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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相爱 06

漆黑不见五指的小屋里,周围是“滋滋滋”的声音,脚下还有东西在乱爬着,紫轩纵然是再大胆,也吓得要命,她最怕的就是蛇,可此时正在她脚背上爬着的那东西无疑就是蛇,她一遍遍安慰自己,那不是蛇,不是蛇,可再安慰,她也无法欺骗自己,因为它正缠在她的腿上一点一点往上爬。

“啊--”她终于忍不住鬼吼一般大喊起来,用力地蹦跳着,试图将身上的蛇弄掉,可惜它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越爬越高,此时已经到了她的腰间,而腿上还有一条正在一点一点的向上爬。

她彻底的崩溃,双腿早已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同时小屋里发出了“吱--”一声,可她没有注意,整个人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脸,尚存的知觉告诉她,那些可怕的东西正一点一点爬满她的身体,还有些正在啃着她的身体。

“一样的东西很多啦,你快点给我吧。”

“化疗然后再做手术,或许你还能再活一些年,只要你不放弃。”

“焰,那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一直到下午三点,长孙瑶瑶被饥饿拽回来,她这才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睛,扭脸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她偷偷亲了亲他的嘴唇,还没来得及偷笑,腰间的手就开始游动了。

闭上眼睛,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悄然落下,当年的画面放佛电影重放。

“两次。”

看着窗户里射进来的一缕阳光,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期待明天的太阳也如今天这般的灿烂与明媚。

冷烈焰又亲了一下。

“假的?”

阿金点点头,看着大步朝走廊那头,家的方向奔走的人,他笑笑,不管先生怎样的伪装冷漠,可他终究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然这么多年这么多兄弟也不能心甘情愿地跟随他。

紫轩咬着嘴唇点点头,“看来真的是我作孽太多所以才会得这种病,死了也好,既然这个世界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死了就死了吧。”

“好,我马上就回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在一堆废墟中,阿金在他旁边,是他用手一点一点将他从废墟中挖出来。

所有的人都知道龙枭社有一个龙枭,却不知道就是他冷烈焰,再后他就成立了烈焰集团,成为了外人口中权势与金钱的象征。

“又不乖了是不是?嗯?”冷烈焰说着将她抱起来坐在怀里,让她圆鼓鼓的肚子顶着自己的肚子,手,不老实地探进了她的睡衣。

“我母亲说这是她父亲给她去庙里求来的,能保佑平安,她还说是两个,这个上面是平安两个字,那个上面是一生。”长孙瑶瑶说道。

阿金有些难懂的眼神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是,先生。”

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冷烈焰暂且忘记了这件事,下午陪长孙瑶瑶在小区里走了走,晚上亲自下厨做了晚饭,吃完后接到阿金的电话他就又出门了,这次长孙瑶瑶没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只是跟他说一切小心,早些回来。

“浑身都不舒服,我感觉那些蛇正在吸我的血。”

长孙瑶瑶笑着点点头,抱着他躺在床上。

走到门口角代,“找个人来照顾她,把小鹰放出来陪她,但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长孙瑶瑶抿着嘴红透了脸颊,但却没有坐起身,窝在他的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咪。

“原来是假的!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被蛇咬死了呢,原来没事!”她激动地叫着。

“再亲一下才可以。”

蓝嫂也看向楼上,轻声说,“太太一夜未睡,刚才跟少爷才躺下,这会儿估计睡得正香。”

“好吧。”

三个月后他成立了龙枭社,当时他的手下有几十号弟兄。

“瑶瑶,在干什么,睡了吗?”

见他又站在衣柜前发呆长孙瑶瑶大声喊道,“焰,你快点给我找衣服呀,我都快要饿死了!”

“嗯,我不动!”紫轩点点头,此时的她像个含羞温柔的少女,含情脉脉地看着心爱的男人缓缓朝她走来,又坐在她的身边。

“遵命,老婆大人!”

她是爱他的,即便是到现在,可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二十多年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也遇到了他爱的女人,有了他们的孩子,可他却也失去了很多很多,不过他还是觉得是老天爷眷顾了他,不然他早在二十多年前的废墟里死了,不可能活到现在,也不可能遇到瑶瑶,这一切还要感谢阿金,若不是他当年把他从废墟里扒出来,他早就是漂泊在天地间的孤魂野鬼。

从那以后他发誓,他一定要强大,他要成为全天下最强大的人。

“可是……”紫轩慌忙扯开衣服的领子看了看身体,真的没有蛇咬的痕迹,看来是假的,可是那些蛇真的跟真的一样,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自己被咬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

紫轩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算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不爱我,现在我一无所有,还不如早些死了,难道你还准备让我祝福你跟长孙瑶瑶吗?不可能的,我恨她还来不及呢。”

“小傻瓜,我们两个孩子都有了你还害羞成这样子,真拿你没办法。”冷烈焰说着捡起睡袍穿上,然后去衣柜里给她找衣服。

阿金点点头,“中午就醒来了,但却没给先生打电话。”

挂了电话,他转过身,一辆车子从后面驶过来停在他的身边,保镖下来拉开车门,“先生,您请。”

“两个?”冷烈焰反问了一句,陷入了沉思,这个东西真的感觉好眼熟,可一时间又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到底在哪儿见过了呢?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对啊,我已经认她做母亲了,她也认我做女儿了,这是那天她送给我的,当时我正在忙什么忘记了就随手放进衣服口袋里,昨天晚上我还在想它跑哪儿了呢,没想到在衣柜里,快点给我。”

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冷烈焰的表情凝重,他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一声也不吭。

“先生,您回来了。”蓝嫂笑着说。

“怎,怎么可能!我自己都没有感觉,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你也不能咒我得那种病。”紫轩笑着说,但脸上的表情却很难看,继而有眼泪流出了她的眼睛。

“你放心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现在已经过了前三个月适当做一些没事的。”

“妈咪,你就睡一会儿叫吧,麟儿陪着妈咪一起睡觉,好不好?”

想到这里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她打去了电话。

坐在房间的监控画面前,冷烈焰的神情一直很凝重,夹在手指间的烟已经燃尽,可他却一口未抽,那两声低低的轻唤,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挑动着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尤其是当她从手指上取掉那枚已经泛黄的草戒指,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着一般的疼痛,她的那句“我爱你始终不变”更是在他鲜血淋漓的心脏上撒下一把盐,痛,蔓延全身。

“可是我还想亲亲,而且还想做些别的事情,瑶瑶,我们好久都没有……我想……”

长孙瑶瑶抿着嘴点点头,这是隔了八年,他们第一次这样,说实在话虽然他说要她什么都不要想,可她还是很紧张,如果现在没有怀孕或许会好一些,现在她是既紧张又担心月复中的宝宝,可又很渴望跟他融为一体,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矛盾体。

见他一直盯着铜钱看,长孙瑶瑶疑惑地问,“焰,怎么了?”

紫轩似乎没听清楚他说的,问道,“你说什么?”

“亲亲我。”长孙瑶瑶微仰着小脸,她要感受到他的存在,这样她才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而是他真的回来了。

她笑着靠在他的怀里,那时候她知道,不管他会不会有钱,这辈子她都会做他的新娘。

“那……可是我还是怕……”

在心里一遍遍祈祷着他平安无事,可她的心却紧紧地悬在半空。

“先生,紫轩小姐已经没什么事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您一夜都没合眼了。”阿金走过来说。

他将对她所有的感情和回忆都藏在了心里,收起了所有的感情,只为生存。

刚才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有预感自己会死,所以她把这枚珍藏了二十多年的戒指重新戴在手上,没曾想生命的最后陪着她的却还是这枚戒指,她这辈子什么都没有,除了这枚戒指,其实有好多好的事情她都还没跟他说,可已经不重要了,说出来又能怎样,她的人生已经这样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笑着掏出来,是阿金打来的,这小子,一想到他,他就来电话。

冷烈焰笑着看着她,俯身再次吻住了她的唇,这次不是亲亲,而是接吻。

说好的那天他们一起浪迹天涯,可他却连买两张船票的钱都没有,那天当他在码头扛完几顿的货物后用得来的钱去买了两张船票,然后马不停蹄地就去找她的时候,可还未到她家的时候就看见她坐着一辆车子离开,他准备追上她,却被一群人拦着,不由分说对他拳打脚踢,躺在地上,他紧紧攥着手中的两张船票看着她的车子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也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唤着她的名字,却唤不回她。得己欺她。

“焰,你要小心点……”

“爹地没回来,妈咪睡不着,还早着,麟儿继续睡吧。”

两个小时后,长孙瑶瑶几乎累得虚月兑,睡了过去,冷烈焰也累得不轻,怕伤着宝宝,所以他一直刻意地压着自己,即便这样,他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看着怀里熟睡的她,他笑着抱起她进了卫生间,放了温水两人泡了泡,这才拥着她入睡。

“我觉得这个东西似乎在哪儿见过,可惜想不起来了。”

“呃?哦,马上!”

绵长的吻后,长孙瑶瑶喘着气,脸颊更红了,看了眼门口一脸娇羞地说,“不要和你亲亲了,我要睡觉啦。”

冷烈焰俯身在她嘟起的小嘴上亲了亲,将她抱在怀里,“现在是不是可以睡觉了?”

“不,不可以。”长孙瑶瑶紧张地紧紧按着他的手臂。

“不然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活着躺在这里吗?”冷烈焰靠在椅子上反问。

长孙瑶瑶许是嗅到空气中熟悉的味道,她猛然睁开眼睛,对上他含笑的脸。

“焰……”

可事情往往都是那么的让人难以预料,他说那话才多久呀,缠绵的气息放佛还在周围,可她却要远嫁他人,被父亲强行绑着塞上车的那天她多么希望他能出现,可一直到离开,他都没有出现,她一直想知道,那日他去了哪里,说好的他们一起私奔浪迹天涯,说好的这辈子他只娶她,可誓言在现实的面前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冷烈焰凝视着她,许久,他才鼓起勇气,“医生说你得了……宫颈癌。”

又三个月,他跟白青天的白鹿帮决战,用仅有他三分之一人将他杀得片甲不留,为的是争一块地盘。

“为什么?”

“什么东西?”他疑惑地转过身,只见地上有一个铜钱模样的东西正在旋转。

“我回来了,睡吧。”

“焰,我爱你,始终不变……”唇轻轻在戒指是吻了吻,放佛还能感受到他编戒指时留下的余温,她含笑着轻轻闭上眼睛……

“不要!我们还没结婚呢。”

冷烈焰缓缓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站起身,“那等她醒来你给我打电话。”

他缓缓睁开眼睛,抬起手拭去泪水,低声说道,“把她送医院。”

冷烈焰低低笑出声,“跟你说吧,那些全都是假的。”

长孙瑶瑶慌忙按住他的手,眼睛看向门口,“不要乱模!门还开着呢!”

“嗯?什么事?”

“躺着别动!”

“妈咪,你一夜都没合眼吗?”身边的麟儿醒来,坐起来轻声问。

“是,先生,我这就去办。”

“放心吧,我为很温柔很温柔,那一会儿你要叫一声老公让我听听。”

“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

冷烈焰没再说话,快速上了楼梯,轻轻推开门,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紧紧抱着的母子俩,还有她眉头紧皱不安的样子,他心疼地俯身在她的眉心处吻了吻,然后去冲个澡,换上睡衣小心翼翼躺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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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冷烈焰伸手按下床头的按钮,门自动合上,而且还自动从里面锁上,“门关上了,老婆,我们现在开始吧?”

冷烈焰没有动,盯着手里的这个东西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哪儿见过跟这个东西差不多的东西。

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她尖叫一声又慌忙坐回床上拉起被子裹着,瞪着他说,“你快点下去给我找衣服。”

“爹地和妈咪好羞羞!”麟儿捂着脸从床上起来,快速朝外跑去,边跑边喊“爹地妈咪羞羞羞!羞羞羞!”

麟儿懂事地伸出小手轻轻放在她的眼睛上,“妈咪,你的眼睛都熬红了,爹地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就睡一会儿吧,不然爹地回来又要心疼了。”

“麟儿……妈咪的宝贝……”

笑着将儿子抱在怀里,长孙瑶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麟儿,你答应妈咪,永远都不要离开妈咪好不好?”

出了医院,冷烈焰没有开车子,而是步行在霓虹闪烁的街头,二十多年了,突然间他觉得对紫轩的感情一开始就不是所谓的男女之爱,对她,他从来没有过现在对瑶瑶的那种爱恋,也许紫轩在自己的生命里扮演的是一个姐姐或者说母亲的角色,他迷恋她,依恋她,那都只是因为他从小失去母爱的缘故,但现在对瑶瑶,他只想用所有的全部去呵护她,疼爱她,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室外阳光四射,室内激情四射,时隔八年,他们都太需要彼此的填充。

“我……我怕伤害宝宝……”

“小鹰?”紫轩看了冷烈焰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笑容让他捉模不透,但她没向下说,他也就没有问,在她床边又坐了一会儿,他起身离开了。

冷烈焰没有回避她火辣的目光,轻声问,“感觉哪里不舒服?”

冷烈焰看着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容,相反还有一丝悲伤,咬了下嘴唇又犹豫了一会儿他小声说,“小轩,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往事就像是烙在冷烈焰心口的伤痛,他不愿回忆,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起,每次想起,那种痛都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们刚睡下不久,冷烈焰就打回来了电话,是蓝嫂接的,告诉他,他们母子正在睡觉,他也就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冷烈焰进门目光就一直看着楼上,低声问,“瑶瑶和麟儿呢?”

“焰,你真的回来了吗?”她依然有些怀疑,扬起小脸看着他问。

“可我想听。”冷烈焰一副很期待的神情看着她,这让她不忍拒绝,只好点点头,“那就叫一次。”

“你母亲送你的?”冷烈焰弯腰捡起来,这东西看起来也就没多少年的样子,她母亲……“你说的是田医生吧?”

“还没有呢,睡不着,焰,你快点回来好不好?你不在家我睡不着。”

冷烈焰抿着嘴唇扭脸看向一边。

“医生说你的了宫颈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你--”长孙瑶瑶羞得慌忙将脸埋在被子里。

“那是我母亲送给我的。”

“不!不要!”她吓得慌忙将他推开,赶紧从床上起来下去,“我都快要饿死了,才不要了呢。”

这一夜,对长孙瑶瑶来说无比的漫长,她一直靠在床头等,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可东方渐渐泛白,他却依旧未归,她不敢给他打电话,因为她怕无法接通。

冷烈焰优雅地从床上下去,跟她一样也未穿衣服。

“当当--”他刚扒了两下衣服,有东西就从里面滚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焰……”她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唤着内心深处那个名字,从手指上月兑掉那枚戒指,这是当年他用草给她编的戒指,他说虽然现在他买不起钻戒,但这枚戒指却有他所有的爱,将来等他有钱了一定给她买颗大钻戒,可二十年多过去了,他有钱了,可他欠她的戒指却一直都未给。

脑海里映出多年前美好的画面,那时候她还是个少女,而他也是个少年。

可现在,不管是否还爱他,恨他,都已经结束了,只是想在临死之前见见他,问问他,那天他究竟去了哪里。

“小傻瓜……”冷烈焰再次噙住她的唇,缠绵的吻后,他松开她,微喘着气说,“乖,把身和心都交给我,什么都不要想,就好好地感受。”

“她醒来了?”冷烈焰低声问。zVXC。

“什么事?”他笑着问。

她就快要死了,她知道自己真的快要死了,可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死亡,小鹰,她还没有看到他,可却要死去了,她不想死,可这些已经不由她控制了。

“可你还有小鹰,他需要你这个妈妈。”

“没有怎么了?想什么?”长孙瑶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凝着他微红的脸颊,这男人害羞起来还挺帅的,虽说年纪大了些,可魅力依旧在。

冷烈焰没吭声推开病房门进去,紫轩见他进来,激动着要起来。

他说小轩,等我有钱了,咱们就结婚,我要给你买全世界最美的婚纱,让你做我最美的新娘。

麟儿用力地点点头,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嗯!麟儿早就发过誓了,这辈子都不离开爹地和妈咪!”

冷烈焰点点头走过去递给她,转过身依旧还在想到底在哪儿见过,可怎么想都是想不起来。

“你说什么?!”他几乎要从车子里站起来,表情相当的惊慌。

“好,我马上回去!”

“调转车头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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