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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的许折桂感慨,邓七不由想起当初他们走投无路之时投靠东兴港,还妄图以二千多人二十多条船入伙的事情,瞥见杨小毛已经远远踱开,这才跟着轻叹道:“咱们是输在眼界和气魄上,咱们若是有这份家底,早就扯旗放炮,在海上称王了,偏生大当家的沉的住气。(凤舞文学网)”

“这是走的太祖的路子,广积粮,缓称王。”陈邦瑞沉声道:“大当家的图谋不小,岂是咱们能比的?”

“这话倒是不错,大当家眼里可不止小琉球这弹丸之地。”邓七说着有些疑惑的道:“你说也怪道的,东兴港如今正是急需扩大实力的时候,手头也不是没有银子,为何三万多水师官兵,护卫队仅仅只挑了几千人?”

“东兴港走的是精兵路线。”陈邦瑞沉声道:“兵在精,不在多,咱们当初也是一万多人,但那不叫兵,打护卫队一千人也未必能胜,你看看护卫队的训练,别说咱们,就是朝廷最精锐的边军,拍马也追不上,护卫队完全就是银子喂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二人一眼,压低声音道:“大当家的这次见咱们,极可能是要用咱们,这是难得的机会,别总想着保存咱们那点实力,咱们那一千多人虽说经过三年的训练,也称得上是精兵,但在大当家眼里,什么也不是,咱们必须的融入东兴港,否则就是老死在新乡。”

“邦瑞大哥说的是。”邓七连忙附和着,抬头见李风烈快步出来,他忙住了嘴。

李风烈扫了几人一眼,这才对杨小毛招手道:“少爷叫进呢。”

待的杨小毛快步过来,李风烈才接着道:“少爷叫你们都进去。”

杨小毛瞥了陈邦瑞三人一眼,径直走在了前面。进屋之后,他敬了个礼,便在站在一旁,许折桂、陈邦瑞、邓七三人却是就地跪下,许折桂带头道:“属下许折桂等叩见大当家。”

见他以属下自称,胡万里微微笑了笑。这几个心高气傲的家伙,他晾了他们两年,看样子效果不错,他当即笑道:“既是属下,无须大礼,以后跟他们一样,改口称少爷。”

听的这话,许折桂三人不由大喜,这是接纳他们入东兴港了!三人当即再次叩首道:“属下许折桂、陈邦瑞、邓七拜见少爷。”

胡万里微微点了点头。道:“起来罢。”说着看向杨小毛道:“可是月港有了消息?”

“回少爷。”杨小毛连忙回道:“月港回信,并无异常,只是朝廷派来月港的船匠有一部分前往福州南台造船厂观摩,已经走了数日。”

南台造船厂不仅是福州,也是福建最大的造船厂,胡万里自然清楚,南台造船厂不仅能造大福船,而且能造数千料的巨无霸——封舟——朝廷派往琉球册封琉球王。显示国威用的五掩大桅巨船,南京龙江造船厂衰败后。断断续续在造大船的也就只南台造船厂。

抽调造船工匠前往南台造船厂观摩,这事本无可厚非,但恰恰在这时候将工匠调离月港,没有问题就见鬼了,胡万里略微沉吟,才道:“叮嘱月港严密关注四周动静。稍有风吹草动,马上将工匠转移回小琉球。”

听的这话,薛良辅插话道:“朝廷的造船工匠如何处置?”

“不要也罢。”胡万里沉吟着道:“没有家眷,那些工匠掳掠来,也未必安心。朝廷一旦有动静,咱们去南台造船厂抢工匠,连家眷一起抢,先派人去南台模清底细。”

“是,属下遵命。”杨小毛连忙应道。

略微沉吟,胡万里才接着道:“咱们在各地的通讯点估计是凶多吉少,马上安排人在广州、福州、宁波三地重建,要吸取教训。”

“少爷放心,属下一定详细叮嘱他们。”杨小毛说着便躬身告退。

胡万里斯条慢理的呷了口茶,这才看向许折桂三人,温和的问道:“新乡三营兵丁训练的如何了?”

“回少爷。许折桂忙躬身道:“属下等从来不敢懈怠,如今新乡三营已完全月兑胎换骨,号令严明,技艺娴熟,操船以及火枪火炮都娴熟无比,东兴港如今正是用兵之时,属下恳祈少爷将新乡三营打乱编入护卫队。”

打乱混编?这几个家伙看来是不敢再抱什么奢望了,胡万里略微沉吟,才道:“所有兵丁家眷可都迁移到新乡?”

“回少爷。”许折桂沉声道:“大多数官兵家眷都已迁到新乡,没有家眷的这两年也都在新乡成家。”

胡万里微微点了点头,道:“打乱就不必了,筛选一下,精选出两个营,我再抽调两个营,编成一个团,许折桂任团长,陈邦瑞、邓七任副团长,淘汰下来的那个营调往万里港驻守。”

听的这话,许折桂三人忙齐齐敬礼道:“谢少爷。”

扫了三人一眼,胡万里才沉声道:“东兴港护卫队首重忠诚,对我,对小琉球的忠诚,其次才是铁一般严明的军纪和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优良作风,再次才是过硬的军事技术,先进的作战理念,你们须的谨记在心。”

“少爷训诲,属下等必定牢记在心。”三人忙敬礼道。

略微沉吟,胡万里才道:“东兴港准备攻打广州城,你们有不少人是广州府的,熟悉广州的情形,两日内将部队移驻万里港,与李健一同制定一个方案出来,另外再派几个可靠的人去广州城打探一下驻军的情况。”

打广州!许折桂登时一脸的兴奋,东兴港终于开始向陆地扩张了!广州城他是率兵攻打了几次,各方面都相当的熟悉,他当即便响亮的道:“属下遵命。”

陈邦瑞却道:“少爷,广州城墙高城厚,防御坚固,强攻不易。属下等几年前数次攻打广州,损失惨重,属下愿率领一营先行潜入城里,届时,里应外合。”

胡万里摆了摆手,含笑道:“不用。此番攻广州,就是要强攻,就是要让朝廷看看东兴港护卫队攻城掠地的实力,你们先回去准备吧。”

“属下告退。”许折桂三人忙敬礼离开,心中却是暗自纳闷,胡万里为何要高调强攻广州城,就不担心伤亡过大?东兴港如今虽然兵力近二万,但以胡万里的野心而言,这点兵力根本就不算多。

待的三人退下。胡万里看了薛良辅一眼,站起身道:“佐卿陪我去转转。”

薛良辅缓缓站起身,道:“少爷难道不打算长期占据广州城?”

胡万里微微摇了摇头,边走边道:“以咱们这点兵力,长期占据广州城,实是得不偿失,广州乃一省之会城,一旦失陷。朝廷必然大军压境,千方百计收复。咱们凭借着火器优势,短期守守,问题倒不大,若是长期守城,则支持不下去,咱们的底子太薄了。不能打持久战,更不能全面铺开,咱们手头更为缺乏的是治理地方的人才。”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接着士子的话题道:“吴亦有回报。说在浙江、南直隶私下招募士子极为不顺,小琉球如今在名义上还是大明的地盘,听闻不少士子也颇为穷困,咱们开出高俸,为何士子反应如此冷淡,佐卿可知是何原委。”

薛良辅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主儿自个就是士子出身,如此浅显的道理还堪不破?平素里看他聪明透顶,在这件事情上为何犯糊涂?想来是科考之路一帆风顺,不明个中情况,略微沉吟,他才道:“士子穷困,那是针对举人和进士而言。

江南富庶,生员一年到头,这月银、膏火需、会课饷银、供给银、文卷银、纸笔银林林总总加起来,即便再穷困,一年也有近二十两银子收入,少爷虽然开出四块银元的月俸,但这官身不是朝廷认可的,士子前来,实则与幕宾无异,一年五十两银子不到,如何能够招揽来江南的士子?”

听的这话,胡万里不由哑然失笑,他还真不清楚,江南一个生员,一年能有差不多二十两银子的进项,这一月四块银元的价格确实是低了,他当即笑道:“佐卿以为应该开个什么价?”

“一般幕宾是十两,但幕宾另有进项。”薛良辅毫不讳言的说道:“小琉球乃新开发之地,事情多,油水少,是苦差,最少要开到月俸十五块银元。”

这岂不是一年二百块银元,胡万里略微沉吟,便道:“没问题,通知吴亦有,就按这个价格重新招揽,一众海商在小琉球的子弟,但凡有功名的,也按这个价格发放月饷,先把积极性提起来。”

二人一路说着话,已经踱到了西区的火枪锻造作坊,叮叮当当的锻打声不绝于耳,胡万里没有进作坊径直沿着白水河而上,不多远,一长溜整齐的水钻作坊便出现在眼前,听着哗哗的水流声,看着一溜的水轮,薛良辅轻叹道:“水碾房乃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也唯有少爷会想到用水力来钻枪管。”

火枪作坊总管张四器带着几个工匠这时脚步匆匆的从后面赶了上来,躬身见礼道:“小的见过大东。”

“张总管无须多礼。”胡万里含笑道:“这段时间事务繁忙,无暇过问作坊情况,如今火枪产量可有提高?”

“回大东家,大有提高。”张四器搓着一双粗糙的大手,一脸兴奋的道:“随着水钻床、硬钢麻花钻头和流水作业的应用,如今一个工匠两个月可生产五枝火枪,这是小的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进度,现而今,火枪作坊每月可产火枪二千三百多枝,再有一个月时间,基本就能满足护卫队的需求。”

“可不能只满足护卫队的需求。”胡万里笑道:“东兴港还指望大量贩卖火枪。”

“大东家,汉武港的作坊一开工,月产量绝对能够提高到五千以上。”张四器一脸灿烂的笑道:“到时候,大东家该发愁火枪的销路了。”

“火枪的销路,你们不要愁,咱们这款东兴——1535燧发枪。是整个世界最好的火枪,一旦在满刺加亮相,奥斯曼、印度、阿拉伯还有西洋各国都会争相抢购,就是大明和倭国,一年的需求量也在数万枝以上,你们尽管生产便是。”胡万里心情愉快的说道:“吩咐下去。不要满足,这个生产进度还能继续提高,叫工匠们不要懈怠,要继续琢磨如何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改进工艺,争取一人月产四枝,工期越短,利润越高,不过,要记住。首先要保证质量。”

几个工匠听的都是目瞪口呆,月产四枝火枪?这大东家可真是敢想,张四器也是大为震惊,不过他如今对胡万里已是盲目的信任,胡万里既然说能,那就一定能,回过神来,他便道:“小的一定叮嘱他们。不敢懈怠。”

胡万里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水力锻造这块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你们要多加琢磨,炼钢炼铁以及机械的应用都在快速的提高,你们可不能被比下去了。”

一听这话,好胜心极强的张四器连忙道:“大东家放心,咱们火枪锻造作坊工匠是最多的,要被比下去了。咱们可就没脸见大东家了。”

“好。”胡万里笑道:“这段时间要多培养学徒,再有二个月时间,汉武港的作坊就能开工了,别到时候人手跟不上。”

张四器含笑道:“大东家放心,小的们早就开始大力培养学徒了。”

在张四器一行人的陪同下。胡万里在水钻作坊转了一圈,又去其他几个作坊转了转,当转到锻打作坊时,看到工匠手持长柄锻钳费力的钳住铁块,不时的翻动,有时会钳不稳,还有还会滑落,不由多看了几眼,留意到锻钳的钳口都是光滑的,而他在后世用的老虎钳的钳口却是有齿口的。

想了想,他便要过一把长锻钳,仔细看了看,便指着钳口道:“能不能将钳口做成凹凸相间的螺纹状?如此不仅更容易夹的稳,也可能会省力。”

张四器巴巴的带着几个工匠跟在后面,就是巴望着胡万里指点,一见他提出想法,当即就满口答应道:“这事情容易办,小四,马上按大东家说的将这把锻钳打出螺纹来。”

“好嘞。”不过二十左右的小四忙接过锻钳。

胡万里忙叮嘱道:“间隔细密一点。”

不过盏茶时间,小四便兴奋的提着改好的锻钳乐颠颠的跑了过来,一到跟前,他就笑道:“大东家,这加了螺纹的锻钳感觉好用的多。”说着,他便将锻钳递给锻打身旁的工匠道:“罗哥,你试试看。”

张四器却是一把将锻钳接了过去,亲自上阵,操着锻钳一阵锻打,半晌,他才放下锻钳,笑道:“夹的紧,方便,省力,好用多了,之前怎么就没人想到?”

胡万里听的一笑,道:“你们习以为常了,以后遇到苦的,累的,费时的,都要多琢磨一下,看卡有没有改进的可能。”

张四器腆着脸笑道:“大东家,小的知道您忙,可您隔三差五还是来作坊转转罢,咱们这脑子可不及您的好使。”

“来多了,我也就见怪不怪了。”胡万里笑道:“你们以后不要小看小小的改。”话说到一半,他就见杨小毛一连喜色的跑了进来,当即便咽了话头,问道:“什么事?”

杨小毛一脸欣喜的道:“少爷,伍子顺回来了。”

伍子顺没事!胡万里亦是一喜,连忙就快步出了作坊,出了火枪锻造作坊的大门,他才看了一眼亦步亦趋跟着的杨小毛,道:“瞧你刚才话没说完。”

“是,少爷。”杨小毛笑道:“徐小姐也来了。”

徐清曼?胡万里不由一喜,连忙问道:“他们在哪里?”

“在码头,还未下船。”杨小毛笑道:“少爷骑属下的马前去吧。”

小样,这是要他去码头亲自迎她呢,胡万里翻身上马,看了一眼薛良辅,道:“清曼的身份要封口。”说着一提缰绳,一夹马月复,快速而去。

看着胡万里跃马扬鞭的背影,薛良辅抚着长须,一脸的微笑,早在南京就觉的这俩人有问题,原来真是勾搭成奸了,东兴港也该有女主了,少爷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杨小毛并不知道徐清曼,见薛良辅一脸的微笑,不由试探着道:“薛先生,咱们是不是有喜酒喝了?”

这事薛良辅可不敢乱说,笑了笑,他才打趣的道:“怎么,小毛有相好的了?谁家的丫头,老夫让你师母上门给你提亲去。”

杨小毛倒也不害羞,当即便打蛇随棍上,笑道:“这可是薛先生说的,是三姨娘身边的翠儿。”

“翠儿?”薛良辅仰着头想了想,才笑道:“是舞跳的好的那个?你小子好眼力,等好消息吧。”

杨小毛满脸通红的道:“先生,不是舞跳的好的,是白白净净,眼睛大大的那个。”

弄错了!薛良辅难得的老脸一红,忙掩饰道:“都一样,包在老夫身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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