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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钟调整过来后,蝶儿习惯了忘情酒吧的工作节拍,多数时间没什么事,只是给人端端酒上上拼盘。偶尔有客人喝多了闹事,他们出面制止一下,一般都是那些男生出头,她一个女生,现在又不想过多地抛头露面,所以多数时候都猫在后面。也没人攀她,大家渐渐接纳了她,都待她不错。在这里,她属于稀有物种,又有那一身功夫,这些男孩对她的感觉怪怪的,既想呵护,又有两分惧怕。

战辉乐队的成员都跟她相处得不错,尤其是浩子,总爱缠着她讨论武功啊秘笈啊的,他还教了蝶儿弹贝斯,蝶儿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这么有灵性,很快就能上手弹些小弹唱了。浩子很以此为荣,说蝶儿这是“名师出高徒”。其实,他的贝斯弹得并不很棒,在队里是最弱的一个。不过,战辉和阿眯都懒得跟他争,他就理所当然地以“名师”自居了。

蝶儿也听说了另一位贝斯手的故事,他与战辉一样,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前不久,在回z市孤儿院看望小朋友的时候,发生了车祸。车祸不重,可到医院检查时,却意外发现了白血病。

幸运的是,骨髓库里就有与他合适的配型,但对方远在台湾,因个人原因无法到这里来,冷风要想接受骨髓,只能到台湾去。这样手术的费用就会大大提高,这让他们几个人很伤脑筋,蝶儿好几次都听到他们讨论这事,有一次,阿眯还因为是否签约唱片公司的事跟战辉争执了起来。

这天是七夕,中国情人节,中午,蝶儿刚醒过来就接到浩子的电话,说请她吃饭。她本不想去,可受不了浩子一大箩筐的话,就简单收拾一下去赴约了。

不出意外,战辉和阿眯也在,几人兴致都很高,喝了不少酒。聊着聊着,又说到签约的事上,酒后真言,阿眯和浩子都表示很想签约,这样在酒吧像只猫似地过日子,他们受够了。尤其拿了签约金,冷风立即能做手术,再回到他们的团队,多好。

两人一左一右地劝战辉,可战辉就是不吐口,阿眯气极了,骂战辉冷血,一杯红酒都浇到他的身上。然后,她扔了杯子转身就跑了出去,浩子急忙去追,饭桌上只剩下蝶儿和战辉了。战辉不说话,只一杯一杯地喝酒,蝶儿想劝又不知如何劝,结果战辉喝多了,她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从饭店弄出来。

拦了车,把战辉塞进去,她打电话给浩子,可打不通,她看看歪在车座上的战辉,干脆直接把他弄回了忘情酒吧。

值班的人大概是偷跑出去约会了,蝶儿拿钥匙开了门,把战辉弄进自己的小屋,刚把他放到床上,他就吐了起来,蝶儿躲闪不及,被吐了一身。她气得一边骂一边给战辉和自己清理,战辉也没个声音,橡皮泥一样软在床上,任她摆布。

看看他一件黑色t恤已经狼狈不堪,蝶儿咬咬牙,动手给他月兑下来。她尽量不看战辉的肌肤,可目光还是扫到了,他身上遍布的伤痕触目惊心,让她惊得忘了羞窘。这些伤痕,有的像烫伤,有的像被硬物抽伤,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蝶儿心上揪痛,这个男孩,都经历过什么,才养成了这样冷漠的性子。

叹口气,她扯开凉被给他盖上,转身又拿起脏衣服去水房清洗。

因为是情人节,酒吧上人早,不到9点,楼上楼下已经满座了。

浩子和阿眯还没来,蝶儿急得打了好几遍电话,总算浩子接了,说在路上,马上就到了。战辉一直不醒,芳姐发了脾气,直接进去拉人,结果刚拽起来,人就又赖回了床上。这副样子,就是上了台也没法打鼓唱歌,芳姐气得抬手就要照他背上打,可看看那一身的伤,手又收了回来。

浩子和阿眯赶到,浩子先进来看了战辉,然后难得地沉默,转身出去,拉阿眯上了台。

两人一连唱了三首,观众开始不买帐,扯着嗓子喊“战辉”。当两人又要开唱第四首,有人起哄往下轰,阿眯本来就生战辉的气,这下脸上挂不住,索性把琴一摘,下了台。

剩下浩子一个杵在电子琴边,唱也不是,下也不是。还是芳姐经验丰富,早有准备,叫酒吧里一个活泼些的服务生上台,组织大家玩了几个情侣小游戏。

来的多数是情侣,玩得很嗨,又有礼品拿,大家都高兴起来。可也不能一直玩游戏,等那个服务生从台上下来,芳姐一推蝶儿,她就被浩子拉着上了台,浩子手里还拿着阿眯的贝斯。

蝶儿被弄蒙了,低声问浩子:“你打的什么主意?”

“救场啊!蝶儿,你要不救我我今天会死得很惨。”浩子又贫起来,一边把贝斯交到她手上。

蝶儿像被烫到似的不肯接:“不行不行,我要是上,咱俩都会死得很惨。”

“跟你一块死,我会比较幸福。后面都看着呢,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快!”说到后半句,浩子正经起来,把贝斯塞给蝶儿,又冲她一竖大拇指,坐到了琴凳上。

见有新面孔上台,观众们安静下来,多半是好奇,也有等着起哄的。

“这位青春无敌的美女是我们乐队的新成员,蝶儿。她选择在七夕情人节在忘情酒吧首演,是想送给大家一个惊喜,大家喜不喜欢?”

浩子颇具煽动力的话音响起,配上激情的电子琴伴奏,果然赢来了稀稀落落的掌声。蝶儿在这掌声中硬着头皮靠近话筒:“谢谢大家的支持。第一次给大家唱歌,有点紧张。要是我唱得好,大家就鼓掌,要是我唱不好,大家就喝酒,好不好?”

里里外外,她都不吃亏,大家为这幽默机智的开场白笑了。

浩子趁机弹起前奏,是她跟他学的第一首歌:《越单纯越幸福》。

她也专心地弹拨起贝斯,最简单的和旋,她弹得很用心,每一个音都从心头到指尖,轻灵地飘出。

“你说起那条回家的路

路上有开满鲜花的树

秋天里风吹花儿轻舞

阳光会碎落成一面湖

陌生的城市让人想哭

又一次爱情已经辜负

能不能把未来看清楚

寻着流星方向可不可以找到幸福……”

她的歌声没经任何修饰,但甜美纯净,仿佛清晨流过山涧的清泉,汩汩地润进人们心田,在这个燥动的午夜,一群燥动的男男女女,都因为这歌声沉静下来。

“越害怕越孤单谁的付出多一点

越躲藏越相爱越怕输

越长大越怀念少年时有多勇敢

骑单车摔多痛也笑着哭

越单纯越幸福心像开满花的树

努力的深爱过就不苦

越单纯越幸福心像开满花的树

大雨中期待着有彩虹

越单纯越幸福心像开满花的树”

二楼围栏旁边,一个人手里拿着酒杯,静静地听着她的歌。“越单纯越幸福,心像开满花的树”,说的是她吗?为什么她在哪里都可以活得这样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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