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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转头人未变 再转已不见

()在玉帝惊愕的表情中,王母将耳环扔了出去,带着法力的耳环在空中划出一道绝唱,径直穿透仙界的结界,直往人间飞去。

“你干什么!”玉帝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心被踹一脚和被割一刀有所不同的是,刀割的伤口可以愈合,踹在心上的脚印却怎么都掸不掉。

从刚刚宴会的温柔似水,到现在的恩断义绝,王母的转变深深的伤了玉帝,比白天伤的更彻底。

“那耳环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玉帝道。

“我知道。”

“是咱们九九八十一劫第一劫的时候我送给你的。”

“难得你还记得。”

“从第一劫起,每一世我都会送你耳环,但是你还是说你喜欢这个,所以成仙之后你就特意费了很大力气把它从人界找到,还一直带着它。”

“是,我连睡觉都舍不得摘下来。”

“但是你现在却狠心的把它扔了。”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它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带它会过敏,为此我还特意从下界买了抗过敏特效药。”

玉帝一惊,几万年,他竟然不知道王母居然对珍珠过敏。

“我看你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会摆弄它,还会笑。”玉帝不信。

“以后不会了,好轻松。”王母也不解释。

“是我错了,求求你别用这种方式跟我说话,给我个机会行不行?”玉帝受不了王母现在的语气,他现在好怀念王母怒骂自己的时光。

“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结果我在你心中从爱人变成了母老虎,又从母老虎成了仇人。”

“不是的……”

王母伸出手掌阻止玉帝再说下去。

“我想通了,何必呢。我以后不管你了,但是你也不能管我,就这样。”

王母的决绝让玉帝有些气愤。

“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小白脸吧。”玉帝冲口而出。

随即他就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但是话已出口,如借出去的钱,又怎么收的回来。

王母苦笑了一下。

“牛栓柱。”王母回头冲殿外喊。

一个长相俊美,但是贼头贼脑的脸从殿外露了出来,不是牛栓柱是谁。

玉帝的脸sè大变。

“好,果然是因为这小子,我杀了他,来人!”玉帝准备摇旗吹哨子码人。

“你敢!”王母寸步不让。

“你为了他跟我翻脸,八十一世的劫难,万年的夫妻情份,你都不顾了?”

这句话,王母听了只觉得可笑,心疼。

“你要是伤害他,仙界就再没有王母娘娘!”王母对玉帝愈加的失望。

玉帝愣住了,被王母的气势所慑。

“带我离开这,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王母转身对牛栓柱道。

牛栓柱极不情愿的挪动着步子走了进来。

他能够感受到玉帝杀人的目光,也明白玉帝以为自己和王母是那种关系(当然,这是在仙宠们的提醒下他才明白的),正因为这样他才郁闷,自己明明什么便宜都没捞到,却要背上jiān夫的骂名,这笔买卖肯定是赔大发了。

更重要的是,他确定如果给玉帝一丝的机会,自己将必死无疑,也确定自己以后真的一步都不能离开王母了。

但是这样和王母二人世界,如兰会不会误会呢?嫦娥会不会吃醋呢?唉,自古帅哥多命衰,想想以后的rì子还真是悲惨。

牛栓柱陪着王母向外走去,他特意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身后,向玉帝不停的挥动,他想表达的是:自己不是他想的那样,跟王母也没有那种关系。

但是在玉帝看来,这是在向他示威,表达的是:byebye了您那,我跟你老婆走了。

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和挑衅。

你把我的女人带走,你也不会快了很久,总有一天让你变成,世界最碎最碎的肉。玉帝咬牙咬到牙龈出血,在心中做了一首复仇之诗。

玉帝本来是要咬碎钢牙来表示自己内心的愤怒,但是他没有成功。

经过国内外乃至天上的科学家共同实验证明,咬碎钢牙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按照硬度来说,在足够大力咬合牙齿的情况下,最先出现的现象就是牙龈出血,进而牙齿会从上下颚刺出来,就是不会被咬碎。

宴会之后的三天,玉dìdū没有上朝,王母也没有露面,整个仙界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

关于那天众仙走后,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猜测的版本已经达到了上百个,真是难为了仙人们的想象力,但是不管猜测的版本多么匪夷所思,甚至人神共愤,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错一定在玉帝身上。

牛栓柱一直和王母寸步不离,就连睡觉都打地铺,一刻不敢离开王母的视线。

要不是王母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恨不得让王母看着他上厕所,他也看着王母大小便。

三天里,王母的话很少,而牛栓柱也时刻在为自己的小命担心。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牛栓柱可谓是谄媚到了极点,就像是半年没开张的凤姐突然遇到了一位客人敲门一样。

“干妈~您喝茶。”

“干妈~你吃个葡萄,皮都帮您包下去了,籽也剔出去了。”

“干妈~洗脚啦~”

“干妈~您三天都没说话,我帮您揉揉脸吧,别回来脸都不会动了。”

“滚开,不然把你交给玉帝。”一直神游太虚的王母终于回神,打掉伸向自己脸颊的魔爪。

想要在牛栓柱的sāo扰下想些心事,真的很难。

“哇,您醒啦,我这无聊的都要打苍蝇了。”牛栓柱抱怨。

“我早就醒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明明当了三天的行尸走肉,居然还不承认。牛栓柱心里抱怨,嘴上可不敢说。

“干妈,您一定很喜欢我干爹吧。”牛栓柱突然把话题引到敏感问题上。

“你干爹?你还真是乱认亲戚第一人,封你的仙位实在不适合你,要不我封你个乱认亲戚不要脸小能手的称号怎么样?”

“干妈,您是我干妈,那玉帝难道是我兄弟么?虽然他叫过我兄弟,但是我也不能答应不是,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你要认那个人当干爹就别认我这个妈了,去找你干爹去,看你干爹会不会在把你大卸八块之前认下你这个倒霉儿子。”

“哪有当妈的咒自己儿子死的。”牛栓柱抗议。

“我反正是后悔了,太烦人了,我想清静清静都不行,你就是下界人们嘴里的三把刀。”

“啊?什么三把刀?”

“叨逼叨逼叨,唐僧跟你坐一块儿聊天能活活累死!”

“哈哈,干妈您也会开玩笑啊,能开玩笑就好了,这几天我很担心您。”

牛栓柱很高兴又学了一句损人的话。

“担心我什么?担心我抑郁了,没人能够保住你的小命?”

王母惊讶自己在和牛栓柱斗嘴,心情居然轻松不少。

“干妈,你怎么这么不理解我呢。对了,您知道你这几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王母不太明白牛栓柱的问题,这几天自己做过什么吗?似乎什么都没做过。

除了发愣。

看王母一副迷惑的样子,牛栓柱只能自己揭晓谜底。

“模耳朵。”

王母一愣,突然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刚好又在模耳垂。

自己居然一点都感觉不到。

“我想那耳环一定很值钱,你一定很后悔,吵架摔东西我一直最不赞成了。”牛栓柱摇头评价道。

“闭嘴吧,EQ为负无穷的白痴。”刚好进门的如兰一巴掌拍在牛栓柱的后脑上。

“如兰姐姐~”

牛栓柱的激情指数迅速攀升,因为他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了熟悉的两个朋友,左边的肉蒲和右边的肉团,这是牛栓柱在三天无聊的rì子里给如兰左右胸部起的雅称。

其实第一天的时候左边的叫阿尔卑斯,右边的叫珠穆朗玛。

第二天的时候左边的叫一览众山小,右边的叫更上一层楼。

第三天牛栓柱觉得前两天的雅称似乎在讽刺如兰一个大、一个小;一个高、一个矮,于是连忙又换成了最新版的称呼。

其实最新版的称呼也有问题,蒲者扁平;团者圆润。要是让如兰知道牛栓柱讽刺她一个圆一个扁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没有乱说哦,咱妈三天模了耳朵上百次,一天三十几次,你说不是耳环值钱,还能是什么原因。”牛栓柱解释道。

“你还真是下界人们嘴里的四把刀。”如兰道。

“咦?四把刀?不是三把么?”牛栓柱求助的看着王母,企图得到某些提示,他不想在如兰面前显得太无知。

王母笑了,这是三天里的第一次。

“什么四把刀?”牛栓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叨逼叨,叨逼叨。”

牛栓柱掰着手指头重复:“叨、逼、叨;叨、逼、叨。”

还真是四个叨!

“如兰姐姐你好有才啊,我刚才还是三把刀,现在又多了一把。”牛栓柱一点被骂的自觉都没有,真正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如兰为了保持自己的智商水平,拒绝和牛栓柱继续交谈下去,几步就来到了王母娘娘的身边。

“干妈,您好些了吗?这几天玉dìdū没上朝,我想他也许知道错了。”

听到如兰带来的消息,王母刚刚好些的心情再次蒙上yīn影。

“唉,以为丢掉了的东西就会忘记,但是却发现丢不掉心里那个人。”王母自言自语。

“完了,干妈刚刚醒过来,又睡过去了。”牛栓柱看着又开始出神的王母,对如兰道。

如兰还没有切身的深爱过,所以对于王母娘娘的话只是懵懂,却不能完全体会其中的无奈和挫败。

但是有一点如兰可以肯定,王母一定还爱着玉帝。

御书房。

三天来,玉帝的心和脑子都被王母填满了。

几万年的事情被他从头到尾的反复想了几遍。

恨到极处,玉帝能够把狼毫笔一撅两断;爱到浓时,玉帝的泪会浸湿整张白宣。

他比王母可怜,王母至少还有牛栓柱陪着,有如兰天天去看她,而玉帝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当玉帝终于走出书房的时候,在他的书案上留下了一副狂草:

转头一瞬间

转头已万年

转头人未变

再转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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