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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极天笑笑,未出声,二人站在醉菊坊对面的小楼下,看着醉菊坊里的灯光。舒殢殩獍

天下最难控制的是人心,所以他虽登帝位,却丝毫不能放松。濮城这里的位置至关重要,掐住这里,就掐住了联通南北的最有利的通道。

所以,他在这里埋下了最得力的人,铁心最近也常驻这里。醉菊坊里可以交换各国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也愿意花银子去这里买一些消息。

“二位,进来听一曲如何?”

先前那位黛色衣的男子又挑着灯笼出来了,手里还拈了朵大黄|色的菊,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两个嬖。

“怎么样,进去瞧瞧?”

越无雪扭头看焱极天,他扬扬眉,不可置否一笑,并没有进去的意思。像这种地方,有太多不应该被越无雪看到的东西。

“吵死了,要不要脸?要婬进去婬,什么世道!酪”

突然一声尖叫,从天而降一盆水,不偏不倚,浇了焱极天一身。

越无雪的笑声堵在喉咙里,飞快转身,只见楼上站着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胖大娘,正端着一只黑乎乎的木脚盘,圆瞪双眼怒瞪着他二人。

“还不滚!”

那胖大娘又怒吼一声,说来也巧,伴着这声吼,突然间噼哩啪啦地下起了雨,让焱极天湿上加湿。

焱极天又不能一个老百姓计较,尤其是个胖大妈,揍她一掌,打她一拳也显得有失风度。两个人吃了哑巴亏,只能掉头往客栈跑。

雨越来越大,在路上砸出一个个小水坑,雨水飞溅。焱极天举起了手臂,用袖子挡在她的头顶。

“不用,用这个。”

越无雪往路边窜,折了两片芭蕉叶来,递他一片,自己举了一片,往前飞跑。

焱极天被人浇了洗脚水,又突然淋了场大雨,可偏还心情更好了。

二人再未停下,也没说话,埋头一路狂奔,脚踩在积水上,连鞋都湿|透了。

客栈已经关门,焱极天锤开了门,白天救下的方佳人居然还未睡,就在大堂里等着他们二人。她梳了头,洗了脸,倒还有几分妩媚姿色。客栈只有两名扮成家丁的侍卫,是留着看守方佳人的,还有几个执行任务还未回来。

“老爷,夫人。”

方佳人拿着干帕子过来,给二人一人一块,然后扶着越无雪上楼梯。

“不用扶我,你也不用认我们做主人,你是自由的。”

越无雪拿帕子抹了脸,拎着裙角快步往楼上走,招呼小二烧热水上来泡澡,尤其是焱极天,被洗脚水浇过了,得好好洗干净。

方佳人有些局促,埋头跟着她上了楼,可又不敢进房间,就在外面站着。

大浴桶用滚开的水烫过了,再抬进了房间,注进了大半桶的水。

可是,只有一个桶!

越无雪决定发挥谦让的精神让他先洗,尽管……她知道这爱占便宜的男人多是会把她一起拖进去……

“我去和方佳人说会儿话。”

越无雪左右看看,准备开溜。

“喂,你衣裳还是湿的。”

焱极天果然拉住了她的手,低声说:

“一起洗。”

“桶太小,挤不下!”

越无雪摇头,干脆地往外走。

“喂。”

焱极天立刻抱住了她,低笑起来:

“我求你?淋这么透湿的,别着了风寒。”

“你把我往子归泉里都能丢,还怕我着风寒?”

越无雪不客气地刺了他一句。

“子归泉水吸了月之精华,有益无害,而且你还得到了小光……”

焱极天慢条斯理地说了句。

越无雪挺喜欢那只大螃蟹,有手巧的侍卫编了个竹笼子给她,此时就放在桌子上呢,这也算是螃蟹界里的精英了,能从遥远的子归泉,万里迢迢进京去。

“焱极天你的嘴巴是什么做的,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子归泉水别提多冷了。”

越无雪指责了一句,可也只能嘴巴上骂骂,身体早就被他给抱紧了,软软的身体被他结实的胳膊搂紧,湿透的衣衫干脆地被他给撒裂。

“斯文点不行?”

越无雪脸上悄悄泛红,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想干吗,憋他几天,非会整够本不可。

“在你身上,斯文不了。”

他抱着她的腰往上一顶,把她放进了浴桶里。

微烫的水包裹过来,他手一拂,将她发上的金钗取掉,一头青丝瀑布一般滑落水中,她双手扶在桶壁上,抬眼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

“那你别弄疼我。”

这话说得挺委屈挺可怜的,人家是鱼水之欢,到了她这里,总要痛上好一会才会有滋味。焱极天没由来的就心痛了,弯下腰,捧着她的脸亲吻了一下,低声说:

“无雪,你放松点。”

“放松不了。”

越无雪垂下长睫,掬了水往胸前浇,因为紧张,身子都绷紧了,缩在水里,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焱极天缓缓褪去了衣袍,轻抬起她的小脸,她的视线飞快扫过了他结实的胸膛,又往他腰下看,看过了就轻叹起来。

都是男人,可他走出去,确实是会把有些男人给气死的,尤其是连渭那类的男人。

“来,熟悉一下,以后就不怕了。”

他拉她的小手,去碰他那里。

“啊,你怎么这样?”

越无雪吓了一大跳,连忙缩手,连声赶他。

“我不要和你一起挤在这桶里,桶太小了,你、你还有脚气……莫传染给我。”

焱极天嘴角抽抽,也不理会她,硬是挤|进了桶中,和她面对面坐着。

越无雪只能呆在他的双|腿之间,被迫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很有力,扑嗵扑嗵地……就像密集的战鼓在用力地擂着,慢慢地,就带动了她心跳的节奏。

他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用覆着茧的指肚子,慢慢地在她的背上,腰上,臀上,小月复上轻轻地揉捏。

很舒服!

越无雪放松了一点,抬眼看他,只见他满唇角的笑意,幽深的双瞳里有星辰灿烂,还有焰苗在轻轻摇动,在和她对望一会之后,这火苗儿蓦地窜起来,燃得熊熊了。

“无雪,自己坐上来可好?”

他轻拍着她的臀,哄她主动。“不好。”

越无雪立刻站起来,哗啦啦一声水响,雪|白的身子完全露在他的眼前。

“无雪,你总得适应……不要这样抗拒好吗?在这种事上,我希望你也能感觉到快乐。”

他握紧她的腰,抬眼看她,低低地说。

“可我不快乐,你去削细点去。”

越无雪脸涨得红红的,快速说了句。

焱极天一脸惊愕,末了忍不住爆笑起来。

“无雪,这怎么能削?最多,你多适应几回就好了,你盆骨窄,人纤细,这地儿确是比别的女子要紧得多,开始的时候受点苦,以后就好了。”

越无雪羞得要钻地洞了,一手掩脸,一手去捂他的嘴。

“不许说了,你怎么什么混帐话都能说。”

“喜欢你才和你说。”

焱极天一抬头,就吻住了她丰盈的雪团儿,舌尖流连在其上,久久不愿意松开,一直到吻得那雪团儿都泛了蔷薇的绯色,沾了晶莹的口水,他才松开来,意犹未尽地说:

“无雪就是这样香甜。”

越无雪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她会猜,他在别的女人那里,也这样吗?用尽手段,尤其是在春衣那里……

她越来越在乎他有春衣……越来越不喜欢春衣的存在,越来越希望春衣赶紧消失……

“来,试一试。”

他手臂一紧,抱她往下一坐,让她正坐在那滚烫之上,一点一点地撑开她。

越无雪痛了一下,紧接着便被他紧紧摁住,逃不开。

走到今时今日,很多事情已经不再按照她希望的方向发展,她双臂纤细,拉不住那月兑缰而驰的现实,也挣不月兑焱极天过于霸道的追逐。

“你看,你完全能接纳,然后放松,你就可以享受。”

他轻吻她的唇,声音都被情字浸透。

越无雪懒得想这是什么心理了,她索性闭上了眼睛,装起了爱的鸵鸟。

春衣的事一日不解决,她如何敢往前迈步?

越无雪这辈子最大的奢望,就是有一个陪她到老的男人,除此之外,几亩良田,两间商铺,她也就心满意足。

低喘声很快就湮没了窗外的雨打窗棱声。

他开始克制不住地用力,有些凶猛地往她身子最深处攻击,水从桶中漫出,把本就被雨水泡湿的鞋,再湿了一遍……

越无雪紧咬着唇,一声未哼,后来忍不住了,干脆地咬在他的肩上,狠狠地,留个牙印……

焱极天还算守信,没过多纠缠,不过越无雪才有了睡意,侍卫却来敲门了。

“主子,急报。”

他递上传令的小黑鹰。

焱极天解开银筒,看过密报,脸色骤变。

“怎么了?”

越无雪勉强睁眼,小声问了句。

“我们立刻回宫去,春衣病重了。”

焱极天匆匆过来穿衣,越无雪的睡意顿时全消。

“你们二人带着朕的旨意速去仙河镇接高老前辈,直接进宫,不得耽搁。”

焱极天往身上套着衣衫,快速吩咐。

侍卫立刻转身走了。焱极天扭头,只见越无雪还坐着未动,便催促道:

“快些穿衣,要出发了。”

越无雪沉默几秒,小声说:

“回去,让她天天喝我的血?”

焱极天扭头看她,越无雪不肯起来,二人僵持了一会儿,他只好转回来,沉声说道:

“我已经让人去请神医,但是我得说实话,若实在需要你的血,希望你可以赠她一些,你尽管放心,不会伤你的身子。”

“原来你都做好打算了,我能说不回去吗?”

越无雪冷冷一笑,让她割破皮肉,去救他的皇后,这是什么逻辑?她现在都想抄起一盆洗脚水去浇他了。

“无雪……”

焱极天扭头看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弯腰为她穿鞋。

“我自己来。”

越无雪弹弹小腿,把他踢开,自己快速穿好了衣,一拎自己的小光,快步往外走去。

方佳人就在屋外坐着,见他二人出来,连忙站起。

越无雪上下打量她一番,低声问:

“你若实在没地方去,就和我走吧,进了京,给你寻个地方落脚,我们打了方尖脸,你也呆不下去了。”

方佳人连连点头,快步跟到了越无雪身后。

“可说好了,他可不是寻常人,你跟着我,随时会掉脑袋的,路上该听就听,该说才说,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越无雪又补了几句,分明带了几分赌气的意思。

“我知道,老爷和夫人都是大贵人。”

方佳人又点头,诚惶诚恐的回答。

越无雪冷笑一声,加快了脚步,也不知自己哪里贵,命贵?

其实从昨天到侍卫递信之前,越无雪过得真的很开心。尤其是焱极天能为她做那些事的时候,她甚至开始心软了。

焱极天跟在她身后,脸色黯沉,越无雪若容不下春衣,此事确实难办。

一行人出了客栈,往城外疾驰而去。

客栈外的墙后,一个衙役探头探脑看了一眼,飞奔向州府衙门。

方敬年正坐在厅中,闻人暖造访之后,喜宴的宾客已经散去,只因越无雪没有伪装,在喜宴时被白天处理方佳人之事的衙役认了出来,他立刻就令人去打探他们的落脚之处,看到焱极天进去时,方敬年才惊出一身冷汗。

听到衙役的禀报,他立刻提笔,给连相爷修书一封,然后令衙役连夜出发,赶往京城。看着衙役出去之后,他才缓缓摊开了手心,露出掌心那枚血色玉牌凝望着,上面草书“苍昊”二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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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疾驰,把焱极天继续微服私访的计划全都打乱了,甚至路上都没怎么停歇,除了出恭方便,寝食都在马车上。

越无雪颠簸得灵魂都要碎成一片片了,跟着一起碎的,还有她的食欲,越接近京城,她就一天比一天吃得少。

这不科学,不现实,她怎么会食欲不好?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厌食?

这一路,她再没对焱极天有什么好笑脸,成天昏晕,焱极天起先来哄她说话,后来见她实在不想搭理自己,也实在没别的法子,只能由着她闷躺着。

疾行六天六夜,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大门。太阳正缓缓升起,万丈金光洒在青砖砌成的高高城墙之上,镶金的焱京二字在阳光下光耀闪闪。

得令的守城侍卫迅速打开大门,放一行人进去,他们轻车简从,居然比班师回朝的大|军还快,他们要后天才能抵达京城之郊,驻扎在那里。

把方佳人丢在街上,让人安顿好了,才踏进宫门,此时距离出宫已过了两个月之久了。

越无雪还是回飞雪宫,她跳下马车,拎着她的小光往飞雪宫走。

红豆孤单地站在木棉树上唱《离|***》:“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它只瞟了越无雪一眼,继续唱它的歌谣。满宫的奴才们可不敢怠慢,齐刷刷跪了一地,给她请安。

畜牲比人好的地方有一个,就是它可以不守规矩,不用来磕头,也不怕被斩头。越无雪盯着它看了会儿,这才淡淡地说了声:起来吧。

焱极天直接去春水殿了,没有天真的飞雪宫,越无雪觉得自己像个孤儿。她把小光放出来,让它去了小池子里,瞬间,小金鱼儿就吓得四处乱窜,几尾虾也慌得不知所措,可是,小光也像到了世界末日,在水里乱窜了会儿,躲进了泥巴里,不肯出来了。

再蛮横的霸王,再强悍的女人,也有脆弱和孤单的时候,越无雪站在池子边上看了会儿,一阵悲意涌上心头。

她到底在干什么?兜兜转转的,怎么就为焱极天伤起心来了?是不是脑袋被砖砸坏了,还是,那晚在濮州,被雨给浇得生锈了?你管他宠谁去呢!反正,她的血,她一滴也不给别人,凭什么给别人嘛!她为什么要装善良、装贤淑、装大方?她只是她,一个小气的女人,她一点都不想把自己鲜活的血给别人去喝!

“来人。”

她扬声喊了一句。

“娘娘,有何吩咐?”

宫女太监立刻过来,恭敬地问她。

“本宫饿了,传膳去,要吃黄焖的牛肉,爆炒的牛尾,还有香辣牛腩。”

越无雪转过身来,坚定地摒弃掉了猪肉,猪肉是越吃人越蠢,得吃点牛肉,补补牛气,牛气冲天才行!

焱极天把她捞回宫来,她没点宠妃的样子,对不住自己受的罪,且看他能为她动情到几时去!若某天,他真来伤害她,她就一把剑捅穿他的心脏,管他后果如何,这偷来的一世,她也算是富贵荣华过了,皇帝也睡过了!到了阎罗殿中,好歹也有个宠妃的名号,吓吓小鬼们,投胎个好人家去。

她是飞快地调节好了心态,等着吃牛肉去了。

在春水殿中,却是悲悲切切的相会场面。

春衣病得不轻,一直在咳,一口一口地怄着血。焱极天亲手拿着帕子给她擦唇角的血渍,春衣拉开他的手,小声说:

“别沾了血,晦气,皇上累了一路,去歇着吧,臣妾没事。”

“朕为你请了高神医,以前我向你说过的那位,师傅的旧友,你放心便是。”焱极天在一边坐下,看着医女给她喂药。

“来不来都不打紧,臣妾熬了这些年,能看到皇上,圆了这个梦,心愿便了了。”春衣勉强笑着,喝了药,转脸看他。

二人对望了片刻,春衣才颤抖地抬手,掩住了脸,小声说:

“皇上去妹妹那里吧,别对着臣妾这张丑脸了。”

“说什么胡话,你先睡,朕看你睡着了再过去。”

焱极天拍拍她的手背,小声安慰她。

春衣又咳了好一会,才拿下了枯瘦的手,痴痴地看着他,慢慢地,两行泪就滑落下来。

“皇上,臣妾只是舍不得……以前总想着能伺侯皇上一生一世的,就算是个丫头也满足了……”

“别伤心,会治好你。”焱极天只能安慰。

“皇上。”

一名太监匆匆过来,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什么?死了?”

焱极天脸色骤变,转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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