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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醉迷

星光之下,山野之间,一道蓝色光影不时在密林中穿梭而过,传来的则是无数个魔兽的惨叫声,月光挥洒,萧易才疲累地斜靠在一处山巅的巨石上,神魔剑上的古拙纹路隐隐泛着一丝紫芒,这片荒蛮无际的山脉,渐渐被他俯视在眼下。

蛮荒山脉的极西之地,一个蓝衫青年手持一把巨大的黝黑长剑,剑身通体宽厚,看似沉重无比,但在青年的手中,却是显得轻巧灵便,天空阴云密布,一股劲风肆意地挤压而来,吹在青年的脸上,有些凉。

萧易才微微望了望天,坚毅而又略带些沧桑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天还是那天,地还是那地,终日杀戮裹衣,风餐露宿,山野之间尽失山河风华,人生便在这苦修中堪堪而过。

“……七年了啊!”萧易才轻叹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能量戒,越加深黄的光芒悄然地预示着这些年的收获,不免感叹地道:“曾几何时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如今,倒也有了一点掌控生死的微末造化,呵呵!人生,倒是奇妙的紧。”

萧易才感叹之余愕然地望了望挡在身前的一处绝壁,微微笑了笑须臾间便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是出现在了绝壁的顶端,感受着山风肆虐般的怒吼狂啸,俯瞰着一望无际的苍茫山脉,神魔剑突然泛起一丝微弱的紫芒。

“救命啊!”

一道娇弱的声音自绝壁的下方传来,萧易才快步走向绝壁的边缘处,却见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圭女圭正卡在一条避缝之间,全身深陷其中,唯有一个清秀稚女敕的面孔还在外面不停的挣扎痛叫,希望有人能够注意到他。

萧易才想也不想,纵身而下,快速降落到小女圭女圭的位置一把将其抓起,脚尖一点山壁顿时腾空而起,扶摇直上,轻飘飘地落在绝壁的边缘,待将小女圭女圭放在一处大石头上,他却因惊吓过度而晕倒在地。

萧易才检查了一下小女圭女圭的全身,只是几处被擦破的皮外伤,此地荒凉无垠,怎会有个小女圭女圭呢?萧易才纳闷地想了想,或许是哪家的小孩子走丢了吧,虽然萧易才知道这里的人类魔兽皆是意象幻化,造梦者的杰作,但碰到了这般年幼悲惨的小女圭女圭实在是不忍袖手旁观,或许年幼的他还不具备伤害他人的本事,就安心的在梦境中长大生活吧。

清晨的一缕曙光划破乌云密布的遮挡,照耀在小女圭女圭的脸上,萧易才淡淡地望着天边的红日,他没有回头,但已发觉小女圭女圭醒了。

“大哥哥,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小女圭女圭稚女敕的小脸蛋上显出一丝迷茫,看到一旁那个高大的身影顿时安心下来,开口问道。

“你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么?”萧易才缓缓转过身,轻声道。

小女圭女圭木讷地望着萧易才,许久后摇了摇头,双眼扑闪扑闪地甚为可爱。

萧易才上前模了模小女圭女圭的头,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大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女圭女圭闻言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点头道:“我叫壮娃,我家就在青河村,大哥哥,你真的愿意送我回家吗?”

萧易才也笑了,点头道:“嗯,大哥哥背你好吗?”

萧易才心神一动,神魔剑诡异地消失在手中,在梦境中,神魔剑随时可以和身体合二为一,这也是在现实中找不到神魔剑的缘由。

背起壮娃,胖乎乎的小弹性十足,壮娃就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小活宝,一路上东说说西挠挠,萧易才有时在想,能一辈子做个小孩子该多好啊,不用苦修磨砺,更不用被十多年的好兄弟陷害,难道区区一个状元的头衔,就真的那么的重要么?竟能……不过若不是李横,我也来不到神梦大陆了,当然也不会机缘造化下拜入道门修炼,更……遇不到她。

或许人生本就在得失之间,但又有几人能说的清呢?

顺着一条山径小道蜿蜒而下,奔波了大半日的时间终于看到了壮娃口中的青河村,果然称得上青河之名,整个小山村约有百户人家,屋宅富饶,景色秀美,一条细长的小青河将小山村环绕在内,形成了一个山水秀丽的世外幽谷,人间净地。

壮娃一入村便被几个好心的老人接下,连声向萧易才道谢并盛情邀请他去壮娃的家中做客,萧易才突然被这一股清纯朴实的民风所感染,忘记了拒绝,忘记了推辞,就像是离乡别井十数年的在外游子,有种归家的感觉,温馨宁静,自然淳朴。

壮娃的家倒也朴素,简单的几间瓦房,房屋后置办了几亩薄田,壮娃的父亲和母亲都是一眼便可看穿的山野村民,除了盛情的款待萧易才外,倒也无他。

晚霞的余晖倾洒在青河村的上空,凝聚着朵朵红云,几处炊烟,几处牛哞,给这片淳朴的空间镶嵌了一层祥和的气氛。

待晚霞散去,星空斜上,壮娃的家中欢声笑语,一家人外加客人萧易才围坐在厅堂的圆桌旁,享用着农家的饭菜,壮娃的父亲尽显大山汉子的风格,将家中珍藏多年的好酒摆上桌面,与萧易才一人一坛,豪爽畅饮,萧易才也不再拘束,入乡随俗也好,客随主便也罢,七年的生生死死他不曾厌倦,也没有一天像今天这般轻松自在,苦修中的血汗没有终止他迈向长生梦境的步伐,但静下来享用一顿平静中的素食驱逐疲累,倒也是人生难求。

一碗碗的烈酒下肚,萧易才渐渐有些醉了,朦朦胧胧间看到壮娃父亲的脸也笑的越来越开心,或许是山里的风俗,喝酒的速度与萧易才不相上下,不知喝了几坛酒,只记得迷迷蒙蒙间躺在一个柔软的床榻上睡去了。

干裂的风有些冰冷,冰冷到刺骨,头有些痛,全身的酸痛让萧易才微微皱了皱眉,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天地间一片火光通红,一股股劲风顺着衣角侵蚀着身体,凉飕飕的,萧易才想揉揉眼睛,却葛地发现双手何时已被捆绑在后背上的木桩上,而自己,却想极了一个待宰的猪羊,被人反绑起来,四周无数个火把,无数个人拿着火把,而眼前的人,正是白天所见到的青河村所有村民——

“你们,你们为什么绑我?”萧易才不解地问道,自问没有做出什么大逆不道危害青河村的事啊。

没有人回答,所有的人一反白日里慈容善面的神态,皆是一脸凶残饥饿地望着萧易才,眼前的一切不容解释,萧易才赫然看到了壮娃的父亲,还有他的母亲,但奇怪的是没有看到壮娃。

“壮娃呢?壮娃在哪里?”萧易才一脸阴冷地望着壮娃的父亲,这些人突然变得如此陌生,因为这只是梦啊,自己怎么这么傻,身在别人的梦境世界,却还深陷真假难辨之境。

“哼!可恶的小子,你身怀离魂戒,在荒蛮山脉七年,屠杀了无数个生灵,今天终于被我们抓到了,壮娃?他不过是我们为了引诱你而凝聚每个人的一丝精纯能量所幻化而出的东西而已,鉴于你有着一种神奇的身法,要抓你太难了,不过你这个傻小子太重仁义,还是被我们抓到了,哈哈哈!”壮娃的父亲一脸狰狞地道,手中突然亮起一柄雪白大刀,而那握刀的手上,竟有着一枚泛着黄芒的戒指。

戒指!能量戒!萧易才猛然感觉到手上的能量戒已不翼而飞,定然是壮娃的父亲在自己醉酒时摘下的,想到此处,眼中葛然暴出一道精光,这可是自己七年苦修而来的能量,如今却在一夜间化为乌有了。

“老魔,我错了,我没有听你的话,不该被感情所累,竟中了别人的圈套,让你失望了。”萧易才暗自在心里愧疚地想着,悔恨之意淹没心神,一失足竟毁了七年的苦修。

萧易才猛然抬起头,灵识一扫,这里的所有人竟然全部都是寻梦者第四重的境界,神魔剑却在身体内,双手被缚难以召唤出来,只怕性命堪忧,若在梦境中死去,便立时会醒转,到时能量戒已失,这七年的苦修便是一场空梦。

“此次能够抓到这小子我们都出了很大的力,明天便可以带上他去找洪城主领赏了,哈哈哈!不过,为了这几年大家辛苦的努力,每个人皆可上前揍这小子一顿消消气,缅怀一下大家这几年的奔波劳碌!”壮娃的父亲阴狠地走到萧易才的身前,轰然举起一只巨拳,重重地砸在萧易才的胸口。

“嘭!”

壮娃父亲的这一拳可谓是使出了全力,萧易才顿觉五脏粉碎,全身筋脉奇痛无比,猛地甩了甩头,萧易才咬紧牙关,心神慢慢地感应着神魔剑的所在。

“嘭!”

又是一拳驾临,萧易才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但他冰冷阴沉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笑意,只见他不为人察觉的手心,悄然泛起一丝刺眼的紫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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