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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先生中举,在卫城引起很大反响,好多人都替他不平,觉得赵征有眼不识金镶玉,只有赵庆林犯起了嘀咕,这赵征三十岁以后十分落魄,又没有子女,就算老婆彪悍,不许他纳妾,但后面几年,见自己无出,不也有点惶恐,说话的语气松了许多,赵征为何不说出自己已经有儿子的事实呢?赵庆彰文采出众,就算外室所生,认祖归宗只要能大放光彩,当爹的哪有还捂着不认的道理呢?

他派人四处打听,得到的消息是,赵庆彰见爹爹如此不顾骨肉之情,二十岁后,去四处游历,一去二十年杳无音讯,赵征就是想认,也找不到人了,后来,这赵庆彰似乎经商失败,十分落魄,才不得不想着回了赵家,寻求庇护,然后这几年一直钻研时文,准备考试。听说他不管到了那里,什么都不带,也要背一包袱书。

这话勉强算是说得通,赵庆林还是半疑半信,不停地让人打听这方面消息,毕竟,二老太爷因为支持赵庆林,在赵家一下子威信大涨,现在连沈氏对他都忌惮起来。

那些谣言当然都是叶儿让人放出的,这个赵庆林,实在太碍事了,她做事一直有些心慈手软,可赵庆林若是再这么调查赵先生,迟早会露馅的。

她若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把赵庆林遏制住,就得让他永远闭上嘴巴,关于赵先生,叶儿不狠也得狠。

赵东臣让叶儿暂时别动,害怕影响赵先生考试。

赵先生在卫城只待了二十天,就回到安平城,坐进了书房准备考试。京城离安平城,有大约三个月路程,赵先生腊月中动身,下一年二月中旬到,在那里等一个月,参加春闱,到时候随梅林镇张家商队走,应该不会有差错。

现在才九月底,他还能安心读两个多月的书。

陆氏也注意到了赵先生,想搭上这条线,她不好自己出面,派了儿媳妇尚氏来。

尚氏在家里,就是若有若无的存在,因为只得一女,再也没有孩子,陆氏看她处处不顺眼,到了叶儿这里,尚氏都还是有点缩手缩脚的。

“嫂子,安儿满月时,我偏偏身子不好,怕过了病气给孩子,都没能来看一眼。”那是被陆氏骂地哭肿了眼睛,不好出门而已。

“弟妹不要客气,你身子现在可大好了?”

“略好些了。”尚氏说着,拿了一个荷包放在孩子的小童车上。王氏已经知道了赵家的这些弯弯绕,她笑着过来:“安少爷,谢谢你婶子送来的好东西。”说着抱起孩子,行了一礼,然后就出去了。

叶儿知道她这是小心,唯恐荷包不干净,给孩子带来病气,她不动声色地敷衍:“来了就什么都有了,还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嫂子您太客气。”尚氏艳羡地看着王氏的背影,她多想要个儿子呀。

尚氏似乎很认真地看了看叶儿铺在床上的小儿棉衣:“嫂子,你手艺可真好。”

“呵呵,凑合着能穿而已。”

两人客套了几句,尚氏小心地说道:“我既然来了,是不是去给彰叔叔和彰婶儿行个礼?”赵先生打乱了赵家以往的排行,为了防止误会,小辈儿就这么叫他。

“彰婶儿和小孩子可以看到,我现在就派人去请,叔叔在读书,现在不见客。”叶儿很耐心地解释,“那边现在谁也不敢打扰,有事都是请婶子过来说话的,你别介意。”

“哦,不介意,不介意。”尚氏说着,却有点不自在。

赵娘子很快就请了过来,身后跟着女乃娘,抱着如花。她实在太想早点有儿子,竟然拒绝给女儿哺乳,希望身体能恢复比较快。

尚氏还是说了那些话,从怀里拿出个同样的荷包,给了孩子,女乃娘也抱着如玉,给她行了礼。

因为叶儿在场,尚氏似乎有话没法说,最后就那么告辞走了。

赵娘子毫无芥蒂地当着叶儿的面,打开了荷包,里面是一个金锁片,带着大红璎珞,十分贵重好看。

王氏还想着两个孩儿,必是一样的,女乃娘抱走了安儿,她便挺高兴地打开了安儿的荷包,里面的锁片颜色明显暗淡,含金量低,还没有璎珞。

一屋子人都很尬尴。

叶儿不以为意地笑着对赵娘子说:“赵先生明年的春闱,可得好好考,千万别辜负了大家的希望。”

赵娘子想要安慰叶儿,却看她在轻轻摇头。

妻子一直生活在非常单纯的环境里,赵先生知道她应付不来这些,便让她碰上赵家的事情,尽量少说话。

赵娘子知道叶儿不稀罕陆氏的东西,这名分上的婆媳,现在就算没有敌对到你死我活,也绝对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果断换了话题:“如花到底是个女孩儿,没有安儿欢实。”

“呵呵,安儿是个小土匪。”安平城的土话,小孩子太好动,便说匪得很,有时也说小土匪。

赵娘子毕竟不是当地人,知道这个典故,闻听还是被逗得呵呵笑起来。

“我给王二夫人捎信,说同你一起去拜访,那边答应了,咱们在五丈原的庙会前一天去,烧香祈祷赵先生高中,顺便去同知府后衙拜访。”

丈夫还没中进士,便到处拜访官员家属,赵娘子怕被人指责,但她又实在想知道,官员的夫人是怎么打理后院、伺候丈夫、约束家仆的,嫁给赵先生,她只是为他的聪明才智和救命之恩所感动,鼓励丈夫参加科举考试,那是她的本能反映,到了现在,她才恐惧起来,唯恐自己出身低微,就算不被丈夫厌弃,也怕做事不周,给丈夫带来麻烦。

叶儿把赵娘子的意思,隐晦地给王老爷说了,知道老爷子肯定会转告儿子。赵先生中举,叶儿和赵娘子都回了一趟卫城。她和赵东臣趁空去看望老爷子。王老爷精神还不错,但明显老了,不再到处走动,一入冬就在家休养,但老人依然睿智,头脑清醒。

赵娘子拉着叶儿的手握了握,表示心中的谢意。

陆氏无意发现,自己交给媳妇的锁片,竟然留下了一个,立刻明白媳妇把锁片换了,她气得手脚冰冷,在屋里捶胸顿足气恨了半天,越想越是气愤,命人叫了尚氏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不是我换的。”尚氏捂着脸,抽抽噎噎哭起来,“云儿还当是给她的,她自己换的,我回来才知道。”

“她小孩子懂什么!”

“她就是喜欢那璎珞,真的不是我换的。”尚氏一味地哭泣,眼泪大滴大滴的,十分可怜。

陆氏气哼哼地摆手让她走了,坐在屋里生闷气,儿子现在那个样子,还是不能*房,就算娶妾也没用,还徒增烦恼,这尚氏别看一副受气包模样,心眼却一点不少,她换了金锁片,让自己和车氏的关系更加疏远,将来,无论如何都得没法和这个名义上的儿子更进一步了。尚氏这是害怕车氏在婆婆跟前,越过了她去。

无论陆氏怎样让脸上堆满笑纹,车氏总是那样不卑不亢,赵东臣也是不冷不热,他们既不算计自己这边的家产,也不搀和她和沈氏及赵庆林的明争暗斗,摆明不想搭理她的架势。

陆氏以前很喜欢这种状况,可现在却深深后悔,她没想到赵东臣竟然能和王耀国关系亲密,还拐弯搭上了督军府的线儿,就连身边一个落魄文人模样的赵先生,也能忽然发威,四十岁才想起参加科举考试,一路势如破竹,大有一举拿个进士及第的功名回来。

经商的人,哪个不希望背后能有个官员做靠山?有权能有钱,有钱不见得有权,没有权势,家里就是金山银山,心里始终是不安稳的。

赵东臣明明没有她和赵庆林有钱,但在赵家,很短时间就站稳脚跟,现在还隐隐支起了长房长子的架子,全赵家的人,现在没人敢不把他当回事,甚至,有一部分旁支,已经维其马首是瞻了。

赵先生若是真的中了进士,就算他要自己开宗立派,从赵家分出去,但他和赵东臣关系亲密,将来肯定对这边多有照应,赵东臣在赵家,假以时日,必能一手遮天。

陆氏恨完尚氏,又恨沈氏,都怪她出的馊主意,自己才没有及时承认赵东臣,不然,说不定就能和赵东臣关系亲近了。

陆氏的金锁片,就是在赵家银楼里定做的,叶儿听说同时定做了两个一模一样,陆氏还宣称是送给重要亲戚的,便假设,陆氏有心和她靠近。

她还要找根大枪,对付赵庆林呢,陆氏一直冲锋在前,那么,这一回,还是把重要任务交给她吧。

陆氏想了好久,终于在她生日时,派人过来,通知赵东臣过去赴家宴。

叶儿按照常规,送了些尺头、摆件、首饰以及用面蒸出的寿桃,礼物不轻也不重。

陆氏的回礼特别丰厚,那天宴会,她还笑吟吟拉着叶儿,坐在她的下首,让叶儿膈应的,一顿饭什么都吃不下去。

宴席上,陆氏试探地说了赵庆林的一些坏话,叶儿如她所愿地附和了一句:“叔叔确实挺不好的,都是自己家人,他愣是算计个不停,累不累呀。”

陆氏顿时精神大振,觉得若是赵东臣支持自己和赵庆林斗,她就敢放开手脚了,儿子被打的仇,她还没报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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