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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克新属于典型的欺软怕硬,一看连文胜露怂了,当下撂下硬话,“姓连的,我今天把话挑明了,你和你的人必须得赔礼道歉,要是不能让陈公子和我满意,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呵,除非你真能立马把寇家的那位给请来!”

寇家的那位,指的自然是寇北燕,四九城里谁不晓得,连文胜这帮闲,依附的大靠山就是寇北燕了。

不过咱们的寇二哥钻营仕途、向来洁身自好,即便连文胜真能因为这点鸡毛蒜皮事请得动他,寇北燕也顶多息事宁人,绝不可能真的光明正大给连文胜撑腰!

邱克新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有恃无恐的欺辱连文胜,最关键的,这一回他还仗着一个‘理’字,这样一来,回头哪怕闹开了,寇家那边也没法跟自己兴师问罪!

总之,连文胜这次主动送上门来,这羞辱,是十之**得咽下去了!

连文胜的脸色满片阴郁,这事真传扬出去了,让他今后还怎么混,当下一咬牙,阴阳怪气道:“邱公子不留情面……我倒是还真想见识见识啊!”

邱克新“蹭”一下站起来,喝道:“姓连的,你还没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吧!”

“要不请邱公子你帮我掂量一下?”连文胜毫不退让,决意要硬抗到底,哪怕事后被邱克新动用关系报复,也总比当众丢人现眼来得强。

“咳!”

场面剑拔弩张之际,陈明远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邱克新是唯恐天下不乱,他可不会傻到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最终衍变成公子哥之间的意气之争,他看着连文胜,道:“连公子,我记得,几个月前你和你人曾经也来我们瑞宁驻京办闹过一次吧?”

连文胜就硬着头皮上前两步,点头道:“上次多有得罪了,不过……当时我也让我的人道歉了!”

陈明远轻描淡写地“唔”了一声,坐在那里纹丝没动,道:“那就烦请连公子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吧,才过了多久,你的人又来这捣乱,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呢,还是专门针对我们瑞宁或者我本人?”

连文胜本来心里就对陈明远有些发怵,现在再看陈明远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更是让他额头冒汗,几乎把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接下这单来自温海的业务委托,连文胜自然对陈明远心存了忌惮,不过后来辗转打听,得知魏蓉蓉的公公和陈明远的关系很不和睦,如今魏蓉蓉的公公又被斗下去了,趁着陈明远不在燕京,自己来拿个访民应该不会惹恼了他。

可谁想,陈明远不仅忽然又来了燕京,竟还要插手这件闲事,着实让连文胜大叹霉运当头,见陈明远不愿善罢甘休,眼珠子转了几下之后,他猛地一个大步上前,“啪”一声甩给马队长一个巴掌,喝道:“你这不长眼的东西,还不过来向陈公子道歉!”

说着,连文胜又朝陈明远拱拱手,道:“陈公子,今天的事纯属是个意外,我是一点都不知情,但既然冒犯到了陈公子,那我也绝不含糊,赔礼道歉我全都认了。只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山不转水转,我和陈公子这也是不打不相识了,说不定以后还有把酒言欢的时候呢!你说呢?”

陈明远笑了,心道这连文胜倒是有点光棍,知道拼不过,就能立刻服软,只是推出下属背黑锅这种行径,实在是有点没品。

马队长直道今儿走了八辈子的霉运,先前被邱克新羞辱了通,现在又被自家主子给架在了火堆上,见矛盾的焦点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只得捂着红肿的脸颊,走上前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地向陈明远等人道歉。

陈明远还没掉价到跟这种小喽啰一般见识,盯着连文胜道:“把酒言欢的时候,现在看来未免还有些不着边际,不过,我倒是挺有兴趣知道是谁委托了你们这单业务。”

连文胜的脸色一僵,支支吾吾道:“陈公子,你也该明白,干我们这行,有些操守还是得遵守的……”

“你这人还有操守,母猪都可以上房顶揭瓦了!”邱克新不依不饶道:“姓连的,你要识趣就赶紧交代清楚了!”

连文胜皱眉不语。

陈明远摆摆手,起身走到连文胜的身边,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道:“即便你不说,我也能查得到,不过是早晚的区别。”

连文胜的腰杆子顿时矮了几分,犹豫再三,坦白道:“陈公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但具体是哪个领导,我真的不清楚,雇主只说代表了温海市的领导,让我们抓到人以后狠狠收拾一下,最好是直接打成重伤进医院,把事情闹大,并允诺事成之后,瑞宁那边影视城的项目,会让我插一手,其他的我真的不知情了。”

陈明远冷笑连连,搞安保业务的,连文胜又岂会不晓得雇主是何方神圣,这么说,无非是想撇清关系罢了。

不过,他的话里也差不多暗示了,这名雇主应该是梁启茹或者熊路涛了。

睨见连文胜闪烁游离的目光,陈明远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做生意的,这么马虎可不行啊,万一被人利用,反而把自己也栽进去,就太不划算了,你说呢?”

“是!陈公子说的极是!”连文胜轻轻吁气,心里直道万幸,看来今天是过关了,幸亏自己态度放得低,不然真闹大了,以自己这种小胳膊,绝对会被陈明远的大粗腿给拧得粉身粹骨,搞不好还要连累到家里的父亲。

说完,陈明远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挥了挥手,就想把人打发离去。

连文胜哪还有脸再留在这,又如蒙大赦的致歉了两句,赶紧领着下属们落荒离去了。

“陈公子,就这么轻易绕过这孙子了?”邱克新的目光中闪现着阴狠,低声道:“你要嫌麻烦,就由我出面收拾,保证办得干脆利落。”

陈明远没搭理他,而是转向魏蓉蓉,道:“我明早的航班,你晚上之前把那个访民带过来。”

魏蓉蓉连连应允。

解决了这桩麻烦,陈明远瞥了眼邱克新,道:“有劳你了,邱公子,再进来坐会吧。”

邱克新一听就知道有戏了,立刻跟着他又进了厢房里,不过没等他落座,陈明远就冷冷道:“你今天这忙前忙后的,真是让我想不领你的情都不行啊!”

“陈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我这人平生最看不过的就是这些仗势欺人的狗腿子!”邱克新装出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陈明远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邱克新,你觉得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邱克新怔了一下,脸色难看的道:“陈公子,你还是不肯相信我?!”旋即叹了息,道:“也是,我忽然这么殷勤的示好,你肯定是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了。”

“陈公子,我今儿索性给你一句掏心挖肺的话吧,我承认,我这人无耻卑劣、心肠歹毒,换做我是你,铁定也是防着的。”邱克新的态度和言辞愈发的诚恳,缓缓道:“不过那都是以前了,你是知道的,当初的那件事给我的打击太大了,虽然不至于让我迷途知返,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或许今天我还能仰仗着家里的权势耀武扬威的,但如果自己不争气,一旦碰上同样层次的对手,照样得被吃得死死的,贾家的哑巴亏就是一个例子!”

陈明远的眉头一挑,心说这纨绔子弟难不成还因为那事洗心革面了?

邱克新一脸不甘的咂咂嘴,道:“我算是看清楚了,想在这四九城里真正站住脚跟,最终靠的还是自己的本事,像寇北燕那样的,才是真正的无人敢欺,所以这些日子我想来想去,昨天见到你,终于下了决心,从今以后就跟着你干事业了,我看得出,你是迟早会成大事的人物!”

陈明远愕然了,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向自视甚高的公子哥,会提出这样离奇荒诞的要求!

换言之,邱克新就是想依附于自己这个逐渐成型的利益团体!

邱克新显然也知道他一时间肯定不会相信,忽然一咬牙,大步走向房里的一张办公桌,然后拿起桌上的纸笔,趴在那里刷刷地写了起来。

一分钟不到,邱克新写好了,拿着那张纸往陈明远的面前一拍,一本正经道:“陈公子,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邱克新的毕生前程,现在就交到你手里了,不管碰到什么事,今后为你马首是瞻,如有异心,任凭处置!”

说完,邱克新把食指塞进嘴里狠狠一咬,顿时鲜血横流,这小子就用沾着血的手指头,在那张纸上按了个手印,然后站在一旁,等待着陈明远的答复。

陈明远拿起那张纸瞄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邱克新承认是自己撬了贾奎的墙脚,然后被贾奎打到不举,最后按上了自己的手印,这等于就是一张投名状,把自己的丑事交到了陈明远的手里,任凭陈明远拿捏。

邱克新的嘴角不住抽动,他从小娇生惯养,可能也就“男人”了这么一回,竟然还是向陈明远认怂,手指上的伤口疼得他嘶嘶抽冷气,却不得不站在那里充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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