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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请君莫问

春天的百花园中,盛开的花朵香味浓郁,引来蝴蝶飞舞,惹来蜜蜂围绕。园中的卵石小径上铺满花瓣,或红或紫,有白有黄,几乎将卵石全部遮盖住。

宁樱在花丛中寻找可以制作花茶的花蕾,花枝横桠,绊住她的挎篮,花蕾跌落了一半在地上,她蹲子,把它们逐一捡入篮中。

两个丫环各自提着淋花的水桶,有说有笑地从远处走来。

“哎!听说那个宁姑娘,居然不想和凌王成亲。”绿衣丫环把木桶放到花丛前,勺水往花朵洒去,“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什么身份?”

另一个黄衣丫环撇撇嘴,语气轻蔑:“就是!不过是仗她长得美而已,狐媚子一个!”

“小声点,说不定她就在附近。”绿衣丫环四周张望几下,警告黄衣丫环。

宁樱蹲在花丛中,两个丫环根本看不见她。

“就是被她听见,我也不怕!”黄衣丫环忿忿不平,自己暗恋凌王已久,如若凌王喜欢的是千金小姐,她还没觉得有什么,一个女绣工成了王妃,她可吞不下这口气,“她就是狐媚子!不知用什么手段迷惑了凌王,为她受伤,还庇护着她。呸!骚货一个!”

“要不要我教教你迷惑人的手段啊?”宁樱手执提篮,慢慢站起身。

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宁樱,两个丫环吓了一跳。

宁樱一把扯住黄衣丫环,要她一起俯身向水桶望去:“首先,你要有一张美人脸。”平静的水面将两人的面容清晰地映现,哪个长得出众,哪个生得平庸,一目了然。

宁樱又戳了戳黄衣丫环的腰,“啧啧”两声:“你看看你的腰,比水桶还要粗,就算你想做孤媚子,也没有资格。”

黄衣丫环涨红了脸,刚才的气焰早已被宁樱灭得没有一丝余烟,她支支吾吾许久,不敢再说话。

绿衣丫环的眼珠子转了转,伸出右手掴了自己一巴掌:“是我们嘴巴贼,宁姑娘,你心胸阔,不要和我们这些下人计较。”

向她甜甜一笑,拿起一朵花蕾在闻了闻,宁樱慢慢地说道:“这朵花蕾,我本来不想摘它,可是我经过它身边时,它硬生生用花刺刺疼我,我就把它摘了下来。”

目光投向两个丫环,宁樱眼眸瞬间转冷:“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们在我背后乱嚼舌头,你们的下场就跟它一样。”她用手指用力揉搓,把手中的花蕾搓成了碎花瓣。

两个丫环吓得面无血色,连连说以后也不敢了。

“师父,原来你在这。”在偏院找不到宁樱,秦静怡试着来百花园找找,没想到她真在这里。

两个丫环更加不安,她们三下两下把花淋完,向宁樱和秦静怡道别。

“你们两个,记得回去要漱口啊!”宁樱在她俩背后大声说。

秦静怡很是好奇,问宁樱何解,宁樱气定神闲地回答:“她们有口臭!”秦静怡睁了睁眼睛,捂嘴暗笑。

“哎呀!”两个丫环的脚同时被小桥石级绊倒,跌坐在地上,两人提着空木桶,一拐一拐地走着。

“静怡,来,帮我把这些花蕾搓成花瓣,我要做花茶。”把提篮的花蕾全部倒在石桌面,宁樱要秦静怡过来帮忙。

两人边忙边说起秦凌峰的伤情,这段时间,铁云霄天天来帮他运功疗伤,秦凌峰恢复的速度比想象中快许多,只要他不运气,样子和受伤前看到上去一样精神。

秦乐怡匆匆跑来,跑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她拉住姐姐的手臂,双眸发光:“俊男!有俊男!蜀国来了一个贵客,铁将军和爹他们正在前厅接待,那个客人长得那个俊啊没法形容!”

看着妹妹花痴般的神态,秦静怡哭笑不得,她用纤纤玉指戳了戳秦乐怡的额头,嗔怪道:“说得太夸张了。哪里有男人是俊得没办法形容的?”

秦乐怡急起来:“你们不相信?跟我去前厅看看。”在秦乐怡的坚持下,宁樱和秦静怡无奈地跟着她,一起去前厅。

前厅中,不知说到什么好笑的话题,铁云霄和靖王爷爽朗的笑声回荡着,秦凌峰和秦朗峰也坐在一侧微笑。

厅中坐着一个白衣男子,眉如剑,肌如雪,明眸清澈如水,听见秦静怡三人的脚步声,白衣男子转过头,打量着她们。

看到走在最后的宁樱,他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地退去,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她。

轰一声,宁樱感觉自己宛如在梦中,曾经设想了千百次和司徒清重逢的场面,没有想到是在秦府见到他,他风华未改,神韵如旧,只是脸庞消瘦了一圈,五官愈加的清秀俊美。

“你们是旧相识?”秦凌峰看到宁樱和司徒清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久久没有移动,他心里酸溜溜的,很不舒服。

“是的,我们是旧相识。”司徒清的语速仍是和以前一样的平缓,他仍然注视着宁樱,“姿儿!你过得可好?”

“我”一眼看见司徒清腰带上佩带着的草老虎,宁樱的眼睛有点红了,“我很好。”

是她在烟雨楼送给他的草老虎,碧绿的草已变成浅黄色,草老虎的眼睛像是被人用手摩擦了无数次,比刚编织好时光亮许多。

“我怎么没想到呢?你们都是蜀国人,应该相识。”靖王爷手抚下巴,他眯了眯了眼睛,笑咪咪地对司徒清说:“皇上已给宁姑娘和我三儿赐婚,到时请太子也来喝杯喜酒。听说太子有一位美貌动人的太子妃,不知宁姑娘和太子妃,可有一比?”

听到靖王爷的话,司徒清的心里一跳,脸色变了,须臾,他转过目光看向厅堂中的花盆,慢慢应道:“兰花清幽,荷花高洁,各有特点。同样,她们俩是各有千秋,无法比拟。”

靖王爷哈哈笑着赞扬司徒清:“太子说话实在是高明啊!”

想到司徒清和苏娉婷已成婚,想到柳青木夫妇被杀的仇恨,宁樱的心又疼了起来,她站到秦凌峰身边,装作神态自然地对司徒清笑了笑:“你和苏娉婷成亲的时候,我没有喝上你的喜酒,现在我的喜酒,你可要来喝一杯。”

司徒清的脸色更加白,白得几乎没有了血色,他喃喃地说:“好!只要你安和,比什么都好!”

接着,他对众人告辞,说自己还有要事。

连岳没有移动脚步,他看看司徒清黯然的神色,又看看宁樱,咬了咬牙说:“太子,你为什么不把一切都和她说清楚?你”

司徒清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住了连岳的下一句话,连岳委屈地低下头,跟在司徒清后面离开了秦府。

心情复杂的宁樱,回到百花园继续搓花瓣,秦凌峰跟在她的身后,一路沉默不语。

在宁樱身边坐下,秦凌峰从篮中取出一朵小白花,开口打破凝滞的气氛:“这种小花是长在小径边的吧?都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我帮它取了一个名字,”宁樱抬头望了秦凌峰一眼,“叫‘君莫问’。”

君莫问?秦凌峰醒悟了,他无奈地笑笑,随即对宁樱说:“你刚才在前厅承认了我们的婚事,我很开心。就算”

他顿了一顿,才说下去:“就算明知道你是在利用我。”

说罢,他痛苦地用手按着胸口,太医说得没错,情绪一乱,就会疼。

花蕾从宁樱手中跌落到地上,宁樱怔怔地目送秦凌峰远去。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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