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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我来帮你洗澡

“需要”明知欧沐臣口中所谓的理由是什么,我还是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带着叫板的意味。

欧沐臣疏朗的眉紧锁,语气里带着几分的不悦:“腿摔了,难道脑子也摔坏了吗?欧、太、太!”欧沐臣把“欧太太”三个字咬的很重,显然是要提醒我不要忘了“欧太太”的身份,不要忘了欧家媳妇守则。

多不可思议,一本本子居然困住一个大活人。然而,却是事实。

或许,困住我的不是本子上的条规,也不是“欧太太”的身份,而是无法抗拒的命运和悲凉的现实。

想到这,我不由得勾起唇笑了,笑容冰冷而苦涩。

“笑什么?”欧沐臣的脸色一沉,似乎对我忽然的发笑很不满。

我收起脸上的笑容,淡漠地开口道:“说完了吗?”言下之意是我不想再聊了。

欧沐臣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霾,靠近我,低下头,像王者一样地俯视着我,开口道:“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太太,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们家族,以后要注意你的言行,我不想在任何报道里见到有关你的不利消息。”

我不知道今晚欧沐臣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提醒我“欧太太”的身份,好像我真的摔坏了脑子失去了记忆似的。

我原本想说,欧沐臣你要是真注重家族声誉就该注意你自己的言行。但转念想想,欧沐臣要是真注意言行,每天按时回家的话,那我还不被他折腾死。

我无谓地迎上欧沐臣冰棱一般的视线,开口道:“我累了,想休息了,你要是说完了的话,就出去吧。”

欧沐臣走了以后没多久我就睡去了。估计是白天没睡,所以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

醒来的时候,有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感觉。我躺在病床上,缓缓地张开眼睛,头顶是黑漆漆的天花板,病房里没有半点声音,却隐隐约约有种味道,一种淡淡的烟草味道。

烟草的味道?怎么会有烟草的味道?谁在房间里抽烟?难道说?我被自己的猜想吓得不敢呼吸,没法开灯,唯有眼珠子在黑暗中胡乱地打转着,直到停驻在一处细微的光亮处。

凄凉冷调的月光透过窗帘间隙洒在窗帘旁边坐着的人身上,为他镀上了孤寂冷然的色彩。

他的手指间拿捏着忽明忽暗的香烟,在燃烧中发出淡淡的烟草味道。随着时间的流逝,香烟终是在他的嘴唇之间灰飞烟灭。

随着“啪”的一声,打火机被点火,火光将他的脸照亮。在这一瞬间,我看到我猜想中的那个人的脸。

虽然是猜想中的人,但看到后还是惊吓住了。

借着火光,只见欧沐臣的眉头深深的蹙起,嘴角抿成一条线,一脸的萧瑟,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气息。

萧瑟?我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欧沐臣怎么会萧瑟?想要再看时,火光熄灭,欧沐臣的脸掩在暗处,唯有那一抹身形在月亮的光华中隐隐可辨。

黑暗中,我只看到一点微弱的红光,那是香烟燃烧的光亮;随着这点光亮,烟草的气味在空气中再一次弥漫开来,我的眉头渐渐拧起,却不敢出声叫欧沐臣灭了烟。

因为,直觉告诉我,欧沐臣又在梦游了。

我再也不敢闭眼,只盯着那一处的灯火,看着它忽明忽暗,忽暗忽明,来来回回多少次后,终于变成了全部的暗。

这次,欧沐臣没有再拿打火机点烟,而是站了起来,迈动脚步走过来。

我聆听着脚步声,似乎是朝病床的方向而来。欧沐臣他想干嘛?该不会又……我惊乱地撇过头,将自己的脸转向了内侧。

脚步声一停止在病床边,欧沐臣的气息将闯了过来,我闭着眼,眉头深深地拧起。

欧沐臣伫立在床边后,便没有动静了。

深夜的静谧在此刻显得尤为骇人,每一秒都拉得像一年那么漫长,我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紧握的手心里泌出一层密密的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秒,或许是几分钟,或许更长,总之在我手心潮湿一片的时候,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我用牙齿紧咬住唇,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出乎意料的是,脚步声是远离病床而去的。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全身的神经才终于不再那么紧绷。

凭我的感觉,欧沐臣是走到了沙发边,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随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听到欧沐臣的动静,我估计欧沐臣应该是睡着了。

然而我却难以入眠,欧沐臣那张萧瑟的脸一直在我的面前浮现;欧沐臣的气息,混着烟草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久久消散不去。

欧沐臣为什么不回去睡别墅的豪华大床?为什么要睡病房的沙发?为了照顾我?因为婆婆,所以才这么照顾我的?

沙发上响起欧沐臣挪动身体的声音,欧沐臣睡的不舒服,显然沙发对高大的欧沐臣来说过于狭小了,

曾经那么抗拒睡沙发的一个人,今天却因为婆婆的关系而委屈自己窝在沙发上睡,欧沐臣果然是孝顺的儿子。既然这么孝顺,又为什么要欺骗父母,策划了这么一场虚假的婚姻欺骗两位善良的老人呢?这个晚上我在困惑不解中渐渐睡去。第二天,又是等欧沐臣走了以后再睁开眼。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婆婆和欧沐臣昼夜轮流着出现在病房。在婆婆的精心调养下,我的手很快可以自由灵活地拿任何东西了,只是我的脚还是打着石膏,所以还是每天无聊着卧在床上。

从我发现欧沐臣睡在病房沙发的那夜起,欧沐臣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很少跟我抬杠,很少用**的命令式语气跟我说话,很少拿“棺材脸”对我,就连看我的眼神也不再是冰冷的了。他越来这样,我越是不安,就好像天气预报说了民兵天有18级台风,可是你作好了准备等了一天又一天,台风依旧没来,可是你又不敢放松警惕。我现在整个人的神经是紧绷的,所以当欧沐臣晚上睡在病床的沙发上时,我是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整晚整晚地失眠,然后又在白天呼呼大睡。在这种日夜颠倒的日子下,我的身体没有半点丰盈起来,反而比之前更加消瘦了。婆婆很纳闷,念叨着那么多补汤喝了为什么没有半点效果时,我只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不加解释。

现在整个医院上上下下都在流传,说VIP病房里住着的欧太太有一位既帅气,又有钱,既体贴,又疼人的好丈夫,他不辞辛苦,夜夜守护在妻子的病床前,静心地照顾妻子。欧沐臣一下子成了“模范丈夫”,他现在的形象既高大又光辉,所以顺带着连我也成了被人人艳羡的福气最好的太太。若说我其实我被欧沐臣折腾得夜夜失眠,谁会相信?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过后,我才渐渐地适应了欧沐臣的变化,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晚上也能阖眼睡觉了。

除了适应欧沐臣外,住院期间还有两件痛苦的事:

一就是每天要被护士戳好几针,乃至于我的两只手密密麻麻的都是针眼,每天看到打针的护士照样还是觉得头大;

二就是不能痛快地洗澡,只能在婆婆和护士长的帮助下擦洗身体。试想像我这么一个思想保守的未婚少女,要将自己**果地呈现在外人面前,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可是在疾病和现实面前,脸皮显得那么地微不足道,就算心里是千般的不愿,也只有无奈地妥协。

第一次洗澡的时候,我紧闭着眼,锁起身子,全身僵硬得不行,脸更是红得像虾子一样,护士长对我的反应有些吃惊,大概她觉得紧张和娇羞是少女的行为,像我这种为人妻了的,这样的反应显得矫情,好在婆婆对我有所了解,对护士长解释说我脸皮薄才会这样。

不过在一次次地妥协中,我那张薄薄的脸皮也一点点地锻炼起来,渐渐地适应这种被人擦洗的方式。

适应,是时间面前的必然结果。要生存,必然要先适应。

感觉到门好像被推开了,应该是有人进来了。原本睡得很浅的我一下子没有了睡意。婆婆今天有事不能过来,既然现在护士来了,那么正好帮忙梳洗一下。

我背对着来人,礼貌性地说道:“护士小姐,我现在想洗个澡梳洗下,麻烦你帮我一下,谢谢!”

很奇怪,我没有听到护士的回答,正准备转过身看个究竟,同一瞬间,我听到了自己头顶传来一个声音:“想洗澡么?我来帮你!”

这个嗓音,低沉的,温柔的,富有磁性,还带着点点的戏谑。我一下子睁开了原本阖着的双眼,果然对上意料之中的那双墨黑的,含着笑意的眼眸。

白羽凡此刻正半俯,嘴角噙着好看的弧度,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就这么近距离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的呼吸,热热的,直直的喷在我的脸上。

“你?”

白羽凡怎么会出现在此刻,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公司的吗?

面对着我睁得大大的,惊讶不已的眼睛,白羽凡嘴角的笑意更加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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