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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帆睡了大半天,起来后就像被注入了真气似的,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饿死了,走,今晚我请你吃大餐。”她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着,就拉着蝶儿要往外走。

“天这么凉,头发不擦干,要生病的。”蝶儿按住她,扔给她一条毛巾。

“我这点头发,一出去就干了。”林帆说着,还是拿毛巾在头发上抹了两下,又拉着蝶儿往外走。

一出门,正迎上庄毅,他高高大大的,堵在门前,把两人吓了一跳。

“庄毅,你这样神出鬼没,要吓死人的!”

林帆拍着胸口叫起来,庄毅看了眼她,转向蝶儿:“雨筝,去哪?”

“跟林帆去吃饭,有事?”蝶儿心里还有怨气,爱理不理的。

“齐叔打电话过来,让你明天开始进公司,想跟你商量下明天的行程。”

“你安排就好,我听你的。那先走了。”

蝶儿始终没正眼看他,庄毅微皱眉,退后一步,看着两人走出去,微叹了口气。这丫头,倔起来,比雨筝还厉害。

林帆拉着蝶儿到了“意萨”西餐厅,两人点了批萨、牛排、沙拉、金枪鱼沙律、薯条、洋葱圈,外加一大客冰淇淋,林帆甚至还要了一瓶红酒,蝶儿看着那高高瘦瘦的瓶子,瞪大眼睛:“林帆,就咱们俩喝酒?”

“不行吗?你的酒量看涨,这一瓶咱俩喝,醉不了人。”

说着,她拿高脚杯给蝶儿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上,端起来先喝了一口:“我喝这东西都一个味,也不知哪好,值这个价钱。”

“那你还要,多浪费。”蝶儿还在心疼几百块钱的酒钱。

“雨筝,你变了,以前你从不认为花钱是浪费。”

“这两年疯跑,也有钱上犯难的时候,长了些教训,而且大手大脚的花钱,也不见得快乐。”蝶儿圆话的本事越来越高。

“是啊。这次回来,我挺羡慕你,你变得更勇敢、更有担当,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胡闹。可我,原地踏步,因为个看不上自己的人,还把原来那点洒月兑劲弄丢了。”

林帆一大口把酒灌进去,伤感起来。

蝶儿也不知如何劝,陪她一起喝干了酒,放下杯子,那酒粘滑滑的挂在杯壁上,缓缓向下汇集,颗颗晶莹似带血的泪。

“雨筝,以前看你为钟允奚痴狂的样,我是真不理解,不就是个男人吗,满世界都是,干吗非凑着热面孔往上贴。可我认识了战辉,我才知道不一样,满世界,也只有一个他。”

蝶儿知道她要讲的故事会有些长,把牛排切了送到她面前,示意她边吃边说。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么喝法,她的胃肯定受不了。

林帆并没吃,摆弄着手里的叉子:“我和战辉是在加拿大认识的。那天我在公园散步,看到一只小猫,很乖巧的样子。你知道,我一般不喜欢那些带毛的东西,可那只猫,我却一眼就喜欢上了,见它趴在长椅上很老实,就把它抱了起来。谁知那家伙爪子厉得很,我刚抱起来,它就挠了我,我又疼又气,一把把它扔到地上。这时猫的主人来了,不问青红皂白就骂我,我当然不干,就跟他争执起来,到底,他带我去打了猎犬疫苗。因为疫苗一打要一个月,所以我就讹着他,让他每到打针这天都送我去防疫站。他脸子很难看,可很守信,不算吵架那次,后来我们五次见面,他跟我说的话都没超过十句,可是,我就这样喜欢上了他,是不很搞笑?”

“就这样,他回国你就追了回来?”

“不是。他在加拿大居住了一年,也在一个乐队里唱歌,他的歌很好听,特别打动人,当地迷他的女孩很多,可他谁也不看,只唱自己的歌。我故意接近他的队友,想知道更多他的事,听他们说,他喜欢过一个女孩,后来女孩出意外死了,他就再没谈过恋爱。”

“也是个痴情的人。”蝶儿叹息,仿佛又看到那双冰冷的眼睛,面对那个女孩的时候,那眼睛里一定也是有温度的吧。

“是啊,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迷恋他。为了他,我甚至悄悄地改变,试着留长发、穿裙子、学着化妆,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看我。后来有一天,我去找他,发现他不在那了,乐队的人说,有个喜欢他的女孩的父亲是当地的黑社会头目,因为遭到他拒绝,那女孩回去闹自杀,被及时发现救了下来。女孩的爸爸急了,把这事怪到他头上,要废了他的手,当时,那些人那么打他,拿刀尖对着他的手腕,他就是不吭声。他们挑了他一只手筋,女孩来了,哭着求他爸爸救他。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到德国,最好的医生帮他治手,然后,就没了消息。”

讲到这儿,她停了下来,喝了一大口酒,看着窗外。蝶儿也看过去,路边的霓虹已经亮起来,把一栋栋高楼顶部照得五光十色,下面却仍是一片黑暗。来往的车亮得晃眼,那光利箭似的,呼地一下,就从眼前窜过去了。

这样的节奏,仍会使蝶儿感到眩晕,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真实。她扭头又看林帆:“昨晚,你又去找他了?”

“嗯,在钟家刚下车,我看到一个人,好像是当年他们乐队的成员,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他认出了我很高兴,正好他也不喜欢参加那样的宴会,我们一起去吃饭,他把战辉也叫了出来。

战辉很给他面子,真的来了。聊起以前的事,话有点多,我和那个人都喝多了,只有战辉还算清醒。出来时战辉开车送我,我仗着酒劲跟他说了很多话,可他都没反应。我气急了就抢他手里的方向盘,然后,就出事了。

到了警局,他坚决不同意跟我关在一起,那嫌恶的目光让我的心凉透了。很奇怪,虽然醉了,但心还是清醒的,雨筝,那时候我真后悔,抢他的方向盘的时候,没能一下子撞死。”

林帆的泪终于流下来,蝶儿伸手覆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却没开口。说什么呢?这时候,任何的话都是多余的。来到这个世界,她发现爱情成了一件很麻烦的事,不像她那时候,喜欢了没有希望,就藏在心里。现在的女孩,都勇敢了,可因为勇敢,受的伤也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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