你给我洗洗。”

“我没换洗衣服,给我找一身。”

“有热水没?我要洗澡。”

对着这么一个恬不知耻男人,唐诗终于停下了手里活。

她上下打量了本我初心一番,大概觉得他衣服实是太脏了,还就真出去帮他找来了一身衣服。

“我师傅,你穿着可能短,凑合点吧。出了院门,往左走一里地,有一个小河,那里能洗澡。”

本我初心故意胡闹:“河水太冷,我要用热水洗。”

“厨房里有柴,自己烧去。”

“我不会。”

唐诗又低下头去,不理他了。

任他再怎么死乞白赖,也不和他答话了。

本我初心受不了脏,只得跑到小河里,用冰凉河水洗了个冷水澡。

当他湿漉漉站到她面前时,唐诗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

他长得太高了,师傅衣服他身上短得很,他光秃秃露着一截细长腿,和细腿伶仃鹭鸶一样。

本我初心一直高高上,衣服器具都是用好,从没有象今天这般丢人过。

他把脏衣服扔给唐诗,郁闷道:“赶紧给我洗了去,明天我可不想穿这身破衣服见人。”

唐诗倒没说什么废话,接过衣服来,还真就泡进了盆里,拿来皂豆帮他洗了起来。

昏黄油灯下,本我初心坐椅子上,看着这个女人帮他洗衣服。

她动作很轻柔,神态很安详,这昏黄灯光下,显得是那样宁静美好。

他忽然就想起了风缠月。

那个他爱了二十多年,追了二十多年女人。

似乎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给自己洗过一件衣服,甚至,她连一碗粥都没给自己做过。

自己她心中,是那么无足轻重。

每当她想起她卫郎时,就会忍不住去中岳大闹一场,可她是否曾想起过他,想起他一直她身边陪伴她?

这二十年间,他向她求婚了无数次,她总是沉默以对。

七天前,他又一次向她求婚了,她仍是沉默。

这一次,本我初心没有象以前一样,仍对她耐性十足。

他忽然想起了霍中溪嘲笑他话,说他眼盲心瞎,他苦笑着离开了东岳,心中也嘲笑着自己。

原来自己一片痴情,他人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

人生没有几个二十年,本我初心觉得,他应该好考虑一下他对风缠月感情,他已经不小了,再也浪费不起一个二十年了。所以,他来到一片大山里,和野兽厮杀中,那秋风秋露中,他想磨去他痴心,忘掉那个一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女人。

看着眼前这个安静又温馨女人,本我初心忽然觉得,他确实应该找个女人安定下来了,过一过正常人平淡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章,就ver了,竟然很期盼,写完了就轻松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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