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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张让马车不足百丈的一座酒楼之上,三名青衫文士围坐在窗边一张大桌上,眼睛盯着街口张让的马车,眼中充满着仇恨。

下首一名瘦弱青年义愤的冲上首文衫中年嚷道:“程大哥,那阉人就在楼下,我看不如马上招呼弟兄们下手,正好趁其不备,直接斩了那阉人贼首即是,还要等些什么?”

文衫中年望着楼下的目光也似喷火一般,但却硬生生的压仰着自己的愤气,咬牙说道:“不急,再等一等。我们都等了十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上一时三刻。”

瘦弱青年望了望窗外,见那张让的马车正在快速的通过楼下,急了,冒着汗大声嚷道:“程大哥!那阉人都快跑了,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再不杀下去,便要来不急了……”

旁边一名青衣女子,抿了抿嘴,挑眉说道:“文三哥莫要心急,程大哥这般考虑是对了。最近那天下第一剑客王越,常傍在张让左右,按上回之事来看,我们怕无人是其对手,加之我们人手本就不多,若是我们动手早了,怕是那张让要从街口逃窜了。只有等那张让的马车进到街中,我们从两头截断,四面箭雨直下,必将那张让乱箭射死!”

“哦,原来如此。”瘦弱青年恍然大悟,望着楼下马车旁的英俊少年郎,咬牙骂道:“什么狗屁燕山大侠!一阉人走狗而已!枉我以前还那般推崇于他,算是我文央瞎了眼了!哼!”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赞同,望向王越的目光,多有痛惜,多有义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正在众人市场议论王越的时候,忽见楼下街角冲出十几名黑衣人,一边呼喝着,一边将张让的马车拦在了十字路口……

那程姓中年文士拍案而起,惊呼怒喝道:“怎么回事!为何不听信号私自行动?窦辅呢?他在哪?”

众人大惊,纷纷聚到窗前,四下寻找着,却是没有找到窦辅,疑惑的说道:“没见五弟啊?他人呢?”

青衣女子打量片刻,疑心说道:“程大哥,有些不对!你看那些黑衣人,虽有蒙面,用的却是丝绢,脚上穿的亦是红棱彩鞋,俱都价值不菲,好似不是我们的人!”

众人闻言亦定睛看去,果然发现那些黑衣人个个衣着不凡,自家士党天天躲避阉人抓捕,却是哪有余钱采买这些奢侈之物?

“那……那会是谁?”瘦弱青年傻了,呆滞着脸在那郁闷得直挠头。

那程姓中年文士捻着胡须,沉吟片刻,眼见那张让的马车在王越的护送下,隐隐开始转道向南,心中暗急,咬牙吩咐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文三弟,你去北面通知羊二弟,令他带二十人掩向西面,借助河桥,拦住张让,不让他向东面逃窜;尹四妹,你去南面通知窦五弟,令他带着全部人马,快速奔到张让前路,将张让的马车赶回来,别他他逃到南边去!我带着所有弓手,向前百丈,埋伏在街口,等那张让马车回来,便万箭射死了他!到时你们要注意与他保持距离,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瘦弱青年、青衣女子闻声一同站了起来,齐声呼道。

“好!行动!”

三人各分东西,准备再设埋伏,弥补那些黑衣人所留下的漏洞。

王越见那黑衣人来势虽凶,却在张让的指挥下,被护卫们一个个的都截了下来,捉对的在街边大打出手。

张让坐在车中,探出帘来,气愤的叱道:“王少侠,你看!这便是京中!这些士人贼党是一日不得消停,我一出门,这些贼人便要截杀于我!我的命却是时时悬在裤腰之上,实是朝不保夕啊!”

王越小心的护卫在左右,盯向那些黑衣人也有些恼怒,心说这些人也真是烦人,三番五次的在自己面前骚扰,虽力量有所不足,却着实惹人讨厌!

王越闷不作声,护卫着马车,徐徐向南退去。

待退出街口不足百丈,忽听一声大喝,从南面街道两旁旋又杀出近百黑衣蒙面人,个个呖声炸喝,杀气腾腾……

“怎么回事?”张让听到喝声,皱着眉头挑帘向东望去,但见了那群黑衣蒙面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指着黑衣人惊恐万分:“哎呀!真有贼人!王少侠,快……快快护驾!”

王越心中好笑,什么护驾护驾,你还真当自己是皇帝么?成天叫嚷着护驾,刚见那群装备精良的黑衣人,不见你惊慌,怎么见了这些小兵小卒,反倒吓成这样?

王越拱手笑道:“常父无须担忧,这些贼人虽然数众,却武力不怎么样,有我在一旁护卫,定教那些贼人有来无回,伤不着常父半根毫毛。”

“可是……可是……”张让望着自己那些护卫,被黑衣人包围着,瞬时间死伤大半,心中焦急,惊恐的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回府吧,这里不安全,还是走为上计。”

王越挥着巨剑,望着那群黑衣人的身手,多有不屑,心中不以为然。但既然张让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无奈的说道:“好吧,我们回府便是。”

说着,王越护卫着马车月兑离战场,缓缓向西边来路辙去。

马车向西辙了约有五十丈,正要过桥,却是从桥的另一边又杀出几十名黑衣人耍着刀枪,向马车冲来!

“哎呀!不好!西面也有贼人!”张让大惊,望着西、南两边,惊恐的喊道:“王少侠!我们还是继续往东,去你府上吧!”

王越骑在马上,望着东面隐隐晃动的黑影,不解的问道:“常父,东面也有贼人,且比之西、南两面的贼人更加棘手,我们为何不突破西边,回返张府呢?”

张让老脸一滞,尴尬的怒道:“我说往东便往东,你却为何执意往西?莫不是也巴不得我死?”

王越俊脸一热,悻悻的说道:“好吧。你说往东便往东。”

张让心中苦笑,不好解释,只得讪笑着说道:“我并无责怪少侠之意,只是……此地距你府中已是不远,我们冲上一冲,说不定便冲破东面那些黑衣人,回到你府上也是安全的。”

“常父说得有理,我们这便往东。”说着,王越无奈,只得打马回身,护着马车又调头,向东面那群黑衣人冲去。

马车来到东街,护卫们还在与那群黑衣人缠斗,一时却难分上下。

王越一骑在前,挥洒着剑光,如毒蛇猛兽,如催命阎罗,中之者非死即亡,吓得黑衣人纷纷惊叫着向四边逃窜。张让的马车紧随其后,十几名贴身侍卫舞着刀枪,快马冲过黑衣人,直向东面而去。

说来奇怪,那些黑衣人本来便装备精良,比之护卫有过之而无不及,武艺也比这些普通护卫要高,但与护卫对起手来,却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到王越上前一阵冲锋,更是不堪一击!

“这……这些贼人不是自称死士么?为何如此不堪?奇怪!”

王越虽心存疑虑,但眼黑衣人已四溃逃而去,却也一时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打马护着马车,直穿过街角,向东街而去……

到了东街街口,王越抬头望向夕阳下的东街,见那窄小的街道之上,却多有废弃物品,散落得遍地都地,马车要经过,却也颇为麻烦……

望着眼前这一切,不知怎的,王越忽的心中一悸,一种不祥的预感直冒上了心头……

“等等!”王越一抬手,停下了马车,脸色凝重的向四周小心探视着。

“怎么了?为何不走了?西、南的贼人都快追上来了!”张让仍是坐在马车中,挑帘望着身后,心急的问道。

王越坐在马上,将丹田之气聚集到双眼之上,两道目光如实质般闪着星辉,仔细的搜索着东街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那些背阴角落,房顶窗后,更是一处也不放过……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只见那街边两侧,看似无人,却似乎又有人影晃动,更隐隐发现有刀枪寒芒,闪烁其中……

王越心中咯噔一下,沉声惊呼道:“不好!这东街两旁怕是有埋伏!我们还是向西退了吧。这东街,还是不要过的好!”

“这……这……”张让从马车中探出身子,向东街两侧极目望去,心疑的问道:“王少侠看清楚了?那贼人不正在街口么?却是哪来那么多贼人?”

王越见张让还是不死心,只得指着一处屋脊,说道:“常父,你看那,那里本是中空的风洞,本应有余阳透过,但此时却是黑呼呼一个片,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一般;还有那,那处窗户,此时街上正在打斗,寻常人家早已闭门闭户,为何这家却是户门大开?这其中怕是有鬼!我看此路不安全,还是折回往西冲一冲吧!”

“嘶……”张让随着王越的手指方向,眯着眼睛仔细望了望,心中一惊,多年的老狐狸也不是白当的,立马也发现了问题,惊恐的望着四周,呼道:“怎么办……三面都有贼人,北面又不通,怎么办……怎么办……”

“常父勿惊。”王越安慰一声,指着西面说道:“那西面只有二十多人,虽是桥梁,但便也是为最弱,我们只得拼死一冲,是生是死,便在此次了……”

张让惊慌了片刻,也慢慢静下心来,冷眼瞧着西、南两边,咬牙喝道:“好!我们便闯上一闯!我张让模滚打爬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我倒是要看看,这些贼人如何要得了我的命!哼!走!”

说着,张让招呼马车回马,十几人护着马车,调头折向西街而去……

楼上中年文士大惊:“不好!那贼人冲三弟去了!我们快去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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