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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绝望在深处如肉团颤动

残空,残月。

石杰坐在寂静的房间里,看着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地残月。

模了模唇边遗留的感觉,似乎想起了那回头一吻,犹如阔别多年的情侣之间无间的亲密,他痴痴地笑起来。

站立在窗前,玻璃隔绝了世外,隐隐有风拂过外界,吹起宿舍外的枝条,随着月色渐浓而变得更柔软美丽。

夜悄然将他笼罩包裹住,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微弱光芒。

转过身来,将窗帘轻轻拉上,然后宽衣解带,躺在床上点燃了烟盒中的最后一根烟。

尼古丁麻痹了神经,他轻轻闭上眼睛,眼帘上挂着思念,紧接着进入梦乡。

夜还很静。

同在夜幕下,悦秦浩却无法安然入睡,他只得在黑暗中无助地看着漆黑的墙壁,漆黑的视线中只余下阴暗与可怕。

他手上还捏着那把刀刃已经卷起来的水果刀,钝废的刀身上沾染着漆黑的鲜血,血沿着一条线,拉直了蔓延到他的袖口,整只手在黑暗中被淹没,但是这点红色却怎么也去不了。

瘫坐在地上,靠着染血的白墙,房间里徘徊的苍蝇与臭气令人作呕,他却在这样的房间里吃饭,洗碗,做菜,然后给母亲上香。

绝望中的男儿,用着希望的目光,尽力拨开所有漆黑,用力记住自己朝思暮想的母亲。

如此病态扭曲的爱,在他心中开花结果,从夹缝中一举而出。

“呐,爸爸,妈妈怎么了?”黑暗中,他好像看见了以前慈祥的笑脸。

慈祥的男人低子,抹去孩子脸上的泪痕,笑道:“妈妈啊,去了天国。”

“天国很远吗?”

“嗯,在我们看不见的尽头。”

“爸爸也要去吗?”

“爸爸不去,爸爸要陪着你。”

那张慈祥的笑脸忽然变色,扭曲,恐惧。它被拧在了一起,像抹布一样被拧出污水,皱巴巴地褶子在脸上一片一片结出来。

慈祥的笑脸变成狰狞的恐吓,被丧妻之痛打击得男人用暴力来宣泄心中的恐惧,他鞭挞自己的儿子,用力鞭挞,他开始赌博,开始酗酒,一切陋习都在他失望的时候出现。儿子不再是儿子,只是单纯的宣泄品,比发泄用的盘子还要廉价。

孩子开始反抗,他与自己的父亲扭打,然后一起灭亡在爆炸的煤气罐中。

进入了黑球里,他品味到了绝望的滋味,这种绝望不同于平日里父亲的毒打和谩骂,变成了一种富有形态的绝望,绝望跳动在自己的脑海中,死亡如同自己的影子,只要自己躺下,它就会和自己重叠。

他抱紧双膝,已经钝废的刀砰然落地,脸上充满惊异和可怖。

夜里,他也是一个人……

马文定却不是一个人,他无言的看着浇花的文策武,道:“怎么有心叫我出来了。”

文策武放下水壶,看着公园里的花丛,道:“还有几天我们又要进去了。”

“别说的这么有歧义,感觉我们和罪犯一样。”他接过文策武递过来的烟,然后从胸兜里掏出打火机为自己点燃。

文策武道:“我们不就是罪犯吗?”

“什么罪?难道是奸/婬罪?我可不记得我做过什么有悖于妇女的人伦之事啊!虽说可以强/暴可以使一个男人很快达到高、潮。”

文策武用食指弹了一下烟蒂,皱眉道:“好了不说这些。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关于我们的生存话题。”

“哦?什么?”马文定丢开了自己讥诮的笑脸,一本正经的问道。

“兵马俑你调查过吗?”文策武叼着烟,鼻孔里缓缓溢出灰色的烟雾。

马文定皱眉道:“调查过,关于这些陶俑,应该说长安人了解得最多,加上我们回来的日子里网络上几乎已经封锁了关于兵马俑的讯息,我最多只知道兵马俑的来历和分类,他们的详细信息网络上完全封锁了。”

“也是,毕竟上一次任务是在这条世界线里执行的。”

“呐,队长,难道说其他世界线的任务比较难吗?”马文定问道。

文策武掐灭了手中的烟,道:“不一定,不过其他世界线是你完全不了解的世界,所以你进入了其他世界后会完全不知道干什么,除非队中有得过一次100分且没有选择退出的老手才行。”

“高级作战服可以查看任务讯息之类的?”

“是的。”

“看来我也得搞一套呢,出去装装b什么的……或者穿着作战服去红灯区!”

文策武又低拿起水壶浇起花,突然说道:“下一阶段任务,应该是黑球开始清盘了。”

一脸讥笑的马文定忽然愣住,如同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无边的惊惧爬上他的脸。

“接下来好好活着才是真的,你不是要救她吗?活下去,你才能救她。”文策武落寞地放下水壶,抬头看着空中被云霭遮住的残月,“活着,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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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沙漏里缓缓从狭窄管道里落下的沙子,填满了下部,却填不满人的**。

自从那天起,牧濑红莉栖再也没和石杰同台出现过,就算是最近的一次见面也是在聚会上遇见的,她看着石杰的目光中带着羞涩和少许骄傲,舍不下面子去与石杰交谈。于是两人便于时间流淌的同时若近若离。

在与时间长河的搏斗中,两人再次相见于公寓房间里。

熠熠生辉的墙壁,庄严肃穆的黑球,光泽在黑球光亮的一面映在所有人眼里。

所有人都看着一个紫发的女人,她有着傲人的身姿,翘臀配上细腰,傲人的胸部如同珠穆朗玛峰一般伫立,雄大又令人不得不升起**。

紫色的长发披洒而下,俏脸上琼鼻沾着丝丝血迹,裙角为绿色的水手服上染着凄红的血液,显然之前经历过一番厮杀。

她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容,有些尖利的下巴配上小麦色的肌肤给人一种强健的感觉。若是第一眼看去,便知道她是一个经常锻炼的女孩。

红发的牧濑红莉栖与她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她们身边聚集着一群蠢蠢欲动的男人,可惜地上一滩红色的血迹告诉了石杰那些妄图接近的男人所得到的下场。

新人之中一个冷静的男人吸引了石杰的目光,黑色的短碎发,长方脸上的络腮胡,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睿智的眼神透过镜片折射出他耐人寻味的思考方式。

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哟,你来了。”说话的是马文定,他的黑色紧身衣外套着一件棕色外套,穿着一件黑色休闲裤,眉宇间挂着褪不去的讥讽。

石杰同样把紧身衣当做内衣穿在身上,外面套着西装,颔下的环形装置为他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次来了不少新人呢。”文策武双手抱胸地倚在墙边,道:“而且素质都很低。”

“你说谁呢!”话一出口,新人们所聚集的一边开始了骚动,在空旷的房间里产生了刺耳的噪音。

忽然人群中一团爆炸的血肉使他们停滞了自己的思维,都静下来,然后恍然大悟一般卧子开始呕吐。

呕吐物落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却又消失了,血肉与血迹却依旧淌在地板上。

“你们已经死了,所以再死一次也不错。”文策武第一次展现出与他英俊外貌相悖的铁血手段。

“如果不服从我队长的命令,新人的命运就是——被我当做肉盾去抵挡任务中的未知物!”他英俊的面貌扭曲成可怕的样子,第一次发怒的他让石杰吃了一惊。

只有在文策武身边的悦秦浩抬头看见了他侧脸上半片眼珠中所透露的情感——恐惧与绝望。

只有恐惧,才能使人变得疯狂;只有绝望,才能使人用假名为希望的外套包裹住。

悦秦浩深谙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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