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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花凌天,他跟周氏甚至是花雨霏还有夏氏乃至于清河王打的什么主意,她不是不知道的。

只不过打板子的人没有手下留情,照着董枚举所说的话,正在狠狠的打,因此花凌天的惨嚎就很是大声,他疼的不行,花未眠淡淡的话,他压根就没有听到,他现在除了疼,什么都是感觉不到的!

一旁的周氏却是听到了的,也是听懂了的,身子狠狠的一颤,心里怕得不行,她到底是个妇道人家,看见宝贝儿子被打,直接就吧嗒吧嗒的掉眼泪,默默的哭起来了……

花未眠冷冷一笑,递了个眼色给浮白,浮白会意,悄然离去,也不知从哪里寻了一团破布来,顺手就给堵在了花凌天的嘴巴里,这一下,他就连惨嚎都嚎不出来了,额上青筋暴起,被打而不能喊出来的滋味,是非常难受的,而且触感会越发敏锐,会感觉非常非常的疼,却没了发泄的出口,这样堵着嘴巴,很容易就把一个人活活打死的!

堂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花未眠将林福海写的东西念了一遍,眼带讥诮的望着花凌天和周氏,淡淡的道:“父亲和老夫人听清楚了吗?你们听听,林知县都被你们的诬告逼到何种田地了,若不是顺天府丞的文书,林知县现在如何还不知道呢!如今他自己都说了,董大人也都知晓了,你们这板子打的也不算冤枉了!”

林福海写的很清楚,他当然不会傻到认罪,更不会承认当初跟花未眠联手做的那件事情,更不会提自己当初因为程山的牵线,接受花听兰的贿赂而放了花听兰的事情——

花未眠微微一笑:“林知县一心为了百姓着想,是极好的父母官,而这件事情,还是父亲起的头呢,否则又怎会有那样的事情呢?父亲在杭州欠了赌债,偏偏还不起人家的银钱,人家高利贷的人找到江州来,又砸了我们家的园子,烧了我们家的房子,闹的四处不宁,当初我们家可没有什么私兵呢,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呢?我只好报官,让林知县来处理了呀,你瞧瞧,林知县写的多清楚呀,他替父亲扫平了那些收账的坏人,可是却没有找到他们手里的银钱,那些高利贷盘根错节,保不齐遇到了黑吃黑的事儿,林知县毕竟也只能管江州地面上的事儿,那银钱若是送回了杭州去,他也管不着呀!父亲,人家林知县和我都是一片好心,都是为了帮你,你怎么能诬告我们是联手陷害你的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那些银钱都是老夫人还给高利贷的银钱,也是你自个儿欠下的债,要不回来了又不是我们的事,你也不能赖在我们头上呀!这还是顺天府明理,如若不然,父亲你就害了林知县了!”

之前少不得还要当堂对峙,如今花未眠拿着林福海亲自写的东西,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事儿给揭过去了,董枚举甚至都没有派人去查证,其实不去查证也很简单,就因为林福海写来的东西上,有所有衙役的签名,所有衙役都替他作证了,自然这事儿不会作伪,董枚举心里更是明白,就算出去查证,得到的结果肯定还是这样的,他也没有必要去查证了!

而且董枚举更加明白,简亲王要保的人跟林福海牵累更深,他绝对不愿意在林福海这件事情上查得太深的,要不然他方才也不会插言处置了花凌天的,这样一来,董枚举心里雪亮,他已经不需要纠结了,他只需要顺着这二人的意思审理案子就足够了!

花未眠也跟林福海一样,压根提都没有提程山的那件事,那件事根本没有必要提出来,花凌天没有提,是因为这事儿提出来根本打击不到花未眠,提出来无用,而且只能让花听兰越发跟周氏还有他离心,所以花凌天选择不提选择性忽略;林福海不提,是他不傻,没有必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花未眠不提,是因为她要保的人是林福海,怎么可能会把这件事情拿出来害他呢?

而花未眠还敢担保,简亲王夏景也绝不会提,她心里明白的很,简亲王来此是受了清河王的威胁,而能够威胁简亲王的事情,无非就是程山,方才她都已经听到了,程山救了简亲王的性命,简亲王是真的拿他当做救命恩人的,而且又很看重他,想要保住他的,而清河王通过某种途径抓住了简亲王的把柄,威胁简亲王要来帮着花凌天对付她,肯定就不能把程山的事情捅破,否则这事儿若是被顺天府知道,那简亲王也就不能保程山了,清河王更是失去了辖制简亲王的把柄,所以程山这事儿,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仍旧是私底下的事儿,不会有人提到台面上来的,而如今简亲王又根本不受清河王的辖制,一心一意的帮她,就更不会把程山的事情说出来了!

因此整件事情大家各有心思,而清河王的手伸不到这么长,花凌天又斗不过他们,于是就这样各自都保住了各自想要保的人,林福海不会有事,自然程山也不会有事的!

倒霉的,受虐的,就只有花凌天一个人罢了!

花未眠猜得不错,花凌天被打的整个过程里,简亲王夏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压根就不在意花凌天的死活,这个人活着他看着碍眼,死了更好,他心里有些恼恨清河王威胁他的事情,不过面上没有露出来,只是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花未眠看,仿若在探究她一般……

简亲王这样的眸光,花未眠并不觉得怎么样,坐在旁边的云重华却蹙了眉头,他从头到尾都一直安安静静的看着,没有说任何的话,偶尔就是抽空跟花未眠咬耳朵罢了,这会儿见简亲王盯着自己媳妇看,就算那眸光不暧昧,他心里头也不大痛快,他一下子就想起皇上凝着花未眠看时的样子来,心下一沉,直接便起了身,站到花未眠旁边,直接就挡住了夏景落在花未眠身上的视线,眼瞧着衙役停了打,花凌天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云重华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眸光——

淡淡的道:“董大人,时候也不早了,这案子,也该结了吧?”

云重华若有若无的看了花未眠一眼,她是有身子的人,虽没有再找大夫来给她瞧过,但是慎行说过的,头几个月要格外的注意,她现在胎还没有坐稳,实在是不易这般操劳,这烂事儿都差不多了,他不愿在此耽搁了!

这话虽是问句,但是有无形的压迫落在董枚举身上,董枚举心下一叹,他心里已然有数了:“世子爷说的不错,是该结案了,花凌天和周氏诬告世子夫人,这六十大板是惩戒,接下来,便在牢中看押十五日后,游街示众以示惩戒!”

诬告世子夫人,不管是不是有亲缘关系,这一层关乎到了尊贵体面的问题,董枚举深知此事不能顾惜,可是这处置的法子还是不能从旁人口中出来,他只好硬着头皮来做这个恶人了!

云重华点点头,显然是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毕竟花凌天是花未眠的生父,不能要了他的性命,打一顿再游街示众也就足够了,对于他们这种明明无赖的很却将脸面看得极其重要的人来说,游街示众比让他死还要难受!

花未眠和简亲王夏景都沉默不语,但这也算是默认了董枚举的判决,他们这几个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自动忽略了花凌天诉状上所说的最后那一条,哄骗父母导致悲剧,十恶不赦,不忠不义不孝,这等罪名,跟前头的比起来,根本就是无关紧要了,也没有人在意,更没有人提出!

董枚举已经判了案子,便有衙役上前来要拖着花凌天离开,哪知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花凌天被周氏心疼的拿掉嘴里的破布之后,却抓着衙役踉跄站了起来,一手扶着周氏,一手扯着衙役不肯走,阴测测的望着游氏的方向呵呵一笑:“蕴屏,你看着我被打,心疼么?……我记得以前你躺在我怀里的时候,仰着小脸儿告诉我,你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我啊……怎么?现在你就忘了当初我们俩的恩爱了?”

蕴屏,是游氏的闺名。

花凌天背后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身的衣裳都被血浸透了,自然脸上也都有血迹的,看起来就像个血人,他本就猥琐难看,又加上这些年的酒肉熏陶,破了的衣衫里全是白花花的赘肉,看起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他的语气温柔的像是对情人的呢喃,听在游氏耳朵里,却有止不住的寒意,而且那话里的下/流意思,让游氏身子一颤,眼底,慢慢蓄起了恨意……

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她太知道他的心思了,他如今是身败名裂了,却不甘心,瞧着那人眼里的冰冷戏谑,游氏知道,花凌天是想要将她也一同拉下地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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