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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明泽(重莲曲第二十章亲人内容)。

离上次尘永与浣妍谈话已过去几日,这几日里,浣妍目送着洌溪将一本本的修行书籍搬运到涟绮居,然后在桌上堆成小山,心里感叹果然修行不易。

今天早晨洌溪照例放下一批书后,径直出门,看到浣妍倚着门边欲言又止的样子,依然轻飘飘地说一句:“师父交代,要修习法术,需先参透这些入门书籍。”

然后照例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一句:“洌溪,你就不能换一句话说说?”

洌溪回头,探寻地看向浣妍,像在等待浣妍告诉他应当换一句什么话说说。

“你可以说‘要修习法术,师父交代,需先参透这些入门书籍’,恩,或者也可是说‘要修习法术,需先参透这些入门书籍,师父交代’,再或者也可以……”浣妍既幽怨又认真地说着,却被洌溪打断。

“要修习法术,师父交代,需先参透这些入门书籍。”洌溪认真说道。

“……”

“要修习法术,需先参透这些入门书籍,师父交代。”洌溪又认真说道。

“……”

看浣妍不再说话,洌溪转过身,飘飘然走出涟绮居。

“洌溪,漓哥哥什么时候来看我?”浣妍追出去,对着洌溪喊道。

洌溪急行的脚步停住,却没有回头,只是向於岐山的方向望着,淡淡道:“快了,夜阑花开的时候,他就下山了。”

“那永伯呢?为什么总是留我一人在这里?这些书我都看不懂……为什么不肯教教我……好久没听琴了……”浣妍忽然语带哭声,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语无伦次起来(重莲曲20章节手打)。

洌溪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浣妍,静静地站在那里,清瘦的身形有些颤抖,一贯挂着灿烂笑容的脸上此刻浸满委屈,眼圈微红,琉璃色的眼眸里有些晶莹闪烁。

他看着,心里很是不忍。可是他也无法捉模师父的心思,先是一反常态地决定教浣妍法术,然后是命自己不断把一些晦涩难懂的修行书籍搬来这里让浣妍研读,却一点也没有加以指导的意思。

那些修行书籍,他闲时也曾翻看过一些,却是连自己都琢磨不透的法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具体的法术招式的介绍,严格说来应该是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方能参透。

而浣妍现在一点法术也没有,这些书对于她无疑是天书,对于修行基本毫无助益,师父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那他到底是何用意?

他想不通,师父也不喜他多问,就只能揣测也许师父实际上并不打算真正教浣妍法术。

其实这么多年来,师父对于浣妍若有若无的防备,他和漓戈都多少有所察觉,但有时候看来师父对浣妍也是极疼爱的,唯一一次重罚恐怕就是禁止浣妍进入於岐山了。

对于这次重罚,他和漓戈也一直心存疑惑,浣妍虽然顽皮些,但是还不至于做出偷酒的事来,而上次桃林里,浣妍再次拿出梦落花也证明了她是无辜的。

他与漓戈能想到这一层,师父那般精明怎会想不到?想来师父的根本用意在于不愿浣妍再进入於岐山。

师父为何对待浣妍的态度如此矛盾?想到这里,洌溪忽然觉得师父也许藏着众多秘密,却是一直深不可测地掩饰着,而浣妍也许已有所察觉,心里到底是难过了吧。

“过几日,漓戈下山,我们会一起教你。”洌溪心底叹息一声,看着浣妍温言道。

浣妍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紧紧握着门框,像是握着最后支撑的力量。

洌溪看她如此模样,忽然不知再说些什么好,想要安慰,却有些无力,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浣妍轻声道:“我回去看书了……”然后转身隐入门内。

洌溪怔了怔,看了一会儿空旷的门口,转身离去。

浣妍回到屋内,从枕下拿出一本舞谱,又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修行书籍,有些顿悟,凡事还是比较以后出真知。以前觉得练舞甚是枯燥无趣,可是如今有那些仙法书籍的衬托,倒显得有趣很多。

从窗下挖出一壶梦落花,浣妍揣着舞谱来到桃林,畅快饮下半壶,仔细盖好壶塞,再反复瞄了几眼舞谱,浣妍拍拍衣裙站起身,开始起舞。

初始姿态刚刚摆好,却看见煜珩立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火神煜珩?!”浣妍不禁愣在那里,放下已经举过头顶的双手,重新站好。

“哈哈!妙哉!美人还记得我!”煜珩大笑着朝浣妍走来。

浣妍听这一声“美人”脸上一红,撅起嘴巴,以示微怒。

“哦,哦,是浣浣啊,好久不见,可曾想我么?”煜珩已至浣妍身前,嬉笑着瞅着她此时俏生生的红脸。

“不想!”浣妍干脆答道,然后径自转身到树下坐下,翻起舞谱佯装翻看,心里却在强压着咚咚不止的心跳。

这些全被煜珩看着眼里,会心一笑,紧挨着浣妍坐下:“哦?那浣浣在想谁呢?我可是很想念浣浣呢!”

“我想漓哥哥,还要跳舞给他看,他不会取笑我(重莲曲第二十章亲人内容)!”浣妍想起上次被煜珩取笑舞姿难看的事情,看到此时煜珩嬉笑的样子,不禁以为他定是又在取笑自己的舞姿了,心里有些郁闷。

“漓哥哥?浣浣,你所说的漓哥哥是你的亲人么?”煜珩看着浣妍认真问道。

“亲人?”浣妍有些疑惑。

“就是漓戈是你的亲哥哥么?”煜珩解释道。

“亲哥哥?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有记忆的时候就在漓哥哥身边了,我们一起长大,他比我年长,永伯让我唤他哥哥。”浣妍仔细想着有些游移不定地答道,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永伯?是谁?也是你的亲人么?”煜珩追问道。

“永伯就是永伯啊,他是漓戈和洌溪的师父,不过现在也是我的师父啦!”浣妍有些不解为何煜珩要这样问。

“那么你口中的永伯并不是你的亲人?”煜珩正色问道。

“亲人?你一直所说的亲人是什么?什么样的人叫亲人?”在水明泽生长的这一千年来,她从不知道亲人对于她有什么意义,甚至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亲人,这个问题她似乎也是从未思考过。

煜珩一时愣住。

“永伯说他把我当做孙女一样看待,他就是你所说的亲人吗?”。浣妍看到一贯嬉笑着的煜珩愣愣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那你的爹娘呢?”煜珩从怔忪中恢复过来,表情凝重地继续问道。

“爹娘?爹娘是什么?”浣妍茫然地看着煜珩。

“爹娘是生育及养育你的人,任何人都有爹娘,爹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这种爱无私,无垢,没有防备,他们是你最亲的亲人。”煜珩一字一句道,像一个循循善诱的教书先生。

“你也有爹娘么?”

“嗯。”

“那我也有么?”

“嗯,不然,你又从何而来?”煜珩质问道。

“我从何而来……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有爹娘,他们是我的亲人……原来这就是亲人……”浣妍喃喃自语着,只觉煜珩的话让她感到既新奇又茫然。

“你的永伯没有告诉过你这些么?”煜珩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永伯……他从未与我说起这些……”浣妍睁着亮晶晶的双眼看着煜珩,表情却茫然无措。

煜珩看着这样清澈无欺的眼神,忽然有些质疑一个人这样一无所知地单纯活着到底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悲哀。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谁?”煜珩终于抛出他最终想问的问题。

“我是谁……我是浣妍啊!”浣妍有些不明意味地答道。

“那你记得那个人吗?”。煜珩突然抬手指向远处。

只见,辰远不知道什么已经在刚才煜珩所在的树下静静站着,目光投向他们二人,眼中带着难以言表的震惊。

原来刚才煜珩交代辰远先暂时隐去身形,此时方能现身,虽然隐住身形在旁边看了许久,但此刻真正现身面对这个叫浣妍的姑娘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那副与自己极为相像的容貌震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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