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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轻嗔薄怒

晚饭时分,本来傅里叶重伤未愈,倚天体谅伤情,决定吃完了之后带份外卖上来,结果傅里叶听到要将自己撇下,顿时火冒三丈,不可理喻,大吵大嚷了一阵,与非对傅里叶态度略显好转,转头对倚天道,“姐夫,要不然我们就带上他吧,想来一时三刻也死不了。”

傅里叶本来以为与非要说的是,“要不咱们就带上他,要是伤口出血,死了更好!”没想到与非对自己态度空前好转,当真是意外之喜,不由精神一振。

之前自己强忍着病痛,但身体每况愈下,听了与非这一句话,顿时觉得生死毫不畏惧,与非一句话,当真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使。

倚天思量一番,觉得之前与非只是把自己当做姐夫看待,亲昵的动作,调笑的言语,倒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想通之后,本以为自己会怅然若失,没想到自己却比想象中的更拿得起放得下。

心下想到,如果与非真的和这个傅里叶喜结连理,倒也不错。

晚饭时分,傅里叶艰难爬上餐桌,胸口却愈加痛楚,只不过每次看见与非娇美的脸庞,就好像服下一枚止痛药一般,不由自主竟然忘了吃饭,专心致志看着与非。

与非脸上一红,用筷子在傅里叶头上重重一敲,道,“看什么看,吃你的饭!”

傅里叶对与非惟命是从,好生相敬。

便即唯唯诺诺答应着,头也不抬地划拉着饭。

过不多时,小心翼翼抬起头,却看见与非一双妙目正注视着自己,心想,定是她正在监视我是不是好好吃饭,当即又低下头去。

与非瞧着傅里叶良久。觉得傅里叶剑眉薄唇,也甚是俊美,比之姐夫有过之而无不及,对自己也是加倍照料,唯恐不喜。

心下一阵思量,目光却没离开傅里叶的脸庞。

傅里叶又是抬头,却见与非的眼神没有离开,不由心花怒放:莫非她被我感动,以致对我态度好转,甚至芳心暗许。想到此处,不由面红耳赤。

良久,傅里叶小心翼翼问道。“你……你老看我干吗,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与非这才知道自己偷窥已经被他发现,脸上一阵红晕飘过,倚天都看在眼里,暗暗好笑。忍不住替与非解围,对傅里叶道,“知道还不擦干净?”

三人吃过之后便即洗漱睡觉去了,方便照料,倚天和傅里叶同居一室,傅里叶红着脸道。“我想和与非一起睡!”

此言一出,与非顿时羞红满脸,倚天哈哈一笑道。“与非,这小子好似什么都不懂,他要跟你一起睡,你意下如何?”

与非轻嗔薄怒道,“滚一边去!”随即带上房门。锁上暗扣,生怕夜间傅里叶做梁上君子向自己多生滋扰。

众人疲累异常。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倒是沉酣。与非和倚天两人卧室相邻,起初还听得到倚天和傅里叶略有寒暄,随后两人便不再言语。

直至清晨,与非很久才醒过来,只看见窗外蓝天浩瀚,白云朵朵,一排春日温馨气象。

倚天朦朦胧胧睁开睡眼,只听与非敲门声音,便道,“门没锁,直接推门进来就好了!”

与非轻嗔道,“大晚上的门都不锁,万一被人宰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着便即推门进来,素手芊芊,端着一个托盘,想来应该是丰盛早餐。

随即与非一脸可人笑意走了进来,倚天刚想要说几句俏皮话来逗她开心,谁知与非表情一变,脸上露出惊骇异常的神色,手中托盘当的一声跌落在地。

倚天只见与非的目光看着自己,奇怪问道,“你在看什么?”

与非指着倚天,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面容说道,“你杀了他?”

倚天揉揉惺忪睡眼,道,“我杀了谁?”

随即想到,这房间里只有自己和傅里叶两人,看见傅里叶面向墙壁好好睡着,不由道,“他只是睡着了而已,看你大惊小怪的!”

随即轻轻拍着傅里叶肩膀,见傅里叶一动不动,刚想去掀开他的被子看看,谁知却蓦然发觉一只晶莹碧玉的匕首直插在傅里叶的胸膛,直没至柄。而这次却不是在左侧,而是在右侧,正中傅里叶有异于常人位置的心房。

连盖着的被子也被染成一片殷红,鲜血透过床板渗落到地上,已经完全干了,而傅里叶的尸身也完全冰冷。

倚天一阵惊慌,道,“怎么会这样?”

与非轻轻垂泪,却义愤填膺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倚天一阵错愕,道,“我?你怀疑我?”

与非道,“这房间只有你一个人,若不是你,要是有第二个人进来行若无事地把他杀了,你内力虽失,难道会没有察觉?若是旁人杀他,又岂会对你如此之好,忍手不杀,定当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倚天听她说的头头是道,自己也正诧异,自己绝没有动手,傅里叶定当是被旁人杀害,而那个人为何不把自己也顺带杀了?

随即一个念头浮上脑海,看着与非娇美无俦、梨花带雨的容颜,又随即打消,思绪又是一片混沌。

原来他昨晚没有关门,心中一个不敢想象的念头闪现,莫非是与非为了摆月兑傅里叶的纠缠,所以把他杀了?

但一看到与非为了傅里叶的死伤心落泪的样子,又想到,决计不会是她。

而且与非撒了一个瞒天大谎,以为倚天和与非早已经鸳鸯织梦、和锦同欢,以致于觉得万念俱灰,还反而想促成自己和与非两人。

莫非傅里叶是自杀?

转念一想,决计不会,与非对傅里叶一天好似一天,傅里叶为了伤口早日康复,临睡之前还打坐运功,求生**如此之强,怎会平白无故自杀呢?

那么,到底是谁?

与非见倚天沉吟未决,道,“我知道,你是怕我假以时日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人,所以才先下手为强,是不是?”

倚天又是一阵无语,道,“我是你姐夫,心中只有你姐姐一人而已,别说你相貌比不上你姐姐,就算你貌美如花、胜似天仙,你姐姐是无盐嫫母、丑八怪,我也不会对姐姐有半分负心!”

与非像是被说动了一般,略一凝神,但随即又刚强地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说的倒是好听,那我一路上对你亲热无比,你为什么坦而受之,也不拒绝?我一路上开的那些混账玩笑,你为什么听了之后,反而略有欢喜,为什么……他……让你娶我,你也直认不讳?”与非说道“他”的时候,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浑身浴血、气绝多时的傅里叶,面孔朝里,也不忍心看他此时的样貌,却已经泪如珠帘。

倚天心道,“你还好意思说,明明都是你的不是,却恶人先告状,把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心下一阵恼怒,但却为了顾念与非女孩子家的名节,不便言明。

与非见倚天无言以对,暗自得意,却有些许怅惘,道,“你现在无话可说了吧,你这个杀人狂魔,我姐姐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你!”

倚天看着惨死的傅里叶,虽然心中疑团重重,但却和傅里叶交情不深,并无伤痛之感,只不过见他对与非一片倾心,颇为抱憾。

但此时自己身受不白之冤,一口恶气不能向与非发作,转脸道,“傅兄,你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好歹留口气把事情解释清楚啊!”

与非见倚天不思悔过,这时候竟然还有闲工夫向死人开着玩笑,又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他“亲手所杀”,不禁对他失望透顶,道,“我今天才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哼!”

倚天见她又一次误解,心想女孩子家家,慢慢向她解释其中要害,她总能明白我的为人,道,“我们把他好好安葬了,动身找你姐姐吧!”

与非怒道,“这个时候还假惺惺地装什么好人,‘我们’这两个字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我只感觉到恶心!”

倚天修养再好,这时候也按耐不住,道,“你之前不也刺了他一剑吗,我还百般阻拦,别说我没杀他,就算我杀了他,那又怎地?”

与非咬牙切齿点了点头,道,“好啊,你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吧?那次我要杀他,你装做好人不让我杀,大概还是你怕敌他不过,受暴起反击之厄。没想到你这等奸猾,等到他全无防备的时候暗施偷袭!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白天装模作样,晚上就全露出狐狸尾巴了!”

倚天眼见越描越黑,无奈叹气,道,“我只盼能找到你姐姐,恐怕世间只有她能懂我了!”

与非见倚天这口气叹得悲切万分,但看着惨死的傅里叶,想起自己虽然对此人毫无情义可言,还被自己重伤一剑,却无怨无悔,而眼前这个“姐夫”,虽然自己十分倾心,谁知道竟然是一只披了人皮的衣冠禽兽!

但为何他的叹息如此深沉,如此真挚,竟看不出一丝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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