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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撕杀,元浩天的三千禁卫折损了近半,却还是无法摆月兑后面穷追不舍的追兵,这里距离晋州城还有些路程,只好往山林撤离。

虽是寒冬,两旁树林里的树叶都掉的差不多了,但好在树林深,而且山形陡峭,些大树粗壮的树身,藏个人是不成问题的。

当卓贵提出由他领兵往前跑,分散追兵的注意力,让禁卫军参将带领十数名高手保护皇从小道走的时候,按元浩天以往的行事作风,对卓贵的提议,他定会很沉思熟虑过后才作决定,但此刻,后面追兵眼见着就要追来,旦追来,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后果不堪设想,再加卓贵路保护他撤离过来,其忠心可鉴,他自然没怀疑,反而郑重道:“卓卿片忠心,朕定不会忘。”

他也知道旦被追,以对方的兵力和战斗力,卓贵连同这些兵士们必死无疑,他也没有冠冕堂皇的说些日后重封之类的话,自然,他也毫无愧疚,他是皇帝,他们为他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皇,快走,后面的追兵快要追来了。”禁卫参将听着身后的马蹄声,顾不得许多,焦急地打断了庆帝的话。

卓贵神色肃穆起来,翻身马,头深深的看了眼元浩天,闭了闭眼后,再睁开,眼神已是坚毅。

“驾!”

元浩天在亲信们的保护,也快速的了山,往蜿蜒的山林小道奔去。

听着震耳欲聋的追兵马蹄声,元浩天藏在颗大树后,眼里满是阴鸷,明王对他恨之入骨,要杀他而后快,他毫不怀疑,只是……他心里为何会有不安?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忽视掉了样,可时半会他又想不起来。

元浩天做梦也想不到,这些后面追击他的追兵并非是明王兵力,而是逃遥率领的百名幽影死士和叶雪率领的五千精兵。

这些兵士虽只有五千,却是木羽在乌城三十万大军里精挑细选训练出来,个个有着以敌十的身手,这次他们第次随叶雪出征,无不是视死如归,凶猛杀敌。

而幽影死士更不用说,这也使得明明只有五千精兵,却士气如虹,打的仓惶逃走的元浩天狼狈不堪。

逃遥等人自然知道。

可五千精兵甚至包括叶雪在内,都不知道他们追杀的人,其实不是自立为王的明王叛军,而是货真价实的皇帝亲卫队。

看着前方的人逃窜入山林小道,第次出征,第次领军杀敌的叶雪兴奋异常,举高剑正要高声吼叫杀过去,却被早就防备的逃遥制止住了。

“叶校尉不可。”

叶雪皱眉地看向逃遥,眼里浮现诧异,但想到元无忧交代要他凡事听从逃遥吩咐的命令,只得问道:“为什么?”

逃遥微微笑:“叶校尉率兵速归,去助公主臂之力,这些人交给我们等人就行了。”

“你们只有百余人,能行吗?”虽然知道这百余人个个武功高强,路杀过来,个受伤的都没有,只见他们手起刀落,斩落个个人头,但对方可还有近千兵力呢?

“这点叶校尉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子让他们走路无逃,你还是快些去助公主杀敌。”

叶雪想到去助元无忧,神情松动了,看了眼前方的小山林,想了想后,点头:“那行,这里就交给你了。”

逃遥望着叶雪领着大部队离去,头望着狼狈逃进山林小道的皇帝,冷冷笑,终于等到这天了。

……

而此时,元浩天在重新捋了遍后,终于想起来他忽视了什么,刹那间,额头豆大的汗珠颗颗冒了出来,抵在树干的背无力的滑。

他终于想起了他忽视了哪里!

无忧毫无征兆的擅自调兵杀出淮平,他没有收到任何无忧的奏折,而林唯棠显然是早就知情,否则他怎么会突然主动兵分三路,让大军全部出征?虽是与元无忧前后呼应配合杀得明王个措手不及,但实际的却是箭双雕,调走大军,让他陷入危险中,除掉他。

“元无忧……好个元无忧,她终是对朕有二心,而林唯棠……”庆帝想到这些日子他对林唯棠的信任,将调兵之权交给他,口血终于控制不住的喷了出来。

他曾经无比担心林唯棠会为了无忧背叛他,却没想到他还真是背叛了他。

“皇……皇?”看着庆帝喷出口血,暗卫们面色大变,难不成皇受了伤?

庆帝咬紧牙,他不能倒,他还没有输,只要他到晋州,不,不能晋州,他得去折返去,他会让林唯棠知道,他能给他兵权,也能夺了他的兵权,他领的可是他的虎营军,是他的亲信之军。

“皇……”刚才藏匿起来十数名禁卫军都围了来,两名参将看着吐血的庆帝,大惊。

“朕没事,没事……”元浩天挣扎着站起身,张脸扭曲的骇人,眼神更是阴鸷的骇人,如来自地狱里的厉鬼样,两名参将和十数名禁军都心颤,强压想要后退步的冲动。

两名暗卫相视眼,其中人前背对着庆这恭敬的跪身子:“山路难走,属逾越,请皇恕罪。”

庆帝什么话都没说就了暗卫了背,任由他背着他,快速地往山林深处走去。

穿过这片山林,就是晋州。

走到山林深处,庆帝命令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皇,我们要尽快抵达晋州才行。”名参将说道。

“原地休息,待天黑后,我们折返。”

在过了半个时辰后,庆帝又命令两名暗卫先行折返去查探路。

看着面色阴沉,极为骇人的皇,两名禁军参将不敢多说,只得遵旨行事。

等了个时辰后,天色快暗沉后,暗卫才来,好在他们刚才查探番,并没有发现有人暗守踪迹。

听闻暗卫禀报,庆帝暗松了口气,但紧绷的心,却并不敢全部松懈来,他知道这是有生以来,最大的难关,个不慎他将败涂地。

在这等待的个时辰里,他需要不停在脑中想着如何处置背叛他的元无忧和林唯棠才能稍稍冷静来。

再个时辰后,夜,完全黑沉了来。

“皇?”

黑暗中,众人看不见庆帝的神情,只听到他深沉阴森的声音:“再等。”

直等到夜半时分,庆帝才站起身,其余人也都打起精神来,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几名暗卫武功高强,而且经过特殊训练,能适应黑暗中前行。

只是,庆帝没有想到,他终还是输了步,就输了全局。

在他们行人模黑走了半个时辰后,黑暗的山林里,突然亮了起来,百人持着刚点亮的火把团团将他们包围住了。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庆帝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面如死灰,十数名禁卫军也全都反应过来,唰唰的亮出兵器,将庆帝保护在中间。

“什么人?”禁军参将惊的喝斥出声。

逃遥隐在暗处,没有走出来,只是冷漠从嘴里吐出个字:“杀。”能让元浩天逃难带在身边的,自然都会是他的亲信,他用不着浪费口舌劝降。

庆帝眼中浮现不甘和入骨的戾气,缓缓地闭眼,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场,阵刀光血影,身边哀嚎声不绝入耳,但却久久没有等到有人杀自己,庆帝猛地睁开眼。

他的人全都倒了去,却唯有他安然无恙。

逃遥这时候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庆帝,以真实嗓音示人:“皇在想为什么不杀了你?”

庆帝看着他,眼睛微微睁大,声音有些暗哑:“你是太监。”

逃遥略欠身,算是行礼:“庆帝好眼力,奴才的确是太监。”

庆王?庆帝瞳孔猛地收缩了:“你是……父皇没有交给朕的那批死士?”

“庆王爷点就通。”

“朕早已经不是庆王,朕这皇帝已经当了快二十年,你们即是效忠于先皇,理当就该要效忠于朕。”庆帝厉声道。

逃遥大笑,突然止住,面色冷,只见他的身影快的让人以为眼花,等到他到原来站的地方时,才淡淡的掏了掏耳朵:“咱家不想听到庆王爷的声音。”

庆帝被点了穴,面部表情还保持在愤怒戾气横升的神情里。

……

两军对阵,往往是拼杀的你死我活,血流成河的,而此时两军对峙的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

广阔无垠的山丘地,两方人马对峙的画面有些肃杀,双方将领更是蓄势待发,双手都按在了刀把,俨然随行出鞘的模样。

不远处,搭建了个临时的大营帐,里面正在谈判。

陪同明王来谈判的人是元络以及白发白须却令人不敢忽视的项九爷,在项家有着绝对说话权的人。

营帐内,元无忧当仁不让的端坐正中间的主位,光扫过走进来的人,停在了明王脸,微微笑,朝他颌首礼:“伯父前来,有失远迎,请坐。”

明王眯眼盯着坐在主位有着倾城之姿却释放出善意的绝美少女,面波澜不惊,内心里的惊涛骇浪无言可形容,不是为她的绝美容颜,而是为她的城俯心计。

元络眼神复杂的注视着元无忧,心里说不来是什么感觉?

另名老者则是项氏如今的当家,他自进来后只是眼扫过元无忧后,视线就紧紧的落在元无忧身后左侧方位。

那里,拢红衣的男子正斜歪着大半个身子身后的椅背里,修长的手指在矮长桌轻盈的叩动着,无声,却让人忽视不了。

“……阿衡。”

空无魂掀起眼敛漫不经心的扫过老者,光如同看见陌生人样,毫无起伏。

项九爷垂眼敛,没作声。

而此时,营帐里的氛围也似是凝固住了,因为明王并没有落坐。

元无忧轻笑:“无忧以为,伯父既然如约而至,是也有心谈和才是,难不成伯父是专程来探望侄女的?”

明王威严慑人似是要将她看个窟窿出来的光终于移开了,却依旧没有坐来,而是开门见山的直言:“说出你的条件。”

他即痛快,元无忧比他更痛快,直接说道:“退冀东,封地为王。”

明王眼色闪,很是怀疑的道:“你不要求我交出兵权?”

元无忧微微笑:“伯父不可能交,若无忧提出此要求,这就不是谈和了。”

明王冷冷的盯着她半晌,突然笑,倒是在准备好的座位坐了来,低垂着眼敛,淡淡出声:“元浩天福份不浅,让我们皇族有了如此惊才绝艳的公主。”

元无忧笑了笑:“无忧谢伯父夸奖,只是,我们言归天传,伯父再继续打去,只不过给大元国增添无谓的白骨罢了,伯父起兵征伐,不过是因为皇帝不仁,如今皇帝的场不言而喻,伯父若还坚持不退兵,莫不是也和元浩天那样,对那把椅子执着疯狂?”

明王抿紧唇,双眼睛闪烁不定,却没作声。

“无忧既然请您前来谈和,而伯父前来,自然也是知道当今局势对你们不利才会应邀前来,否则,您何需冒如此大险深入敌营?”

“你提出这样宽厚的要求,就不怕放虎归山?”元络终于忍不住提出质疑。

元无忧扬眉,看了眼元络,光却盯紧明王的双眼,字句道:“我,不是元浩天,他,不敢用的,我敢用,他不敢信的,我敢信,他不敢输的,我敢输,所以,今天我才能赢。”

明王微起了眼,不敢用的,不敢信的,不敢输的……

元浩天不敢用氏族,不敢相信氏族,更不敢输掉他好不容易得来的那张宝座,他敢用,却不敢信,而她敢信,也做到了,所以她才能呼百应,笑到最后。

“我之所以和你们谈和,不是因为悲天悯人增添无谓的牺牲,我既然敢制造战争,就不惧白骨成山。”

“那你为什么还要退让步,和我们谈和?”明王淡淡问道。

“为了杜绝楚国的进攻,内战再打去,只不过是便宜了楚国罢了。”

明王面色看不出变化,但他没有出声,就说明他并否认元无忧的话。

元络盯着元无忧,冷冷笑:“我们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故弄玄虚?也许,这只不过都是你的借口。”

元无忧光似是随意的扫了眼那沉默无言的老者,淡淡出声:“我以为,你们是已经知道项清尘诞我父王的子嗣。”

项九爷瞳仁微微紧,变化虽小,也极快,但有心人还是能捕捉。

元络脸色僵,明王脸色也有些难看。

元无忧接过小花子递的花盏,慢条斯理的掀起杯盖轻沏着茶。

“要说的话,我已经说了,至于答复如何,无忧不急,伯父不妨去好好考虑番。”

明王眼底飞快的掠过丝惊讶:“你就这样放我们走?”

元无忧微笑:“难不成伯父以为无忧会扣留你们人当作人质?”

明王深深的看了眼元无忧,突然道:“不必了,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本王同意你的条件。”

“父王……”元络蹙眉有话要说,却被明王罢手制止。

明王神情不复刚进来时的紧绷和威严,淡淡的道:“二十年前,本王被逐出京城时,虽黯然神伤,却并无太大的恨意,成王败寇,本王输了就是输了,可是元浩天太过心狠手辣,丝毫不念及手足之情誓要斩草除根,本王和阿暮能活着,是靠着恨意支撑来的,若此生不杀京城,手刃仇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二十年来为了这天,本王失去了很多,放弃了很多,手沾染的鲜血也无数。”

“走到今天这步,虽不是本王笑到最后,但比起由本王亲刃仇人,将元浩天交给你来处置,更令他痛苦百倍,他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你才是他最好的报应。”明王头,盯着元无忧,似笑非笑的道。

元无忧微笑还之,神态眼神里毫无愠色,似乎明王说的人,根本不是她。

“十弟虽然身虚体弱,不说他已诞子嗣,就是他没有子嗣,皇族宗亲里,子嗣数不胜数,随即挑选个有才能有贤德的人出来继位,也不失为了个好方法,不过……”明王神色严肃起来,深注视着元无忧:“但若是你们挑选出来的皇帝不仁,别怪本王再起兵。”

元无忧淡笑,却笑容里毫无笑意:“这点无需伯父操心,父王会斟酌。”

明王眯了眼眼,不再出声,只是大步走了出去。

随着明王的动作,营帐里外都有骚动。

片刻后,听闻马蹄声扬起,显然是明王已经带人走远。

元无忧神色淡来,斜眼看向身边的空无魂:“怎么不见你杀去?”

空无魂懒洋洋的伸了个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我若真杀去,破坏你的局,第个不放过我的就是你了,如今有了你这个大靠山,我不急在时。”

元无忧扑哧笑:“明明是你想玩猫耍老鼠的游戏,还拿我来搪塞作借口。”杀了仇人,不过是时之快,以他的武功,从他缥缈山后,就可以杀进项家了,可他偏偏不这样做,反而大费周的跑去京城,不就是想往更大的方向玩把,项氏想借明王走出冀东,他偏不如他们愿,所以才有了与她的合作。

凌驾于敌人之,日三餐的折磨敌人,比剑杀了敌人,要来的有意思的多了,也更能泄愤。

“项氏我可以全权交给你处置,但是有点,从今天开始,项清尘此人与项氏再无任何瓜葛,与你更是扯不八杆子关系,懂吗?”

空无魂眼里有些促狭的光:“小无忧,如今谁敢和你做对,我又不是活的耐烦了,不过,小无忧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不知死活的项清尘啊?对了,处置她,也要京城才是,现在,当务之急,小无忧,你得先去处理你那父皇了哦,我看好你哦。”

元无忧瞪着说风凉话的人,满头黑线,但转念想,美眸不由的眯了眯,是啊,的确是该要去见见她视之为敌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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