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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英连自从进门,没少挤兑卫姨娘,也没少欺负她,卫姨娘这些日子过得十分憋屈,廖银串又是常在大户人家混的,三下两下,就把卫姨娘说动了,她重新拿了册子,一页一页翻着,很详细地讲解,有时候还有些肢体动作,卫姨娘听得脸红耳赤,心如鹿撞。

接下来几天,那廖银串天天过来,对卫姨娘进行全面培训,不仅包括闺房之术,还有她所知道的大户人家待人接物、礼仪往来,包括穿衣打扮、举止体态。

有些事情,卫姨娘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掌握的,有些却并不难。

这天,姜守备回到家,两个女人你挤我我挤你的,一起凑了过来:“老爷!”

“我娘家刚送的西瓜,我用井水湃凉了,你过去吃几牙消消暑吧。”卫姨娘说的。

“老爷,你累了吧?我帮你揉揉肩、捶捶背可好?”

想着刘英连手无缚鸡之力,姜守备一介武夫,她的那一套,根本没什么作用,还是吃点西瓜再说。姜守备往上房而来。

上房一明两暗共三间,卫姨娘住在西次间,这比刘英连的西厢房要高大宽敞,比较凉爽舒适,还有,姜守备今天看着卫姨娘,似乎与往日不同,不是一副木头美人的模样,他忽然有点好奇。

卫姨娘按照廖银串教的,帮姜守备月兑下外衣,利落地用帕子帮他擦汗,然后递上备好的西瓜牙儿,姜守备吃瓜时,她帮他捏肩,嘴里还小心地问:“老爷,这个力道可合适?”

姜守备舒服地直哼哼,那一晚,他便没有再从上房出来,刘英连等到那边熄了灯,这才蔫蔫上床,翻来覆去到半夜,好容易才睡了。

自打那天起,卫姨娘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事事都令姜守备十分满意,刘英连使出浑身解数,可惜,她那点伎俩,姜守备早就领教过,不新鲜也不吸引人了。

卫姨娘失宠,她有一手好针线,会管家,还能忍,姜守备倒也不烦她。刘英连被冷落,没几天就受不了了,这天姜守备回来,又不搭理她,她便十分委屈地坐在屋里哭起来,伺候她的婆子不劝还好,越劝她还越来了,哭声惊动了姜守备,只见他怒气冲冲地过来,一脚踹向刘英连,虽然踢在凳子上,也把刘英连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连一声也不敢吭了。

家里几个仆人都知道了此事,对刘英连的态度立刻大转变,经常爱搭理不搭理的。

立秋的前几天开始下起了连阴雨,天气一下子便凉了下来,只是空气潮湿,让人觉得阴冷难受。

姜守备下衙回来,卫姨娘服侍他盥洗之后,拿出一身白色细布便服给他换上,十分柔软舒适又能适度保温,姜守备高兴地呵呵笑了两下,搂住卫姨娘的腰肢问:“这衣服不错,你新做的?比以往的穿着舒服。”

“那是当然啦,老爷,这可是镇东头王家出的抢手货,听说京城里的贵人们有时都买不到手呢。我还是亲自去王家,人家才给了一身的尺头。那管事说了,不是不给面子,京里头那些大官儿早就下了订单,他们实在赶不出来,不然,还不早就送几身给老爷了。”

王家两个儿子,一个正五品,一个副六品,都远远比姜守备这个八品的官儿大多了,再加上朝廷重文轻武,他紧巴结王家还来不及呢,那管事能这么说,便是给足了他的面子,姜守备听着舒服,高兴地呵呵笑着,躺倒在凉塌上,卫姨娘赶紧给他捶腿。

“好啦好啦,别累着了。”姜守备的手在卫姨娘身上捏揉,两人嬉闹了一阵。

卫姨娘低声嘀咕道:“老爷,王家管布庄的,就是刘妹妹的大哥,她要出面,说不定能多买几块尺头回来,你就这么一身,还换不过来呢。”

“嗯,好啊,你明天就支给她点银子,让她回娘家一趟。”

这几个月刘英连不当家,花一个铜板都得手心朝上问卫姨娘要,虽然姜守备宠她,也让她觉得非常不便,连刘丁氏刘善民手头都拮据起来。前一阵刘善民去找刘英群,把家里的储蓄都花光了。

卫姨娘第二天,给了刘英连五百钱,让她去买细布,刘英连也不想想自己是不是能买出来,只要有钱拿,她根本不计后果。

这些钱刘英连给自己留了两百,其余的拿回了娘家。刘丁氏一听刘应东是管事,便理直气壮地留下钱,让老头去管儿子要。

刘善民这一阵儿不疯了,就是有点蔫吧,他当天下午,就到了王家大门口要见刘应东。

“我们东爷早上出门了,大概一个月才能回来,老爷子你回家等着。”门子笑嘻嘻的,但是不许他进去。

“去把车氏给我叫出来。”

“哎呀呀,这可不行。刘女乃女乃忙得很,就是我们老太爷轻易都不打扰的,其他人,更别说了。”

刘善民这个钉子碰地多了,却依然百折不挠、勇往直前,这一回,见和前几次没什么区别,只好把来意说明:“你去告诉车氏一声,就说东东他娘要给我们做秋天的衫子,让她拿几身尺头回家。”

“老爷子你等着,我给你传个话。”门子早就得了叮咛,否则才不会去讨这个没趣,没过一会儿他就跑出来,手里拿了了布兜。

刘善民接过一看,里面装的是粗布,他心里恼火,嘴里骂骂咧咧的:“车氏这个——,”怕骂出来王家人不高兴,他强忍了,把粗布退了回来,“这么粗糙的东西,她怎就好意思拿出来,你去告诉她,我要细布。”

“哎呀老爷子,你可不知道,这细布可是京城里的贵人们穿的,咱这平头百姓哪里能有?我们布庄上的人日夜赶工都织不出来,哪里来的给你。”门子把粗布收了起来,却不肯再给他传话,“老爷子,这可是你的不是了,就算东爷很得老太爷的心思,老太爷给我们大老爷二老爷送,也是有数的,没办法,你知道京城的店铺,前一阵让国公爷世子给砸了的事儿吗?就是卖月兑货了,惹了那世子爷生气。”门子呱啦呱啦一大串,任刘善民在这里软硬兼施,也不为所动,最后来了一个管事模样的,把门子训了一通,还冷冰冰说刘善民是冒充的,让他滚。

刘善民憋了一肚子气回家。

刘英连布没拿到手,钱却花了出去,卫姨娘天天催她要东西,说是急着给老爷做衣服。

这天,姜守备回到家,两个女人披头散发,似乎刚刚打过架。卫姨娘一见他就哭起来:“我让刘妹妹把买的布赶紧拿回来,好给你做衣裳,她不给我还罢了,说我聒噪,呜呜。”

姜守备想起这事来了,黑着脸让刘英连把布拿出来,他以为刘英连是为了讨好他,打算自己做衣服呢。

“就你那手,笨的跟猪脚一样,没的把布料糟蹋了,快拿出来给我。”

“老爷,王家布庄太忙,织不出来,还得缓两天。”

刘英连话还没说完,伺候她的婆子便低声咕哝:“哪里呀,老爷,刘姨娘把钱买了点心吃了,昨天她和爹娘,去羊肉馆吃饭,都是她掏钱。”

这阵子卫姨娘在姜守备这里,各种枕边风地吹,早把刘英连贬地一文不值,说她当个女人,女红不行,不会管家,不懂厨艺,胳膊肘往外拐,整天拿了老爷的钱填补娘家,刘家也不省心,她爹杀人,二哥逼婚,还傻里吧唧的丢了两回。

自从卫姨娘转变以后,姜守备便觉得刘英连行为都是反的,在床上跟个淑女一样,在外面倒像个荡、妇,伺候自己时,也是各项都做不到位,一天到晚麻烦不断,现在只要他一过去,就不胜其烦地听她唠叨,让帮着找哥哥、找妹妹的。

看一个人不顺眼,那是越看越不顺。可惜刘英连还没那个自觉,眼看秋天天气凉了,她又是要衣服,还想要银子,娘家的父母还指望她养活呢。

姜守备烦了,卫姨娘便趁机垫坏话,建议把刘英连送回去:“老爷,刘妹妹今天又在我跟前哭哭啼啼,要我给钱,说她爹爹病了,我真想不通,刘妹妹到底把她当成是老爷你的女人,还是她爹娘的闺女呀,既然成天惦记着娘家,那还不如回她娘家过活去算了。”

“唔,是呀。”姜守备一想,很对,自己养着这么一个碍眼的干嘛?真是没事找事呢,第二天,刘英连又回娘家,跟着伺候的婆子送她进去,然后拿出二两银子给了刘丁氏。

“我们老爷给的。”

刘丁氏喜上眉梢。

“老爷说,你家闺女他养不起,这是遣散费,还有,这是放人的文书,今后,你们或留家或嫁人,悉听尊便,跟我们老爷没有关系了。”

刘丁氏和刘善民如听见晴天霹雳,当下惊呆了,拉着那婆子使劲说好话,那婆子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他们知道,这事儿只能去求姜守备。

刘英连到了这个地步,才明白自己是被赶出来了,她又惊又怒,哭闹不休,刘丁氏和刘善民只好放下别的打算,先哄她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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