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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04-21

莫降回到大都城文明门前,却发现这里的警戒级别明显加强了。

城门守卫的人数,增加了不止一倍,而且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一般。对一个进出大都城的人,都要进行严格的检查,被检查的人只要稍不配合,就会被带上枷锁带走。

莫降躲在一棵参天杨树后面,遥遥的观察着城门口发生的一幕,眉头不禁皱了皱,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出来的时候还一切如常,怎么刚一会儿工夫,就成这样了呢?”

这时,恰巧有一个通过检查的货郎走过莫降身边,他悄然出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货郎差点被莫降给吓死,背篓里的杂货掉了一地,却也不敢去捡,只是双腿发颤瑟瑟道:“大……大爷,不,不要杀我!”

“杀你?”莫降也被对方这莫名其妙求饶之举搞糊涂了。

“不,不要杀我!”那货郎继续用颤抖的哭腔哀求道:“您想要什么东西只管拿去,但千万别取我的性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婴孩,中有孱弱病妻……”

莫降叹口气,一把将那货郎拎起来,强行扳过他的脑袋,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我长得很像坏人么?”

那货郎去不敢正眼,仍是闭着眼睛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莫降都不知道,他那眼泪,是怎么从紧闭的双目中流出来的……

“这位大哥,我真不是坏人。”莫降无奈叹道。

“这位大爷,我真不是有钱人。”那货郎仍是哭个不停。

莫降忍无可忍,也怕对方哭声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拿出匕首,抵着那人的脖子喝道:“别哭了!”

这一招确实管用,那货郎立刻止住了哭声——上面是不留泪了,可裤管却湿了,隐隐约约,还有一股尿骚【味】飘进莫降的鼻子……

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莫降索性扮坏人扮到底,他拎着那货郎一起藏到树后,用凶恶的声音喝问:“为什么哭?回答我,不然我就挖掉你的眼睛,反正你也不打算睁开。”

那货郎闻言,这才睁开眼睛道:“因为……我怕死。”

“我说过要杀你么?”

“大爷您没说过,可我就是怕……”

“那你为什么怕我?是不是心中有鬼?”

“是,是!我心中有鬼,我是汉奸,我是金狗,我供应黄金族人日用杂货,还昧着良心赚汉人的钱,平时还说义军的坏话,说他们烧杀抢奸无恶不作,不如土匪……”

闻听那货郎越撤越远,莫降咳嗽一声,喝问道:“我且问你,那城门守卫为何要盘查众人?”

“这……您不是知道么?”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是,是。”那货郎急忙说道:“野山头袁大饼……呸呸!袁大将军加入了义军,说要杀进大都城内,杀掉所有金狗汉奸,立下加入义军的第一份军功!守城卫士收到风声,这才严加盘查,防止叛军,不,义军混进城内……”

“袁大饼?就凭他?”莫降声音中有几分不屑,“野山头有什么资格?袁大饼他一个落魄书生带着几十个亡命之徒,就敢放出如此大话?就靠那几十个逃犯,他就想杀进大都城?”

“这……你不是袁大,大将军的人?”

“我几时说过我是了?”莫降一脸骄傲的说道:“睁开眼睛看清楚喽,小爷我是坐纺河山第八把交椅的狂书生!咱们纺河山,与那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野山头势不两立!”

“原来是纺河山的英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得得得!这没你的事了,你走吧!”莫降一边思索着对策,又随便编了几句谎话——“你尽管放心卖你的货,放心,有我们替天行道的纺河山七虎,啊不,八虎在,那袁大饼绝越不过纺河山半步!还想杀进大都城,做他的白日梦去吧!”——将那货郎哄走了,甚至,他还替货郎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货物,这也算是为纺河山的一干兄弟们打下口碑吧。

莫降整整衣衫,刚要进城,却听头顶幽幽飘来一个声音:“莫降,你宁愿在一个素不相识的货郎身上浪费时间,也不肯去找我吗?”

听到这声音,莫降禁不住哆嗦一下,旋即又镇定下来,讪笑着回头道:“菲儿,并非是我不去找你,而是怕给你惹麻烦……”

“借口!”娇斥声中,韩菲儿从参天杨树上轻盈的落下——原来,韩菲儿一直藏在这参天大树上,利用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她玲珑的身段,利用风中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遮住了她的心跳——她注意莫降,已经很久了。二人未见面之前,她一直担心着莫降的安危,可看到他完好如初之后,那担心也就淡了。遥遥看到莫降与托克托把酒言欢,她心中竟然隐隐泛起一股醋意,她知道,自己本不该吃托克托的醋,可理智却偏偏难以战胜那越来越浓的怨恨——她怨恨莫降醒来之后不去找她;她怨恨莫降洒月兑的像个没事人一般,根本不似她这般挂念着对方;她怨恨莫降有时间跟那么多人话别,却不肯抽出时间向她报个平安……

“菲儿,你哭了?”对声音极为敏感的莫降隐隐意识到,韩菲儿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

“不要你管!”韩菲儿赌气说道,却是难掩沙哑的嗓音。

“她几天没睡好了。”另一个深沉的声音森然落下,与声音一齐落下的,还有那个白发飘飘的身影。

“是张大侠啊!”莫降急忙向张凛打招呼,“这次能逃出相府,全靠张大侠帮忙,多谢了!”

“你该谢她。”张凛说着,向韩菲儿一指。

“是是是。”莫降慌忙不跌的点头。他知道,他一直没有给韩菲儿送信,是他的不对,可他相信,以韩菲儿的聪慧,定会想明白他的苦衷,也会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他曾经设想过无数种二人重逢的情景,但却唯独没有想到,二人重逢后,韩菲儿会是这种态度——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捉模不透——罢了,谁让自己是个男人呢,是男人就该大度一点,想到这里,莫降冲韩菲儿深鞠一躬,真诚的表示感谢,口中说道:“菲儿,谢谢你!”

“哼!”韩菲儿似乎并不买账,将头别了过去,再不看莫降。

“不要这样小心眼嘛!”莫降一脸的委屈,他柔声解释道:“虽然说我们逃出了相府,但是我们的危险仍没有解除——当我得知托克托被罢黜放逐的消息后,甚至怀疑那是托克托用的苦肉计,直到今日亲自送别了他,我才相信,在我昏迷那几天,大都城内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一直打算,总要将我们现在所处的形势弄清楚后,才能去找你……”

“如果我们不主动出现,你仍是会躲着不见我喽?”韩菲儿问。

“女侠,我何曾说过类似的话?您得讲道理……”莫降又住口了,因为他的师尊曾经告诉他,“不要尝试跟任何女人讲道理,尤其是与你关系匪浅的女人。”

“怎么不说话了?”韩菲儿问。

“不说了,越解释,我越被动。”莫降老实承认道。

三人沉默一阵后,竟是话语最少的张凛首先开口道:“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莫降说着,深看了张凛一眼。

“进城?离开?”张凛的问题,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可是莫降却听懂了,他思索片刻说道:“首先,这城是不能进了,最起码现在不能进——因为我不能确定,那些守城卫士的盘查突然严密起来,究竟是何目的;我也不能根据一个货郎的话,就断定这件事与我无关——所以,我想亲自去纺河山看看。”

“纺河山?袁狐是野山头的大王。”张凛提醒道。

莫降解释道:“那袁大饼一向狡猾,行事阴狠低调,这也是无恶不作的他在天子脚下存活如此之久的原因,可这一次突然变得如此张扬,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

“阴谋?与你何关?”张凛问。

“怎么能与我无关呢?”莫降摇摇头道:“大都城北,燕山之中,纺河山和野山头,一直就是死对头;袁大饼低调的原因,也是因为怕招来祸端,引来朝廷官兵的注意,更怕被官兵重创——当然,他最怕的,就是怕野山头被纺河山吞并。”

“徐狂客不是落井下石之辈。”张凛现在是角龙帮大当家,他对大都城外各个山头的了解,也是情理之中。

“若是别的山头,徐狂客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是这野山头……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夺回来的!”

“你很了解徐狂客?”

“岂止是了解?那纺河山,可是我长大的地方啊……”莫降说着,思绪似乎飘回了逝去的童年,“在那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

“妞妞。”韩菲儿记得某个名字,直接说了出来。

“咳咳。”莫降嘴角抽搐着苦笑道:“自然也是有关于她的回忆的。”

“那,我也要去。”韩菲儿说。

“山路难行,你这几天又没有休息好,还是回去先休息……”

“不,我要去!”说着,韩菲儿竟然不管莫降,自己抬脚先走了。

莫降无可奈何,对张凛打个眼色,意思是:“管管你义妹!”

熟料,张凛却道:“我也去。”

“纺河山不接待外人的。”莫降解释道:“你们去了,只会让事情难办……”

张凛似乎被韩菲儿传染了,也不理会莫降,迈起脚步,跟在了韩菲儿身后。

“这一对兄妹,真是……”除了叹气,莫降不知还能做些什么,他万般无奈的摇摇头追了过去——本该带头的他,竟然成了三人之中断后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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