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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 仁寿叙旧认老乡 刘宙假死被救治

()“你还好吗?刘宙呢?稍等片刻,我们速速就到!”凌仁寿激动地回话道,加快了脚步。

话说凌仁寿闻声而寻,喜跃心头,急切万分的千寻万找终有结果,就兴高采烈的拿着红壳灯笼迈开与年龄不符的矫捷步伐第一个冲上前去,借着明亮的光芒,与凌天赐会面。最前端的凌天赐没看到,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附近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刘宙、路边停放的一辆马车和一具具身负重伤而瘫死的黑衣人,他惊异不已,一看就知道发生了变故,满怀忧虑的走到刘宙身前,以查明刘宙的身体状况。目前凌天赐还安危未卜,但却要首先营救刘宙,体现出了十足的大爱。

那刘宙,一动不动,身体僵硬,面sè苍白,嘴巴紧闭,眼皮半睁,翻着白眼,一副像初醒的惺忪之相又如临死人的弥留表现之貌,令人看后惊恐不已,生怕其难保一命。凌仁寿慌乱的喊着他,摇晃着他,不见效果,心急如焚,无奈自己学识短浅,对救治伤员一窍不通,竟束手无策,任凭宝贵的救援时间流逝。

“爹,您不要慌,我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兄长被毒倒了!我认为应该没有大问题,不是致命毒,看,快苏醒了,万万莫急!”凌天赐用平和的语气说着,跑过来,证明自己安然无恙,并好言相劝,以让其父心态缓和。然而,对于刘宙的生死,凌天赐也说不准,刚才注意力转移,没有关注他,现在看到这个没有一点复苏迹象、形同死人的刘宙,心中也惴惴不安起来,因此这只是口是心非的话。

“还说没事!那你脸上怎么有血啊!你们遭遇了什么?”凌仁寿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他儿子面带鲜血的跑过来,心想肯定负伤了,便要上前查看情况。凌天赐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带上了战斗过留下的印记,粗心的他没处理好就见人,实在是让父亲惊慌,特大失误,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很尽孝道的人。刚要开口解释之时,后面的人跟上来了,这其中就包括了他的母亲。陈馥毓看到凌天赐,喜极而泣,抢在所有人前面,冲过去,将他抱在了怀里,流露出人间特有的真情。

“娘,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凌天赐显示出了乐观向上的心态。“话说我们回家途中遇到了一伙潜伏在此人贩子,就是他们,一下子窜出来,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凌天赐艰难的挣月兑开怀抱,伸手指着地上的那些黑衣人,过来嘘寒问暖的人们的脸上浮现出了既惊恐又疑惑的神情。“兄长就是被他们特有的药粉毒晕的,他本可以逃生的,但为了救我返了回来,真是不该如此。而后专对我这种年纪小的人下手的歹徒们,活捉了我,脸上的血就是我咬对方胳膊时粘上的,我毫发未损。不过,要不是有位好汉出手相救,一人就干掉七八个,我们真就凶多吉少了!”凌天赐不等他们再问,指向黑洞洞的前方,一口气说完了大致的经过,解除了他们心中之惑,只是都想见见那位英雄。

“这人现在走了吗?如此英勇强悍的好汉,世间少有,我倒想要有幸见见他,出了这么大的力,必要重谢于他!但眼下,我们不知道那群丧心病狂的人用的是什么药,救不了刘宙啊!”凌仁寿抬头听到这话后,眼中放光,充满欣喜之情,而低头看到情况不佳的刘宙,又不免担忧起来。

“我倒有办法救他!不过你们要为我找出一个人!”这时,一声充满信心的话语从黑暗幽谧的前方传了过来,众人纷纷相望,刘宙的生命重燃曙光。只见那好汉手牵着他的女儿走了过来,不知在何时,他已经把女儿从路边的车里带了出来,众人过于专注,竟没有察觉。

“大家看,就是这位救了我们!大英雄啊!”凌天赐见后激动的向人们传达道。

“鄙人之前初闻好汉壮举,救得犬子,吾感激不尽,不知如何答谢此等大恩!敢问您尊姓大名?”凌仁寿目光坚定,态度谦诚,满怀谢意,拱手行礼道。

“不敢当,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为了自己的义气,应该做的,出点小力,不足相谢!我姓叶名诚,字佳信,是从楚丘县而来,跟这里的县令是同乡。”好汉坦诚淡然,回礼并如实回应道。

“明白了,原来是你啊!我就是县令凌延年,字仁寿。这么一说,咱们不但是老乡,还是老同事、老相识啊!时隔许久,孩子都这么大了!”凌仁寿听后,顿了一下,随即惊喜之情浮在脸上,自报其名,牵出关系,发自心底的感叹。

“原来你就是啊!多年不见,咱们彼此都不相认了!”叶佳信大喜,有相见恨晚的神情。

“想当年你风华正茂之时,是一名在楚丘县默默无闻的衙役,而后一鸣惊人,用英勇果敢的表现抓捕盗贼,立下大功,造福百姓,我因此提拔你为班头,咱们还经常在一起喝酒呢!在这危难时刻,这么巧碰见熟人了,难得!”凌仁寿简略的回忆起了往事,捋出了之前的情谊。“请问英雄有何方法救我义子?如有条件尽管提,尽我所能满足,在此先道谢了!”铺垫好了,然后,不等回话,直奔主题,救子心切。

“实不相瞒,我这次就是特意来找你的,多年未见,没想到贵子如此优秀!”凌天赐用提醒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叶佳信心领神会,没有继续说出凌天赐的过人表现,很知趣的决定把这个秘密保守住。“我与他素不相识,而却yīn差阳错的救了他,真是天意造化,有缘分!”叶佳信话锋一转,带着求人办事的口气,玄玄乎乎的说着,yù拉近彼此间的关系。

“老天有眼,让你神兵天降,不亡我家啊!”凌仁寿感叹道。

“当初,你离开楚丘县后,我也自寻新的工作环境,渴望有新的出路,就到了江陵县为差,并在此地结婚生子,可无奈在两年前,我内人不幸病故,生活陷入窘迫之中。所以我再次谋求能挣更多钱的差事,不怕受累,只为将琴芸养大chéngrén。”说着,他拉起女儿的手,感情动容。“后来我经人介绍,找到了充当驿使的工作,虽然忙碌不迭,但俸禄会多一些。然而此工作不能长久休息,四海漂泊,八方为家,居无定所,随意而安,孩子无人照看,让我很是忧虑。我经过左思右想,最后认为只有我的知音——你,能有责任心帮吾抚养小女,助我安心工作。我斗胆相提,前来拜访的原因,即希望官人能收留吾之小女,辛苦了!以后我挣了钱,定会奉上钱财相谢!虽然我们之间间距遥远,但你除暴安良的大作为已经广为流传,家乡人民都为你感到自豪,所以证明你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就来拜访你了。”叶佳信简明扼要的道出了自己的经历,并情感诚恳的提出请求。

“你能信任我是我的光荣,我家一定细心照看令爱,答谢的事你就不比多想了,我们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义,你去放心工作就好!只是义子还不省人事,时间很久了,生怕有什么闪失,我心里着急啊……”凌仁寿接着痛快的答应下来,让叶佳信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同时拉回了主题,时间不等人,刘宙还生死未卜,人命关天,这是凌仁寿最关心的事情,是心情急切的原因,其他的不用过多赘述,都是铺垫!

不过对于凌仁寿不经他人同意而贸然答应的做法,陈馥毓心怀不满的斜着眼看着他,显然是不想增加负担,但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免得反对生变故,口是心非的接合道:“没问题,我会把她当做亲生孩子的!”

“那就多谢了!其实贵子的昏厥,并无大碍,让我来治治!”叶佳信了解凌仁寿的内心,终于找到了正题,说着走到了刘宙的身边,开始实施救治行动。看来确实无需心急,要不然叶佳信不会为了相诉,而耽误人命的。

“有劳了!真的没事吗?你学过医?”凌仁寿还是忐忑不安,毕竟分离很久,不甚了解,一肚子疑问想倒出来。

“我在外闯荡这么些年,营生的技能也学了不少,你就静观生命的复苏吧!”叶佳信用坚定的语气信心十足的说道。而后,他拿起了刘宙如同刚进了冰窖里冰冻过的冰凉僵硬的右手,按压起合谷穴来,显示出颇为娴熟专业的手法,并用传递出希望的话语对凌仁寿解答说:“这个穴位可治疗昏厥,你照我的方式去做,按他的左手,不要迟慢或疑惑,由于没有银针,只能就地点压了,需要一百到二百下,定能见效果。”凌仁寿赶忙遵守指导,学习叶佳信的救人方法。

“你们也别驻足旁观了,能过来的都来帮忙吧!去按他双腿上的yīn陵泉、地机、漏谷、三yīn交、商丘这些穴位,同时作用,能达到更好的治疗效果。”叶佳信边向众人指点着穴位位置边心平气和的说,看来需要发挥多个穴位的作用才能尽快把刘宙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众人答应,虚心听取提醒,很是配合并出sè的开始了救人行动,让叶佳信看在眼里,喜在心中,所谓一个好汉需要三个帮,一点都不假。如此一来,经过人们怀揣着对生命的敬畏的心态而坚持不懈进行的两百下左右按压,刘宙总算有了生命迹象。众人长舒一口气,凝重的神情得到了缓和,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才觉得手指由于按压时用力过大而酸痛。虽然这是地头蛇刘震威的后代,但乡亲们一视同仁,没有将对其父的怨恨加到无辜的他身上,体现出了本地质朴善良的民风。

只见其渐渐面sè红润,体温回暖,左手手指抖动了一下,机jǐng的凌仁寿感到了,惊呼:“他动了!真有效!”众人凝神观望,刘宙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呆滞地看着周围,不再是白眼,黑眼珠已经回到了原始的位置中。“刚才我经历了什么?”他对周围黢黑朦胧的环境、自己的身体状况和面临的遭遇感到不解,看来突如其来的袭击,确实让他晕倒的不明不白,就像时间忽然被删去了一截般。对他来说,这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他一人糊糊涂涂的过着。紧接着腿也动了一下,证明身体恢复了自觉,完成可以支配,因而他使劲一起,便坐了起来,环顾着众人。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凌天赐喜出望外,多年的朝夕相处,已经与他们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他在与人们交往的时候,全然把自己当人,这样可以很自然的融入进去。

“宙儿,你刚才是被歹徒毒倒,是这位大叔义勇出手,击倒了众敌人,并指点迷津,救醒了你!”凌仁寿对刘宙说出了大致的事态发展情况。

“叔叔恩情,真是无从以报!”刘宙一本正经的拱手行礼,感慨万千的说。如此表现,足可以表明他不但在身体上恢复了健康,心智上也不再麻木了。

“哪里话,人不能见死不救,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叶佳信说其为人的准则。

“叔叔教诲定会铭记在心!”刘宙表现的谦虚好学。

“你表现也很英勇,舍命救弟,大义啊!”旁人耐不住寂寞,插话道。

“是啊,多谢兄长关心!”凌天赐这才想起来感谢这个不得已让事件横生枝节的兄长。

“只怪我能力欠佳,却添了麻烦!”刘宙悔恨道,怨自己无能。

“不要自责,那些人确实厉害,如果不是这位大叔身手过人,还真不好办了!”凌天赐和颜悦sè的开导着刘宙。

“你也很勇敢,”叶佳信突然对凌天赐冒出了一句,令后者毛骨悚然,面sè僵硬,“主要体现在活生生的用牙咬对方的举动上,不怕被血渍污染。”这后面的一句话让凌天赐提到嗓子眼的心直接落下去,神情舒缓的笑了一下,赶忙用袖口擦着脸上的血,现在才想起来顾及自己的形象,以免凶神恶煞的外表吓到人。

“看来贤弟还跟他们直接进行了惨烈的打斗,没有负伤吧?”刘宙关怀备至的问。

“安然无恙!”凌天赐边擦脸边语气痛快地回应道。

“别使劲擦了,把脸擦破了也没用的!还是回家洗把脸,才能顺利从‘红脸鬼’的相貌上蜕变过来!”一个旁人幽默诙谐的说着,显然是在调侃凌天赐的形象,有人发笑,气氛变得快活起来。

“乡亲们,请好事办到底,帮忙把这些歹徒先绑回去,将他们绳之以法,让其体会体会因作恶而该得到的报应!”凌仁寿站起,对着大家说,yù要将歹徒们一窝端。众人闻声,纷纷立起,气派犹如集结起来的战士一样,暂时充当了衙役,前前后后跑向躺在地上痛苦申吟的歹徒们,将无助的他们拉起来,迎来一阵尖叫声,没有绳索,解下腰带,暂且当做麻绳,把人贩子们五花大绑,准备押回去。“佳信,夜路不能赶,如果不嫌寒酸,就请到寒舍住宿几天,rì后再计划启程之事,可否?”凌仁寿转身和蔼可亲的对叶佳信挽留说。

“好吧,那就麻烦仁寿兄了!”叶佳信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在没有亮光的情况下,确实不能勉强赶路。

“月亮都挂到正中了,既然没有别的事了,不宜久留,我们就回去吧!”凌仁寿抬头看了看已经变得圆润白皙的月亮,它已经彻底摆月兑了云雾的束缚,幽幽冥冥的光芒终于到来,亮晶晶的银光照在了凌仁寿的脸上,仿佛涂上了一层白/粉的白无常。他接受了叶佳信的邀请,坐到了马车上,那两匹兢兢业业的马一路快跑带领大家回到了住地,犯人们也连夜被关进了简易的牢房中。第二天一大早,在大家都没有察觉之时,叶佳信就匆匆驾着马车离开了汝yīn县,应该是去工作,但从此便像人间蒸发了般,杳无音信,空留下令人怜悯的叶琴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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