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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玉蝶

胭脂巷,逍遥窟。雷霆王爷可是这里的常客,闭着眼睛都能指出哪个苑的姑娘最**,哪个苑的姑娘最妩媚,哪个苑的姑娘最多

,哪个苑的姑娘

上功夫最好。

今儿呈袭的心

最好,面带春风,步伐轻快,穿着一袭大红衣袍,哼着小曲儿走在胭脂巷中。

“哎哟~王爷,您这是要办什么喜事儿啊?看你春风满面的样子,是不是要娶梦瑶姑娘进门啊?”大月复便便的老爷举着鸟笼笑嘻嘻的往呈袭身边站,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梦瑶姑娘也是有福气,挂牌的第一天就被王爷您看上,如今终于守的云开见日了,这会儿恐怕高兴得快跳楼了。”

恩,确实跳楼了。不过人家那是绝望的跳楼了。梦瑶姑娘乃梨花苑的头牌,在挂牌之日,老鸨是捂足了劲儿头,一个劲儿的捧她,就想引来雷霆王爷的注意。以前雷霆王爷在胭脂巷中消费,那都是一掷千金!每个苑儿都以拉得雷霆王爷做入幕之宾为荣。

那日,梦瑶姑娘果然没让老鸨失望,真把雷霆王爷给引来了。

哎哟,老鸨和梦瑶姑娘都高兴死了。这可是个大大滴金主儿啊。梦瑶使出浑身解数的勾引他,最后呈袭也没让她失望,果然掷千金包场。

梦瑶当时听了,简直是喜疯鸟,她虽然沦落风尘,可还是有廉耻之心的。终身伺候一个男人,总比一天伺候无数个男人来得强吧。可、梦瑶姑娘的兴奋劲儿头都还没过,就被另一个事实就打击了。

雷霆王爷吃霸王餐不给钱!

包她两年一分钱都没给,老鸨暗暗焦急,可又不敢明着找雷霆王爷要。梦瑶姑娘也那个怨啊,与她同时挂牌的翠花姑娘都攒着钱给自己赎身了,她被王爷包了两年,硬是一分钱都没捞到,如今正气得跳楼呢。

咳咳,一提到梦瑶,呈袭灿烂若花的笑脸顿时僵了,都怪那混账东西把府中财宝给搜刮得一干二净,不然他怎么会拮据到连

都付不起钱。

哎呀,等那混账东西回来了,看老子怎么收拾她!

一想着,呈袭又忍不住得打心底儿的高兴,哎呀~再过三个月,宝贝女儿就要回来了呀!

得~又是宝贝女儿了。刚还混账东西混账东西的骂,一会儿又疼到心坎儿里去了。

呈袭高兴,连见着平时不怎么待见的孔老爷也能露出几分笑脸,嬉笑着拍拍孔老爷的肥脸,“小孔啊,你还真说对了,王爷我今天就是高兴。走~本王今天大发慈悲,让你请本王看戏去。听说今晚戏院上演《慈母》,里面有本王最喜欢的名角儿……”

“好好,能请王爷看戏,小孔荣幸之至。”孔老爷笑得合不拢嘴。自从两年前他有眼无珠的与雷霆王爷争了头牌梦瑶开始,雷霆王爷就不怎么待见他,今儿如果能请王爷去看戏,只是极好。

抱着刀站在一旁的元朗忍不住的翻个白眼,十分鄙视他家王爷,什么大发慈悲,明明是自个儿想去看戏,却没钱,只得顺便拉个倒霉鬼。

孔老爷一路小心伺候着呈袭到了戏院,他们来得正好,戏刚刚开罗。因为有名角儿上演,所以今儿的戏院高朋满座,招待的小厮一见呈袭,赶忙过来行礼伺候,然后引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去了视野最好的雅座。

戏台上,女戏子唱了个炫技花腔,引得台下掌声一片。

“哈哈~好好好!”呈袭抚掌大笑,连吼三个‘好’字。孔老爷见了忙跟附和,“这人唱得真不错,不愧是陵园戏班的名角儿。”然后招来小厮,拿出一锭银子赏给戏台上的戏子,能博雷霆王爷一笑,一锭银子值了。

呈袭依旧笑眯眯的,一双绿豆眼都眯成一条缝儿,看来着实高兴。喝口茶洋溢着笑脸说道,“小孔啊,一看就知道你不常来听戏,陵园戏班的名角儿虽好,可还是比不过唱《慈母》戏里的那个角儿,渍渍~你是不知,那女子的一双眼能勾魂儿,那小蛮腰……”

呈袭正侃侃而谈,只见管家呈立匆匆跑来,那一脸焦急和紧张,看得孔老爷还以为王府出人命了。

老管家见着呈袭,慌忙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王爷,小主子回来了。马车都到城外的十里亭了,再过一个时辰就到府了。”

“真的?”呈袭双眼圆睁,激动死了。名角儿也不看了,戏也不听了,‘噌’的起身往外跑。

孔老爷还在身后直喊,“哎哎哎!王爷,您……”

呈以墨将要回府的消息一传开,几家忧愁几家欢喜。喜的自然是呈袭和景阳,还外加玉蝶。愁的是账房管家呈离,一听以墨要回家,赶忙将银库的钥匙藏了又藏,最后在茅房旁边挖了个坑,将钥匙埋进去,踩了又踩才放心。而忧的自然是以月萍为首的王府老下人,这些人可是亲眼见识过他们小主子的残暴不仁,甚至有些还亲身体验过那酷辣的手段。个个整日忧心忡忡精神恍惚,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生怕以墨回去第一个拿他们开刀。

当然,还有不怕滴。就像小彤,简直是有恃无恐,丝毫不把以墨放在眼里。

竹园,小彤望着眼前这群来回忙碌的下人,心中一阵暗恨,不就是回来住吗,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况且这园子每年都翻新修葺,门上红漆都是几个月前才漆上的,就连窗纸都是新帖的,有必要再从新休整一次吗。想当初她们住进来的时候,一切都破旧从简,也是住了好几个月后,老管家才叫人修葺。

细细想来,小彤心里就像窝着一把火,那是嫉妒的火焰。

“小彤,快来帮我找找那只蝴蝶金钗。”玉蝶翻弄着首饰盒,美目中含着抹焦急,“到底放哪儿了呢?那是送给以墨妹妹的礼物,她一会儿就到府了,听下人说马车都到街头了……”

小彤眼底一片漠然,她冷冷的站在门口,并没有要上前帮忙找的意思。

“哈,找着了,找着了。真是谢天谢地……”玉蝶高兴的捧着装蝴蝶金钗的锦盒,提起裙摆,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从小彤面前飘然而过,“小彤,我们快些,娘亲和云姑姑他们都在门口等着了……”

王府门口,景阳公主翘首谨望,云姑姑恭顺的等着一旁,一干下人全都战战兢兢的垂首站在她们身后。

景阳擦了擦额上的汗渍,又踮起脚尖往街头望了望,“怎么还不到?”

云姑姑怕她摔着,伸手在她身后虚扶着,“主子,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小公主恐怕还有一会儿才……”

“哎哎,来了,来了。”景阳欣喜的呼声压过云姑姑的语声。看着街头缓缓驶来的马车,景阳喜极而泣。

华丽的车撵缓缓而至,八角飞檐挂的明珠流苏晃

如流云,四面挂着绣有展翅雄鹰的暗纹绣布,绣布是上等的云锦布,深邃纯粹的黑色在阳光下泛着莹莹流光,看着尊贵至极。

威严肃杀的气息在空中蔓延,王府一干下人怯怯的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月萍忍不住好奇的偷偷瞄了一眼,当看见从马车中出来的人时,生生倒吸一口冷气,眼中的惊艳怎么也掩盖不住。那孑然**间于天地之间所散发出的强势,深深映入脑海!

以墨依旧是一袭冷傲的黛青色衣袍,

前展翅的雄鹰勾勒出酷戾的肃杀之感。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如黑曜石般澄亮深邃的瞳眸,闪着凛然的犀利之气。

以墨刚下马车,还未站稳,就见一抹倩影生生撞进她怀里。

景阳死死搂住她的脖子,依旧美艳动人的脸颊深深埋在她颈项处,整个人哭得泣不成声。

“呜呜~我的女儿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以墨僵硬着身子,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有些举手无措,感觉到颈项处一滴滴热泪滑落衣襟,她才渐渐松软下来。伸手在景阳的背上轻抚几下,笨拙的安慰着。

以墨的动作像是催化剂,让压抑依旧的景阳更是哭得收都收不住,双臂渐渐收紧,紧紧的抱住不放。

景阳就以墨一个女儿,打小就疼,这一走就走了十二年,日思夜想了十二年的人终于回来了,她不哭得昏天暗地的才怪。

以墨安抚的动作停了下来,双手放她身侧轻轻的推了推,示意她别抱得这么紧。要不让就勒死了。

可景阳不让,孩子气的扭了扭。她这样子又让以墨想起小时候为了不让自己出去打人家的大胖小子,就死活闹腾着要上吊,以此

她不准去私塾读书,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么孩子气。十几年过去了,怎么这

子就没变呢。

熟悉的气息让以墨心

很好,嘴角勾起浅浅的暖笑,就连一向冷漠的眼底都浮上一层暖意,眼底一丝宠溺划过,轻声道,“别哭了!”

语气有些严厉可并不冷漠,就像家长警告耍脾气的小孩子。

景阳停住抽泣,像小

人似的伸手在以墨的肩头轻捶了一下,嗔道,“你这死孩子!为娘都哭成这样了,都不知道安慰一下。”

以墨低垂着头,沉思半响,脑子里想着张月鹿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回跑去隔壁的尼姑庵安慰哭哭啼啼的小尼姑的样子,最后轻飘飘的道,“……您哭着一样好看。”

女人最喜欢别人夸她漂亮好看了,景阳当然也不例外,立马破涕为笑,然后又矫

的捶了她一下,“我都半老徐娘了,哪好看了?”

以墨张嘴就说,“哪儿都好看。”

咳咳,立在朱雀身后当人桩的张月鹿听了,脸色瞬间卡白卡白滴。完了,主子肯定知道他和隔壁尼姑庵的小师太的

鸟!

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月鹿翻过高高是围墙,跨国长长的通江,来到感业寺对面的尼姑庵。桃花树下,清纯又漂亮的小师太挑灯谨望,看到他来了,立马冲进他怀里哭哭啼啼,“呜呜,鹿郎,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张月鹿搂着她,狼手不安分的乱模,“哎哟,乖乖,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最爱你了,你快别哭了……”

小师太忙擦干眼泪,水汪汪的盯着他,紧张道,“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啊?”

“没,你哭着一样好看。”

小师太一听,顿时心花怒放,捶着他的

口,娇嗔道,“哎呀,死鬼,我哪儿好看了?”

张月鹿顿时化身为狼,“哪儿都好看!”

景阳公主也被以墨说得心花怒放,笑眯眯的捧着女儿的脸,一个劲儿的瞧,“快,快让娘看看,是长胖了还是长瘦了?”

以墨无奈的拉下她的手,淡声道,“胖了。”捧着脸,多难看啊,还有损她的威严。

以墨怕她那双手又乱来,就拉着没放,“进去吧。”

“对对对,进去进去。”景阳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儿了。

一众人簇拥着以墨进府,那隆重而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小彤再次咬牙切齿,妒恨的低喃,“还以为是怎么的绝色大美女呢,也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小姐,我们也……”小彤转移视线,回望着玉蝶,可当看到玉蝶那张惨白的脸色,蓦然住嘴。

玉蝶怔怔的站着,绝望的眼神就像失了一切,地上脚边是碎了一地的蝴蝶金簪。精美的蝴蝶钗四分五裂,一如那颗血淋淋的心。

玉蝶蓦然转身,提起裙摆就跑,对身后小彤的呼喊声充耳不闻。逶迤拖地的裙摆在空中掀起小小的弧度,脚下的绣花鞋在裙底若隐若现,也不知是拌到自己的脚还是拌了长长的裙摆,身姿若飘零的落叶摔在地上。

远处的小彤见了,吓得大叫一声,“小姐!小姐——”

玉蝶依旧充耳不闻,像是不知疼痛的布女圭女圭,爬起来又继续跑。

当呈袭赶回来的时候,以墨已经坐在大堂里喝茶了。

呈袭一见着以墨,高兴得不知天南地北,冲过去就抱着以墨不撒手,“哎哟,我宝贝闺女喂,来来,让父王抱抱,父王抱抱。哟~真是想死你了。”

这老不正经滴,也不知道是想占以墨便宜还是怎么,真敢撅着嘴往以墨脸上亲。

以墨眼疾手快,掀起茶盖一把盖他嘴上。

呈袭不高兴了,瞪着她,“混账东西,翅膀张硬了?还不让父王亲一下了?”

以墨冷冷的睨他一眼,“我长大了。”

呈袭劈头盖脸就骂,“长大了怎么了?长大了就不是本王的闺女了?别说亲一下了,你光

股的模样老子都见过。你说,你小时候哪次不是本王亲自给你换衣服洗澡啊?哟,现在长大了,就嫌弃本王了?哎呀~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儿狼啊。”

以墨:“……”

父女俩儿用眼神拼杀。

景阳这会儿去屋里洗脸换装,只有云姑姑守在大堂。云姑姑上前适时提点道,“王爷,小公主再过三个月就要及笄成大姑娘了。”

呈袭哪儿敌得过以墨啊,如今云姑姑正好给他台阶下,他立马就摆正脸,正经道,“云姑姑说得对,闺女长大了,不能随便乱抱。”

然后又装模作样的管教女儿,恶狠狠的说道,“也不准给哪个野男人抱啊。”

云姑姑:“……”

以墨:“……”

呈袭又自觉此话说得不对,赶紧又说,“我是说女子孩子要自重自爱,不可以轻浮。外面的那些男人大都不是神马好东西,他们不仅欺骗女人的身体还欺骗女人的感。宝贝闺女,你要多留个心眼,别被那些男人给骗了啊。”

“骗什么?”景阳此时正好梳妆出来。

呈袭赶忙打着哈哈,敷衍道,“没什么,没什么。赶紧开饭吧,墨儿她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饿了。”

景阳点点头,云姑姑行礼退下,出了门就吩咐下人准备。

饭菜早就在以墨还未进门之前就准备好了,只等招呼一声就端上来。

娇俏丫鬟端着精美的菜肴一个个的进来,顷刻间,桌上就摆满了美味佳肴,呈袭乐呵呵的亲自给宝贝闺女盛饭,他记得闺女最喜欢吃米饭来着。叫管家拿了个大碗,满满的盛了一碗端到闺女面前。

“来,闺女,吃饭。”

以墨满头黑线的看着面前这个比盆子都还大的碗。她难道看起来像饭桶吗?!

景阳也笑眯眯的给女儿夹菜,吃了两筷子,终于想起还缺个人来着。

“玉蝶那孩子呢?”

伺候在一旁的云姑姑轻声回道,“竹园来人说是身子不舒服,在屋里歇着。”

呈袭立即冷了脸,“不舒服?要真不舒服才好。原以为是个安分的丫头,没想到……哼!”呈袭虽然没心没肺的贪图享乐,可也明白大宅院里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她一个孤女,如果安分老实,本王倒愿意养着她。如果想那些不该想的,也别怪本王不念叔侄之。”

景阳虽没说话,可轻蹙的眉峰显示她此刻也有些不悦。

“云姑姑,你派个人去看看。”

“是。”

雅致的闺房里,玉蝶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双眸空洞毫无焦距,像是失了魂儿的瓷女圭女圭,没了生机。

她怀里是一件精美漂亮的男士衣袍,衣袍的

口上绣着展翅飞翔的雄鹰,精巧的绣工,内敛是锈色,无一不透露着主人是花了大心思来绣它。每一针每一线都带着淡淡的

愫深深的思念。

茫茫人海中,一眼便看见了你!

就是这么简单,或是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入眼便能成魔。

两年来,她每到深夜就会拿出这件衣服,细细的模,细细的看,细细的想,如果将来有一天她再遇到他,她会怎么样?会害羞脸红?会心跳如雷?会……没想到,今日她终于见着了。更没想到,他竟会是她……

玉蝶笑了,笑老天爷的不公,笑老天爷的愚昧,竟然会让她看中一个女子。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眼窝流下,一滴一滴,打湿了怀里那件她花了几天几夜才偷偷绣好的衣袍。

“小姐?小姐?”小彤在门外敲着房门,“小姐?王妃娘娘派人来了,让你赶快去前院用膳。”

玉蝶伸手慌忙的抹着泪,怕门外的人听出异常来,她轻咳两声,让嗓子听起来正常些才开口道,“知道了,我换件衣服就去。”

当玉蝶到时,呈袭他们已经吃了一会儿了。

玉蝶温婉的笑着给几人行礼道,“娘亲安好,四叔安好。”然后抬眸望了眼以墨,后又迅速垂首,轻柔唤道,“以墨妹妹。”

景阳放下筷子,笑着点点头,“来了就好,快过来坐吧。”

“是。”玉蝶的举止十分优雅规矩,一举一动都是经过教养嬷嬷的教导,不觉粗俗又不显小气,举止优雅,行为得体。

以墨看她一眼,便低头吃自己的饭。以墨的话不多,饭桌上大多都是景阳在说。

景阳又给女儿夹了菜,叙叙唠叨,“你这只吃饭的毛病怎么还没改,要多吃些菜才有营养。”然后又给玉蝶夹了菜,眼底划过一道幽光,试探问道,“听下人说你身子不舒服,要不要传大夫来给你瞧瞧?”

“多谢娘亲关心,玉蝶无碍。”玉蝶忙放下筷子拘谨回道。

景阳面色一冷,含沙

影的警告道,“有病就传大夫看看,别以后但凡遇到事就生病躲屋里不出来。”

玉蝶心思细腻且聪慧伶俐,自然知道景阳的弦外之意。没想到以前疼爱她的娘亲,如今竟会如此咄咄

人的警告她……玉蝶惨白着脸,怯怯应道,“玉蝶知道了。”

一副泫然

泣的可怜样儿看得以墨这个铁石心肠都心软了,睨了景阳一眼,低声道,“吃饭。”

以墨一说话,景阳毅然闭嘴。

咳咳,凶残货的威严时隔数十年依然残存,看吧,一句话立马就让景阳乖乖闭嘴。

用膳结束后,玉蝶识趣的告退了。走出院子,她卸下强颜欢笑,浑浑噩噩的回到院子。刚走进院子,就见下人正搬动她种在院里的花。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两年前,那天也是她回来了,老管家说她不喜欢,所以要把院子里的花搬走,记得那时她虽然不舍,可还是同意了,如果不是小彤一再坚持,这些话怕是早在两年前就死了。如今他们又要把花搬走吗?

玉蝶没由来的一阵惶恐不安,她除了这些花,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上天还要剥月兑她最后的喜好?!

玉蝶像疯了似的,死死护住那些花不让他们搬走,“你们让它们留在这儿吧,留在这儿吧……”

下人为难的看着她,“小、玉蝶小姐,管家说必须搬走,您别为难我们啊……”老管家吩咐了,以后下人都管玉蝶叫‘玉蝶小姐’,不能再叫‘小姐’,否则赶出王府。

玉蝶趴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留下吧,留下吧,不要搬走,不要搬走……”

“这……”下人面面相觑,一人跑去找来管家呈立。

老管家见她这样,甚是无奈,佝偻着身子扶起她,好言相劝,“玉蝶啊,你别这样,要是真舍不得,就选两株种在屋里,这片花园是万万不能留的。小主子她不喜欢,留着会惹她生气。小主子的脾气不太好,你只要安安分分不忤逆她就……”

“干什么!”

一道清越冷冽的声音打断老管家的话。

以墨带着朱雀和破晓站在院子门口,见一群人围着一团,不悦的蹙了蹙眉,“没规矩!”

老管家吓得抖了抖身子,忙笑着迎上去,有意无意的挡住玉蝶是身影,引开以墨的注意力,“小主子,您回来啦。哎呀,您的房间王妃早就吩咐人收拾好了,来来,老奴带您去。”

以墨冷哼一声,转身

走。突然一道怯怯的细语声传来,“我、我可不、可不可以留下这些花?”

老管家吓得脸色都白了,急忙给玉蝶使个眼色,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以墨挑着眉,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了句让老管家掉下巴的话,“喜欢就留着吧。”说完,转身就走。

玉蝶喜极而泣,对着她远去的背影连连躬身,“谢谢,谢谢,谢谢……”

老管家轻叹一声,慈爱的说道,“玉蝶啊,你也别怕。我们小主子虽然脾气不好,可一般都不乱发脾气。只有不长眼的惹了她,她才会动怒。而且,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牵连无辜。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她是不会为难你的。”

“恩。”

玉蝶乖顺的点点头,看着地上姹紫嫣红的花簇,眼底一片柔暖,她……好像也不想传言般那么冷血无

,至少帮自己留住了最后一片温暖。

回到屋里的以墨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取下壁上挂着的忘川地图,铺在案上仔细研究。地图很大,足足铺了三章书案才摆好。

以墨指着地图上玉门关的位置,“破晓,临摹一份给白虎送去。”

破晓未言,默默拿过雪白宣纸,一笔一划细细的临摹着山川沟壑,破晓临摹的速度极快,半盏茶的时间就将玉门关的地图给临摹好了。细细对比,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朱雀带上白色手

,接过破晓手里的地形图,转身就走。

以墨的手指轻轻划过玉门关的位置,霸气凛然道,“我要他们二十万大军全都死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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