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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赌约有问题?

又过了数天,婉珂的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借助拐杖,自己也能下床走动,不需要再依赖宫亦辰的搀扶,为此,宫少将的脸黑了一阵。

叩叩。

敲门声响起,金发美女护士推门走进来,目光在病房里扫视一圈,只看见一个女人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美女护士不禁有些失落,拿着东西走到病床前。

“小姐,这些都是你的随行物品,你看看有没有遗落掉什么。”

“好的,谢谢你。”婉珂接过护士手中的东西,随便清点了一下,笑着和护士道,“非常感谢你帮我将东西拿过来,没有遗落的,谢谢你。”

“啊,好!”原本还在四周张望,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女护士被婉珂叫醒,尴尬地笑了笑,转身走出病房。

婉珂看着护士的背影撇了撇嘴,目光在旁边扫过,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

她当然知道女护士在找什么,不过很幸运,今天死男人跑出去办事了,他说要到傍晚的时候才能回去,也没有和婉珂说自己要去干什么。

趁着宫亦辰不在,婉珂让女护士将自己寄存在医院里的东西拿过来,其中就包括了她当日所存的衣服,还有手机,小工具包。

婉珂那天穿着的裙子早就已经烂掉了,小工具包刚才检查了一下,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手机也是完好无缺。

“在哪里?”婉珂飞快地找到熟悉的号码,发出一条信息,刚把衣服藏好,手机就得到回应了。

“亲爱的,你终于想起我了,你现在怎么样,应该可以下床吧?”

婉珂挑眉,随意地扫了病房一眼,直接问非羽。

“这间医院里面也有你的人?”

宫亦辰说,非羽伤得比她重,所以不在这间医院里面,婉珂在这里躺了这么天也没见非羽过来探望,但现在,他却能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这间医院里面安插了人手,从那人口中知道了她的情况。

非羽的回复有点慢,“嗯,宫亦辰现在也在你那边,上次的事牵连到了非勋,我得防住他。你不会是担心我在监视你吧?”外加一个惊恐的表情。

婉珂撇撇嘴,回复道,“我会怕你?笑话,你现在怎么样了,没死吧?”

宫亦辰在的时候,婉珂一直不敢拿回自己的手机,怕被他知道自己和非羽联系了。这些天,她心里一直记住非羽那天救自己的情况,嘴上不说,其实她心里是非常担心非羽的,从宫亦辰口中也不能得到太多消息,那个男人好像不喜欢非羽呢!

非羽这次回复得很快,“还好,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呢,嘿嘿,是不是想我了?”外加一个羞羞脸和飞吻。

看见信息,婉珂恶寒地抖了抖,但感觉得出非羽的情况似乎不错,比想象中要好很多。婉珂放松地舒出一口气,绷紧了数日的神经终于可以放下,又和非羽询问了一些情况。

非羽那天只顾着护住婉珂,并没有关心自己的情况,再加上,他去到医院的时间被延迟了,伤势有所加重,在手术室里熬了一晚才渡过危险期。

背上的撞击几乎震裂非羽的内脏,一根肋骨刺入肺部,如果再深一点,他就有可能抢救不回来,脚上的伤的确留下了后遗症,但不算太严重,经过适当的治疗就能恢复过来。

非羽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背上的伤令到自己体力不足,在帮婉珂弄开车头的时候,他根本就使不上力气,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脚才能保住,要不然,他肯定会用尽全力去帮婉珂,拿自己的脚去弄开变形了的车头。

非羽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这间是高级医院,外人不得随意进入。就算非勋有意将非羽出了车祸的事和非家的人说,他们也没法得知非羽的具体情况,更加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真的受伤了,毕竟,非勋一直和非羽不和,会污蔑他也是很正常的。

自从乐德华斯被击毙之后,非勋就等于失去了一个靠山,他现在正面临着F国和宫亦辰等人的搜查,一旦被查出什么,非勋就玩完了。

非勋的别墅就在车祸现场不远处,非勋能知道车祸的事也不出奇。但非勋和乐德华斯之间联系很隐蔽,他一早收到消息,在鹿野他们冲进别墅之前,非勋就已经将所有证据删除。

没有证据,宫亦辰和F国也不能随便动他。

“非勋最近的动作很多,M国那边知道了他和乐德华斯还有关系,似乎不太想帮他,F国那边也看得很紧。”非羽这样形容非勋最近的情况。

婉珂飞快地看完,“在非勋那边估计还能找到一些资料,非勋不是蠢货,他明白M国在找乐德华斯,但他仍然选择去帮他,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关于非勋的情况,宫亦辰也和婉珂说过。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不能正式拘捕非勋,但M国那边也不会傻到继续帮非勋,非勋只能靠自己摆月兑宫亦辰,但这明显有点为难非勋了。

非羽回复道,“不是什么大事,还记得那天我和你一起去找非勋的时候,我说的那个项目吗?非勋从中捞了不少好处,被乐德华斯查出来,乐德华斯利用这点去非勋谈判,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非羽说的是索菲特集团本年度的第一大项目,“托亚伦蒂”,非勋打算利用这个项目和其他大集团的老总搞好关系,这件事要是被非家知道,非勋会很麻烦,但非勋想不到,自己的事会被乐德华斯知道,结果就被乐德华斯威胁了,逼不得已之下又和他们走到了一起。

“就因为这样的小事?”婉珂惊讶,又回复道,“那就别管他,我现在只是担心非勋会不会也知道我的事情,乐德华斯虽然在利用他,但非家在F国的门路很多,不排除乐德华斯会利用非勋会散布消息。”

这才是婉珂会记得非勋的原因,宫亦辰现在正忙着处理非勋,婉珂问过他几次,但他也不肯定。非勋身后是非家,他们Z国也不能强行对非勋进行调查,就连F国的刑警也要按规矩。

但是非羽就不同了,他是非家的大家长,要调查非勋比其他人都轻松很多,没看见非羽现在虽然在医院里,但他仍旧是很清楚非勋的事吗?

“非勋手头上的确是掌握了一些资料。”非羽这样回复。

婉珂捏紧手机,眼中闪过利光,“先帮我看住他!”

非羽的回复有些含糊,他是知道非勋手上有资料,但他不知道这些资料是什么,更加不知道非勋将资料藏在哪里了,要不然,非羽直接告诉她就可以了,干嘛弄得这个含糊?

非勋现在是两面受敌,F国在调查他,M国也不肯帮他,非勋手中的资料可能就是他的救命符,非勋当然得好好地藏起来,等到时机一到,他定会将资料拿出来。

从这点,可以证明非勋手中的资料有很多重要,很又可能就是关于“陨石之心”和“晚”的!这两份资料,M国、Z国还有其他国家都想要!

“你的伤没有好!”非羽一下就猜出了婉珂的意图,忍住怒火发来一条信息。

婉珂皱了皱眉,最终应道,“好,我知道了。非勋这个虽然蠢,但不是什么作为都没有,你看紧点。”

婉珂刚才打算自己去拿掉非勋的资料,但经过非羽这么一提醒,她立刻就想起了车祸的事。因为自己的逞强,连累了非羽,还弄得宫亦辰的计划几乎失败,她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嗯,我知道,你别乱跑。非勋的人不少,这种环境,他肯定坐不住。”非羽不放心地提醒一句。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现在也出不去。”婉珂又撇了撇嘴。

她现在虽然可以下床,但走不快,别说医院里的护士不准她出去,那个男人还有几个小时就回来了,就算她没有受伤,也不可能在几个小时之内找到非勋,成功拿掉他手中的资料,婉珂现在需要好好地计划一下,非勋这个人还留着,对她很不利。

接下来,婉珂又和非羽聊一下,从他口中了解非勋最近的情况,为了自己的行动做好准备。

*

傍晚,昏黄黯淡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穿着病服、披散着长发的女人坐在床上,侧首远望着窗外的风景,娇小的身躯被阳光所笼罩,偶尔掠进来室内的长风轻轻地撩起她的发丝,为这幅画卷添上一笔生气。

蓦然,女人回首望来,背光时的阴暗铺在她脸上,却遮挡不住这双黑眸的灵光,正如夜幕中明月,一眼清晰。她的身子比起以前更加单薄,阳光穿透过她的病服,似乎要把淹没掉。

英眉一皱,宫亦辰月兑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婉珂身上,不等她说话,侧过身子就坐在病床上,背靠着床头,二话不说就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帮她驱寒。

“怎么不好好躺着,傍晚会转凉!”低沉的声音中带着轻斥。

婉珂扭了扭身子,肩膀被他的手臂压住,拿不开身上的外套,男人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全身,“我不觉冷!”

她刚才正想着非勋的事,也不知道宫亦辰是什么时候推门走进来的,幸好自己已经将手机收好,没有被发现。

婉珂想着,悄悄地往枕头那边瞟去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随意地靠在宫亦辰身上,垂眸就看见他手中正拿着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婉珂问。她猜想宫亦辰今天可能是去调查非勋了,这份文件说不定和非勋有关系,她看看也是可以的。

宫亦辰没说什么,把文件交给婉珂,双手把她抱进怀里,像抱着一个大女圭女圭,无声地宣示着自己的主权,霸道得很。扫过婉珂旁边的枕头,宫亦辰低头枕在婉珂肩上,看着她翻动自己的文件,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忍不住蹭了蹭。

婉珂被宫亦辰弄得有点痒,缩了缩肩膀,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手中的文件根本就不是关于非勋的,而是关于她和宫亦辰两人的,上面还写明婉珂和他之间的赌约,如果查明俩小孩是宫亦辰的孩子,婉珂就要答应他一件事,如果不是,宫亦辰就要婉珂一件事,下面还有宫亦辰的签名,现在就差女方的签名了。

“没看懂?”宫亦辰圈住婉珂,伸手指着女方签名那栏,“签个名。”

“靠,还要签名啊,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我又不会反口!”见宫亦辰把事情弄得这样严肃,婉珂忍不住瞪了瞪,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答应了宫亦辰,她最讨厌就是守这些规矩,早知道要签名,她就不答应了!

“不怕我反口?”宫亦辰带着轻柔,用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婉珂,怎么看都不像会反口的人。

“怕!”微微一怔,婉珂立刻抽出文件上夹着的笔,在女方那栏签上自己的大名,又看了看文件,觉得没问题才扬唇一笑,下一秒,唇角毫无防备地被男人重重地亲了一口。

“老婆!”男人似乎很开心,眼角带着笑意,俊美的笑颜就眼前,探首就能吻上。

婉珂脸上一热,瞪眼道,“叫谁呢你!我是答应和你打赌,又没答应和你,”顿了顿,“结婚,别乱叫!”

说罢,婉珂将文件砸在他身上,推开他缩回床上,拉起被子盖过头。

文件上面清楚地写明,宫亦辰和凌婉珂打赌,如果凌晚风、凌初云和宫亦辰是父子关系,凌婉珂就要答应宫亦辰一件能力许可之内的事,如果宫亦辰和凌晚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宫亦辰就要无条件答应凌婉珂一件事。

婉珂看了两遍确认没有问题才签名的,这个死男人又没有赢,这么快就把老婆给叫上了,她又没答应。

思绪一顿,婉珂扯紧身上的被子,猛地又把被子掀开,躺在床上瞪着宫亦辰,小脸绷紧,非常严肃。

“怎么了?”宫亦辰放好文件,俯首凑到她面前,眼中含着笑意。

婉珂皱紧眉,张了张口,最终咬唇撞开宫亦辰坐起身,伸手要把桌面上的文件拿过来,却被男人抱住,双手被他胸膛上。

“怎么了?”

“你,你骗我!”咬了咬牙,婉珂带着怒气盯住宫亦辰。

宫亦辰轻轻皱眉,想道,“我骗你什么了?”

“你,我,我不和你打赌了,把东西给我!”宫亦辰现在的确没有骗她,婉珂也不能睁大眼睛污蔑他,只好把证据毁掉。

宫亦辰有点不悦地沉下眸光,和婉珂对视数息,出奇地妥协,“好。”说完,伸手将文件放到婉珂手里,换了一个坐姿,从后面将她抱住,然后就没有其他动作了。

婉珂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婉珂谨慎地翻开文件,仔细地阅读一遍,的确没有看到什么违约要处罚的附加条件。

“我不和你打赌了!”女人肯定地说道。

“好。”男人毫不犹豫。

婉珂顿了顿,伸手捏住文件第一页,做出一个要撕纸的动作,“我把它撕掉了。”

“嗯。”宫亦辰轻轻挺直腰,给婉珂让出空间,方便她撕纸。

感觉到宫亦辰的小动作,婉珂眸光闪动,计算一番,在纸上撕出一个小口子,忍住心中奇怪的感觉道,“我真的撕了,撕了之后,我们之间的赌约就结束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嗯。”宫亦辰点头,双手改为圈住她的小月复,下巴枕在她肩上,动作亲昵,没有任何戒备,“这件事只有我和你知道,撕掉也没有所谓。”

没有公证人,文件一旦被撕掉,赌约就作废,如果能把自己的承诺也忘记的话,这件事就真的完全没有发生过。

婉珂抿紧唇,又往下撕去,直到裂口要碰到第一行字时,宫亦辰还是没有任何表示,一句制止都没有。

“我真的撕了!”莫名的怒火在心中乱窜,婉珂挺直腰身,摆出一副要把整张纸毁掉的架势。

“嗯,我帮你。”宫亦辰终于有反应了,伸手要把婉珂手上的文件接过,却被飞快地避开。

“算了算了,赌就赌了,我都已经答应你了,还能反口吗!”婉珂生气地将文件合上,丢在床上,憋住一口怒气瞪着它,心中还在争扎。

宫亦辰这个人突然要和她打赌,肯定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是,自己当日已经亲口答应他了,还在文件上签了名,身为一个军人,最起码就要守承诺,难得她能因为自己一个胡思乱想就把自己的诚信毁掉吗?她是一个军人,真真正正的好军人!当然不能打自己的嘴巴。

皱紧眉,婉珂斜眼望向宫亦辰,正好宫亦辰也看着她,眼中带着担忧,“怎么了,想撕掉就撕吧。”

因为整天要困在病房里,婉珂有时也会对宫亦辰无理取闹,见他没有责骂自己,反而在旁边哄着,婉珂就更加嚣张了,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宫亦辰都会顺着她。

显然,宫亦辰又以为她在发脾气了,要顺着她的意思将赌约毁掉呢。

“等等!”

眼见宫亦辰伸手去拿文件,婉珂立刻阻止他,绷着脸道,“你不能撕掉它!我已经答应你了,身为一个军人,最基本就是诚信,我不会反口的!”

宫亦辰眨了眨眼,用深邃的黑眸直直地对上婉珂的怒目,“没关系,赌约只有我和你知道,不说就好。”

言下之意,赌约只有我和你知道,现在把它撕掉,我不说,你不说,只有我和你知道,没有其他人会知道你毁约了。

怒意涌上,婉珂拍掉宫亦辰的手,把文件甩到自己那边的柜子上,哼道,“算了,反正我已经答应你了,我是不会反口的!说好的,我答应你的事,只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超出了,我做不到也没有办法!”

婉珂已经想好了,如果到时候宫亦辰要求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她就直接说自己办不来,反正文件上都有写明是“能力范围之内”的!她不算是违约!

“嗯,你做得到的。”宫亦辰顺着婉珂的意思,重新靠回床头上,将她紧紧抱住。

婉珂见他好像没有反应,思索了一番,目光在文件上面扫过,决定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一边,反正,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俩小孩是不是宫亦辰的孩子,这个巧合性似乎有点太少了。

婉珂没有继续追究赌约的问题,像往常一样窝在宫亦辰的怀里,从他口中打听关于非勋的事。

非勋现在已经回到了非家,这几天都没有外出,外人要见到他很难,能得到的消息很有限,宫亦辰也不太清楚非勋现在的情况。

婉珂捉住宫亦辰的大手狠狠地捏了一番,压住急促的心跳,仰首对上他深邃轻柔的眸子,心神似乎沉入了深潭中,渐渐地下沉。

宫亦辰也垂眸看着她,精致白女敕的小脸上镶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灵清澈,如同一面镜子,让人忍不住靠近。宫亦辰的呼吸突然燥热,半垂着眼帘,按照心中的想法印上她的唇。

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感如同电流般窜进体内,婉珂睁开眼睛回过神,男人已经加重了双唇的动作,双手将她紧紧地抱住,修长的睫毛轻柔地贴合在皮肤,专注温柔的神情撞入心底,让婉珂无法将他推开,不知觉地张开双唇配合他,纤细的双臂滑倒他脖子上。

男人顿了顿,动作变得更细。

昏黄的阳光中,拥吻的男女坐在床上,紧紧地将对方抱住,连阳光都无法透入其中。

*

又过了数日。

“午饭的时候会有护士过来给你送饭,闷的话就让她们带你去花园逛逛,自己别乱跑,脚刚好。”

今天,宫亦辰穿着一身正经的黑色西装,将他矫健的身躯完美地勾勒出来,修剪得利落的黑色短发贴在耳畔,刘海只是随意地打理了一下,带着几分不羁,一双深邃黑眸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凌,正倒影了一个女人的容颜,定格住这一刻柔情。

“嗯,知道了。”婉珂点了点头,应得有些不耐烦。

每次宫亦辰出来的时候都会说这番话,搞得她好像有小儿多动症一样,没人看着就会到处乱跑!她好像只是跑过几回而已!

宫亦辰不看她的表情,俯身帮她将被子弄好,在她脚上捏了捏。

婉珂腿上厚厚的绷带换成了简单的包扎,宫亦辰每天都会帮她按摩,婉珂恢复得很好,根本不用在医院躺数个月,但宫亦辰不肯,非要她继续在医院检查,以防会有什么不好影响。婉珂闹不过他,加上上次又是自己犯了错,在这方面,婉珂给宫亦辰让步。

捏了一阵,宫亦辰觉得时间不多了,又和婉珂交代了几句,突然就俯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婉珂甚至没有回过神,他就已经转过身了,高大的背影被黑色衣服包裹住,像巨山一样霸占着视野。

婉珂瞪着他的背影,懊恼地伸手擦着刚才被亲过的地方,越发觉得这男人表里不一,说亲就亲,说走就走。

叩。

病房的门关上,偌大的病房中又只剩下婉珂一个人,她环视眼前一圈,拿出被藏在枕头下面的手机,随便找个游戏玩。大约过了数十分钟后,房门再次被打开,金发护士拿着午餐走进来,循例询问了婉珂几句,见她没有特殊情况,又去给其他病人送饭了。

护士走后,婉珂放下手机,吃了几口饭,肯定不会再有人进入病房后,她掀起被子,活动了一下双脚,觉得没问题后下地走了几步,感觉还好。

满意地点了点头,婉珂走到柜子前,将宫亦辰帮她从酒店里拿过来衣服拿出,飞快地换好,又整理了一下发型,戴上一副墨镜,觉得差不多之后快步走到病房门前,谨慎地偷听了一下,没有任何声音,表示走廊上并没有。

深呼吸一口气,婉珂压住心中慌乱的感觉,做贼一样将房门打开一点点,目光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来回扫视几圈,猛地将房门拉开,灵活地闪身到外面,没有再迟缓,大步往电梯口走去。

宫亦辰今天要和F国政府的人见面,估计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婉珂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久,已经弄清楚这些护士的作息时间,给病人送回午饭之后,大部分护士都一段不长的午休时间,只留下几个值班的护士在巡视,一般情况下,她们都不会进入病人的房间里,因为病人也是要午休的。

和想象中的一样,婉珂很顺利地来到医院的大堂,由于是住院大楼,基本没有病人在走动,四周都显得很安静,根本不会有任何埋伏。

检查完毕,婉珂扶住墨镜,大步走向大门。就在这个时候,数辆漆黑色的轿车停在大门前,婉珂皱了下眉,谨慎地闪身到一旁的走廊上,探出半个脑袋盯住大门外的情况。

她现在是瞒着宫亦辰偷偷溜出去的,上次,宫亦辰也有派人在酒店附近守住她,难保这次也有人在医院里头。宫亦辰才刚走没有一个小时,这些黑色轿车就过来了,实在可疑!

只见那数辆黑色轿车停稳后,车门立刻被打开,数个装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们交谈了一下,推开玻璃大门朝电梯口走去。

没有玻璃大门的隔音,婉珂终于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这是一群外国人,都用英文交谈。

“待会要在第一时间将她捉住,目标人物是Z国的军兵,身手不错!”

“嗯,待会你们几个负责埋伏,你去找护士让她去敲门,等目标人物自己过来开门,到时候,所有人立刻行动,她双脚上有伤,记住这点!这个过程一定要快!”

“是!”

两个走在前头的黑西装男人指手画脚地交代同伴,走在后面的人凝重地应道。

婉珂粗略地数了一下,这群人一共有七个,都是身材高大的男人,有几个甚至比宫亦辰还高,一个拳头都比得上她半张脸。他们的步伐很快,步姿相当整齐,落步的时候也没有弄出任何声音,让原先安静的大堂变得紧张起来。

他们来到电梯口之后,没有再多的交谈,电梯一开,所有人都走进里面。

婉珂就躲在旁边的走廊里,微微侧身避开他们的视线,等到电梯开始运行后,她又探出视线,电梯来到第八层就停下了,估计那群人应该出去来。

第八层,正好是她的病房所在。他们刚才提到了Z国和双腿有伤,婉珂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久,可不知道这里还有第二个脚上有伤的Z**兵!

这群人的目标人物很有可能就是她!

利光在眼中闪过,婉珂没有再停留,步伐自然地从走廊内走向大门,推开玻璃门,那数辆黑色轿车就停在阶梯下面。看见她出来,守在车上的司机都将目光放在她身上,透着几丝凌厉,根本不是普通司机应该有眼神的。

婉珂扫了他们一眼,可能是因为阳光太猛烈,她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直接从其中一辆轿车前面走过,利用余光还能看见司机在盯住她,皱着眉好像在思考什么。

哔。

一声鸣笛忽然响起,婉珂受惊般颤抖了一下,扭头才发现在那边的花坛前停了一辆外形并不出众的小汽车。

“这边!”

见婉珂发现了自己,主驾那边伸出一只手,男人欣喜的声音打破附近的寂静。

婉珂没有迟缓,在黑西装司机的注视下走向小汽车,背对着他时,随手将墨镜摘下,对着小汽车用英文笑道,“嘿,你怎么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要等等才过来呢!”

车头那边探出一个脑袋,是个男人,长相和他的车子一样不出众,“没事,我下午没有工作,快上车吧,我都快饿死了!一下班就过来接你了,我够体贴吧。”

男人朝婉珂眨了眨眼,动作暧昧得自然。

婉珂顾虑到身后的视线,和男人打趣了几句,走到副驾前将车门打开,低头钻进来,故意侧着脑袋和男人交谈,那边的人很难看清她的长相。

男人见婉珂坐好,立刻启动车子离开,停在大堂门前的黑色车子没有动,大概过了数分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几辆黑色轿车忽然启动,使尽全速朝小汽车追去。

没等多久,一直隐藏在花坛后面的另一方车子也启动了。

车上,婉珂将目光从车尾方向收回,对正开着车的男人道,“这会儿又有麻烦了!”

男人扬唇笑着,带着肆意的邪魅,“早就料到了,资料一早就泄漏出去,乐德华斯现在死了,外人肯定会将目光放到我们身上。乐德华斯曾经在资料上提过,我们看过”陨石之心“里面的资料,这会儿是跑不掉的了。”

婉珂拧紧眉,脸色凝重,“我应该庆幸我今天有出去。”

婉珂可以肯定,方才那些黑衣人就是来找她的,想必是受到乐德华斯手中的资料影响,想来确认她是不是“晚”,如果是的话,他们就要从她口中拷问出关于“陨石之心”的资料。

如果婉珂刚才还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她的情况就会很糟糕,脚伤没有完全康复,黑衣人都是受过训练的,他们人数众多,双手难敌四拳!想来,婉珂真的要庆幸自己今天瞒着宫亦辰偷跑出来,不然,她也不知道要被捉去哪里,黑衣人的身份还不肯定。

“甩掉他们吧。”男人扬起的唇角,勾画出凌厉的弧度,他纯熟地转动着车盘,车窗前的景物立刻发生改变,轻易地超越过眼前的车子。

婉珂没有阻止他的飚车行为,扭头望向后面,那几辆黑色轿车的身影已经暴露在眼前,但因为这里是大马路,它们不能任意地加速,被几辆车子拦住了去路。

“觉得他们应该是那边的人?”婉珂将目光放到男人身上,他眼中噙着幽蓝,正是乔装后的非羽。

前几天,婉珂就和非羽商量好了,等到她的脚伤转好后,他们就一起去找非勋,从他那里将资料拿回来,免得非勋把资料交出来。今天,正好是婉珂和非羽约定的日子,而宫亦辰又有事出去忙,婉珂当然不想浪费掉这个机会。

没人喜欢自己的把柄被别人握在手中的感觉,时间拖得越长,对婉珂越不利,谁知道非勋会怎么处理他手中的资料。

前面的事情和婉珂想的一样,宫亦辰按时出去,她也很顺利地离开了病房,却料不到会遇上这群穷追猛打的黑衣人,她连对方的来历也不知道。

“行事这么高调,是F国的本土警察,其他人不可能这样出现。”非羽微眯着眼,一边驱车避开前面拦路的车子,一边和婉珂解释。

他一早就在住院大楼外面等婉珂,亲眼看着这些人过来,他们的行动都在他眼里。

对方一次就出动了数十人,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到医院里捉人,除了拥有F国警察证的警察外,恐怕就没有其他人了。

“嗯。”婉珂想着也觉得正确,靠在椅背上,眼带寒光地看着前方的景物,“甩掉他们,直接去找非勋拿回东西,如果被非勋知道今天的事情,他只会更加嚣张,现在还不肯定东西是不是他告诉F国的,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F国的警察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非勋的!”

非勋是黑帮的人,F国警察就算要相信他,也得调查一番,他们这次派出数十人来追捕婉珂,明显已经认定了婉珂的身份,从这里可以肯定,F国的消息多半是从乐德华斯那边听来的。

但如果被非勋知道婉珂被F国追捕了,他一定会行动起来,将自己手中白纸黑字的证据交出去,希望能打消F国对他的怀疑。若然资料落到F国手上,婉珂就真的月兑不了身了!

“嗯,坐稳。”非羽同样清楚这些,叮嘱婉珂一声,等到她点头后,非羽当即加快车速,惹得附近的车子鸣笛抗议。

在后方,数辆黑色车子看见目标加速离去,它们也不再忍让,默契地分散起来,像流水般穿插在车龙里,逼得其他车子惊恐地避开,不敢在拦住它们的去路,就怕会被撞飞。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数辆车子从后面冲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一个拐弯刹车就挡在黑色轿车前面,完全封住他们的去路。

被拦住,其中一辆黑色轿车内探出一个人,他气恼地叫前面的车子快点让开。

莫堂从其中一辆车子上下来,迎着黑衣人的愤怒走到他面前,扶了扶眼睛,没表情地将一张通知令放到黑衣人面前。

“什么?”黑衣人一眼扫过通知,难以置信地从车子上下来,对莫堂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通缉令?她是你们的目标吗?”

莫堂收下通知,用英文淡淡道,“和你看到的一样,这是我们的事情,希望你们不要出手干扰我们的事情。”

黑衣人生气地拿下鼻梁上的墨镜,“既然这是你们的任务,为什么你们一直都没有行动,据我所知,她一直就在你们的视线范围内,但你们一点行动都没有,我想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是和多个地方有关系的!”

莫堂明白黑衣人的意思,扶了扶眼睛,不轻不重道,“事情没有调查清楚,我们不会随意行动,请你们马上收队,不要破坏我们的计划。”说罢,莫堂转身就走,他的做事风格和他淡薄纤长的身姿完全不相符。

“你等等!”

黑衣人可是接到上头任务的,哪是莫堂一两句话就能打发的,他快步上前将莫堂拦住,忍住怒气询问,“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计划,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接到了捉拿命令,这个任务,我们一定要完全!”黑衣人扫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们这边应该很清楚她的身份,这件案子涉及到多个国家的文物,我们的领导非常重视,不管怎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捉到人!”

黑衣人在用自己的领导威胁莫堂。莫堂这边明明一早就受到通缉令,却一点先动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将人护在医院里头,他们好不容易制造机会上去捉人,莫堂他们就跑过来拦住他们,这算是什么意思!有人会这样捉人的吗?

莫堂仰首对上黑衣人的眼睛,眼镜片上划过一道亮光,像刀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事情一天没有确认,她依旧是我们这边的人,我们有责任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保护自己的成员,这点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我不知道你们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但现在没有人能确定消息的真伪,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希望你们不要再干扰我们的行动。”

“你!”

黑衣人来不及说话,莫堂就从他身侧走过,隐约带着一股冷风,阳光下,他的眼镜片上铺着一片亮光,无法看透他的眼神。

黑衣人咬牙看着莫堂坐回车子内,但他们却没有开车离去,只是把马路中间的位置让出来,意思非常明显。

“妈的!”黑衣人知道莫堂他们今天是不会走人的,咒骂了一声,掏出手机和领导交代这件事,同时让兄弟们将车子驶开一点,不要拦住后面的车子,造成严重的交通意外。

“老二,情况怎么样?”

莫堂刚回到车厢里,宫子裴就开始八卦了。

“不肯走,继续跟着他们。”莫堂说着,又扶了扶眼镜,一道利光划过。

宫子裴也知道对方不会轻易走人的,听到莫堂这样说也不惊讶,又问道,“我们那边还有什么消息没有,还能撑多久?”

“已经是最后限期了。”莫堂把通知交给宫子裴,语气中却未见焦虑,“上级那边已经催了好几回,应该要行动了。”

“怎么行动,不会真的把嫂子捉回去吧?”宫子裴惊讶看着莫堂,“虽然现在的证据还不够充分,但嫂子的嫌疑是最大的,上级不会轻易收手的!”

宫子裴手中的通知令正是Z国那边发出过的,是宫亦辰他们的新任务,将凌婉珂上校带回军队,今天是最后限期,他们却一定行动都没有,试问上级又怎么会坐视不管?

“等大哥的意思,应该就是今天了。”莫堂低头扶住眼镜,平淡道。

宫子裴皱眉想了一下,觉得莫堂的话没有错,于是就没有继续询问,专心地监视F国那边的人,以免他们又有动作。

也不知道黑衣人的领导和他说了什么,黑衣人很快就把手机通话切断,似不甘心地瞪了莫堂他们那边一眼,气恼地指挥所有兄弟开车离去。莫堂他们见此,当然要跟上去,他们得确定黑衣人是回去复命了,而不是继续追住婉珂,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的上级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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