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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暗战,揭开谜云(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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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儿,是你……”颜墨璃尖叫一声,突然一种诡异甚至不详的感觉浮起,她本能地后退,可身后是一扇关闭的门。

她直直瞪着眼前的女子,和申皓儿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盘,唯独不同的是,她的眼睛亮如星辰!

颜墨璃的反手紧紧抓住门栓,她仿佛每根神经都被冻结了一般,呼吸颤得连自已都控制不住,她是知道申钥儿的本事的,要取她的性命,只是一眨眼之间的事!

如果她知道自已曾对她下过蛊,致她昏迷不醒,从而转变了她的命运,那今日申钥儿一定会杀了她!

而她,根本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钥儿,你真的是……钥儿么?”颜墨璃抖得唇齿在相战,就连一句话都好象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她一生给多少人做过心理疏导,让那些特工、保镖看淡生死!

这一刻,方知道,原来死亡的阴影罩在头顶上方时,足以让人所有的理智都殒灭!

四年前,在枫桥行苑的枫雾格,她与桃园谷影卫的一场心理较量中,她成功地突围,让少主子相信她与申钥儿的昏迷毫无干系,成功逃过一劫!

随后,从苍月传来景王殿下千里迎申钥儿回苍月,燕京城百官相迎,一夜之间,苍月大陆连妇孺皆知当年一箭成名的大魏质子护卫是个女儿身,她惊呆了——

惊的不是申钥儿真正身份的暴光,而是,桃园谷少主子竟然是苍月的景王殿下!

那时候的她整整半年寝食难安,尤其是随着申皓儿进入苍月,她担心以景王殿下的能力,会顺藤模瓜,挖出申钥儿昏迷的真相,到时候,她不知道如何应对桃园谷毁灭性的惩罚。

幸运的是,传闻申钥儿一直在苍月的挽月小筑昏迷不醒,而后,竟传出了申皓儿死在了燕京城门。

如今,一晃四年过去,她早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万没料到,申钥儿还有清醒过来的一天。

这时门外响起隔壁房医女关怀的声音,“郭院士,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助么?”显然,是被颜墨璃的惊叫给吸引过来的。

“没什么,只是一只……”本想借口说老鼠,却马上警觉,不能形容眼前的女子是老鼠,以防触怒她,她咽了一下口水,朝外喊了一声,“刚不小心打翻了墨水,把裙子给弄脏了,没什么事!”

“好,那奴婢就先过去了,郭院士您若有事尽管吩咐!”说完,窗外便响起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你真的是钥儿?”颜墨璃强自镇定地吸了一口气,再追问一次。

贺锦年随意一笑,淡淡道,“嗯,能知道你是莉儿的,这世界上还有谁?”贺锦年打量了一下四周,阳光从镂空的窗花中透进,寝房中的光线并不是很暗。

视野过处,这是一间极为淡雅的女子闺房,除了妆台和陈列柜外,靠左边的墙上还放了一个巨大的柜,上面搁满了籍。淡淡一笑,“本来我想先去找阿臻,可他这会不方便,所以,我过来看看你。听说你这儿的混得很不错,大魏皇太后身边的首席医女,太医院的院士!”

“是呀,是……我只是有些意外,都说你昏迷不醒!”颜墨璃神思瞬时绕过千百回,频频自问推理眼前的女子究竟知不知道她昏迷的真相!

首先,这世间仅是她的师父云泪知道她曾给申钥儿下过蛊,但四年前既然放过她,这么多年,她与苍月所发生的事又毫无联系,她的师父,应不会出耳反尔。

最重要的是,如今苍月大陆所有的人都知道申钥儿被申剑国和田敏丽所害,申钥儿因为受了田敏丽的古灵巫术而致昏迷不醒。

唯一知道她真面目的申皓儿又死在了苍月的燕京城门!

她赌,这世间无人知道她布下的这一局!

思路一旦打开,所有的智慧和冷静重重跳回来,泪瞬时沿着眼眶留下,一扫眸中惊魂未定的脆弱,灌上惊喜交加的完美表情,她几步冲上前,一把抱住了贺锦年,声音里透着轻颤,“你……没事了?我听说你的事了,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指尖带着轻颤缓缓抚过贺锦年的眉心,颜黑璃的一双眼象是带了穿透力一般,直看到贺锦年眸底深处——

那里,眸如皓月,清澈见底!

那里,没有过份的虚假开心激动情绪,也没有那种深深压抑的愤怒!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再高深的人也很难隐藏得住自已的情绪!

但她知道眼前的女子不同,她是中国顶尖的中南海保镖,伪装的情绪甚至可以骗过测谎仪,当年,她毕业时,通过测谎仪的测试时,她就是监考师之一。

所以,她还是不敢轻下定义,她扶着贺锦年坐在了摇椅之上,不急不缓地走到窗边,揭开窗帘,又打开窗户,瞬时,阳光充满了整个寝房。

她转身,脸上带着温暖如朝阳的微笑,不着痕迹地瞥了贺锦年一眼,轻声问,“瞧你状态不错,醒来有一阵时间了吧,怎么不来找我?也不肯回大魏……哎,这些年,我倒是担心你,可世人皆知,你被景王……不对,应是苍月的皇帝护着,我不过就是一些普通医术,放在这个时空,缺乏太多的仪器,连手脚都施展不开,也帮不了什么忙。”

她用含蓄的言辞映射,提醒着申钥儿为什么不回大魏,在伴随着婉叹的尾音中,颜墨璃精准地捕捉到,一丝异样的神情从贺锦年的眼底浮起,虽仅一瞬,随着眼睫轻轻一眨便消逝无踪,可她还是能读出,那是一种陷入沉痛的回忆时心情!

她很快就将之解读为,申钥儿知道了申氏一族对她的残害。

贺锦年阖上眼,象往日一般,往那张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的摇椅深深一靠,因为重力的后移,摇椅便一上一下地轻轻摇晃起来,她舒服地喟叹一声,轻轻揉着太阳穴,声音呢喃中带了些许的冷漠,“醒来有一阵了,只是躺了四年,身体各个机能都在下降,尤其是肌肉感到无力,所以,在做复健。”

四年前贺锦年的五策揭开了申氏一族的真面目,原本,按着她的计划,在顾城风登上帝位后,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颜墨璃。

只是当年她答应了顾城风,不再踏入大魏一步,所以,她的复仇不得不暂且搁置!

而在她知道自已就是姚迭衣时,她回忆起两次死亡,她的生命中都曾出现过同一个女子,那就是现代的许莉,大魏的郭岚凤。

可她搜遍枯肠,也找不出自已和颜墨璃之间有任何的恩怨,甚至,她分析不出颜墨璃如此处心积虑置她于死地的动机!

颜墨璃是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她并不是一个噬杀的人,而且,她是个心理师,在心理方面应不会有严重的杀人暴力倾向,否则,她不会成为她们的心理疏导师,所以,她断定,她和颜墨璃之间肯定存在着致命的恩怨!

虽然她因为承诺不能亲赴大魏,但她找到了叶明飞,她思忖着,以叶明飞为首的影卫既然能在大魏挖出她就是申苏锦的真相,那他一定有办法替她查出有关郭岚凤的秘密。

这一问,竟意外地知道郭岚凤竟是桃园谷的弟子颜墨璃。

有关桃园谷的事情,贺锦年也仅仅是从燕京城门之变时,白里杀臣服在顾城风的足下,贺锦年方从顾城风那里得知,原来白里杀的新续娶的一个妻子为他诞下一个儿子,而这个女子正是桃园谷的弟子。

顾城风告诉他,在朝臣里,尤其是武将,身边的家眷有不少是来自桃园谷。

这也是他在短短几年时间,拿下苍月的重要手段。

既然颜墨璃是桃园谷的人,她却擅自对她下手,这显然更不合理。

她现在就是来找这个答案!

因此,她暂不会动手杀她,因为她认为,颜墨璃两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绝不是巧合。

她预感眼前的藏得最深的女子很可能与百年前的姚迭衣有着某种恩怨,她想破除血咒,就得从这个女子身上打开缺口,揭开百年前的真相。

因为颜墨璃曾给申钥儿的身体输过血,破了申钥儿第六感觉对她的窥探。

她现在易容成申钥儿,让颜墨璃对她产生松懈,这对她反侵入颜墨璃的思想,很有利。所以,现在,她能清楚地感应到颜墨璃此时的情绪,她在害怕、在挣扎、最后自已进入理论思维的误区!

颜墨璃走到桌边,挑着桌前的几盒茶罐,随口问,“要喝点什么?这里只有茶,可没有咖啡和红酒!”

“这还需要问我?”贺锦年睁开眼眸,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睨了一眼颜墨璃,“老规距吧,就喝你调制的宁神茶吧,我赶了一夜的路,真有些倦了,我想先在你这歇息会,等天稍黑一些,我去找阿臻!”

颜墨璃瞬时整个心都安了下来,唇角的笑绽得更为轻松,喝了她特制的宁神茶,整人个的精神就会放松,那她就有机会对她做一次催眠。

如果贺锦年对她有防备之心,怎么可能轻易把自已交代给她?

宁神茶她这里一直有备,这些年,秦邵臻常常夜不安寝,她给他配了不少,但她不敢轻易对他进行催眠,因为这个时空的人,因为对催眠不了解,很可能会将这归类于邪术。

泡好热茶后,颜墨璃端到贺锦年跟前,递给她后,见她轻啜了几口,便拉了一把凳子在贺锦年的身边坐下,象往常一样,两指轻轻扣上她的太阳穴位,六轻一重地按压起来。

少顷,感觉到贺锦年的呼吸越来越缓慢后,她轻轻地在她的头顶问了一句,“要给你做催眠么?我给你释放一下压力!”

贺锦年嘴角轻轻抿开,声音显得懒洋洋,“稍等一会吧,你按得很舒服,等我自然睡着后,你再帮我催眠!”

这一刻,贺锦年通过颜墨璃指尖传过来的细微脉动,她的超强的第六感开始去解读大脑和心脏传来的一些信息。

随着颜墨璃指尖的摩擦她的太阳穴处,慢慢产生了一些热量,她收集到的信息便越来越多,最后,她看到了一组画面——

画面中先是出现许莉,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迷彩服,贺锦年分辩得出,那是军训时的服装,而许莉的模样显然比她记忆中的青涩很多。

接着出现一个女子,年纪也和许莉差不多,也穿着同款的迷彩服,贺锦年判断,她们应是某大学的同学。

视野突然跳出很远的距搞,她看到两部加长的车往校门驶来,尽管很远,她还是一眼就判断出那是一辆加长的宾利!

车子停在一群的女孩面前,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其中两个正是之前穿着迷彩服的许莉,她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但衣服款式虽不错,但显然面料和做工都显得极为普通。而另一个女生穿着chanel的金色短上衣,配着一条白色的灯笼裤,那时尚少女朝着宾利扬手,开心地叫,“哥!”

下来的是两个司机,打开两部车的车门,让八个女生上车。

许莉和那少女坐在了前面一辆,这时候,她注意到在司机后排的右侧,坐了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若非是贺锦年在窥探时,已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议,她的心跳肯定会骤然加速!

因为,车内的年轻男子的脸和秦邵臻一模一样!

他穿着一件月牙色的衬衫,扣子开到半胸,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精壮性感的蜜色胸膛,墨染的眼眸在微醺的夕阳里,如祸水!

他很随意地和那chanel少女在聊天,淡淡一笑时,那种自眉眼散发出的优雅,足以成为一副昂贵的油画。

贺锦年听到,chanel少女向许莉介绍她的堂哥,他叫路郁也,而许莉称呼那个少女为路雅。

贺锦年从她们的谈话中得知,路郁也刚好到他们军训的部队找人,遇到堂妹,就请他们一整帮人吃饭。

这时,颜墨璃突然抽开手,贺锦年听到她正在摩擦着掌心,她推断,颜墨璃会有掌心的热度给她按压整个前额,她倏地马上集中念力,准备整个人侵入颜墨璃的左半脑皮层,然后去感知到她大脑中的神经元,最后,用许莉的视野和情绪去感受看到的一切!

很快,视野一换,她仿如坐在了车边的靠窗的位置。

两部宾利加长车子将她们八个人送到一个郊外的私人会所,许莉穿过半敞开的窗子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那时才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是这么大。

当车子穿过相对狭窄的通道后,驶下最后一个斜坡开始慢慢缓行,车子缓缓驶过一条长长古道,两侧满目葱茏,枝叶繁茂的矮树被修剪成完美的希腊神话中的雕塑,错落规则地散布四周,车子最后在高挑欧式拱门前停下。

两排身穿制服的仆从立在门口迎接,会所的总管是一个面目严肃的中年男人,立在最前的位置,看到他们下车,所有人恭敬地弯下腰来,向他们一众人等致敬。

那一日,她第一次品偿到世界顶级的产自Beluga鱼子酱,用精致的水晶盘配以贝壳匙,身后是一排清一色服侍的男佣时不时地为她递热毛巾,添加红酒。

那一日,她一直低头静静地,小口小口地品偿,其实,她的眼睛从没离开过他。

从那一日起,路郁也这个男人就根植于她的内心,在不知不觉中枝叶茂盛占据了她整个躯体。

她开始接近路雅,大一的新生友谊建立得很快,不久,她就成为路雅形影不离的好友,并且断断续续从路雅口中得知路郁也的一切。

生日那天,她故意说很想去本埠最豪华的俱乐部开开眼界,可惜那个地方是会员制,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进不去。

路雅豪爽地告诉她,找她堂哥就行。路雅马上拨出电话给路郁也打电话,没过两分钟,路雅就颇为得意地告诉她,她的堂兄会安排好一切,让她们晚上七点在校门口等着就是。

那一天的生辰是她最高兴的一天,她用所有打工积累下来的钱买了一件中高档的时装,并让路雅给她化了果妆。

路郁也虽然没有亲自来接她们,但司机已准时在校门口恭候,她在所有进出校门学生的羡慕的眼光下,坐进了那一辆豪华的宾利车。

到了俱乐部,已有门童候着,带她们进包厢,她惊异地发现,包厢里早已衣香鬓影!

她虽然穿着一身相对她们廉价很多的裙子,可路郁也报上她们的校名时,倒让一席的人对她们侧目而视。

那不是靠钱或是学分能进的学校,只有他们这些生活在顶端的人才知道,这一所学校看似普通大学,却并不参加招收全国统一的高考生,只招收一些特殊人才,毕业后,在国家特殊的机关服务,可享受团级以上的军籍。

她受到了众人的尊重。后来,她知道,那天居然也是路郁也的生辰。

那一天是她最幸福的一天,可也是她最切骨痛恨的一天,未散席时,路郁也突然离开,而后,在她等了三个多小时后,她在大堂的侧门处,看到路郁也扶着一个半昏睡的少女从电梯里出来。

那少女的头半埋在路郁也的脖子处,头发剪得有些短,可能大堂的灯光有些刺眼,她看到那少女突然侧开了脸,她清楚地瞧见,少女很年轻,她估算着很可能是未成年,不会超过十八岁,五官非常精美,脸颊上却有两抹不正常的红润,她从那少女飘移的眸光中判断出,那少女可能是服用了某些禁药。

“好了,享受够了吧,再按下去,我的手腕就要断了!”颜墨璃轻笑一声,站起来,瞬时切断了贺锦年脑中的画面。

她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淡淡地释放出一缕轻松的笑,呢喃道,“岚凤,你的手法越来越嫌熟了!”

方才,最后一个画面切在那个短发少女的脸上,那是她自已……十七岁时的自已!她当时军校尚未毕业,所以,头发不能留长。

可为什么,在她自已的记忆中,从不曾有这样的片段,她甚至不知道自已何时去过那种豪华的俱乐部。

“没办法,太后的身体不好,我每天忙来忙去的,其实就一个病人!”颜墨璃站起身,走到窗台边,从抽屉里取出一条炫丽的银链,贺锦年庸懒一笑,提醒道,“等我睡着了,说了些什么,别忘了给我做记录!”

“我说大小姐,别计究了好不好,这里没有录音设备,我也只能尽量了,不可能一字一句地全记录!”颜墨璃将凳子移到贺锦年的身边,对她轻松了眨了眨眼,低声道,“来,先看我的眼睛……”

贺锦年睨了她一眼后,打了个呵欠,闭了闭眼,“嗯,开始吧,许大医生!”

接下来的,轮到了颜墨璃的对她精神世界的窥探。

贺锦年其实一点睡意也没有,颜墨璃的安神茶对她没有一丝的用处,因为她服用了近四年的雪莲丹,她对很多毒药、迷惑人的神智方面的药都有奇强的解毒能力。

颜墨璃的问话一开始就绕着谁害了她、她毫不犹豫是说出了申皓儿和田敏丽两人。

当颜墨璃以诱导式的问她如何知道真相时,其实最简单的说法,说是回答一切真相是顾城风告诉她,

可回答她的那一瞬间,她竟心生顽意,低低碎碎地用一些恐怖的颤音回答,“我昏迷时,灵魂是飘在地窖中的,我看到田敏丽和申皓儿给我布邪阵……后来,郭岚凤来救我了,她从我嘴里拿出一只虫子,还带了影卫来,救走了我,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城风的人……”

几乎在一瞬间,贺锦年明显地感觉到颜墨璃的呼吸和心跳开始不正常!

她知道,颜墨璃是桃园谷的人,贺锦年道出这一点,足够让颜墨璃战战兢兢、寝食难安!

吓的就是你!贺锦年心中无声窃笑,但她的呼吸马上配合出相对的急蹙以及心跳加速,表示自已在梦中对看到的一切感到恐怖。

颜墨璃接着问到她回大魏有什么目的,她倒是直言,听说广阳镇发生三千人死亡的命案,因为广阳镇是在苍月和大魏的交界处,她想来找秦邵臻,主要是想了解真相。

颜墨璃显然对此一点也不关心,一语带过。

“钥儿,你记不记得那场爆炸的事故……”声音明显带了几分虚无飘渺,象是来自遥远的天际传来的一种声音,而后被锁进一个封闭的空间,在里回荡不绝。

贺锦年呼吸正常,脸色不变,心却诡异地漏跳了一拍,幸好这时空没有心跳侧试仪,仅漏跳一拍,很难被查觉

她放缓声音回答,“只记得爆炸时火光一现,接着,睁开眼,就到了这个时空,成了婴儿!”

“你真不记得事故后的……事?”颜墨璃的声音仿佛近了一些,贺锦年知道她在观察自已眼睫是否不正常颤动。人在撕谎时,除了心跳、呼吸变快外,还有体表的汗液,眼睛的抖动次数,甚至体内的一些激素都会产生变化。

“不记得!”贺锦年坦言,同时,她也意识到,那一场事故,她并没有自认为的当场殒命,而很可能被同伴营救,否则,颜墨璃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提起她事故后的事。

凭此她就能推断,她穿越前的某些记忆也被颜墨璃动了手脚,这种能力,显然不是二十一世纪一个心理师就能拥有,颜墨璃的身上很可能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只可惜,这时候,她是处于被动一方,只能装着机械般地回答颜墨璃的每一个问题。

最后,颜墨璃安静了很久,开口时,竟带着犹豫地情绪,“你还爱秦邵臻么?”

现在她已基本上笃信,她与颜墨璃的恩怨不会月兑开秦邵臻,因为方才侵入她的大脑皮层时,她借用了她的视野和情绪看到了真相。

回答“是”,肯定是成功添了颜墨璃心口的堵,可她不愿意用这种方式,这一生,她只会爱一个人,这个人只会是顾城风,“爱”这个字,她决不会轻易用到另一个男人的身上,既使是违心。

说“不爱”,颜墨璃一定舒服得四肢百骸都通顺,显然,贺锦年不是一个愿意让仇人好过的女子,哪怕是施舍一点点的精神慰藉。

世界上最难受的是什么,明明是自已最憎恶的人,却逼着自已故意与她相处胜欢。

所以,她要扔给颜墨璃一只苍蝇让她时时刻刻地含在嘴里!于是,她婉叹一句,“我依然关心他,所以,这次回来,顺便给他选新娘,他说过,他的新娘要经过我的认可!他是个信守诚诺的人,否则,四年了,他的身边不会连一个妃子也没有!”

当年颜墨璃在催眠时,从她的嘴里撬出了申钥儿将自已许配给秦邵臻之事。

其实也说明了一点,申钥儿对秦邵臻的姻缘有影响力。

贺锦年静静地等着颜墨璃自取其辱!

“钥儿,既然……你的意思是要为他寻一个,那你看我,如何?”问出口后,她忍着心惊肉跳等待结果感觉,眼睛定定地落在贺锦年的脸上,浑然不知,因为太过紧张,她的气息已停滞在肺腑之中。

太后只不过许了昭仪,若是秦邵臻执意给她更高的份位,想来,太后也不会太过拂秦邵臻的面子。

“你毕竟是庶出,而且,你行过乞,恐怕不宜站在阿臻的身边!如果你是为了你的家族,倒是你嫡姐是个人选。”语声中带着无限的婉惜,心中却频频窃笑,对于一直以自已受过高等教育引以为傲女子,竟被逼至行乞,且四年前曾被人公然做笑柄挂在嘴里。

如今,太后掌权,她又是在后跟前的红人,自然无人也再提半句,时间长了,自然就被人慢慢地淡忘了。

而现在,被一个最知根知底的人狠狠地撕开她小心翼翼掩护的伤疤,那当真是比死还要难受!

“行乞……”是的,既然她知道她是桃园谷的人,断不可能不知道她一生引以为耻的事。

象是被当众剥得一丝不挂历般,颜墨璃羞恨之极,烧的她浑身颤抖,那种被活活折辱至死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最令她的心揪到仿佛被狠狠绞成碎末的是,居然,提起了她的嫡姐,那一个分分钟想把她踩在脚底下的郭岚冰!

脑中倏地晃光今晨在慈宁宫看到郭岚冰坐在秦邵臻身边时,那一脸娇羞的模样,疼得她整个人都惊跳了起来,手中的银链一时不慎,甩上了贺锦年的脸。

瞬时,贺锦年惊醒地坐起身,她眸光倏地异常凌厉地刮过颜墨璃的脸,几乎在同一时间,马上意识到自已方才是接受催眠疏导心里压力,她轻轻吐了一口气,缓缓地躺了回去,眸光依然落在颜墨璃的脸上,神情状似很不解地问,“我说了什么,你伤心成这样?”

“没……没有!”颜墨璃勉强挤出一笑,可还是没忍住鼻腔内的涩意,带着浓重的哭音,“我只是太生气了,你的娘亲和姐姐居然……这样对你!”

“哎,和衣冠禽兽有什么好计较的!别气了,瞧,眼睛都流出来了!”侧首,贺锦年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

双方的一场较量结束后,贺锦年理所当然地差谴颜墨璃去给她弄吃的,并毫不客气地点了几样自已平常最爱吃的现代菜,很显然,她是让颜墨璃去掌厨!

她想,颜墨璃肯定一边煮,一边恨不得毒死她!

可贺锦年对危险有与生俱来的直觉,这一点颜墨璃自然一清二楚,所以,她断不敢给她下毒或在她清醒时再给她下蛊。

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后,颜墨璃方灰头土脸的上来,按着贺锦年的要求做了四菜一场,那是标准的淮阳菜,朱麻子炖肉胡辣汤、淮阳馄饨、张家驴肉汤、烧蒲菜、盖家锅盔。虽仅是四菜一汤,且这些材料在皇宫中不难找,那淮阳馄饨却很费时费劲,且在御膳房中无人能打得了下手。

贺锦年边吃边赞,频频夸颜墨璃是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的好妻子,谁娶谁有福份。听只得颜墨璃僵笑到嘴角直颤。

贺锦年知道她那是气的!

最后,吃饱笑足后,才抹了嘴道,“这馄饨真不错,吃了还想再吃,可惜太饱了!”

此时月已上柳梢头,贺锦年跟颜墨璃要了一套夜行衣,她准备去会会秦邵臻,除了问四年前他留下的那封信究竟写了什么外,再问一问针对广阳镇的血案,秦邵臻当年究竟查到些什么,才会在留给她的地图上标下那些符号。

最后,明确地告诉她颜墨璃的问题。

方才,在等颜墨璃给自已弄晚膳的时间里,她的脑中已初具一套针对颜墨璃的计划,她想与秦邵臻两人联手设下圈套,引颜墨璃进陷阱,把她所有的秘密套出,最后,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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