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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杀虫记

虫子,

许多虫子,

然后还是虫子。

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从地板,从窗户,从天花板,大量不知名的○虫们大举入侵,在地上墙上爬来爬去,在房间中来回飞舞飞舞。而且还超大,发出啪嗒啪嗒让人后背直冒凉气的声音向肯尼斯发动攻击。

——当然,在目标是魔术师的情况下,这种攻击不会起多大作用。

就在无数○虫到肯尼斯身边的一刹那间,他所站立的位置被一层银色的半圆包裹了起来。原本盘踞在他脚下的水银块,在瞬间变成为半圆的形状。

在肯尼斯的周围包裹着滴水不漏的水银薄膜,虽然其厚度只有一毫米不到,但是在魔力的充能下能够使水银薄膜的张力达到钢板一样的强度。间桐家的○虫,连一只都碰不到肯尼斯,而是全部都被反弹回大厅的各处只落得个血肉模糊的下场。

这是月灵髓液的“自动防卫”模式。预先设定好的这种魔术能够在肯尼斯受到威胁的时候自动做出反应,瞬间张开强大的防御膜——反应速度即使子弹也能够防御得住。

“……嗯。”

解开防御膜的肯尼斯看到四周的惨状之后难免有些轻微反胃。○虫的尸体混着血水,散发出阵阵恶臭,即便真是嘣嘎脆的鸡肉味,没有演出费,也不会有名为贝尔的强者轻易尝试。[1]

这时,在因为不适而僵硬的肯尼斯的背后,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啊,这不是阿其波卢德家的肯尼斯么,姗姗来迟真是对不住了!”

重新涌入的○虫让出了条道来,出现在肯尼斯眼前的是一张嘴角上挑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笑容的干瘦面孔。

间桐,脏砚——

面前之人就是这位间桐家的幕后黑手,同时在肯尼斯眼里也是个依靠御虫术苟活于世的可怜虫。

巧妙地选择伫立在光线无法照彻的死角的矮小身影。虽然容貌很干枯衰老,可是与之相反是一个老而不死可谓贼的存在。表面上对外宣称已经隐退不问世事了,暗地里却利用魔道的秘术延长自己的生命。做为统治间桐家已经达到好几代的怪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第一个需要肯尼斯严阵以待的对手——

就像那句话说的,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肯尼斯·艾尔梅洛伊。我听说你是代表魔术协会参加圣杯战争的,是吗?”

“确实如此。”

听到这个嘶哑的声音问起,肯尼斯点头表示同意。

“哼——太意外了。有传言说,阿其波卢德家的继承人因为魔术事故把脑子搞坏掉了,我看恰恰相反啊,没想到行将就木的魔术协会里也有这么有趣的魔术师存在。”

“哈哈哈……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啊!”

肯尼斯此时已经笑坏了:

“死气沉沉的间桐家里,不是也有间桐雁夜这般的良心吗?只是被陈腐的家主遮盖了光芒而已。”

“什么啊。我可是出于父母担心自己孩子的一片苦心啊。要是雁夜这孩子交到了不怎么可靠的朋友,难免就要误入歧途了。”

脏砚笑得像老菊花一样灿烂,可是那个像骷髅一样干枯的容貌之中明显有异于常人的地方。看起来,很明显根据他的脸的构造是不可能有这种笑容的。

“肯尼斯,你太过于卖弄自己的小聪明了。你和雁夜的一步步计划,把樱从鹤野那个不成器的小子手上抢走,我都看到了。我原先不打算直接干涉的,该怎么说呢,可以说只是出于我的好奇心吧。我想看你和雁夜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对这一点我很有兴趣。”

这一切由肯尼斯听着,打心底里觉得脏砚这个人的神经似乎有些不正常。

“所以你在暗中偷窥?好吧,确实言行一致。”肯尼斯摇头。他很怀疑,雁夜变成偷窥狂,军功章上也应该有脏砚言传身教的一份功劳呢。

“但是现在,你们实在是太过大胆了,好像是打算除掉老夫啊,其中,恐怕鹤野那小子也参与进来了吧。”

脏砚平静地说着,埋在皱纹里深陷的眼窝,闪耀着炯炯有神的光芒注视着肯尼斯。

——不是好像打算除掉你,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心里暗自对这个老魔术师的言论吐槽,可是肯尼斯仍然装得很平静的样子。

“我可以解释的,这么做全是为了圣杯战争。如今的雁夜虽然有小樱来担当负责加buff的女神sama,可是胜算还是太低,究其原因,小樱这位萝莉女神还缺少了最重要的一个要素。”

听到肯尼斯的这番说明,脏砚在鼻子里冷笑了一下:“哦?莫非缺少的是e♀cup?对于一个五岁幼女,你的要求过高了。”

“不,”肯尼斯也不迟疑,开口便说,“最重要的是,小樱的祖父大人还没有早早去世。正如我所说的,对女神sama——例如城○纱织——来说,即便她的吉桑没能义务提供100个儿子供其驱使,尽快升天成为背景设定也是必须要完成的养成步骤。”[2]

脏砚望着转行电波系魔术师的肯尼斯无语。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脏砚,看着为了间桐家奋斗的雁夜的胜算被一点点的毁掉,这可以吗?”痛心疾首地,肯尼斯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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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夜的胜算?哼,那种东西从最开始就不存在。那种废物要是能夺到圣杯的话,过去的那三场厮杀就都是闹剧了。”脏砚冷笑。

“我不太明白。间桐家,不也是很渴望得到圣杯的御三家之一吗?”肯尼斯同样冷笑。

“话虽如此,可无论是远坂家的儿子还是艾因兹贝伦家族的那些家伙们,或者那个背叛我的雁夜,看到他们苦闷的样子——说真的,那种一败涂地穷途末路的样子太美妙了——与之相比,圣杯什么的根本不够看啊!”脏砚再次冷笑。

“我明白了,”肯尼斯举起右手,示意脏砚停止,“既然现在已经不能靠道理来说服,那么,我想也不用给你留下篇幅洗白了,一直冷笑让我很不舒服,因此,我会尽量迅速地解决你。”

脏砚略有些傲娇地冷笑了一下:“愚蠢,这里是百年前就准备好的城堡,我间桐脏砚的巢穴,而你就是黏在蜘蛛网上的飞虫啊——不过,胆大妄为的小鬼,向来就是要吃点苦头,才会变得稳重吧!”

有自信是好,但过分自信就变成自撸了,而脏砚则绝对属于后者。

“你的巢穴吗?很快就不是了。”肯尼斯持续对脏砚投以毫不退缩的视线,总而言之就是充分展现了阿其波卢德家天才的丰采。

“什么?”脏砚表示没听明白。

当然,肯尼斯很快就用行动让他明白了。

“fevor,mei♂sanguis!”(沸腾吧,我的血液)

不定型的水银史莱姆代替主人的内心,充满杀气地开始变形,类似先前的防御形态,不过这次不是膜状。月灵髓液跃到主人面前,从地板直到天顶一起林立出无数的逆棘。那就像密集的竹林一样覆盖住肯尼斯的身体,还完全遮蔽住了脏砚的攻击路线。

还是那句话,能守方能攻,动员了肯尼斯所拥有的全部魔力,绞成钢丝一样粗细的每一根逆棘,都附上了极强硬度和韧性,间桐脏砚引以为豪的○虫们,在这次的自律防御面前,只有被切成肉丝的份。

“——白痴。这都是无聊的小把戏!”

脏砚失声笑了起来,但不是因为肯尼斯已将他的大杀招展示,而是因为,如果那就是他的杀招,那么,准备通过怎样的方式,达成他除掉自己的企图?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个办法存在,脏砚肯定是遗漏了什么——答案也确实是这样。

从者loser。

脏砚很久才想起了存在感薄弱的这位英灵。他感觉很沮丧。还有一些恼怒。

用**之躯对抗英灵,并非master的脏砚难有胜算,脏砚思忖着,除了全力攻击肯尼斯,别无他途。如此这般,更加确信了肯尼斯的战术。

servant是铁锤,master是砧板,以分变合,二对一的围攻。

脏砚气恼自己多年打雁,居然被大雁琢眼睛了,以至于没能看清简简单单的计谋。

紧接着,又感觉到有股庞大魔力气息突然出现,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手翻之绳不知几何。

愈出愈幻,无穷于术。

然不知所失。

亦不知所得。

承受痛苦翻出诸多花样,候伊人之来。

了无遗憾。此乃唯一路途。

即为‘黑绳地狱(fadenspiel)’。”

属于loser的声音响起,咒语在间桐家的大厅里回荡着。

……但、周围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什么都不会改变,什么都不会失去。

脏砚很奇怪。

咏唱这么长的咒文,必然会对周围环境产生影响。除非——

这是固有结界,将心中的世界具现化,侵蚀现实的大禁咒。稀有到没人相信的、却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黑绳地狱吗?

间桐家的老魔术师用一种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声音喊道。

实际上,肯尼斯也觉得意外,得到雁夜的信任后,位面之子养成系统的奖励居然是开启从者loser的固有结界呢!

再加上那么个威风凛凛的名字。

该说不愧是位面之子吗?!

终于,脏砚猛的睁大了眼睛,心中久违的恐惧开始抓扯他的灵魂,因为他知道,一旦进入此固有结界,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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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贝尔·格里尔斯,因其在主持节目中所食用的东西太过惊人,被冠以“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的称号。

[2]城户纱织和她的吉桑以及她吉桑的一百个儿子不得不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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