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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爷没找刘应东,而寻的八娘的爹,再通过胡管事,求的王老爷。他心里,还是能分清这个的,刘应东再讨厌刘英群,但支持族长把弟弟赶出家门,外面的舆论少不了会说他心狠,这事儿,便瞒着他。

王老爷并没有答应,他说,王贵一家已经被他逐出家族,现在自然不好插手管此事。

刘三爷一时有点无措,正当他急于寻找新办法时,刘英群在霍家庄催粮,指使梁三奎打人,欺人太甚,引起公愤,反被一群人围住殴打,刘英群躲在梁三奎身后,捡了一条命,梁三奎脑袋上挨了一砖头,回家躺了几天,竟死了。这其实都怪梁靖选,对方赔了钱的,他却装进了自己口袋,舍不得给梁三奎请大夫买药吃。

梁靖选什么人?平白无故都想白吃白占呢,现在更是要借着儿子死了,很敲刘善民一把。他不说是自己有错,口口声声要刘家赔儿子的命,甚至指挥人把棺材摆到主院儿门口。

王贵和常宽,早就躲了起来,刘英群和何春娇去县里,根本找不到人影,他们不得不自己面对着一系列的麻烦。

刘善民这时候想起刘应东来了,捎信让大儿子回去一趟。

刘应东听到消息就出门去了西府,叶儿连捎信的人都不用见,总不能让她一个妇道人家抱着儿子回去吧?

刘善民的铺子,早就没什么生意了,他不得已,盘了铺子把钱给了梁靖选,指望对方放自己一马,梁靖选得了钱,打蛇随棍上,还想得到更多,也不管儿子的尸体已经臭地没法闻,依然摆在刘家主院儿的门前。

刘善民、刘丁氏他们,欺负叶儿有一手,在梁靖选这个比他们还无赖十倍的人面前,便一筹莫展了,眼看着整个刘家的名声,都让他们父子败坏殆尽,刘三爷实在没办法,这时候也不适合把人赶出家族,便示意刘善民在梁三奎媳妇身上打主意。这个女人本性善良,只是有点懦弱,被公公霸占,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偏偏她还舍不下宝贝儿子,只能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

刘善民按照刘三爷说的,把四十亩地全押出去,又把主院儿连带家具都卖了,得了三十六两银子,他留下六两,那三十两全给了梁三奎媳妇,在梁靖选喝醉的晚上,套了骡车,把梁三奎媳妇送到了北塬他舅家藏起来。

梁靖选不把梁三奎当回事,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小孩子,现在见女人和孩子跑了,疯了一样去寻找,也顾不得和刘善民闹腾了,刘善民这才把梁三奎葬在乱坟岗,他又怕梁靖选回头找他闹,想来想去,带着一家大小,来郭镇找刘应东。

刘应东没在,王家的人早就从商嬷嬷嘴里,知道刘应东的爹爹不是个东西,便不肯为他传话叫来叶儿。

刘善民这才傻眼了。他儿子作恶时,好几个人劝他,他都不肯听,等出了事,拿了大头的常宽和王贵,立刻就抛弃了刘英群这个“协警”,躲到一边去了。

现在,他竟然想把灾难转嫁给刘应东,是可忍孰不可忍,叶儿出离愤怒了!

刘善民早听说刘应东在郭镇单独住着一个院儿,却没想到依然在王家大宅里面,这一时便抓了瞎,没有能坑的儿子,只好赁了一个院儿,安顿一家人住下。

他手头还有六两银子,这时候银子特别耐用的,六两,省吃俭用过两年,他和刘英群都正当年,再加上刘丁氏、何春娇、刘英连给人纺线织布缝缝补补,一家人在郭镇,也能过下去。

他说自己有隐疾,不能出力干活,刘英群又是溜光锤,不是干活的人,还好吃懒做,粗粮没吃两天,就喊叫连天,更别说何春娇了。

刘善民天天去王家大门口盯着,指望能堵上刘应东,他吃这个儿子吃的顺嘴了。

王家的下人,把这个婉转说给了叶儿。

这天,叶儿让郭妈妈帮忙,叫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跟着,带了点吃食,去看望公公婆婆。

刘丁氏一见叶儿这样,立刻便摆起长辈的架子,竟然指责叶儿不孝,还要求叶儿把刘应东挣的钱拿出来,供养他们,什么人这是!

“爹爹,东东和王老爷是朋友,过来也就是帮忙的,没有月俸,王家管我吃喝住,却不送钱给我,我本就是白吃白住的,也不好把这一大家子都接进去呀。”

“你从王家搬出来,好歹做点事情,也有收入。”

“我一个女人家家的,能挣多少钱?大概还不够房租的吧?”

“怎么可能?你别想着偷懒!”刘丁氏捶床大怒。

“娘,家里也不我一个女人呀,我能挣钱,别的人也能的,咱们这分了家的,说好三年我不用交孝顺钱。”叶儿冷冷地道。

“小贼,分家就不用孝顺了?我和你爹饿死在你家门口,我看官府怎么容你们好好活着!”

舍得把自己饿死吗?叶儿不屑地想,嘴角微微一撇,她笑着说道:“呵呵,婆婆,别忘了你和爹爹还有个儿子呢,梁三奎怎么死的,咱家好好的院儿为何不住,要跑到郭镇,官府老爷大概会更仔细地询问呢。”

“你,你,你敢威胁我!”

“娘,不要忘了王贵是怎么被逐出王家的,东东若是被打扰,不能好好帮王老爷做事,他老人家不高兴了,至于是让肖典吏来呢,还是让葛捕头来,我可就猜不到了。”

刘丁氏气得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指着叶儿还想破口大骂,只见叶儿微微笑了一下:“婆婆,这可不是沈家营,你嚷嚷声音大了,坏了东东名声,王老爷是不会答应的。”叶儿转身准备走,又说了一句,“记得告诉公公,有时间好好找个活计,挣钱买粮,王家大门口,可不长麦子。”

刘丁氏看到叶儿身后那个孔武有力的婆子瞪眼看她,爪子伸了伸也不敢动手打人,眼睁睁看着她转身而去。

傍晚刘善民回来,刘丁氏气急败坏地把这些都给他说了,刘善民听了也是气得要死,但第二天,他却不敢再去王家门口晃悠,他是怎样对待大儿子的,自己心里清楚,万一大儿子真的心狠手辣,求王老爷帮忙,他一家别想在郭镇待,别的地方,梁靖选可就没顾忌的,他还指望刘应东的庇护呢。

刘应东回来时,刚好王老爷在家,老头挺好心的,打算把刘善民安排到附近安家屯一个大户家的外宅看门,刘英群去这家的田庄种地,这本来是极好的事情,刘应东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刘英群能是个老实干活的人吗?恐怕王老爷的好心,到时候也喂了狗。

要解决这一家人的问题,只给好处是绝对喂不饱、他们就是那种属黄瓜的,欠拍。

几天粗粮吃下来,刘英群就受不住了,带着何春娇去县城找人。王贵和常宽知道死了人,唯恐闹起来对自己不利,申请押解一批犯人去了西疆,得过了年才能回来,何春娇没了依靠,又不想回去吃苦,就在她走投无路时,听到了一个消息,镇守县城的姜守备,一个五大三粗胡子拉碴快五十岁的老头,跟前伺候的姨太太得病死了,他老婆远在家乡,带着儿女没法过来,他便要重新讨一房姨太太。

何春娇赶紧托了县城里出名的媒婆红嫂去提亲,姜守备要亲自相看人,刘英群便颠颠跑回去,刘英连知道了姜守备是个半老头了,寻死觅活地不答应,就在这当口,姜守备相中了另外一个姑娘。

何春娇见好事没成,回来摔盆摔碗的给刘英连使脸色,口口声声她养活这一大家人,刘丁氏和她吵起来,邻居受不了这一家天天闹哄哄的,逼着房东把这一家赶了出来。

商嬷嬷看到刘英群又出现在王家门口,气恨不已,说给了叶儿。

“呵呵,嬷嬷,别生气嘛,出了问题,咱们想办法解决不就行了?以前,我还念着是一家人,在沈家营又人太熟悉,实在不好把他们怎样了,到了眼下这一步,他们都敢设计把我儿子弄走,我要是再忍着让着,那我就是窝囊了。”

商嬷嬷本就是嫉恶如仇的性子,闻言连连点头。

“嬷嬷,我平日不怎么出门,有些事情不好办,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思,少不得就得托你帮忙呢。”

“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商嬷嬷豪气地一拍胸脯。

“哈哈哈,这才是我正正的嬷嬷,是我车氏的好大娘。”叶儿拉着商嬷嬷,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通。

祸根不除,这一家人怎能安宁呢?在沈家营,叶儿是没办法,到了郭镇,人多机会就多,她也不用忌讳什么名声和家族,动手时没了那些掣肘的顾忌,叶儿还要等什么?她来郭镇,也有半年了,该弄清楚的,也弄清了,以前设想的,也能试一试了。

没想到,叶儿还没去找刘英群呢,他倒是不嫌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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