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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一口气亲了三次

次日中午,金洋农家饭店,蜀*包房内。

“哎呀,凌警官你能赏脸过来吃饭,我真是太高兴了!”贺保单欢喜地喝尽杯中白酒,脸颊已经有些泛红。

婉珂抿了口茶水,笑道,“贺总太客气了,像贺总你这个地位的成功人士,也能邀请我这个小小的警察吃饭,是你给我面子才对。”

“哈哈,凌警官哪里的话啊,你今年才二十多岁就已经在警局里坐上高位,整个D市里还有哪个人年轻人能比得上你,我看啊,说你是巾帼英雄也不为过了,哈哈,听说凌警官上次还把那个大神偷晚打伤了是吧,哈哈,真是后生可畏啊!来来,我们再饮一杯!”贺保单说着就给婉珂上酒,婉珂连忙用手盖住酒杯。

“贺总,我够了,待会我还要开车回去呢!实不相瞒啊,贺总,我等等还要回去警局里处理一点事,你说,要是被局里的人闻到我身上一大股酒味,他们会怎么想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借愁消愁呢!”婉珂笑着,但眼里却闪过了厌恶。

贺保单会意,把白酒放下,“这个,凌警官也别介意我说话直啊!”

见婉珂没反应,贺保单才继续说,“凌警官,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有潜质的警察,很多人都比不上你,我一直都看好你的,就是不知道你们局长是怎么想,居然把你给停职了!哎呀,你也别怪我说话直,上次在沃胖子的珠宝展上的那件事,我可以肯定这个跟凌警官你没有一点关系!所有人都知道晚和翼最擅长的就是易容,我认识一个国外朋友,他有一次去参加别人的宴会,就在那里碰到了晚和翼他们,我那位朋友还跟翼聊过天,真是一点都看不出他是易容的啊!”

“所以,我敢肯定,那天的凌警官肯定不是你本人,对不对?”贺保单看了婉珂一眼,继续道,“如果凌警官你真的是晚,你当日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宝石,干嘛非要露脸不可啊,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而且,你拿到宝石之后干嘛还留在警局里面,就不怕别人调查你吗!凌警官,你这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是一点嫌疑都没有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婉珂眸光一闪,低头盯着茶杯,叹道,“想不到唯一能理解我的人会是贺总你啊,想想我在局里的同事,发生那件事之后,哪个不是戴着有色眼镜来看我的?我也不能解释什么,越解释,嫌疑就会越大,曾经我也这样嘲弄过那些犯人,想不到今天会轮到自己。”婉珂摇摇头,实在苦不堪言。

看来贺保单一早就想好说辞了,他今天是一定要把她拉过来,但是为什么这么突然呢,之前他们这边一点表示也没有,更加没有派人监视她的日常行动。

贺保单眼中掠过精光,“所以我说嘛,想凌警官你这么优秀的人才,是警局里头不懂得珍惜!凌警官,我跟你说,要是你是我的下属,我一定会重用你,让你尽情地发挥自己的才能,哪会想现在一样憋屈啊!”

要上勾了!

婉珂苦笑地看着贺保单,“贺总,谢谢你的好意,真的太谢谢你了!在这个时候还能给我这样的肯定,可惜,我并不是贺总你的下属啊,唉。”

“凌警官你这是哪里的话!虽然我们不能成为上司下属的关系,但是可以建立合作关系啊!”贺保单立刻说道。

“贺总,你的意思是?”婉珂轻轻皱眉,眼中却闪过了一道精光,继而是凝重。

贺保单见此,连忙想婉珂解释起来。称自己最近有意扩张旅游生意,到时候会有很多旅客来到他的旅行社里报名出团,如此一来,每天就有更多的人经过海关出入D市,贺保单担心到时候会造成旅客的延误,希望婉珂能给他买个方便,尽量减少他那边的检查。要知道,现代的人做什么都要求速度,如果在途上就延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下一次,他们未必肯再次光顾他的旅行社。

“凌警官,我说白一点吧!我也不是想,这,贿赂你啊,只是,你知道的,海关的检查是越来越麻烦啊,排个队也要十几分钟,到时候人多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旅客们除外游玩都是图个欢喜,没必要弄成这样嘛!再说旅客带出去的都是衣服之类的日用品,哪里需要检查?凌警官,你说是不是?”贺保单说着,突然把手旁鼓鼓的小皮包推到婉珂那里,不用看,里面装着的看得是现金!

婉珂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严肃地盯着眼前的小皮包,眸光深邃。

贺保单见此,连忙加一把劲,“凌警官,我在D市做了这行那么久了,从来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这点你肯定是清楚的!我现在要扩展规模实在是逼不得已啊,旅游业这一行是越来越难做了,竞争那么大,如果我不做一点改革,我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那些年轻人赶下去!凌警官,你只要帮我减免一下检查的手续就可以了,也不是全部减免啊,你看怎么样?”

婉珂还是没有动作。

贺保单的话说得很诱人,不用你干什么大事,只是随便在他的申请文件上签一个名就能获得皮包里面的现金,说不定,等到何保单成事之后,他还会给你大量的回扣。他又表明自己从来不干违法的事,过去的新闻报纸也的确没有这方面的报道,证明他贺保单是个正当商人,这次会这样做,只不过是因为竞争压力太大了啊!

婉珂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目光有些迟缓地从小皮包上收回,“贺总,你这件事,有点困难。你也知道,海关那边的检查程序大部分都是国家要求的,并不是说我要减免就减免的,而且,上头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我和你都会很麻烦的!”

“呵呵,我明白的,凌警官,我当然知道事情不是好办的,要不然我也不敢麻烦凌警官你啊,我想了很久,想来想去,选来选去,也只有凌警官你有这个能力!”贺保单乐呵呵地取出一张支票放到小皮包上面,“凌警官,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旅行社的信誉啊,每年我们公司都会举行一次评比,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试过不合格的!再说,我只是希望在检查的时候能快一点,就算不用减免也可以的,只要不浪费客人的时间就好了!”

加快检查时间?

海关的主要任务是防止外人利用旅客的身份,在身上暗藏违禁物品出入境,所以检查一定要仔细,现在的人可以把数斤的东西不留痕迹地藏在身上,如果不仔细检查的话,根本不会有任何发现。

加快一次检查时间,流入到D市的毒品都可以有数百斤了!贺保单说得轻易!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婉珂点了点头,目光又扫过那张巨额支票,“我也不瞒贺总了,其实我们也觉得那检查太复杂了,经常浪费旅客的时间,我们自己做起来也不方便啊,所以我们一早就有计划减免一些多余的检查,到时候,检查当然会快很多了。呵呵,不过这件事我也不肯定什么时候会提出,所以,我现在不能答应贺总你啊!”

贺保单一听这话里的含意,当即知道有戏,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麻烦凌警官帮我打听一下了,我那几间旅行社都准备装修完毕了,如果能赶上政策下来,到时候也就能适当地推出一些优惠,增加客源。来,凌警官这些你就先收下,下回啊,我再请你吃顿饭,得好好感谢你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我啊!”

贺保单将小皮包又推进婉珂,婉珂有些为难地挡住,“这些,不好吧,贺总,我今天说这些是因为把贺总当成是朋友,朋友之间哪需要这些的呢?”

“哎呀,就是因为朋友需要这些,凌警官你收下吧,其实也不是什么东西嘛,你先收着吧。”

“这,这不好吧?”

“凌警官你千万不要这样说,你这次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说不定我日后还有更多事需要麻烦你的!来,先收着,凌警官,我们继续吃啊,这里的农家菜非常出名的!”贺保单一把将东西塞进婉珂手里,身手拿起筷子正要开动,却猛地又说道,“哎呀,原来已经这么晚的了,我得赶回去了啊,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凌警官你慢慢吃吧,这张单子我已经埋了,如果不够,你也可以继续叫的,我和外面的经理都交代过了。哎呀,真的太晚了,我先走了。”

贺保单急急说完,起身就跑出了厢房,门外的侍应随后把门关上,厢房只剩下婉珂一人。她静坐了一阵,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小皮包打开,被挤压已久的大红钞票立刻涌出,带着极致诱惑撞进人心,那那张支票上的零头更是密集得吓人。

婉珂略略估算了一下,飞快地将现金塞回皮包内,谨慎地左顾右盼一番,把东西全都装进自己的包包里面,随后也离开了厢房。

连同支票在内,贺保单一见面就给了她数百万,出手实在太大方了,同时也证明了他要委托婉珂办的不是小事,如果不大方一点,婉珂未必会答应他。从收下金钱的那一刻起,婉珂和贺保单就已经是同一艘船上的人,相信他以后还会继续找她的!

出了饭店,婉珂坐上自己的车,在附近转了一圈,确认非羽没有派人跟踪她之后才离开这里,同时拿出耳机和龙虾等人联系。

“龙虾,情况如何?”

龙虾那边传来一阵键盘敲击声,“我们正跟踪着煎蛋,他在离开饭店之后和秘书通了个电话,说下午要开会了。飞鸟,你的情况怎么样。”

因为担心非羽会让贺保单带上信号检查器,龙虾特意吩咐婉珂在厢房内的时候,不要打开通信系统,所以龙虾他们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更加不知道贺保单给了婉珂一笔钱。

“煎蛋出手很大方,估计他近期应该会有行动的,你们继续监视他,一定要小心!别把大鱼吓走了!”婉珂吩咐道。

“好!”

婉珂随意地描述了一下方才的情况,然后切断通话,正好手机却响起来。

“小鬼,干什么?”婉珂奇怪了,凌晚风那个死小鬼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她?

“小姨去警局了。”小风在那头淡淡地说着,好像发生什么事都不关他事。

蒲雅颖去警局了?

婉珂疑惑一下,却不上心,“哪又怎么样,警局又不是你家,你小姨喜欢去就去呗。”

“你女儿也去了。”淡淡的语气里带着点笑意。

“然后呢。”

“宫亦辰也在。”

“什么!”婉珂震惊了,语调顿时扬起。

我的老天啊,那丫头想找死吗!宫亦辰那个小气的死男人到现在也还“惦记”她,她居然跟着蒲雅颖跑去警局了?要是碰见宫亦辰怎么办,那丫头斗得过宫亦辰吗,万一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死小鬼,我迟点再找你算账!”婉珂咬牙切齿冲小风吼了声,立刻挂断电话,踩尽油门朝警局飙去。她必须赶在宫亦辰逮住丫头的时候,把她们带走,要不然事情就麻烦了,别忘了,宫亦辰似乎连她的易容也能看穿!

*

婉珂回到警局后,直奔审讯室而去。

她在来的路上已经打了个电话给蒲雅颖,原来她是因为在马路上和一个车主发生了碰撞,对方不愿意承担职责,所有就闹到了警局。当时,小丫头也在车上,她本来是要跟着蒲雅颖出去买上学的东西,负责交警不可能让一个小孩子独自离开,所以就把她也带过来了。

知道这些后,婉珂恨不得立刻赶回去把那小鬼揍一顿,他肯定是故意的!如果他开始就把事情说清楚,她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还以为蒲雅颖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带着小丫头去警局的,最要命的事,宫亦辰居然也在那里!

只是,那小鬼在家里,他为什么知道宫亦辰也在?

“好了,笔录已经做好了,我带你去休息室等一下。”

婉珂来到审讯室的时候,蒲雅颖正好被一个女警带出去。那名女警看见婉珂的时候,先是愣了下,然后又恭敬地叫道,“凌警官下午好!”

表面上,婉珂已经被撤退了副部长的职位,但因为卧底任务的关系,上层并没有对她的事作出解释,警局里大部分人都认定了她和晚有关系,对她的态度也开始分明了。非羽就算要调查,也不会查到任何事情!

“嗯。”婉珂淡淡地点头,对蒲雅颖道,“小颖,没事吧?”

蒲雅颖疲倦地松了口气,眼中又涌上怒意,“没事,只是车子被画花了,但是那个车主真是可恶,明明是他自己撞过的,非要说我不会开车,真是太过分了!”

“凌警官和蒲小姐原来是认识的啊,那我也打扰你们说话了。凌警官,我先把笔录交上去,蒲小姐现在还不能离开,有些手续没有完成。”女警等到婉珂点头后,转身就离开了。

“小颖,我们别在这里说,去休息室坐一下吧。”婉珂带着蒲雅颖往休息室走去,又问道,“对了,那丫头呢?在休息室那里?”

蒲雅颖点了点头,“嗯,刚才有个女警把小云,初初带过去了,小珂,你放心吧,小丫头没有受伤,她机灵得很呢,嘻嘻,差点就把那个车主气死了!”蒲雅颖想到小丫头挺着小身子,用天真的语气把那明司机说得几乎喷血的一幕,忍不住就笑了。

婉珂抽了抽嘴角,觉得那个司机真可怜,“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对了,小颖,你有打电话回去和大叔说你出车祸了吗?”

“没有啊。”蒲雅颖眨了眨美眸,“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听到那名交警说附近有摄像头,是那个司机撞过来的,摄像头一定会拍摄到那一幕,如果不是他自己不肯认错,根本就不用闹到警局里头,等等看完录像之后我就能离开了,也不会特意和叔叔说啊。我记得叔叔今天好像要出去,家里就只剩下小风一个。”

婉珂心头一顿,突然有种不好预感。如果不是蒲雅颖打电话回去说自己出了意外,为什么小鬼会知道这件事,他甚至还知道宫亦辰又出现在警局里头了?宫亦辰又没有对外公开身份,他当然不可能每天都出现在警局了……

等等!

“小颖,那丫头身上该不会有手机吧!”

“有啊。”蒲雅颖在婉珂的惊悚下点头,坦然说道,“初初和小风身上都有手机的,是叔叔给他们的,有什么事都可以马上联系,小珂,你怎么了?”蒲雅颖突然发现婉珂的神色不对劲,好像看见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

“我,”

“啊,这位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不等婉珂说话,前方突然跑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女警,她扑到蒲雅颖面前,“小姐,不好了,你带来的那个小女孩不知跑去哪里去了,我刚才还看见她在休息室里坐着的,我只不过去帮她拿了杯水,回来就看不见她的人了!小姐,那个小朋友有没有联系用的手机啊?”

果然这样!

女警刚说完,婉珂万分头痛地捂住额头,怪不得小鬼会知道宫亦辰在警局了,肯定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臭丫头在警局里看见了宫亦辰,立马就追了过去,顺道和自己哥哥“密谈”一番。要说,小丫头为什么要追宫亦辰?因为她要报仇啊,别忘了洛熙为什么会把她的头发剪成蘑菇头的。

蒲雅颖担心地看了婉珂一眼,立刻从包包内翻出手机,“有的,有的,你等等,我给初初打个电话,她一个人跑不到哪里去的!”

“嗯,实在太好了!”女警终于松了口气。比起担心小丫头会不会在警局里迷路,她更加担心她会不会接触到罪犯,万一被那些罪犯捉来当人质就麻烦了!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啊。

电话刚接通没多久,蒲雅颖却脸色难看地放下手了,苦着脸道,“初初把手机关掉了。”

她找到宫亦辰会接电话才怪,说不定她已经在“密谋”着报仇的事了!

“小颖,你继续打电话,你去监控室看录像,再找几个人过来一起找!”婉珂头痛完毕,冷静地指挥着两人办事,同时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女警,要她一有发现就通知自己。

女警应道,立刻下去办事,蒲雅颖叫住婉珂,“等等,小珂,我和你一起找,初初是跟着我过来的,你要我在休息室里等,我做不到!”

“好,那一起找!”婉珂想了一下,觉得到时候有蒲雅颖把小丫头捉回来,宫亦辰对她的怀疑就会减少。

*

另一头,警局上层,局长办公室旁边的办公室内。

染着五彩头发的席良蹲在地上,尽量和善地笑着,“嘿,小丫头,你是从哪里来的?”

小丫头被宫亦辰抱到沙发上,得意地摇晃着小脚,白了席良一眼,用稚女敕的童音鄙视着,“叔叔,初初是从妈妈的肚子里来的哦,叔叔你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叔叔你的头发会这么难看?老师说如果小朋友不乖乖的吃饭,就会营养不好,营养不好头发就会长得不好,叔叔你是不是不肯吃饭,没有营养才把头发弄得这么难看的?”

席良整个人僵住,办公室内的交谈声停下,下一秒,所有人顿时爆笑。

“哈哈,老七,我都说你这个头发很难看的了,哈哈,你还偏不信!哈哈!”一个男人笑得浑身抽搐,指着小丫头和席良道,“这就叫做童言无忌,哈哈,营养不好,哈哈!”男人拼命地拍着大腿。

“你给老子闭嘴!”席良咬咬牙,猛地扑向前捂住男人的嘴巴。他们知道什么,他这叫作时尚!真不知道这个鬼丫头是从哪里跑出去,居然一口就说他的发型难看!

“哇!”小丫头瞪大双眼看着席良两人的打斗,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连带着这张不出众的小脸也变得耀目起来。

莫堂看了席良两人一眼,又看看这个兴趣十足的小丫头,眸光一闪,抬脚就踢向席良两人,“好了,你们要打就出去打,别吓到小朋友了。”莫堂坐下,对上小丫头清澈的眼睛,放下声音道,“小朋友,告诉叔叔,你为什么会跟着那个叔叔的?你爸爸妈妈呢?”

莫堂指了指坐在办公在那边,正和几个人对着电脑商谈的宫亦辰。

为了乐德华斯那个画展,他们特意来到警局开会,因为这里的资料充分,不用他们自己再去调查。但就在他和宫亦辰走进警局的时候,这个小女孩突然跑过来,拦在前面,扬着小脸盯着他们好一阵,然后又扑住宫亦辰的裤脚,一直咯咯咯地笑着,怎么哄她都不肯放手,叫其他女警来带她走吧,她马上就哭起来,大叫着叔叔欺负她,围观的人差点堵住了警局大门。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们只好把她也带过来,想着待会调取监控看看这小女孩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小丫头甩了甩脑袋,伸出白女敕的小手指着莫堂,“叔叔,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戴眼镜,嘻嘻!”

莫堂微微一愣,伸手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为什么?”

“因为叔叔的眼睛和狐狸的眼睛是一样的,叔叔不想被漂亮的阿姨看见,所以叔叔要用眼镜遮住!老师说这叫”欲盖弥彰“,嘻嘻!”小丫头吐了吐舌头,童真得很。

莫堂又僵住。

“什么,狐狸眼?”席良和陶恒在旁边互掐着脖子,一听到这句话,纷纷凑到莫堂面前,席良更是迅速地把莫堂的眼镜“偷”了,把他那双上翘的狐狸眼完全露出来。

“哇哈哈,真的很像啊,哈哈!”

“哈哈,老二,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小丫头眼力真好啊,哈哈!”席良对小丫头伸出大拇指,不等莫堂反抗,他转身就带着眼镜跑开了,陶恒跟在后面狂笑。

莫堂是他们当中的老二,一向足智多谋,敏锐十足,除了老大之外,谁敢得罪他啊,想不到这小丫头一来就给了他当头一棍!真是太爽了!

“你们给我站住!”莫堂站起身,却是先看了小丫头一眼,眸光微动,大步追上席良他们。

小丫头笑嘻嘻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打闹,三言两语就把办公室弄得乌烟瘴气,吵得宫亦辰那边的人都难以继续下去。小丫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一扭头却对上了宫亦辰深邃的眼睛,外界的阳光透过玻璃墙落到他身上,却想冰凌般包裹住。

小丫头僵了一下,笨拙地从沙发上跳下来,迈着小腿跑到宫亦辰那边。

嘻嘻,宫大叔。

“唉,小丫头走过来干什么呢?”坐在办公桌前面的男人好奇地看着小丫头,却见她站到了宫亦辰旁边,仰着小脸瞅住他,像极了一个忠诚的小粉丝。

宫亦辰侧首看着她,眸子越发深邃,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叔叔,抱抱!”小丫头往前一步,朝宫亦辰张开双手,天真得很。

“咦?”众人惊讶了,目光在小丫头和宫亦辰之间游走。

他们一早就来到了办公室,当看见这个小女孩抱着老大的裤脚走进来的时候,众人都震惊了,席良更是白痴地来了句,“这是你女儿啊?”结果,席良险些被某人冷冻光线扫死。

刚才那件事还没沉下,这小丫头居然又跑过来叫老大宝抱她了?难道她不怕这位老大的冷冻光线?

“叔叔,抱抱!”见宫亦辰不为所动,小丫头又上前一步,两只白女敕的小胳膊伸得长长的。

宫亦辰扭过头,目光回到电脑上,对其他人的视线从不理会。

“叔叔,抱抱!”小丫头略带不满地叫了声,伸手扯着宫亦辰的裤脚,小脸倔强地绷紧,似乎非要宫亦辰抱她不可。

就在旁边的一个人见此,对小丫头伸出手,道,“小朋友,你听话啊,叔叔在工作呢,你自己去那边玩好不好?和席良哥哥一起玩啊!”那人说罢,抬首对那边的席良道,“老七!你们还在闹什么,快点去找录像,帮小朋友找她爸妈出来!”

“我不要!”小丫头生气地避开他的手,直接抱住宫亦辰的腿,“我就是要和叔叔一起玩,不和你们玩,哼!”小丫头吐了吐舌头,把脸埋在宫亦辰的腿上,像只小树熊一样。

叶华总不可能对一个小丫头下重手,他将为难的目光放到了宫亦辰身上,“老大,这怎么办啊,这丫头似乎非你不可啊!”

叶华这样说着,心里头就更加疑惑了,这小丫头干嘛非得黏住宫亦辰不放呢,人家又不理她。

“不用管。”宫亦辰把电脑转过来,对叶华等人道,“这是《星空之约》,三年前就被晚和翼偷去,乐德华斯凭借它获得世界美术大奖。”

“什么东西?”席良把脑袋凑过来,呼道,“这幅就是《星空之约》啊,看上去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把所有颜料就混在一起嘛!”

陶恒打了他的脑袋一下,鄙视道,“你这小子知道什么!这叫抽象!据说当年这幅画可是引起了一番大轰动,有人愿意出一亿美金去买,但乐德华斯也不愿意,他说这幅画是他今生最得意的作品,在他活着的时候,他都要带着它,任何人都不能带走。但就在数个月之后,这幅画就被晚和翼偷走,乐德华斯立刻请F国的特工帮他找,但一点结果都没有,最后连他自己也放弃寻找了。为了这件事,乐德华斯差不多有一年的时候没有再作画,他这次突然来到Z国,又突然说要举办画展,多半是被晚和翼吸引过来的。”

“哎呀。”小丫头叫了一声,宫亦辰皱了皱眉,垂眸看着那个小脑袋从自己双手间钻出来。

小丫头成功爬到宫亦辰身上,一点也不怕生,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笑嘻嘻地看着席良等人,无视他们的震惊,自己拿起宫亦辰的钢笔把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宫亦辰当成了自己老爸。

宫亦辰皱眉,一样没有理会小丫头,冷冽的目光在前方扫过,最后落到莫堂身上。

“咳咳!”莫堂表情不自然地托了托眼镜,正经地说道,“没错了,从当年乐德华斯那番话可以看出他对《星空之约》有多紧张,所以他是不会放弃这幅画的,他来D市的原因正是为了捉住晚和翼。乐德华斯现在居住南区那边的碧华轩,大多数时间都会待在房间里,有时候,沃曹也会去那边探望他。”莫堂望向席良,“老七,查清楚他为什么会和沃曹认识没有。”

乐德华斯紧张《星空之约》是必然的,既然他这次是打算把晚和翼引出来,那么他一定会找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人来帮自己处理画展的事,但现在他找了沃曹这个珠宝商人,重要的是沃曹上次才被晚和翼耍了一轮,乐德华斯为什么还要找他?是两人的感情太好了,还是,乐德华斯有心如此?

席良瞟了小丫头一眼,不敢看老大的脸色,“嗯,大概是在一年半前吧,沃曹陪同他的家人到F国旅游,正好去到了乐德华斯所居住的N市,乐德华斯在外面写生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沃曹的大女儿,沃诗雅,她在大学的时候学过美术,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认识了乐德华斯。当时,沃曹很热情地邀请乐德华斯去酒店地吃了一餐饭,后来两人又见过几次,吃过几餐饭。沃曹回到Z国之后,不时会向人问起关于乐德华斯的事,偶尔也会派人到F国给乐德华斯送礼,其中就有一次送了一幅价值上亿的名画给他。”

席良耸了耸肩,“或者,他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呢,哦,对了,有一次乐德华斯问沃曹要了一大堆钻石,都是打磨后的小钻石。据乐德华斯自称,他想用这些钻石来作画,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把那幅画拿出来,我估计,这幅用钻石画成的画会在画展上出现。”

莫堂皱眉,“乐德华斯自从《星空之约》被偷之后,他的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脾气十分古怪,沃曹只是个经营珠宝生意的人,他怎么会和乐德华斯成为朋友?”

众人也点了点头,这件事的确太古怪了,他们两人只是在F国偶遇,然后就成为好朋友了?

“嘻嘻,叔叔们好蠢哦!”小丫头看着这一张张疑惑的脸,笑嘻嘻地说道,“因为叔叔有很多漂亮钻石,可以画很多很多漂亮的画,所以叔叔要和叔叔做好朋友啊!”

宫亦辰眸光一闪,英挺的剑眉皱起,“老七,沃曹一共给了乐德华斯多少钻石。”

席良微愣,“啊,这个,他给的都是一些废品,没有具体的数字记录,但沃曹给了很多次。因为乐德华斯说那些钻石还不够。”

“嘻嘻,那叔叔的画一定会好漂亮的哦,而且会闪闪发光!”小丫头兴奋地张开双手,笑得很开心,扭头就对宫亦辰道,“叔叔,叔叔,你想不想看那幅画,初初好像去看哦,你带初初去看看好不好?初初只看过用画笔画的画,没见过用钻石画的哦。叔叔,钻石是怎么画画的?”小丫头挥了挥手中的钢笔。

宫亦辰看着她,伸出大手把她的脑袋扭过去,对着席良。

“叔叔?”小丫头天真地看着席良,大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我,嘿嘿,小丫头,叔叔也不知道怎么用钻石画画啊,这个,说不定是把钻石黏在画纸上呢,嘿嘿。”席良硬着头皮笑着,实在不想再面对这个小丫头,心里月复诽老大太不仗义了,明知这丫头刚刚才落了他的脸!

“用胶水粘上去啊?”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如果用胶水粘上去,那还叫作画画吗,叔叔你是太笨了。”

“你!”席良瞪了瞪眼,无奈这丫头正四平八稳地坐在老大的怀里,他根本就不能打她。

莫堂模着下巴思索起来,视线却紧紧地盯住小丫头。

的确,以乐德华斯的功力,他应该很清楚什么叫画画,如果用大量的钻石黏在画纸上面,只会破坏原图的结构,可是他为什么要向沃曹拿那么多钻石呢。沃曹的为人在D市里出了名,他是绝对不愿意吃任何亏的,根据资料显示,乐德华斯在事后也没有给他任何好处,沃曹无偿帮助乐德华斯的原因是什么,因为自己的女儿崇拜他吗?这不像沃曹的为人。

“大画家会不会用钻石画画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大哥你那天不是可以出席画展吗,到时候看看不就行了吗。据说,那乐德华斯还画了晚和翼的画呢。”陶恒挑了挑眉,调侃地说道,“那两个小偷还是真是出名,先是大珠宝商拿出自己的珍藏品来吸引他们,后来又是大画家用自己的新作来利诱他们,嘿嘿,不知道他们那天会不会出现呢?”

“嗯。”宫亦辰点了点头。他已经从沃曹那里把婉珂的名额拿过来,到时候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乐德华斯到底要搞什么鬼了。

小丫头好奇地看着他们,漆黑的眼珠子在眼眶内转了一圈,忽然又低头继续把玩手中的钢笔。

宫亦辰盯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莫堂几人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继续商谈关于画展的事。当日能出席的只有宫亦辰,主办方不会允许宾客带其他人上门,所有他们得早早地部署好,乐德华斯和沃曹是来者不善,晚和翼也不是容易对付的。而且,他们怀疑沃曹是打算和上次一样,在会场内安排大量杀手,晚和翼一出现就立刻杀了他们,如今,“陨石之心”还在晚身上,他们是绝对不会让晚有任何意外的,沃曹和他们之间的仇恨也是一个重大的疑点。

宫亦辰几人刚商量到沃曹为何要杀晚和翼的时候,小丫头又适时地插嘴了,“叔叔你们好笨哦!初初就知道为什么叔叔不喜欢他们!”

“哦?小丫头你怎么知道啊?”席良一有机会就调侃小丫头。

“哼!”小丫头瞥过脑袋,哼道,“如果有人把初初很重要的东西拿了,初初也不会喜欢他的!”

“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啊?”

“叔叔笨!很重要的东西当然就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啦!好像初初的笔,初初也很喜欢它的哦!”小丫头举起宫亦辰的钢笔,在席良眼前晃了晃,不等席良伸手来拿,小丫头又很宝贝似的搂紧在怀里,“叔叔想干什么,这是初初的!”

席良怔了怔,瞟了老大一眼,哭笑不得地看着小丫头,“喂喂,你这丫头真是不用客气,这只钢笔好像不是你的啊!”

这丫头真是不怕死,坐了他老大不说,还拿了他的钢笔,要知道这笔对老大可是很重要的,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老大也不怕被这丫头弄坏了。

席良这样想着,却见这个小丫头不开心地扁起小嘴,双手死死地握住钢笔不放,小身子拼命地往宫亦辰身上缩。席良看她这小模样也挺可怜的,正想出声安慰一下,但下一秒,席良的眼珠子被吓得差点月兑落,就连莫堂他们也惊得说不出话。

叩叩!

焦急的敲门声响起。

*

叩叩叩!

婉珂和蒲雅颖站在办公室门外,第一次敲门之后没有人回应,婉珂咬咬牙,猛地用拳头拼命地捶打房门,蒲雅颖想阻止的手停在了半空,心中的焦急几乎要把她撑破。

距离小丫头失踪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翻看录像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小丫头聪明地避开所有摄像头,任她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也不知道婉珂去哪里打听了一番,拉着她直接冲到上层,来到这间办公室门前,但里面好像没有人啊,怎么办?

捶打了数十下,门依旧没有要打开的迹象,婉珂后退大步,正要把门一脚踢开的时候,门终于被拉开了,一个满脸墨迹,衣服肮脏的人站在她面前,冰冷的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怒火。

婉珂僵住,正想问这个人是谁的时候,一把带着哭腔的女童声可怜兮兮地响起,“呜呜,大姨,小姨,呜呜,救初初,叔叔好凶,呜呜!”

小丫头正被那人一手扯住后衣领,她眼里涌动着晶莹的泪光,两只小手臂拼命地挥舞着,但根本就摆月兑不了这人的禁锢。

小丫头凄惨的模样撞进婉珂眼里,她只觉得心头被狠狠地刺了一下,怒火瞬间涨起,“你对她做了什么!给我放手!”

婉珂伸手扯开那人的手,却听见他冷哼了声,侧过身避开婉珂,跟在他身后的席良探出个脑袋,眼中的笑意还在疯狂地涌动,“她,咳咳,这小丫头是你的侄女?”

“是又怎么样!这里是警局,不是你们的地盘!你是谁!立刻给我放手,要不然我就把你锁进牢里,告你虐童!”婉珂气势凌厉地上前一步,瞪眼看着这个墨汁人。

可恶!这群人居然敢欺负她女儿!就算她把墨汁倒在他身上又怎么样,她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用得着这样对她吗,还把她的领子揪起来,万一勒伤了脖子怎么办!

婉珂本来就担心宫亦辰会不会看透小丫头的伪装,好不容易才从监控里找到宫亦辰他们去了这间办公室,在门外敲了好一阵都没有人理会,她还以为宫亦辰已经发现了小丫头的可疑,正和一群人在里面欺负她,结果呢!他们果然在欺负一个小女孩!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真他妈的可耻!

“呜呜,大姨救命啊!”小丫头感觉到揪住衣领的手紧了紧,立刻就哭得更加卖力,红肿的小眼睛让人揪心。

“放手,我命令你给我放手!”婉珂伸手去打那人的手,又被轻易避开,气得她干脆扬手朝那人的脸打去,拳头带起的呼啸声让席良等人狠狠地吸了口冷气。

啪!

气势汹汹的拳头被那人一手接住,婉珂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锁住,还没开始争扎,那人就用力将她扯到一旁,绷着一张脸越过蒲雅颖朝洗手间走去。

“给我放手,信不信我揍你!他妈的给我放手!”

“呜呜,叔叔欺负我,呜呜,叔叔是大坏蛋!呜呜,大姨救命,初初好痛,呜呜!”

高大的男人一手揪住小女孩的衣领,一手扯住正拼命地争扎着的女人,钢铁般的背影里充满了危险。

“小珂!”蒲雅颖回过神,迈步就往那边追去,却被席良伸手拦住,“咳咳,你是小丫头的小姨?”

“是啊!你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初初,她虽然是调皮了一些,但她还是个小孩子,你,你们,你们这群大男人居然,关着门欺负一个小女孩!”蒲雅颖看着陶恒等人,气得都准备哭了,颤抖地指着席良喝道,“我,把你们的最高负责人叫出来,我,我要告你们!”

席良瞪了瞪眼,往洗手间那边望了望,突然就变得无所谓,忍住狂笑道,“哈哈,咳咳,我们的最高负责人刚刚出去了!”

“你,你什么意思!”蒲雅颖本来就不喜欢席良这幅小混混的打扮,见他居然不把自己的放在心上,怒火越发旺盛。

“哈哈,咳咳!”

莫堂瞪了席良一样,知道他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了,走到蒲雅颖身前,道,“小姐,请你稍等一下,额,刚才出去的那个人就是最高负责人,额,你的侄女刚把墨汁溅在他脸上,咳咳,我们绝对没有欺负她。”相反,我们是她弄得很惨。

最后一句话,莫堂没有说出口,免得这位小姐过分激动。

真是不敢相信啊,那丫头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姨,怎么就一点都学不到呢?相反,这丫头简直是混世魔王啊!也知道她刚才是怎么弄的,居然把钢笔拧开,猛地一挥手,那漆黑的墨汁就如同海浪般拍到大哥脸上,这丫头因为缩起身子,“巧合”地避开了所有墨汁。

知道自己闯祸之后,这丫头离开就动身走人,顺手把大哥的钢笔扔出去,他们是又忙着抓她,又要去找钢笔,还得防着这位老大会不会突然发飙,把怒火都发泄在他们身上。要知道,从来没有人敢把东西扔在大哥身上的啊,何况,这还是墨汁呢!

短短的数秒钟,对莫堂等人来说是数个世纪的煎熬!

“他,他是负责人,初初把墨汁?”蒲雅颖明白过来,吃惊地捂着嘴巴。

莫堂苦笑着点点头,“好了,这位小姐,麻烦你跟我下面等一等吧,我还要去买套衣服回来,那边有她大姨处理就好了。”

“是啊,是啊,一定会处理得很好的!”席良连忙点头,眼中的笑意更加强烈,似乎已经想到了婉珂的下场。先不说她动手打上司,单单是她身为小丫头大姨的这个身份,老大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啧啧,想不到她那么暴力,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了,难道老大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虐童狂?

“我,我,好吧。”蒲雅颖点了点头,跟上莫堂。她相信婉珂的能力,而且方才那人也是警局里的人,他们是同僚,事情应该会好办很多。

*

回到婉珂同志这边。

话说,凌婉珂同志一路争扎,拳打脚踢全部都用上了,但这人连眉头都不动一下,小丫头在那边哭得凄惨。不等婉珂使出绝招,那人一脚踢开洗手间的门,扯着婉珂两人进来后,又用脚把门踢上,巨大的震响吓得婉珂怔了怔,还没回过神就被这人拖到洗手台前。

“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你是宫亦辰的人就很了不起,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上面还有一个李局!丫头不过是把墨汁倒在你脸上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连辣椒酱也敢放在我头发上,我打过她了吗!你他妈的一个大男人居然动手欺负一个小女孩!你还算是人吗,叫宫亦辰给我滚出来,我要和他理论,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权力纵容下属欺负小女孩!”婉珂终于把那人的手甩开,怒目盯着他冰冷的眸子,怪异的感觉在心中闪过,很快又被怒火吞噬。

她承认她不是一个好的老妈,整天都丢下孩子不管,有时还会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连累他们,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想尽办法要去弥补。虽然她整天说要打这两个小鬼,可她什么时候动过手,她连他们的头发都没打过!现在,这个人居然欺负她女儿!

婉珂越想越生气,气得连眼泪都准备掉下来了,而眼前这个人依旧没有一点表情,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的窘态,像高高在上的帝王在俯视着可笑的平民。

“混蛋!”婉珂看了他的眼神,直接扬手扇过去!

她今天不教训这个人,她凌婉珂从此不再姓凌!

啪!

又是一手接住!

不等婉珂动脚攻击,那人猛地扬手将她扯到面前,两人的胸膛撞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你个,”

“凌婉珂!”男人终于说话了,严厉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蓦然瞪大的眼睛好像要把她关进瞳孔里面,狠狠地折磨一番。

明明是受害者,最后却被骂得狗血淋头,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这小鬼弄坏的是他父亲最后留给他的东西,他打她了吗!

“你,你,你!”婉珂一副见鬼了的,嘴巴也变得不利索了。

好,好,好熟悉的声音啊,好,好,好像昨晚才刚听过。

“立刻把我脸上的墨汁洗掉!”宫亦辰恶狠狠道。本来他是想捉这丫头给他洗的,祸是她闯的,当然得要她自己负责!现在当好,这女人是她大姨,他脸上的墨汁必需由她洗!

“你,是,首长大人。”婉珂想反抗,可是她有反抗的理据吗?她现在的确是小丫头的“大姨”,而且,人家首长现在的新形象也是拜这丫头所赐,她不给她顶罪,谁来顶啊?

“哼!”宫亦辰放开婉珂的手,转身看见镜子上的自己时,身上的寒气更重了。

由于小丫头早就计算好,几乎所有墨汁都拍到宫亦辰脸上,连他的头发也被弄湿了,眼耳口鼻全被墨水遮住,活月兑月兑一个非洲黑人,只能勉强地看出个轮廓,哪有昔日冷俊逼人,英气十足的风采?能认出他是个人就很了不起了,也难怪婉珂会看不出,她正气上心头,看见有人欺负她女儿,当然跟他拼命了,哪有时间思考这个人是什么东东。

“呜呜,初初好可怜哦,呜呜!叔叔欺负我,呜呜!”

因为宫亦辰伸手抓住婉珂的关系,小丫头也重获自由了,眼见事态正往恶处发展,小丫头眼珠子一转,伸出白女敕的小拳头揉着眼睛,哭喊着往门的方向走去。

“首长大人,您等等!”婉珂娇笑地对宫亦辰点了点头,伸手从纸巾筒里扯出大条纸巾,像麻绳一样拧在一起,扯了扯,眼带凶光地朝小丫头走去。

“呜呜,啊哇哇,叔叔欺负我啊,叔叔打我,呜呜!”小丫头感觉到危险接近,拔腿就往往前跑,但她的小腿那比得婉珂的长腿,两三步就追上她了。

“哇,呜呜,大姨欺负我,大姨和叔叔都是坏人!呜呜,啊,不要啊,我不要被绑住啊!”

婉珂无视这丫头的争扎,纯熟地将她的身子绑起来,在四周看了一圈,抱起她走到宫亦辰身旁,丢在其中一个洗手盆里,免得着小鬼趁机开溜。

“丫头,我警告你,安分点,我回去再收拾你!”婉珂瞪眼威胁,绕到宫亦辰另一边,认命地拧开水龙头,忽然娇笑地看着宫亦辰,“那个,首长你有没有纸巾,或者手帕在身上?”

她身上什么清洁用品都没有,纸巾筒里的纸巾全部贡献给小丫头了,难道要她用手?

“没,用手,立刻!”宫亦辰看着她,脑海中闪过她娇笑时的模样,巴掌大的小脸白女敕无暇,微弯的眼眸内闪动着莹光,单纯却妖娆。

“是。”婉珂默默地帮自己默哀着,关掉水龙头,把双手弄湿,犹豫了一阵才往宫亦辰的脸上探去,心脏跳得飞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份。

入手的是紧,致的皮肤,带着点点粗糙,那女人的柔女敕截然不同,每一寸都充满了男性的刚毅,那温度,险些把手也灼伤了。

宫亦辰没有说话,任由这双纤细柔滑的小手在脸上模索,不时用力地擦一擦,那时候,眼前这个小女人也蹙起眉头,烦躁的眼神里带着点点认真,如同艺术家在呵护着自己的作品。

时间仿佛渐渐地慢下来,洗手盆上的镜子里烙印着这么一幕。

男人笔直地站着,女人微微仰首,双手在他脸上滑动,似邀请,又像是在确认。

遥记得当初她在酒店里乱逛了一圈,最终闭着眼睛冲进一间漆黑的房间里,属于男人匀称的呼吸声一下下敲在心头上,她害怕地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爬到床上,浓烈的酒味几乎把她熏晕。确认这男人不会突然醒过来后,她颤抖着伸出双手模他的脸,想在脑海中大致描绘着他的容貌,就像现在一样。

打住!

婉珂猛地回过神,指尖上的柔软感终于传达到心头,她抬眸,却对上了一双冰冷却炽热的黑瞳,从他鼻腔内呼出的热气,像滚烫的开水般烧在手背上。

“咳咳!”婉珂立刻把手缩回来,不自然地轻咳数声,两边脸颊火辣辣的。

太丢人了,她居然把手放在宫亦辰的嘴唇上,还按了几下!真是白痴啊!

“还有。”男人的声音里染上几分沙哑,他对着镜子指了指自己的刘海,那里的墨汁快要干掉了,到时候想抹掉就更加难。

自己有不弄,非要搞到这么暧昧不行吗!

“哦。”婉珂心里问候着,嘴上无奈地应道,又把双手弄湿,踮起脚尖往他的刘海靠去,“把脑袋低下来,你太高了,我够不着。”

眸光闪了闪,宫亦辰依言弯下腰,目光和婉珂的视线有一刻交汇上,暧昧的气息在扩散。

被绑住凌初云小朋友不满地扭了扭,无奈婉珂这位专业人士的手法太好,就算是纸巾条也能把她绑得死死。

“哼!”不满地哼了哼,正好看见两个大人“深情对视”一刻,小丫头转了转眼珠子,心中窃笑数声,伸出小脚把旁边那个洗手盆上的水拨到地面上。

哼哼,叫你们欺负我,哼哼!

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引起大人的注意,他们同时扭过脑袋,第一眼看见的却是镜子中的自己,尽管背景并不完美,但镜中之人却十分匹配,正如婚纱照那般。

两人同时僵住,忍不住扭头望着对方,同样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惊讶。

在这一刻,宫亦辰想起了爷爷的呵斥,非要他找一个女人,于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问了,“你结婚了没有。”

男人带着沙哑的话音撞进心中,婉珂惊得连身体都抖了一下,本能地想要避开这奇怪的感觉,“啊,啊!”

地上布满水,惊讶的女人脚下打滑,眼看就要摔到地上,男人及时伸手搂住她的腰,用力一扯,两人的唇不偏不倚地撞上,柔软的感觉如触电般传遍全身。

婉珂瞪眼看着宫亦辰,下一秒,她立刻把他推开,脚下却再度打滑,“啊,啊!”

宫亦辰眼中闪过慌乱,一手将她扯住,敏捷地转了个圈,将自己放到下面。

嘭。

重物跌倒地上发生一声巨响,始作俑者,凌初云小丫头怕怕地缩了缩脑袋,忍不住偷偷地望向下面,只见女人整个人趴在男人身上,一只长腿横在他的双腿间,而男人的手臂侧紧紧地搂住她的腰,两人的脑袋重叠在一起。

小丫头眼珠子一转,表情鬼马地收回视线。

“唔!”婉珂撑起脑袋,惊讶地看着同样惊讶的宫亦辰,唇上还依附着他的气息,“我,我,”

哗啦啦!

“嘻嘻,帮叔叔洗脸,嘻嘻,大姨快点帮叔叔洗脸!”小丫头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洗手间里,冰凉的水大片大片地砸在婉珂背上,溅到了宫亦辰脸上。

死小鬼!

怒火在婉珂眼中闪过,她扭头瞪着上面笑得正欢的丫头,“丫头!你讨打啊,立刻给我停下!”

“嘻嘻,才不要呢,大姨要帮叔叔洗脸,初初帮你们泼水!”小丫头言罢,一脚踢起大片水光飞向婉珂,正好弄湿她身前的衣服。

因为不用回警局上班,婉珂现在只穿着一件天蓝色的悠闲衬衫,扣子也是随意扣上的,被打湿之后,布料承受不住水的重力而垮下,露出了女人白花花的胸脯,白白便宜了被压在地上的男人。

婉珂咬了咬牙,争扎着站起来要教训这小鬼,可惜地上的水实在太多了,她的双手刚才有动作,下一秒却像溜冰一样往前滑去,眼见就要撞到宫亦辰脸上,他本能地伸手挡住,指尖意外地按中两团柔软,脑海中忍不住闪过女人那白花花的……

“啊!”婉珂尖叫一声,胸脯上异常的感觉让她一巴掌打在宫亦辰的脸上,顿时世界安静了。

“我,我,你,你模我!”婉珂先是一愣,然后愤怒地看着宫亦辰,直接无视掉他脸上的掌印。

操!她,她守了二十三年的贞操居然被这个死男人毁了,他是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凭他的身手难道还避不开她吗,就算避不开,他伸手干什么!

宫亦辰被打了一巴,眼眸变得深邃,撑起身子道,“你也亲我,起来!”

“我亲你?”婉珂瞪了瞪眼,“现在吃亏的是谁!我亲你,你也不是亲我了吗,你还模我,我有模你吗!”

“起来!”男人的眼睛更加深邃。

“你!”婉珂稳住怒意,从宫亦辰身上跪起来,却没有站起身,分开双腿离开宫亦辰的身体,却刚好夹住了他。环着双手,扭头哼道,“有本事自己爬起来,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明明是你模我,还说我亲你,老娘那是初吻!首长了不起啊,明明吃亏的是我!”

首先,婉珂因为担心小丫头,心里已经很急了,后来又生气宫亦辰欺负小丫头,然后又被这小丫头往身上泼水,简直实在她的怒火上浇上火油,如果不是看在身份的份上,她早就揍宫亦辰一顿了!自己也亲了她两次,还敢恶人先告状!

宫洛景眯眼看着跨在身上的女人,胸膛上下起伏着,脸颊上微红一闪而过。猛地,他一手扯住婉珂的小手放在胸口上,喝道,“满意了没有,立刻给我起来!”

男人结实的胸膛在就掌心上,婉珂顿时如触电般僵住,然后争扎着站起来,可能因为太害怕,她一脚差错,结果……

脑袋撞在地面上有点痛,双唇被女人柔软的唇吻住,两种极端的感觉让宫亦辰更加燥火。他伸手按住婉珂的腰,翻身将她压下,撑起脑袋,眼神凶恶地威胁道,“凌婉珂,如果你再敢亲我,小心老子不放过你!”

他是正常男人!先是被这小鬼缠住,然后被她弄坏自己的钢笔,他还没有生气,这女人就冲他大呼小喝,惩罚她帮他洗掉脸上的墨汁,她倒好,在他脸上模来模去,又按他的嘴唇,一口气就亲了三次,还打了一巴!够了,他不是毫无知觉的铁人!

“你,你,我,”我才不放过你!

宫亦辰没给机会她说话,冷哼一声就站起身,严厉地瞪着某个缩成一圈的小孩,压人的寒气在洗手间内流窜着。

“嘻嘻,嘻嘻,帮,帮叔叔洗脸!”小丫头觉得有点怕怕了。

“好。”宫亦辰居然回应了,伸手在衣服上抹了一下,随后把那只手放在小丫头脸上,像抹东西一样揉捏一阵。

“唔唔,呜呜,放手,讨厌啊!”

宫亦辰伸开手,小丫头的脸上变得肮脏,鼻梁上的小斑点都被抹掉,露出了一处一处白女敕皮肤,和附近微*形成强烈的对比。

宫亦辰瞳孔微缩,旁边刚站起来的女人大惊,马上扑住小丫头,“丫头,怎么了,哎呀,你脸上的东西是谁帮你弄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呜呜,叔叔好讨厌,呜呜,他欺负我!”小丫头哭喊着,婉珂把她抱起来,脸蛋埋在肩膀上,“你太过分了,不过是个小孩子,你居然这样对她!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她爸妈交代!哼,洗洗洗,你自己洗个够吧!”

婉珂瞪了宫洛景一眼,快步离开,重重地把洗手间的门拍上。

宫亦辰侧首看着那方,皱了皱眉,抬起那只手,上面除了黑色的墨汁外,还有一些类似粉底的东西。握紧手,瞥了地面一眼,眼神幽寒地把手洗干净,用水洗掉身上的墨汁,却洗不掉刚才的一幕。

死女人,目无上司!

“呜呜,呜呜!”

直到婉珂出了警局,怀中的小丫头还在呜咽着,要多可怜有可怜,听得蒲雅颖心都痛了,“婉珂,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衣服怎么都全湿了?初初怎么哭得这么可怜,是不是那个男人欺负你们了?”

“哼,我看她是笑得喘不过气来!”婉珂拍了小丫头一下,她立刻就扭了扭身子,呜咽得更加可怜。

阳光刺入婉珂的眼内,她眯了眯眼,这才觉得在洗手间里的所有事情实在太荒唐了,她居然亲了宫亦辰,还模他,最重要的是,他也亲她了,还用双手去模他,而且,他好像还问她结婚了没。

婉珂摇了摇头,甩掉那些画面,对蒲雅颖说,“小颖,我们先去回去帮这丫头换件衣服吧,我等等还要会警局汇报工作。”

“嗯,好。”蒲雅颖所有疑惑,但也没有多问,跟着婉珂来到停车场。因为婉珂不是和他们一起住的,她要回到自己的公寓那边换衣服,只好把小丫头交给蒲雅颖了。

“小珂,等等!”在上车前,蒲雅颖突然叫住婉珂,模样有点娇羞,“那个,你不是有个同事是外国人来的吗,我,我刚才还打算找他过来帮帮忙,你们进去太久了,我怕小丫头又惹事了,但是,我问了一下别人,他们都说没有。”

“外国人?”婉珂疑惑了,她实在想不到警局里头有谁是外国的,上次好像是有个外国警官来检查,不过很快就走了。

见婉珂想不到,蒲雅颖连忙提醒,“就是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啊,眼睛是蓝色的!”

婉珂顿时恍然,耸了耸肩,“哦,你说他啊,他不是我同事,只是朋友而已,他最近有工作在忙,我也不知道他滚去哪里了。”

蒲雅颖有些失望,但也笑道,“这样啊,那算了吧,反正你们现在都没有事了,我先带小丫头回去了,待会还要去修一下车子。”

“好,如果我忙完就去陪你去,走了!”婉珂朝蒲雅颖挥了挥手,转过身的时候眉头轻轻耸了一下,却没有过多的上心。

鸡翅膀先生好像有桃花咯。

*

回到公寓换好衣服之后,婉珂又开车来到警局,她要把贺保单贿赂她的事向刘警官汇报,做好记录,免得到时候数目乱了,上头找她算账。

叮。

电梯的门打开,婉珂正想走进去,里面的人却先出来,她自然地让到一旁,还在低头整理着手中的皮包,却感觉到数道视线在自己身上走过。心中疑惑微微生起,婉珂抬首就对上宫亦辰冷冽的侧脸,和往常没有丝毫分别,气势依旧深沉,身上的衣服已经换好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婉珂撇了撇嘴,同样无视他,连招呼都不打就走进电梯里头。

“咦?”陶恒疑惑了一声,扭头看着电梯中一脸沉黑的女人,来不及深思,一道冰冷如刀的目光落在身上,陶恒觉得自己要被一把利刃刺穿。

宫亦辰没有言语,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了电梯门合上的声音,眸光稍稍沉了一下。

陶恒飞快地扫过老大的背影,又和席良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两人同时看着莫堂,但他只是耸了耸肩,什么都没说,弄得陶恒他们更加好奇了。

诚然,墨汁干掉之后是非常难弄掉的,但宫亦辰脸上的墨汁并没有干啊,随便用水洗一下就可以了,但他们却在洗手间里逗留了数十分钟,那个女人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据老二所说,他去给大哥送衣服的时候,他身上也是湿透了的。以大哥的能力,他洗脸的时候会把自己全身都弄湿吗,地上还有一大滩水,可疑,太可疑了!

刚才那两人的气氛也够可疑的,身为军人,下级看见上级居然不打招呼?这可是要受到处罚的!一个优秀的特种兵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点,除非,她是故意的。

陶恒两人想着,但不敢去问,免得被揍了。

*

由于贺保单主动找到婉珂,她的卧底任务有了起死回生的迹象,上层也批准她能“合理”地减免贺保单在海关那边的检查。那天之后,婉珂又和贺保单见了几次,但非羽本人却从来没出现过,偶尔,也是有他的秘书给贺保单打电话,然后再和婉珂转述几句,都是暗示她只要好好地帮他们做事,好处一定少不了她。

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离乐德华斯的画展也越近了,沃曹没有再来找她,宫亦辰那死男人也跟着人间蒸发了。外界对乐德华斯这个画展至少甚少,大部分都不知道这件事,就连D市上层的人也不知道,婉珂曾经从贺保单那边探过口风,可依旧一无所获。

贺保单和沃曹也算是个熟人,在D市上的地位不差,如果乐德华斯有心要借这次画展来提升知名度,他为什么邀请D市的上层人物来参加?或者,他根本就没邀请其他人,所谓宾客都是他的杀手,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把敌人引起来。

*

是夜,B市五星级酒店,永河酒店,1426号房间阳台外。

“怎么样,明天。”

婉珂发出一条信息,舒服地躺在贵妃椅上,瞭望着D市那个方向,徐徐微风吹起了她的发丝。

三天前,婉珂突然收到贺保单的电话,他想邀请她到B市的永河酒店玩乐,称这间酒店和他的旅行社达成了协议,可以优惠他的客人,他说婉珂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应该要好好报道她一番的。婉珂将这件事和刘警官汇报了一下,刘警官怀疑贺保单是有什么事想和她说,但在D市不方便,所以才引她到B市那边,说不定非羽也在这里。警方让她见机行事,因为他们不太方便接近这里,一旦被非羽察觉到异常,婉珂必定有生命危险。

但也奇怪,婉珂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每天都能自由活动,根本没有人和她商谈什么,打电话去问贺保单吧,他就一直说自己很忙,等手头上工作处理好之后,他就会过去找她,然婉珂继续留在这里。

警方虽然觉得可疑,但也不想打草惊蛇,就让婉珂好好地留在这边,他们主要负责跟踪贺保单,怀疑他故意引开婉珂,自己在D市进行非法勾当。

无办法之下,婉珂只好继续留在这边渡假了,正好明天晚上就是乐德华斯的画展,如果贺保单还不过来的话,她完全可以偷偷地回到D市,正好利用贺保单这件事来洗月兑她的嫌疑,正是天助我也。

有信息回来,婉珂打开一看,眉头皱了下。

“蜘蛛好毒,网太密。”

指尖飞快地敲动。

“太密了,不打破它才有危险。”

发送成功。

看来鸡翅膀先生已经调查到乐德华斯的资料了,没想错的话,画展上根本不会有宾客出现,里面的全是杀手,只要晚和翼一出现就马上杀了他们。没错,他们完全可以当他是透明的,可是,婉珂总是借着乐德华斯那副所谓送给晚和翼的画,以乐德华斯的为人,他手中那幅画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就担心,如果他们明晚不出现的话,乐德华斯会把那幅画交给媒体。现在,外界对他们的非议已经很多了,若是再添上一笔,恐怕就要失控了,说不定还会被某些“能人异士”惦记上他们,给自己带来带来更多的麻烦。

晚和翼得罪的人不少,如果每个人都想沃曹和乐德华斯这样,他们不被杀掉,也被烦死!所以,明晚一定要出现,把乐德华斯的风头死死地压下,最后能找出他和沃曹之间的关系,将他们两个一起搞掂!

所谓一劳永逸,就是这样!

有信息。

“网再大,打不过晚空。”

婉珂一笑,回复道,“哪有香喷喷的鸡翅膀受欢迎。”

OK,明晚的行动已经确认了!

婉珂又和鸡翅膀调侃了一阵,然后拿起身旁的笔记本电脑研究起资料来,她已经将举行画展的那间酒店的资料输入到电脑里面,大致估计到场的杀手应该会有四十人以上,不会超过一百。因为沃曹租用的那个酒店楼层并大,一旦被困在里面就很难逃月兑,用蜘蛛网来形容是最适合不过。

*

明天晚上,D市,市中心的明亚酒店,10层的宴会厅早就被装饰成画展,那里摆明了众多名画,宾客们陆陆续续地从电梯内走进来,主办方沃曹和乐德华斯皆在两旁迎接,脸上的笑容很欢喜。

“哎呀,哎呀,宫总你可终于来了!”

电梯内,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俊美男子迈步走出来,宴会厅内的灯光顿时黯淡不少,尾随他身后的是个高贵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华丽的宝蓝色晚礼服。

她看见沃曹走过来,微微笑道,“爸爸!”

“哎呀,诗雅今天可真漂亮啊,哈哈!”沃曹高兴地打量了大女儿一阵,扭头有对宫亦辰道,“宫总,今晚就麻烦你帮我看着诗雅了,呵呵,这丫头非要跟过来,我也拿她没有办法啊!”

话虽这样说,但沃曹心中却是月复诽着,如果当日不是宫亦辰硬插一脚,今天美人在旁的就是他了!这小子仗着自己的地位权力来打压他,哼,如果不是念到他曾经也被晚和翼光顾过,对他们也有一点印象,今天说不定能帮一下忙,而且他爷爷又是将军级人马,随手就能调几队兵过来,他才不会让他出现在这里呢!

“嗯,没事。”宫亦辰点了点头,目光随意地扫了乐德华斯一眼,转身就往会场内部走去,气氛很安详,所有人都在赏画。

“唉,亦辰等等我!”沃诗雅来不及和沃曹说话,连忙追上宫亦辰。根本就没有和乐德华斯打招呼,两人和陌生人一样,哪来崇拜不崇拜?

沃曹虽然不满意宫亦辰对女儿态度,但也说不了什么,毕竟,宫亦辰对外人从来都是看也不看一眼,能带着沃诗雅过来已经是很好的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沃曹愤愤地回到乐德华斯身旁,正好一个保安从后面走过来,对着他们两人悄悄汇报一番。

沃曹和乐德华斯对视一眼,转身跟着保安离开。

“亦辰,等等我嘛!”沃诗雅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常,气吁吁地跑到宫亦辰身旁,傲人的胸脯上下起伏,显然,这位大小姐跑了几步就喘不过气了。

宫亦辰侧身望着她,似乎没有看那边,“有事?”

沃诗雅迟缓一下,“没,没事。”

“我有事。”宫亦辰说罢,转身大步离开,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亦辰!亦辰,你等等我啊!”沃诗雅赶紧往前追去,但来往的宾客却挡住她的去路,她见自己根本就追不上宫亦辰有点生气地哼了声,跺了跺脚,转过身的时候,眼中闪过厌恶。

亦辰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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