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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大结局(终章)

上官昊见状,急忙也紧跟着运起踏雪无痕,死死地跟在冷无尘的身后。

“喂,你别跑啊,我不是坏人!”上官昊一边追一边在身后解释道。

冷无尘差点从空中摔落下来。

这位神仙般的叔叔也太有才了吧,拜托,他年纪虽然小了点,但是智商可不低,这种骗骗小毛头的鬼话谁信啊,坏人会在自己的额头上刻上我是坏人吗?从小娘亲便教导他,却是笑容灿烂的人越是要堤防,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怜的上官昊,就这么莫名其妙被贴上了坏人的标签。

冷无尘年纪虽小,但是轻功却已经达到了一流的水平了,平时调皮捣蛋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够追得上他,用来逃命是绰绰有余了,但是,身后的那位神仙叔叔,居然也会踏雪无痕,而且很明显,功力不知道比他高出多少倍,怪不得他要问他的师父是谁了,连他都很好奇,这位叔叔到底师承何人?

他绝对不是那位叔叔的对手,他现在应该回去找娘亲还是在雪地里继续兜圈子呢?

“小朋友,你别再兜圈子了,再跑下去你的柴都要湿透了。”跟着冷无尘转了几个圈子后,上官昊好心地提醒道,“我看你老围着那间小茅屋打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有亲朋好友病倒在那小茅屋中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冷无尘忍不住停下脚步,惊讶地问道。

“如果不是大人病倒了,怎么会放心让你出来捡柴火呢?看你不但长得粉雕玉琢,而且穿着也是十分讲究,可见身边的大人有多疼爱你了。”上官昊见冷无尘终于停下来了,也跟着停了下来柔声解释道。

冷无尘抬起头,静静地打量着上官昊。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但是却还能将这一切分析给他听,并没有作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来,那么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如果对方真是坏人的话,哪里还会站在这里跟他废话,早去小茅屋了。

冷无尘静静地打量了一会儿上官昊之后,抿了抿唇,一双水汪汪的可爱大眼睛眨巴了一下,转身便朝着小茅屋走去。

想跟就跟吧,如果他真是什么坏人的话,他就用身上的毒粉对付他。

上官昊跟着冷无尘,心急火燎地进入小茅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小茅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

当他在小茅屋中见到百里溪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当阿昭告诉他晴儿失踪的消息后,他发了疯地寻找晴儿,先是翻遍了整个雪鹰国,再后来连大宇国的角角落落也都翻遍了,还是找不到晴儿的踪迹,于是,他便开始怀疑是天启国那些人将晴儿给藏起来了。但是,马上,他便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发现拓跋阙等人也都像疯了一般地在寻找晴儿,在那一刻,他们之间居然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情,大伙约定,不管是谁先找到了晴儿,都要及时通知其他人。

然而,五年了,他们由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后来的焦躁不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都发疯一般地寻找着晴儿,但是,晴儿却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个影儿都找不到。

照理说,以他们这些人的实力,找一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居然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于是,他们开始胡思乱想,担心晴儿是不是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要一想到晴儿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大伙的心便痛得四分五裂,谁也不敢将这句话说出口,一个个都固执地坚信着,晴儿,一定还活着……

踏遍了千山万水也找不到的晴儿,却突然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让他的大脑在瞬间当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当冷无尘点起薪火烧好热水后,发现这位神仙般的叔叔还呆楞着没有反应,便上前轻轻地推了一下上官昊。

“叔叔你怎么了?”冷无尘可爱的脸上满是疑惑。

都说娘亲长得倾国倾城颠倒众生,但也不至于夸张到这个地步吧?更何况,现在娘亲可是男装打扮,男人看男人,有必要看成这样吗?

上官昊被冷无尘轻轻一推,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双抓住冷无尘稚女敕的肩膀,激动地道:“小朋友,这位……该不会就是你的娘亲吧?”

冷无尘闻言忍不住“咦”了一声,娘亲女扮男装的时候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像这样一眼就能看穿娘亲是女子的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位叔叔应该原本就认识娘亲。

“叔叔,你认识我娘亲吗?”冷无尘不答反问,迫不及待地想要确定心中的想法。

冷无尘的问题中已经包含了上官昊想要的答案,他的心中一痛,噗地一声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

刚才只是猜测,他还能强装镇定,自欺欺人地骗自己这一切只是自己瞎猜的,然而,当一切都得到了证实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勇敢。

五年来,他们猜想过各种意外,甚至像疯子一样去悬崖下查找,到湖泊中搜查,就是没想过晴儿居然会成亲。

一直以来,晴儿都像是一个独行侠,她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便可以过得很好,虽然她的身边一直不乏优秀男子,但是,她却并不需要他们,反而是他们离不开她。

正因为如此,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坚信,晴儿绝对不可能嫁人的。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晴儿不但嫁人了,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面对冷无尘的提问,上官昊苦笑着点点头道:“从你娘出生的时候,我就认识你娘了。只是后来由于各种原因失去了联系,没想到她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不知道你爹叫什么名字?”

“他爹名叫冷玉祈!”就在冷无尘歪着脑袋思索着该不该将父亲的名字告诉上官昊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俊美如铸的绝美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爹!”在上官昊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冷无尘已经屁颠屁颠地扑入来人的怀中,也在这一刻,冷无尘才显示出自己身为五岁孩童该有的天真烂漫以及无助。

爹爹来了,他就安心了,没必要再装大人了,所以也就彻底恢复成五岁孩童该有的模样了。

上官昊正在喂百里溪喝水的手猛地一僵,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五年的光阴,晴儿居然嫁给了一个陌生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冷玉祈,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对了,那不是新野国的太子吗?

新野国!

反应过来的上官昊,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他们千算万算,为何就偏偏算漏了新野国呢!

在他们的眼中,新野国就好比是外星球一般遥远,中间隔了一个汪洋大海,起码在海上漂泊好几个月才能到达新野,最关键的是,晴儿在新野国无亲无故,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去新野国呢?而且一走就是五年?就算她对他没有儿女私情,但是兄妹之情却是不容质疑的!五年了,她就这么狠心?

“你就是冷玉祈?”上官昊一脸挑剔地望向冷玉祈,想要从他身上找出各种瑕疵,但是,越找,越觉得眼前的男子近乎完美。

头戴紫金冠,身穿紫色锦袍,足蹬紫色靴子,眼若星辰,肤如美玉,俊逸出尘,仿佛神仙降临凡尘,光芒四射。

“阿昊,别来无恙!”冷玉祈走到百里溪的身边,接过上官昊手上的碗,扬眸道,“让我来吧。”

“你,你认识我?”上官昊惊讶地道。

他和冷玉祈,虽然都是名人,但是,彼此却从没见过面,这冷玉祈不但能一下子叫出他的名字,而且,还叫得这么亲切。

“当然认识了。”冷玉祈的清眸中难掩愤怒,深吸一口气道,“阿昊,不管你见到晴儿有多激动,也该适可而止吧,怎么居然将晴儿刺激得昏倒了呢?你到底对晴儿做了什么?”

“我——”上官昊刚想解释,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爹,这位叔叔他不是坏人,他还帮尘儿一起照顾娘亲。”冷无尘见冷玉祈好像误会了什么,急忙上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讲了一下。

“爹,娘亲是走着走着就突然昏倒了的,与这位叔叔无关啊。”冷无尘女乃声女乃气地解释道,在冷玉祈的身边,冷无尘彻底恢复成了五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对不起,阿昊,我错怪你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冷玉祈一边照顾百里溪一边道歉。

“你……叫我阿昊?可我好像从没见过你。”上官昊眸中的疑惑更浓了。

“是啊,阿昊,其实我……”冷玉祈刚想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却眼尖地发现百里溪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阿溪,阿溪你醒了。”冷玉祈一脸一脸欣喜地道。

“晴儿,你没事吧?怎么会突然昏倒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上官昊也是一脸紧张地上下打量着百里溪。

百里溪的头晕乎乎的,当她听到晴儿两个字的时候,原本昏沉的脑袋更沉了,转眸望向上官昊,一脸迷糊地道:“晴儿是谁?你又是谁?”

轰地一声,上官昊的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晴,晴儿,你,你不认识我了吗?”上官昊一脸的震惊,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是谁?”百里溪黛眉微锁,美眸微眯地道。

“我是……”上官昊原本想要说我是你大哥的,但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曾经,他费尽心思千方百计想要和晴儿在一起,但血缘亲情却阻碍了他,他只能站在远处静静地凝望着晴儿,想要亲近却又怕给晴儿带来伤害,沉浸在这种无可奈何的情感之中永远不得翻身,现在好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晴儿居然不认识他了,虽然这深深地伤害了他,但是,同时却也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新的契机。

他,是否该以新的身份重新出现在晴儿的生命里呢?

不能,绝对不能告诉晴儿自己就是她的嫡亲大哥。

“他是你大哥!”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就在上官昊思索着该怎样回答晴儿这个问题的时候,冷玉祈一语道破了这个令上官昊万分头大的身份。

“我,我大哥?”百里溪美眸中闪过一阵惊讶,“我有大哥?”

冷玉祈点点头道:“是啊,你不但有大哥,而且还有二哥。”

冷玉祈一边说,一边扬眸望向远方。

既然晴儿来到了大宇国,而且让阿昊给遇上了,那五年来苦苦寻找晴儿的那几位,估计很快就会出现了吧。

阿昭,应该也马上就会到了吧,所以,早点将阿昭的存在告知晴儿,免得自己又凭空多出一个情敌。

“我有大哥,还有二哥?”百里溪闻言,立马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转眸对上上官昊复杂的眼神,轻笑着道,“那大哥你是不是叫百里湖,而二哥是不是就叫百里泊呢?”

上官昊闻言一愣,但随即马上反应过来,看来,晴儿一直在使用百里溪的名字,所以才会猜测自己大哥二哥的名字叫什么湖啊泊啊的,这么说来,他还有翻身的希望。

“阿溪,我不叫百里湖,你二哥他也不叫百里泊,我叫上官昊,你二哥叫上官昭,其实你是我们结拜的小妹,所以,你跟我们的姓是不一样的。”上官昊开始胡编乱造,睁着眼睛说瞎话,直把冷玉祈雷得一楞一楞的。

百里溪也整个傻眼了,好不容易有了大哥二哥了,她还来不及好好庆祝一番,到头来却居然是结义的,虽然结义的也不错,但是,到底与嫡亲的不一样的。

冷无尘也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刺激得一愣一愣的,睁大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无尘,好好照顾你娘亲,我有事要跟你舅舅好好聊聊。”冷玉祈一边吩咐一边强行将上官昊从茅屋中拉出。

小茅屋外,雪愈下愈紧了,望着纷纷扬扬洒满整个天空的飞雪,冷玉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希望冰冷的空气能将他体内的狂怒给冰封起来,否则的话,他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冲着上官昊一拳挥去了。

“阿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晴儿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们连孩子都五岁了,而你,阿昊,别忘了,你可是晴儿的亲大哥!”冷玉祈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沉声提醒道。

嫡亲兄妹都被说成是结拜兄妹了,阿昊心里在想些什么,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出来。

“你到底是谁?为何晴儿会嫁给你?晴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了?……”上官昊毫不愧疚,面不改色地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他对晴儿的心,凡是有心人都能一眼看穿了,他从没想过要藏着掖着,只要心是真的,那便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望着上官昊眼中无怨无悔的执着光芒,冷玉祈的心猛地一震,一股愧疚之心油然而生,他,是不是太自私了。这五年来,他只知道将晴儿绑在身边,不敢让她离开新野国,他就不想想,这五年来,阿昊和迦是如何度过的。

“阿昊,我是惊宸。”冷玉祈轻叹一声,打断了上官昊滔滔不绝的追问。

“什么?惊,惊宸?你,你是惊宸?”上官昊闻言,清眸圆睁,一脸震惊地道,“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你怎么成了新野国的太子冷玉祈了?”

冷玉祈扬了扬手上的赤血龙戒,幽幽地道,“此事说来话长,赤血龙戒就在我的手上,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迟早会发现的。”

望着漫天的飞雪,冷玉祈将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大致讲述了一番。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上官昊的心如五味杂陈,五年来,他们什么情况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晴儿,居然失忆了!

晴儿,居然遇到了惊宸!

晴儿,居然到了新野国!

晴儿,居然连孩子都已经五岁了!

这些,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所以,他们也一直没有找到晴儿。

“惊宸,我的行踪,一直都受到那几位的关注,我想,晴儿,估计是藏掖不住了,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上官昊转眸望了望茅屋内的百里溪,轻叹一声道。

“我想马上带晴儿离开这里。”冷玉祈同样转眸望向茅屋内的百里溪,轻声道,“阿昊,你说我自私也好,逃避也好,如果让那几位知道了晴儿的行踪的话,我想,晴儿所要面对的,不是你我所能想象的,所以,你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见到,好吗?”

“你想马上离开这里?”上官昊闻言大惊,心中更是万般不舍,可是,不舍又能怎样?将晴儿强行留下吗?如果那么做的话,那这天下真的要乱了!

“阿昊,我知道你舍不得晴儿,但是……”冷玉祈欲言又止地道。

先不说晴儿已经嫁给他了,就算晴儿未嫁,这兄妹之间,又怎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呢?

“玉祈,你不要再说了,这些,我都懂,正因为我懂,所以我才会如此痛苦。”虽然已经知道冷玉祈就是惊宸,但是,上官昊还是选择了叫他玉祈,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冷玉祈拍拍上官昊的肩膀,知道他心中痛苦,但感情就是如此自私,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无能为力。

“我们进去看看晴儿吧,如果晴儿的身体还好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冷玉祈幽幽地道。

如果可能,他也不想让阿昊如此痛苦……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娘亲你快醒醒啊。”就在冷玉祈和上官昊转身进入小茅屋的时候,屋内传出冷无尘的惊叫声。

“尘儿,你娘怎么了?”冷玉祈火速奔到百里溪的身边,望着百里溪紧闭的双眼,心差点跳出来了。

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看。”上官昊当机立断,拇指和食指微微一扣,替百里溪把起脉来。

对于医术,上官昊称不上精通,但是从小到大在娘亲的身边长大,多多少少也略懂一些。

就在上官昊为百里溪把脉的时候,冷无尘也将刚才的情况大致交代了一下。

“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娘亲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昏倒了。”冷无尘心有余悸地道。

“玉祈,阿溪的情绪很不稳定,气血流动也很是不稳,我想,阿溪的记忆,已经在慢慢恢复了。”上官昊把完脉,轻声道,“刚才阿溪之所以会昏倒,我想,应该是被突然间脑海中闪现的记忆给吓住了。”

“我想起来了,娘亲最初昏倒的时候,口中大喊着什么火啊血啊的,然后就倒下了。”冷无尘恍然大悟地道。

冷无尘年纪虽小,但是,却聪慧过人,从小便知道娘亲失忆的事情,此时听上官昊这么一说,也相信娘亲的记忆正在一点点恢复。他原本是很开心的,因为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知道娘亲小时候的事情了,但是,想起娘亲昏倒前喊的什么火啊血啊的,心中忍不住有点害怕,如果娘亲的记忆这般恐怖,那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

“火?血?”上官昊闻言一阵心痛,泪水哗然落下,悲怆地道,“这里是栖凤山,是我们的灭门之地,爹娘在此殉难,连我们三个,也差点就魂归九泉,我想,晴儿之所以会到这里来,应该是残留着的记忆在作祟,晴儿她的记忆,真的在恢复了。可是,这么惨痛的记忆,晴儿能够承受吗?如果恢复了记忆,那她便又要承受一次失去至亲的痛……”

“阿昊,晴儿现在昏迷着,我担心,会不会在做着那些噩梦呢?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晴儿马上醒过来。”冷玉祈见百里溪黛眉紧锁,心也跟着缩紧了。

那样的痛,他连回想一下都觉得锥心,怎么能让晴儿再重新承受一遍呢?

“舅舅,现在炼药的话时间太紧张了,我这里有很多现成的药,都是娘亲炼制的,你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冷无尘闻言,连忙从自己的怀中模出几瓶精致的药丸,递给上官昊。

“尘儿真乖。”上官昊接过药瓶,打开一看,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了?”冷玉祈好奇地问道。

上官昊嘴角猛抽,清眸微扬道:“这些都是致命的毒药,尘儿,你这是想要毒死你娘亲吗?”

晴儿也真够狠的,居然给尘儿准备了这么多能令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闻风丧胆的催命毒药,还好刚才尘儿没乱用,否则的话,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呢?想想都一阵后怕。

虽然以上官昊的身手,要想避开这些毒粉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谁会料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居然会有这么多致命毒药,在毫无防备之下,一个不小心真的有可能会中招的。

“尘儿也知道这些都是致命毒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尘儿绝对不会乱用的,之所以让舅舅看一下,是想着或许可以以毒攻毒。”冷无尘轻声解释道。他怎么可能想要毒死娘亲呢,他只是希望娘亲能够早点醒过来。

“尘儿乖,舅舅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当然知道尘儿最疼爱娘亲了,刚才冒着那么大的雪为娘亲寻找枯树枝生火呢。”上官昊一脸心疼地模了模冷无尘的脑袋,顺手探向百里溪的胸口。

“阿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突然,一双大手抓住了上官昊的狼爪,但见冷玉祈正一脸愤怒地瞪着他。

“玉祈,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找找看晴儿的身上有没有带药。”上官昊轻笑一声,耐心地解释道,惊宸的醋劲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啊。

从小到大惊宸的醋劲就很大,这也难怪,因为晴儿就像一个发光体,她身边的男子总是无一幸免被她深深吸引,连身为兄长的他也不例外,不过那个时候,因为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也从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即便如此,惊宸还是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们,特别是迦,更是被惊宸防得滴水不漏。想不到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惊宸的醋劲有增无减啊。

“药?对,晴儿身上一定有药,看我,都急糊涂了。”冷玉祈一经提醒,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道,“玉祈,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瞧瞧,冷玉祈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啊,上官昊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找不到,只好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冷玉祈。

凡是医者,都有炼制丹丸的爱好,一般身边都会带有药丸,晴儿更是热衷于此事,所以晴儿的身上,一定有药丸,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治昏迷的药。

冷玉祈模遍了晴儿的全身上下,模出了不少的药丸来,将所有药丸都交给上官昊后,轻声问道:“阿昊,怎么样?有用得着的药丸没有?”

上官昊仔细地将药丸辨别了一番,点点头道:“有是有,不过,药丸的医治总是慢一些的,虽然晴儿炼制的丹丸都是顶级的,但是,也需要花个三五天才能醒来,如果用针灸之术的话,我相信晴儿今天就能醒过来。”

“那你赶快给晴儿施针啊!”冷玉祈着急地道,“你看,晴儿的这副针灸,一看就知道是极品的,你还等什么呢?”

既然针灸好得快,那当然用针灸了,先施针,再服药,针灸配合着药丸,相信晴儿能马上醒过来。

上官昊闻言,尴尬地轻咳一声,眼神飘渺地道:“玉祈,你难道忘记了,从小到大,我虽然会那么一点点的医术,但是对于针灸,我却是一窍不通……”

这句话彻底提醒了冷玉祈,冷玉祈这才想起,从小到大确实没见阿昊施针过,他还以为是因为晴儿在所以他没有用武之地了呢,原来是压根儿就不会施针啊。

“要不,我飞鸽传书给迦……”上官昊抿了抿唇,轻声提醒道。

“千万不可以。”冷玉祈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当他见到上官昊一脸狐疑地望着他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尴尬地轻笑一声,继续道,“阿昊,迦就算马上赶过来,估计至少也得三五天的时间,三五天,就算用药丸治疗,晴儿也醒过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让迦知道晴儿的下落,那……”

普天之下,谁都知道皇甫迦对上官晴的痴情,那一头如雪般的白发,早就将他的爱召告天下了,他不像上官昊,有什么骨肉血缘要忌讳,一旦他知道了晴儿的下落,估计是死都不会再离开晴儿了。

“是我考虑欠周了,那我们就用药丸为晴儿医治吧,等晴儿一醒来,你们便离开大宇国,永远……不要……再回来了。”上官昊艰难地说出最后几个字,起身离开了小茅屋,投身进入了一片雪白的世界中,希望冰冷的飞雪能够将他的心冷冻起来,不再如此撕心裂肺般的揪痛。

冷玉祈静静地望着在雪地里狂奔的上官昊,心中充满了苦涩。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过了三天。在这三天内,冷玉祈和上官昊衣不解带地照顾着百里溪,百里溪终于不负众望,幽幽醒来。

当百里溪醒来后,上官昊又喂百里溪吞下了几粒药丸,转眸对冷玉祈道:“玉祈,你们快走吧,我怕日久生变。”

虽然不舍,但是,他更希望晴儿能够无忧无虑幸福美满地活着。

“嗯,阿昊,谢谢你!”冷玉祈拍拍上官昊的肩膀,转眸对百里溪道,“阿溪,我们这就离开栖凤山。”

百里溪闻言点点头,她也想早点离开栖凤山,不知道为什么,在栖凤山上,她总是感到阵阵心痛,连眼泪都会止不住地无声洒落,有时候脑海中甚至出现大片的火,大片的血,再待下去的话,她真怕自己会神经错乱,看来这栖凤山太邪门了,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晴儿,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都快发疯了。”突然间,一道白色身影飞也似地扑到了百里溪的身上,二话不说便吻上了百里溪的娇唇。

百里溪吓得杏眼圆睁,红唇轻启。

来人居然趁此机会攻城略地,灵舌一滑,倏地便探入了百里溪的口中,还发出啧啧啧的吮吸声。

冷玉祈脸色铁青,肺都快要气炸了,连忙将吻得昏天暗地的两人狠狠扳开。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晴儿这才回过神来,扬手便朝着来人甩出了一个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彻底震痛了来人的心。

“晴儿,你,你打我?为什么?”来人模着自己红肿的脸颊,一脸心痛地道。痛的不是脸,而是心!

五年的朝思暮想,五年的苦苦寻觅,换来的,居然是……一个巴掌?

当百里溪抬头望向来人的时候,整个震撼了,心,也在这一刻,莫名其妙的揪痛了。

但见来人一袭如雪般的白发,长长地垂至腰间,在这冰天雪地中尤为震撼,一袭精致的月白色锦袍包裹住他健硕而颀长的身躯,更将他衬得仿佛山间的精灵,不食一丝人间烟火。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冷玉祈和上官昊刻意躲避之人,皇甫迦!

“你这个登徒子,莫名其妙闯进来轻薄我,一个巴掌算是便宜你了。”百里溪强压住心中莫名其妙涌起的阵阵心痛,理直气壮地道。

明明是错在对方,但是,为何她的心中居然涌起阵阵心虚与心痛,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迦,你跟我出来一下!”上官昊满脸黑线,皇甫迦果然够彪悍,眼里心里都只有晴儿,一看见晴儿,就自动地把他们几个给屏蔽掉了,竟然当着他们两个的面狂吻晴儿,当他们都是死人吗?

皇甫迦点点头,转身又望了晴儿一眼,轻声道:“等我回来。”

晴儿会突然这样对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

皇甫迦随上官昊来到小茅屋的门口,扬唇道:“阿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迦,此事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吧,晴儿她,失忆了。”上官昊深吸一口气,将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了皇甫迦。

“什么?怎么会这么?晴儿她,怎么可以这样!”皇甫迦闻言差点崩溃,语无伦次地道。

上官昊轻叹一声,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最后,扬眸轻声道:“迦,我知道你的心很痛,我又何尝不痛?但是,事已至此,为了晴儿,我们唯一能做的选择,便是……放手……”

“不!”皇甫迦想也没想便拒绝了,“放手,我曾经确实放手过一次了,可是自从晴儿死而复生后,我便发现,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晴儿,这五年来,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那就是找到晴儿的信念,虽然我五年未见晴儿,但是,只要一想到终有一天,我一定能够找到晴儿,与晴儿生活在一起,我的人生便充满了希望。如果我放弃晴儿,那我的生命中便毫无色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上官昊闻言一痛,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可是,不放手的话,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和晴儿,是早就有了肌肤之亲的,这,你是知道的。”皇甫迦深吸一口气,垂眸说出一句震撼人心的话,“既然我们曾经可以,现在又为什么不可以?”

“迦,你是想……”上官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地张大星眸,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皇甫迦。

“对,我是想!”皇甫迦毫不犹豫地承认道,“曾经,我确实想要独自一人占有晴儿,可是,自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我便不再心存幻想了,我知道,以晴儿的出众,不可能属于我一个人的,所以,我早就想通了,只要能和晴儿在一起,怎么样都无所谓,为了晴儿,我连生命都可以抛弃,更何况是这副身体呢?”

上官昊听着皇甫迦惊世骇俗的言论,心中竟也开始浮想联翩了,要是迦可以的话,那他何尝不可呢?

“可是,迦,即便你愿意,也不见得晴儿和惊宸就愿意了啊,你这样一相情愿的做法,到头来,我怕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上官昊轻声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这也是目前他最担心的。

其实,他的想法和皇甫迦一样,就凭他兄长的身份,想要独霸晴儿根本连想都不敢想,但是,如果和惊宸,阿昊一起的话,那他还有点希望,毕竟,晴儿现在的身体与他并不存在血缘关系啊。

“我知道,我的一相情愿,一定会给惊宸和晴儿带来困扰,但是,我别无选择,即便他们一辈子都不接受我,我也不会罢手,即使他们选择逃离,我也一定追到天涯海角去。就算我倾尽一生都没有获得他们的认可,但是,我至少还有梦想,如果我就此放手的话,我的生命便会枯萎,活着,简直就比死还要痛苦。”皇甫迦幽幽地道,一双清眸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仿佛能将一切彻底焚毁。

“迦,我支持你!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上官昊一脸正色地道。

皇甫迦整个傻眼了,他只不过是将自己的心声表达出来,怎么就凭空为自己制造了一个情敌了呢?悲催啊!老婆还没追到手,情敌却一个又一个地冒出来,他到底造了什么孽了?

不过话说回来,此时此刻,眼前的大舅子情敌可是自己的同盟啊,两人努力总比一人努力好,只要他们齐心协力,相信总有一天,惊宸和晴儿会同意的。

“一直以来,男子皆可三妻四妾,为什么女子就不行呢?其实,从事实夫妻的角度讲,晴儿早就已经是我的妻子了。”皇甫迦轻叹一声道,“要想让晴儿接受我们,我倒是想到了一条捷径。”

“哦?什么捷径?”上官昊好奇地道。

“让晴儿怀上属于我们的孩子。”皇甫迦俊脸微红地道,“如果晴儿有了我们的孩子,那……”

“好主意!”上官昊忍不住赞叹道,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似乎表现得猴急了一点,脸上瞬间染上两朵红霞,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轻咳一声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指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奉子成婚这一招真的很好,特别是我们这种情况的,到时候晴儿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们死缠烂打着不走,就算没有名分,也已经构成事实了,只要能那样,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阿昊,你别紧张,我不会笑你的。”皇甫迦掩嘴轻笑,嘴上虽然说不会笑话上官昊,但其实早就忍不住轻笑出声了,“阿昊,我相信,你是一个正人君子,你只会对晴儿化身为狼。”

“迦,不准笑!”上官昊俊脸通红地抗议道。

就这样,一对情敌,因为一个共同目标,竟然成了同盟。

当上官昊和皇甫迦回到小茅屋的时候,冷玉祈已经整理好了一切,准备带着百里溪和冷无尘离开栖凤山。

“整件事情你都清楚了吧,迦,为免夜长梦多,我们现在就回新野国去。”冷玉祈怀中抱着冷无尘,身边站着百里溪,一副举家搬迁的样子。

皇甫迦点点头,鼓起勇气,抿唇道:“玉祈,我想清楚了,我跟你们一起走。”

其实,原本上官昊也想要跟他们一起走的,但是后来想想还是先暂时忍耐一阵子再说。一来是因为朝中事务繁忙,他是一国之君,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晴儿也不会喜欢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二来先让迦过去给他们洗洗脑,只要迦成功了,那么他的春天也就不远了,如果同时两个人一起去纠缠这个事情的话,他怕惊宸和晴儿会承受不了这种刺激。

“什么?迦,你要跟我们一起走?为什么?”冷玉祈闻言傻眼了,他们一家人大团圆回家享受天伦之乐,迦跟着他们去干嘛?该不会是想跟他抢晴儿吧?

“玉祈,我不能活在没有阿溪的世界里,我想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皇甫迦俊脸微红,目光闪烁地偷瞄了百里溪几眼,鼓起勇气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很难为情,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该大声说出来,如果连将这种愿望表达出来的勇气都没有,那他又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百里溪闻言,心中一震,呆呆地望着皇甫迦脸上那个血红色的巴掌印,红唇轻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迦,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阿溪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你这样跟着我们,算什么?你就不怕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冷玉祈闻言大惊,一脸不敢置信地道。

“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皇甫迦仰天长啸,“天下人与我何干,他们爱笑就笑去吧,只要能和阿溪在一起,别说是被天下人耻笑了,就算是死,又有何惧?”

“玉祈,他想跟就让他跟着吧,我们快点赶路吧。”百里溪的眼泪早已在眼眶里打转,她抿了抿唇,努力地将眼泪逼回眼眶里,轻声提醒道。

皇甫迦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晴儿对他,始终做不到绝情不是吗?即使已经身为人妻,即使已经身为人母,即使已经失忆,但是,她对他的情,却始终无法抹杀。

“阿溪,赶路固然重要,但是,如果让迦跟着,会很麻烦的,他摆明了要跟你在一起,我们如果让他跟着,岂不是变相答应了他这个无礼的要求。”冷玉祈贴着百里溪的身体,低声在百里溪的身边耳语道。

“玉祈,让他跟着吧,看着他那痛苦而执着的眼神,我的心像是要撕裂开了一般疼,我希望能够看到他灿烂的笑容,我知道我这样决定很过分,如果你接受不了,那……你就带着尘儿回新野国去吧。”百里溪垂眸低声说道,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却足够在场的几位听得一清二楚。

皇甫迦闻言大喜,他就知道,晴儿的心中,一直有他,不管发生过多少风风雨雨,从小青梅竹马朝夕相处的感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抹杀得了的。

上官昊的心中一楞,没想到晴儿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看来,迦的决定是对的。只要晴儿的心中有他们的存在,那么,再苦再累也一定能见到希望的曙光。

“阿溪,你……你居然为了他,连抛夫弃子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你……你就不怕我和尘儿想不开寻了短见吗?”冷玉祈伤透了心,连女人惯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祭出来了。

他就知道晴儿心软,从小到大都这样,迦的存在,一直威胁着他,要让晴儿对迦狠心,他也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听到晴儿居然为了迦,连老公孩子都打算抛弃了,这个打击他实在承受不起,原本以为有了名分有了孩子后,晴儿就真真正正的属于他一个人了,可万万没想到,他的情敌,一个比一个狠,连无名无份都愿意跟随,而他的晴儿,却永远心软,就连失忆了,也还是无法做到绝情。

“玉祈,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之所以那样说,其实是早就料想到你一定会让迦跟着我们的,我只是简单地希望迦能够开心,而迦也只是想要跟着我们罢了,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就别计较这种小事了,我们还是早点启程吧。”百里溪一边说,一边朝着上官昊挥挥手,“大哥,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百里溪的话音一落,便只身投入了一片白茫茫的雪海之中。

冷玉祈见状,苦笑着摇摇头,如果真的像晴儿说的那么简单,他怎么可能会阻止呢?迦的心里在想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原本以为,迦顶多也就这么想想,不敢真的说出来,可是现在看来,他低估了迦对晴儿的那份痴心,迦不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表达出来了,而且,实实在在地行动起来了。这种不计一切地想要和晴儿在一起的勇气,让冷玉祈又是敬佩又是害怕。然而,此时此刻,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抱紧怀中的冷无尘,冷玉祈跟着投身到了一片飞雪之中。

皇甫迦朝着上官昊做了个胜利的动作,转身飞速地跟了上去。

上官昊望了望突然之间安静下来的小茅屋,苦笑一声,转身朝着皇宫而去。他要抓紧时间处理好宫中事务,然后想办法让晴儿怀上他的孩子,再将这大宇国的江山交给他和晴儿的孩子,然后,他就卸去了身上的责任,可以像迦一样,自由自在地去追随晴儿的脚步了。

百里溪,冷玉祈,皇甫迦以及冷无尘,策马奔驰,希望能够赶在惊动某些人之前火速抵达新野国。

要想回到新野国,就必须先到雪鹰国,因为只有雪鹰国有可以乘坐抵达新野国的大海轮。

当百里溪等人好不容易赶到雪鹰国的时候,却被一大队的人马给拦截住了。

领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年不见的长孙睿等人。

长孙睿一身黄色太子朝服,头戴太子金冠,唇红肤白,一双如子夜般漆黑的星眸,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正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百里溪猛瞧。

就在不久前,他还在跟父皇商议朝中大事,突然接到暗卫的消息,说有了百里神医的下落了,他抛下所有朝事,带了一帮暗卫,十万火急地赶了过来,幸好将阿溪拦截住了,否则的话,他真的不知道,一旦错过,接下去要历经多少个漫长的五年才能再次相逢。

站在长孙睿身边的,是一身红袍的百里无霜,他红衣墨发,黑眸如电,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握得泛白,性感的唇瓣微抿着,在见到百里溪的那一刻,所有的思念均化为阵阵狂怒,恨不得扑上前去将百里溪狠狠蹂躏一番,以消心中之火,这火,有怒火,也有欲火……

与长孙睿和百里无霜一起的,还有大批高手,这些高手,既有暗卫,还有将军,光看那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便知道,这些人,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长孙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冷玉祈将百里溪和冷无尘往自己的身后一拉,扬唇冷声道。

“冷太子,留下阿溪,我们可以饶你一命。”长孙睿冷冷地道,一别五年,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早就在发疯般的思念之中变得冷漠无情,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冷的肃杀之气。

虽然与新野国来往不多,他也从没有去过新野国,但是,冷玉祈这个人他也是知道的,据说五皇之乱中,全凭这个冷玉祈力挽狂澜,这些年来,冷玉祈偶尔也会到其他三国走动,因此,他们虽然彼此不是很熟悉,但却也多少有过些照面,因此一眼便能认出来了。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些年来,他朝思暮想的人,居然是跟冷玉祈在一起。

“饶我一命?呵呵,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冷玉祈闻言冷笑一声道,“想要从我手中带走阿溪,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冷玉祈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手,刹那间,无数黑衣人从树林中涌出,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道:“参见主人!”

冷玉祈罢了罢手,示意众人起身。

众人起身后,整整齐齐地站在冷玉祈等人的身前身后,将冷玉祈等人保护得滴水不漏。

“看来你倒是有备而来。”长孙睿冷哼一声,衣袖一甩,纵身来到百里溪面前。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知道长孙睿究竟想干什么,冷玉祈的手紧紧按在宝剑上,只要长孙睿敢有什么举动,他腰间的宝剑便随之出鞘。

长孙睿规规矩矩地站在百里溪的面前,俊脸如霜,黑眸如幽潭般深邃。

“阿溪,嫁给我,好吗?”长孙睿没有太多废话,短短的一句话,就足以将冷玉祈逼疯。

“长孙睿,你找死!”冷玉祈忍无可忍,手上宝剑瞬间出鞘,一挥手便朝着长孙睿刺去。

长孙睿纵身一跃火速避开,两帮人马也瞬间开战,场面一片混乱。

男人的世界,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他们更喜欢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心声。

百里溪紧紧抱着冷无尘,心中思量着该怎么办。

就在一片混乱之际,远处突然出现另一波人马,冷玉祈和长孙睿连忙命令自己的人马停下打斗,模清楚来人的底细再说。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管对方是敌是友,总不能让对方捡了便宜吧。

随着那一波人的愈行愈近,冷玉祈和长孙睿发现,对方居然是从天启国赶过来的。

之所以知道对方是天启国人,那是因为,带队之人,便是天启国的太子拓跋阙以及靖王拓跋沧。

“看来真的要天下大乱了,这么多位高权重的人都出现了,果然是红颜祸水啊。”一直猫在百里溪怀里的冷无尘,突然之间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

所有人闻言,皆满脸黑线,嘴角猛抽。

不愧是百里溪的儿子,说出来的话就是有水准,这毒舌的本领,一点都不比百里溪弱啊。

“人小鬼大,你知道什么是红颜祸水吗?”百里溪翻了个白眼,娇斥道。

“当然知道了,红颜祸水的意思就是指现在这个情况,娘亲你就是那个祸水,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祸水。”冷无尘女乃声女乃气地道,那模样,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上,让人一个忍俊不住就想仰天狂笑。

“笨蛋无尘,小孩子懂什么?”望着所有人停下手中动作,一脸看好戏地望着她,百里溪连撞墙的心都有了,轻轻地敲了一下冷无尘的小脑袋,百里溪开始诱拐小朋友了。

“尘儿,你看,娘亲现在身穿男装,哪点像红颜了?更别说还是那种可以称得上祸水的红颜,这些人之所以会打起来,纯粹是因为想要争夺天下,却拿为娘的做借口,将这千古骂名都栽在为娘的身上,尘儿啊,你可千万别被他们给误导了,什么红颜祸水,那根本都是用来骗小孩子的。”百里溪面色悲怆,一脸有冤无处申的表情。

众美男闻言,一个个都咬牙切齿,恨不得打开百里溪的脑袋瞧一瞧,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他们想要争夺天下?他们拿她当借口?

别以为身穿男装就真的不是红颜了,他们在这里辛苦打斗争得面红耳赤要死要活的,她倒好,站在那儿说风凉话,原来渔翁得利的人是她啊。

好,很好,非常好!

众美男再也没了打斗的心思,仿佛说好了一般,全部朝着百里溪涌来。

“阿溪,这么多年了,你玩也玩够了,闹了闹够了,也该跟我回去了吧。”拓跋阙一把抓过百里溪的手,二话不说就要带走百里溪。

“你是谁?”百里溪歪着脑袋,一脸迷蒙地问道。

“阿溪,你就别再给我装了,你以为装什么失忆我就会打退堂鼓了吗?我告诉你,就算你真的失忆了,我也要将你带回天启!你这辈子只能是我拓跋阙的女人!”拓跋阙闻言,剑眉一挑,摆明了不相信百里溪的话。

在他的心中,阿溪向来毒舌,月复黑,当阿溪用她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你的时候,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阿溪在演戏。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失忆了,想要我跟你一起回去,你总得说出个理由吧,你凭什么叫我跟你一起回去?”被连番折腾,百里溪的火气也大起来了,还没等冷玉祈发飙,百里溪便已经怒火高炽地大吼出声了。

“就凭我是你的夫君!”拓跋阙一脸霸气地宣布道。

“夫,夫君?”百里溪闻言愣住了,结结巴巴地道,“我的夫君是玉祈,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夫君呢?你别胡说八道坏我清誉。”

“胡说八道?坏你清誉?”拓跋阙仰天狂笑道,“你的清誉,早在很多年前就被我毁了,现在才来在乎自己的清誉,会不会晚了一点?就算你现在的夫君是冷玉祈又怎么样,不管世事如何变化,我永远是你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众人闻言,脸色皆是变了又变,没想到拓跋阙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种话来,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什么?第,第一个……男人?”百里溪闻言大惊,俏脸一片惨白,语无伦次地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玉祈,你不是说,我们,我们,怎么可能会是他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百里溪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用力地甩开拓跋阙的大掌,抱紧怀中的冷无尘,可怜兮兮地望着冷玉祈。

冷玉祈的肺都快被气炸了,该死的拓跋阙,夺走了阿溪的清白不说,现在又在这儿胡说八道,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

“怎么会呢?阿溪,你别听他胡言乱语,这种事情,我,当然比谁都清楚了。”冷玉祈一脸“真诚”地道,这个时候,也只能睁眼说瞎话了,免得晴儿胡思乱想。

可是,有人却不允许他蒙混过关。

“阿溪,如果你记不起来的话也没有关系,我手上有记忆晶石,可以帮你好好回顾一下,但是,只能给你一个人看哟,我可不希望让其他男人看到阿溪你那曼妙的娇躯……”拓跋阙从手中拿出一块晶石,在众人面前晃了一晃,一脸的嚣张。

“你——”百里溪想都不想便扑上去抢,但是拓跋阙却早有防备,倏地一声便纵身飞跃而起,百里溪扑了个空,想要再上前抢夺,却被百里无霜飞身抱住了。

“别抢了,拓跋太子绝对不可能将那枚晶石给其他人看的,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百里无霜在百里溪的身边轻语道。

这话提醒了百里溪,仔细想来更觉得有道理,便点点头不再抢夺那枚晶石。

拓跋阙见百里溪不再抢夺晶石了,将晶石往自己的怀中藏好,再次纵身来到百里溪的身边,扬眸道:“看来,你是相信我的话了,那就赶快随我回去吧,我们回去一起欣赏那枚晶石。”

“拓跋太子,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阿溪现在是我的太子妃,我们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你现在再想翻牌,也已经晚了。”冷玉祈冷冷地道。

“晚了?”拓跋阙冷哼一声,毫不在意地道,“冷玉祈,你以为有个孩子就是有了王牌了,成亲了又怎样?我记得你们新野国的律法之中,也是有和离这一条的,既然律法都允许和离了,那阿溪也有离开你的自由啊,至于孩子嘛,这种事情,是男人都会,只要阿溪跟我回去,别说一个孩子了,就算生个十个八个的也没有问题。”

“啊?那我岂不是会有很多弟弟妹妹?不行不行,娘亲,这位叔叔太恐怖了,你到时候成天大着个肚子,影响身材的,那就不漂亮了。”冷无尘突然之间插嘴抗议道,直把众人雷得肉焦里女敕,风中凌乱。

“拓跋阙,你堂堂太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抢别人的老婆,你还要不要脸了。”冷玉祈气得破口大骂,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是怪胎,天下那么多女人不去找,却偏偏要来抢他的老婆。

“冷玉祈,既然你这么说了,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天启国的女子,不管你看上谁,也不管你看上多少人,都随便你挑随便你选,我用我天启所有未嫁的女子,来换阿溪,你看如果。”拓跋阙反唇相讥道。

明知道他对天下女子没有兴趣,唯一在乎的人就只有阿溪了,居然好意思拿天下女子来说事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想想他们这五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好意思在那说风凉话吗?天下女子如果能够替代阿溪的话,那他就用这天下的女子来跟他拓跋阙做这笔交易。

“拓跋阙,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亏你还是堂堂太子,连市井小民都不如,阿溪与我早就是夫妻了,你这样公然抢夺,不但不觉得羞耻,居然还觉得理所当然正大光明了,今天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绝对不会让阿溪跟你走的。”见拓跋阙怎么说都说不通,冷玉祈气得浑身发抖,再次挥舞起手中的宝剑,与拓跋阙打了起来。

“哼,阿溪原本就是我的,虽然我们没有拜堂成亲,但是,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迟早都会娶她进门的,倒是你,冷玉祈,贼喊捉贼,抢了我的阿溪还冠冕堂皇地指责说是我抢了你的娘子,今天不打得你哭爹喊娘我就不姓拓跋。”拓跋阙一边高举宝剑与冷玉祈打得难分难解,一边大声为自己叫屈。

随着拓跋阙与冷玉祈再一次地陷入混战,其他人马也跟着吵闹起来,混战起来,整个场面简直就跟个菜市场似的,要有多混乱就有多混乱。

百里溪仰天无语,再这样反复折腾下去,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到新野,既然他们争吵的源头是她,那么……

整个混乱的小森林里,最淡定的要数皇甫迦了,但见他月白色的长袍纤尘不染,一双清眸似笑非笑地望着这一切。

他之所以没有参与这场混战,一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当他决定不计名分地跟在阿溪身边后,便再也不会为情敌的多少困扰了,反正不管情敌有多少,他都会永远待在阿溪身边的,二来他觉得与其将精力花在争风吃醋上,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阿溪身上。这一点,是他从小到大的经验。因为惊宸的存在,所以他对晴儿的感情,一直都是压抑着的,他从来没有争风吃醋过,就算有,那也只能藏在心里,因为从小晴儿便被惊宸订走了,而他就成了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所以,除了努力地对晴儿好,他,连争风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迦,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百里溪在皇甫迦的身边低声耳语道。

皇甫迦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帮我照顾好尘儿。”百里溪压低声音道,还没等皇甫迦回过神来,便将自己怀中的冷无尘往皇甫迦的怀中一塞,柔声道,“尘儿乖,记得要听迦叔叔的话哟。”

冷无尘点点头,也没有多问什么,现在不是讲废话的时候,看娘亲的表情,应该是下了什么决定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他只要好好配合娘亲就好了。

“阿溪,你放心逃走吧,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照顾好尘儿的。”皇甫迦贴近百里溪,在她的身边低声耳语道。

“迦,你,你怎么知道的?”百里溪一惊,扬眸低声问道。

皇甫迦轻笑出声,一脸宠溺地望着百里溪,清眸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柔声道:“还有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你这个鬼灵精,无论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我相信,既然你已经答应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就一定不会刻意逃离我,我们会有幸福的未来的,对不对?”

百里溪咬咬牙,点了点头,突然间掷出大把烟雾弹,而她自己则如离弦的箭一般,飞身离开了小森林。

待众人反应过来后,想要追赶已经来不及了,漫天烟雾笼罩了整个小森林,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原本仅靠百里溪掷出的烟雾弹远远还制造不出这种效果来,在百里溪离开后,皇甫迦又火速掷出好多个烟雾弹,将整个小森林弄得伸手不见五指。

当众人跌跌撞撞地追出去寻找百里溪的时候,哪里还有她的踪迹?

“阿溪真是太胡闹了,居然连孩子都扔下了。”冷玉祈接过皇甫迦怀中的冷无尘,一脸无奈地诉苦。

“孩子不是有迦照顾着吗?你担心个什么劲?”百里无霜扬唇反击,回头望了望沉浸在一片烟雾中的小森林,嘲讽道,“迦,我看你的烟雾弹是炼得越来越好了,居然随便扔了几颗就能将整片小森林搞成这样,我看你以后别做什么大夫了,改行打仗算了。到时候弄个烟雾阵,保证敌人闻风丧胆。”

“无霜,我不管你们怎么争,怎么抢,我只知道,我会永远跟在晴儿的身边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那一边,今天她想要逃离你们,我就帮她逃离,如果明天她想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我的命交给她。爱一个人,是希望她能过得幸福,而不是这样争来抢去,令她烦躁不安。”皇甫迦低声道,扬眸望了一眼场中的所有人,潇洒地踏上了寻找百里溪的道路。

“原来最月复黑的那个人是他!”拓跋沧垂眸轻叹道,“大哥,其实,这样争来抢去的确实不是办法,我们得想个法子解决眼前的混乱。”

“怎么解决?”拓跋阙无奈地摇头道,“没有人肯退出,事情就永远无法解决,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在苦苦等待着,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中的宝剑逼对方放手,否则的话,是没有人肯主动放手的。”

“大哥,如果要用手中宝剑来解决问题的话,最后会血流成河的,我怕阿溪承受不了那么惨烈的后果。”拓跋沧一脸担忧地道,“阿溪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在她的心中,生命是极其宝贵的,她对生命的在乎与重视,甚至超越了男女之情,如果因为她而闹得血流成河的话,我担心阿溪到时候说不定会一死以谢天下。”

拓跋阙闻言,垂眸陷入了深思。

其他几个人闻言,心中一颤,仿佛见到整个天下皆沦为一片血海,而阿溪,也跟着倒在了那片血泊之中。、

“不——”冷无尘突然间哭闹起来,“爹,不可以,无尘不要娘亲死,无尘也不想看到天下血流成河,娘亲最怕血了,记得之前娘亲昏倒的时候,还一脸惊悚地喊着血血血……怎么可以让天下血流成河呢?怎么可以让娘亲倒在血泊中呢?”

“尘儿,爹也不想那样,没有人愿意那样,可是,你娘只有一个,如果爹不去争夺的话,你娘,说不定就被别人抢走了,爹也无可奈何啊,爹就算对不起天下苍生,也不能辜负了你娘啊。”冷玉祈扬唇苦笑,也不知道是在说给冷无尘听,还是说给这里的所有人听,亦或者是在说给他自己一个人听。

“爹,尘儿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争来抢去的,很多叔叔的家中都有很多娘子,为什么娘亲不可以有很多夫君呢?”冷无尘歪着小脑袋,嘟着小嘴,一脸不解地道。

“尘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冷玉祈恨不得好好打一顿儿子的,哪里有做儿子的提议自己的娘亲多一些夫君的道理,这不是给他老爹制造无数情敌吗?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你不相信就到李叔叔,张叔叔,或者是秦叔叔家里去看看,他们府上都有好多娘子的。”冷无尘不服气地反驳道,“我看人家都挺和睦的,才没有像你们这样喊打喊杀的呢。”

原本打得不可开交的众位美男,在听到冷无尘的话后,忍不住发出一阵阵狂笑声。

虽然冷玉祈这个人很讨人厌,但是无尘这孩子还真是招人喜欢,也许是因为有晴儿的血缘在吧,总觉得这孩子亲切得紧,现在见他连自己的老爹都出卖了,更是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拍掌称快。

百里溪逃离了小森林后,火速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去。

虽然逃避不是什么好办法,但是,当矛盾彻底激化的时候,暂时的逃避,却也能暂时缓解一下眼前的矛盾。

百里溪一路狂奔,为了怕落下什么线索,百里溪沿途走的都是野路,当她来到一片山谷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谁?为何挡我去路?”百里溪扬眸问道。

“哈哈,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居然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黑衣男子仰天大笑,那声音,震得山谷中出来觅食的麻雀纷纷逃离。

“我该认识你吗?”百里溪一脸疑惑地道,“你到底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找你什么事?”黑衣男子一脸诡异地道,“当然是好事了,我是你爹的好朋友,你爹临终前托我好好照顾你,这颗仙丹是你爹临终前给我的,我现在把它还给你,你快吃了吧。”

黑衣男子一边说,一边从身上取出一粒黑色的丹丸,递到百里溪的面前,催促她赶快吃下去。

“仙丹?”百里溪一脸感兴趣地道,“我最喜欢仙丹了,我现在马上吃了它。”

百里溪一边说,一边从黑衣男子的手中抢过仙丹,眼看就要塞进自己的嘴里了,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百里溪的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粒黑色丹丸在瞬间塞进了黑衣男子的嘴中,由于百里溪塞药丸的手法比较诡异,是结合了施针点穴等多重手法的,所以,药丸在一进入黑衣男子的嘴中便直入咽喉,待黑衣男子反应过来后,想要再抠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该死的上官晴,你居然骗我!你压根儿就没有失忆!”黑衣男子拼命地抠着嘴巴,想要将那粒黑色药丸抠出来,但是,任他费尽心机,那粒药丸就是怎么抠都抠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终于轮到上官晴仰天长啸了,银铃般的笑声从上官晴的唇间溢出,颇有一股扬眉吐气的壮志豪情。

“多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奸诈了,假装失忆骗过了所有人,连我都上了你的当了!”黑衣男子一脸愤怒地道,“上官烈那么刚直不阿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卑鄙无耻的女儿来呢,他泉下有知,要如何瞑目?”

“多谢夸奖,跟我爹相比,我上官晴也就这么一个优点了,能够得到赫连老贼你的夸奖,实在是三生有幸,我想,我爹在九泉之下,肯定也在为我拍掌称快。”百里溪嚣张跋扈地冷哼道。那股子得瑟劲,令黑衣男子忍不住喷出大口的鲜血来。

百里溪一见黑衣男子吐血了,更是兴奋地又蹦又跳。

“赫连信楠,你也有今天啊,你拿那种骗小孩子的鬼把戏来骗我,也太侮辱我的智商了吧,拜托你稍微动一下脑子行不行?就算我真的失忆了,你觉得我会笨得随便吃陌生人给的药丸吗?再说了,我自己就是专门研究医学的,这种药丸,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有多毒了,我会傻得往自己的肚子里吞?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像是那么勇敢的人吗?”百里溪深怕气不气人,一脸得瑟地数落着赫连信楠,“其实,我是真的失忆了,而且整整失忆了五年,刚巧这阵子恢复了记忆,你就撞上门来了,你说你什么时候不好出现,却偏偏在我恢复记忆的时候出现,我看是老天爷也不肯放过你,想让我赶快收拾了你,你就认命了。”

面对百里溪滔滔不绝的数落,赫连信楠忍不住再次喷出大口鲜血。

百里溪见状心中大喜,该死的赫连信楠,居然将她当白痴一样骗,这回风水轮流转了吧,今天就是气也要把你给活活气死了。

其实,百里溪确实是最近才刚刚恢复的记忆,之所以装,当然是希望那些男人知难而退了,可谁知道那帮男人不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越来越多,终于将百里溪吓得落荒而逃。可谁料想跑路居然也会这么悲催,竟然在这荒郊野外遇到了死敌赫连信楠。

见到赫连信楠的时候,其实百里溪的心中很震撼,差点就惊呼出声了。但是为了迷惑赫连信楠,使他能彻底放松警惕,百里溪故意装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天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强忍住心中的恨意,将这出戏演得滴水不漏的。

其实,在她失忆的时候,冷玉祈画了很多赫连信楠的画像给她当靶子打,虽然在骊山的时候,赫连信楠也跟着摔落了悬崖,但是,没见到尸体总是令人不安的,所以,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没敢放松警惕,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遇上了。事实上,即使百里溪失忆了,她也能一眼认出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的大仇人,根本不可能让赫连信楠有机可乘的。

没想到事隔多年,赫连信楠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连这么白痴的招数也使出来了,真是令人失望透顶!想想自己的至亲居然会死在这么白痴的人手中,百里溪心中的火气蹭蹭蹭地直往脑门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赫连信楠连吐几口鲜血之后,仿佛受到了重大打击一般,喋喋不休地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

望着赫连信楠像撞了邪一般的胡言乱语,百里溪冷声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这么白痴的招数,别说是拿出来骗我了,就算去骗我的儿子,估计结局也是这样的,有什么好不相信的?”

“我当然不相信了!我怎么可能相信!”赫连信楠被百里溪的话刺激得大声吼道,“我苦苦修炼了多年的摄魂术,在这之前也尝试过很多次了,都很灵验的,怎么今天就偏偏不灵了呢?”

“啊?摄魂术?”百里溪闻言恍然大悟,敢情赫连信楠这位大爷刚才之所以用骗小孩子的招术来对付她,是因为对她施了摄魂术,以为不管多么白痴的话她都会执行的,所以才会有那么白痴的举动。

“你说你没事修炼什么摄魂术啊,更不应该将摄魂术用在我的身上,以你的武功,要想灭了我只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儿,犯得着这么麻烦动用摄魂术吗?”百里溪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更是说得起劲了。

赫连信楠再次被百里溪气得狂吐数口鲜血。

是!是他太轻敌!是他太自信!是他太自以为是了!就像百里溪所说的,如果实实在在打斗一番的话,她百里溪此刻早就灰飞烟灭了,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大摇大摆地数落他啊。

从悬崖上坠落后,他大难不死,被人给救了,可是救他之人并不是什么纯善之辈,这些年来,他被那个所谓的救命恩人控制,一点自由都没有,而控制他的,就是摄魂术,多年的努力,多年的隐忍,他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救命恩人给杀了,也学会了那个他痛恨了多年的摄魂术,他首先想到的是找上官晴等人报仇,在他看来,要灭了上官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如果一刀砍了上官晴,那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所以,他想了很多折磨百里溪的方法,准备一步步照着方案实行,可谁料想,第一步,他便输了。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但是,他赫连信楠从来不是一个怕输的人,输了就输了,好歹有上官晴垫背!

“哈哈哈哈!上官晴,你不要以为我吐了几口血你就赢定了,今天,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一起垫背!”赫连信楠突然之间划破自己的手指,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一滴滴的鲜血如烟雾般慢慢升腾,百里溪想要逃跑,但是,整个身躯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红色的烟雾竟渐渐地变成了黑色……

漫天黑雾弥漫整个山谷,百里溪凭着强悍的精神力,苦苦支撑着。

“真不愧是上官烈的孩子,这性子还真是刚烈,只可惜,一切已成定局,任凭你如何挣扎,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你又何必做无畏的挣扎呢?”赫连信楠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中升起,和这些黑色烟雾一样,弥漫在整个山谷。

百里溪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身躯更是如同置身于烈火中一般,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体内更是涌起一股强烈的空虚感来。

“赫连信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这不是一般的黑死咒,你这到底是什么咒语?”百里溪美眸圆睁,怒不可遏地道。

当赫连信楠启动咒语的时候,百里溪拼尽全力想要逃离,但是,任凭她拼尽了全力,就是敌不过赫连信楠那强大的咒语,当整个山谷弥漫黑烟的时候,百里溪就意识到了,这居然是传说中的黑死咒。

可是,她似乎错了,黑死咒,会让人头痛致死,但是,却不会让人浑身如火焰般滚烫,这,绝对不是一般的黑死咒。

“哈哈哈哈!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怪不得那么多位高权重的男人要为你争得头破血流了,看来我赫连信楠还算有服气,虽然得不到你娘,但是能够得到你,也不枉此行,黄泉路上,咱们还可以做一对死鸳鸯,哈哈哈哈!”赫连信楠仰天狂笑,一双泛红的眼睛开始色迷迷地盯着百里溪猛瞧。

百里溪用脚趾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中忍不住一阵颤栗。

她不怕死,自从栖凤山上与死神擦肩而过后,她就再也不惧怕死神了,但是,她怕脏了自己的身体,虽然,她不止一个男人,但她从不觉得自己脏,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那是她心甘情愿的,就连被拓跋阙强行夺走了她的第一次,她也并不觉得痛苦,或许,在潜意识中,她对拓跋阙也是存有感情的吧。但是,赫连信楠不一样,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要她跟他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她宁可马上死去。

可是,马上死去,更危险,起码现在,她还有点意志力,还能反抗,但若是咬舌自尽的话,那她连最后一点意志力都失去了,到时候这个该死的赫连信楠肯定会变态地奸尸……百里溪一想到这里,一股寒意直上心底,身上的燥热感似乎降低了不少。

“真是一朵奇葩,意志力比你爹还强悍,居然能在我的黑死咒和合欢咒的双重咒语下撑到现在,太不可思议了,不愧是雁儿的女儿,有你娘当年的风范。”赫连信楠啧啧称奇道,原本就泛着红光的眼睛变得更加血红,仿佛吸血鬼变身时候的模样。

“你个死变态,你没资格提我爹娘!”百里溪闻言,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但是,在双重咒语的作用下,她的身体根本就无法动弹,能够支撑着不倒下,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若换作别人的话,早八百年前就倒下了。

“我是变态,那也是被你娘给害的!”赫连信楠闻言,发出如杜鹃般的啼血悲鸣,“想当初,我也是风度翩翩俊逸出尘的美少年,再加上贵为太子,是无数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就像你那些相好的一样,在我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遇到了你娘,原本以为,那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缘分,可谁知道,你娘居然选择了你爹,任凭我如何苦苦哀求,她都无动于衷,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你爹,那段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我只知道,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失去你娘,于是,我彻底变了,我连媚药都用上了,结果还是被你娘用意志力克制住了,那一天,你娘宁可在自己的手臂上大腿上刺上无数刀,也不愿意与我在一起,我又是敬佩又是痛苦,从此以后,我的心变得愈发疯狂了。我甚至去找你爹娘谈判,只要能跟你娘在一起,我可以偷偷模模,不要任何名分,我甚至可以立一个虚假的皇后,等你娘为我生下皇儿的话,我就马上立为太子,交给皇后抚养。为了你娘,我什么委屈都可以忍受,可是,你爹娘竟然毫不犹豫便拒绝了我。我的世界彻底绝望了,我觉得,自己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的心,也彻底疯狂了。”

百里溪的心一阵揪痛,眼前之人,是自己的灭门仇人,可没想到,诱发灭门惨案的,居然是因为一份无法圆满的感情。赫连信楠是可恨,但他也是可悲的。

“如果当初你爹娘肯给我一条出路的话,事情又怎么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呢?我知道,我有错,我该死,我罪不可赦,但是,你爹娘难道就不该为这件事情负上责任了吗?如果他们不要这么自私,如果他们有一丝丝人性的话,如果他们能够可怜可怜我,事情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赫连信楠血红的眼睛里居然滴出了无数的血泪,滴滴血泪洒在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上,触目惊心!

“但是那都不重要了!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爹娘欠我的,我都要从你身上讨回来,中了黑死咒不会马上死,凭你的意志力,活个十天半个月绝对没问题,而我,也起码还能再活个十天半个月,等到我们手拉手共赴黄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看看,到时候你爹娘会是怎么的表情,他们是否会后悔自己曾经那样对我。”赫连信楠喃喃低语,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说给百里溪听。

“你这个死变态,你敢动我一根寒毛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百里溪破口大骂,面对这样的变态,再好的素质也是徒然。

“哈哈哈哈,不放过我更好,我们九泉之下也好有个伴!”赫连信楠话音一落,便纵身扑向百里溪。

百里溪双眼一闭,心中思量着各种对策,奈何由于身体不能动弹,各种计谋也都无法实施,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赫连信楠朝着自己的身上扑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利刃从天而降,正中赫连信楠的眉心,赫连信楠应声倒地,双眼睁得滚圆,死都不相信自己居然会是这样死的。

“阿溪,你没事吧!”一道月白色身影从天而降,将百里溪紧紧地搂进怀中,高大的身躯颤抖个不停。

眉眼如画,肌肤如玉,墨发飞扬,倾国倾城,颠倒众生,明明长得比女人还要千娇百媚,但是此刻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百里溪明媒正娶的娘子“楼瀚文”。

“瀚文,我被施了黑死咒,不能动了。”百里溪奄奄一息地道,虽然无法动弹,但是,整个娇躯却还是颤抖个不停。

她差点,差点,就……

“黑死咒?”楼瀚文闻言大惊,心中更是万分懊恼。

在长孙睿和拓跋阙风尘仆仆地找到百里溪的时候,楼瀚文和战北溟一直隐身在暗处伺机而动,准备坐收渔翁之利,当百里溪偷偷溜走的时候,他们就紧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跟踪,但是,由于有两个人,所以,一路上,他们矛盾重重,到最后,甚至还大打出手,所以才会让赫连信楠有机可乘。

要不是他们两个争强好胜,阿溪也不会经历这样的苦痛,现在还中了黑死咒,只要阿溪能够解了这个该死的黑死咒,让他做什么都行,他绝对绝对不会再争风吃醋了。

“阿溪,你的身体怎么会这么滚烫?”楼瀚文一脸紧张地道,“这不像是黑死咒该有的反应啊。”

“除了黑死咒之外,我还中了合欢咒。”百里溪气喘吁吁地道,在合欢咒的作用下,百里溪的俏脸早就红得可以滴出血来了。

“该死的赫连信楠!”楼瀚文双拳紧握,努力思考各种解决方案。

“阿溪,别担心,我替你解咒。”一阵清雅迷人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墨发高束,黑眸如墨,一袭黑色的锦袍更显得来人贵气逼人,耳际的两缕发丝随风飘舞着,平添许多的轻灵之气。

“是你,大哥。”百里溪一见来人,美眸中满是惊讶。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什么人都冒出来了?

“是我,晴儿,你别担心,大哥一定会救你的。”战北溟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瞬间划破自己的双掌,然后又狠下心肠划破了百里溪的手掌,百里溪此刻一动都不能动,只好任由战北溟摆布。

“阿溪,你现在不能动,所以,我只能站着为你解咒了,你忍着点。”战北溟将自己的双掌对上百里溪的双掌,开始运转真气。

当一缕缕的真气随着一汩汩的鲜血进入百里溪的血脉中的时候,百里溪如梦方醒。

“大哥,不可以,你快住手!瀚文,你快阻止我大哥啊!”反应过来的百里溪,激烈地反抗起来。

“推宫过血!”楼瀚文也反应过来了,一双黑玉般的眸子中满是震撼,“战北溟,难道你的血……”

“对,我的血便是黑死咒的克星,我是蓝血族人。”战北溟低声解释道。此时此刻,他要替晴儿换血,不可以说太多的话,因此,说话也只能点到而止,不能做详细的解释。

“大哥,你快住手,虽然蓝血族人的血能解黑死咒,但是,那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连你的命都会保不住的。”百里溪焦急地道。

“晴儿,你以为你死了的话,大哥还会苟活于世吗?”战北溟苦笑一声道。

晴儿,永远都是这么后知后觉,不把话挑明了,永远不会知道他心底的想法的。他不想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万一推宫过血失败了,他就再没机会说出口了,所以不管怎么样,现在,是必须将自己的心思告诉晴儿,免得这丫头稀里糊涂的搞不清楚状况。

“大哥,你——”百里溪闻言大惊,她没想到战北溟对她的感情居然会深到这个境界。

“阿溪,你让战北溟替你解咒吧,我替你们护法,如果有什么万一,黄泉路上,加我一个。”楼瀚文轻声劝道。

不试的话,阿溪必死无疑,如果试一下的话,那阿溪还有一线生机,反正三个人的生死已经绑在一起了,还不如放手一搏。

“瀚文,你怎么陪大哥一起胡闹啊!”百里溪心急如焚,想要阻止却又无能为力。

就这样,战北溟为百里溪推宫过血,楼瀚文则为两人护法。

百里溪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于是开始努力配合,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她一定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搭上大哥和瀚文的命。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百里溪的气色越来越好,相反的,战北溟的气色却越来越差,到了最后,战北溟竟一个支撑不住,栽倒在了雪地上。

楼瀚文连忙月兑下自己的锦袍,铺在雪地上,让战北溟暂时坐下歇息,自己则紧紧抱住百里溪,用身体为百里溪挡去寒冷。

虽然练武之人不怕冷,但是,百里溪刚刚中了黑死咒和合欢咒,身体很虚弱,所以,这种又湿又冷的风雪天,是很容易受凉的。

“楼瀚文,你不用担心,晴儿已经没事了,我也没什么大问题,我们身体底子好,所以,总算挺过去了,你去找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茅草屋,我们还是先找个茅草屋安顿下来再说吧。”战北溟气息不稳地道。

“刚才过来的路上我们不是看到一间茅草屋吗?那儿好像没什么人住,不如我们先去那里避避风雪吧。”楼瀚文当机立断,一手抱着百里溪,另一只手扶着战北溟,一行三人,朝着茅草屋的方向走去。

一来到茅草屋,楼瀚文安顿好百里溪和战北溟之后,开始劈柴挑水,生火熬汤,忙碌了起来。

“谢谢你,楼瀚文。”战北溟接过楼瀚文递过来的热汤,一边喝一边道,“我的血,只能解黑死咒,却无法解合欢咒,所以,瀚文,晴儿就拜托你了。”

“战北溟,我知道你也喜欢阿溪,为了阿溪,连命都豁出去了,怎么这会儿却跟我客气起来了?你为阿溪推宫过血,那些合欢咒,也已经进入了你的血脉之中,换句话说,此时此刻,你也已经身中合欢咒了,你和阿溪……我就在门口为你们护法。”楼瀚文俊脸微红地道,不是他矫情,而是此时此刻,现实容不得他争风吃醋,战北溟和阿溪都身中合欢咒,他总不能见死不救,不管怎么说,战北溟是为了救阿溪才弄成这样的,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说句实话,我做梦都想!”战北溟的俊脸一片绯红,“可是,你现在还需要调息一阵子,合欢咒刚刚进入我的身体,我也还能支撑一阵子,但是晴儿却早就撑不住了,要不是因为晴儿的意志力过人,恐怕早就已经……所以,楼瀚文,这件事情,只能拜托你了,至于我,等我将自己的气息调顺了,再……”

“好!”楼瀚文点点头,将战北溟背到隔壁的房间。

当他重新回到百里溪所在的房间的时候,心忍不住疯狂地跳动起来。

“阿溪,你听见我们的话了吗?”楼瀚文在百里溪的樱唇上轻轻一啄,温柔地问道。

百里溪的俏脸早就红得可以滴出血来了,她轻轻地抿了抿娇女敕的菱唇,美眸紧闭地点了点头。

唯今之计,她也只能这么做了,中了合欢咒,除了肌肤相亲之外再无别的解咒方法了,如果是赫连信楠的话她是死都不会答应的,但是,如果是瀚文或者大哥的话,她居然打从心里没有抵触之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居然已经沉沦到了这种境地,心中的罪恶感慢慢涌起,百里溪的表情越来越尴尬。

“阿溪,你别觉得不好意思,更不需要觉得心中有愧,这是我们心甘情愿的,如果你拒绝了我们,我们反而会觉得痛不欲生,感情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既然我们三个人都没有意见,那你就根本没必要有心里负担。”楼瀚文柔情似水地道。

百里溪一脸娇羞地点了点头,主动吻上楼瀚文火热的唇瓣。

在雪鹰国的日子里,瀚文总是以娘子的身份对她狂吃豆腐,这豆腐吃得多了,便成了习惯了,百里溪早就对楼瀚文的吻上了瘾,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

楼瀚文受宠若惊,反客为主,迫不及待地吻上百里溪粉女敕的唇瓣。唇齿间的香甜柔滑,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楼瀚文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轻舌忝慢压,在百里溪的唇齿间煽风点火,百里溪莹白的肌肤上早已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热……”百里溪低声撒娇道。

这娇声娇气的话语传入楼瀚文的耳中,无异于是天籁之音,他迫不及待地为百里溪月兑去衣衫,如恶狼扑羊一般,纵身压在了百里溪的娇躯上,心急火燎地吻上了百里溪雪白的肌肤。

百里溪低呼出声,素手环住楼瀚文的脖颈,热情地回应楼瀚文的激情。

“磨人的小妖精!”楼瀚文低吼一声,饿狼扑羊一般扑向了百里溪。

百里溪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喘,但随即想到大哥就在隔壁静养,在这荒郊野外,万物静谧无声,随便一点声音便会被无限放大,她樱唇轻抿,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音量。

然而楼瀚文却似乎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茅草屋的床本来就摇摇晃晃的,哪里经得起楼瀚文和百里溪的折腾,轻轻一动,床便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羞得百里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瀚文,你轻点,大哥就在隔壁。”百里溪一脸娇羞地道。

“阿溪,这个时候,你让我怎么轻得起来?”楼瀚文一边说,一边继续在百里溪的身上煽风点火,惹得百里溪尖叫连连,娇喘声一波比一波响。楼瀚文更是大口地喘着粗气,到了最后,哪里还顾得了什么隔墙有耳了,只怕是整个山谷都能听到他们两个制造出来的羞人声音了。

战北溟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用衣服拼命地将自己的耳朵塞住,但还是无法挡住那些磨人的声音,他默念经书,咬紧牙关,什么招都使出来了,但是,到了最后,心中的燥热非但没有降低,反而愈来愈热,本来就身中合欢咒的他,在这样的环境下,让他怎么样清心寡欲啊,老天爷,你不待这么折磨人的啊!

迷迷糊糊之间,他居然发现阿溪一丝不挂地来到了他的床边,他的心一阵激荡,害怕自己看花了眼,连忙用手指拼命地揉自己的眼睛。

咦,阿溪还在!难道不是幻影?战北溟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百里溪,手指轻轻地捂上百里溪的菱唇。

“是我,大哥,你还好吗?”百里溪低声问道。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阵尴尬,心,更是狂跳不止。

百里溪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史上最傻的问题,为了避免尴尬,连忙主动吻上战北溟性感的唇瓣。

战北溟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用力一拉,将百里溪拉进自己的怀中,然后在一个翻身覆上百里溪的娇躯,殷红的唇瓣更是在百里溪的菱唇上狂啃。

百里溪见状惊得目瞪口呆,刚才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小绵羊,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害,谁知道转眼间居然化身为狼,截然相反的变化就在一瞬间,这让百里溪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战北溟啃完百里溪的娇唇,紧接着又在百里溪的娇躯上一顿狂啃,将百里溪原本就一片绯红的肌肤更是啃得快要滴出血来了。

一番奋战之后,当竹床被折磨得发出阵阵咯吱咯吱声的时候,战北溟的脑海中浮想联翩,动作更是狂野起来,将隔壁的楼瀚文刺激得差点没冲过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

当百里溪睁开美眸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而床上……居然还躺着两个男人,并且也跟她一样……一丝不挂!

“啊——”百里溪吓得从床上一蹦而起,差点将屋顶给掀了。

从小到大,她什么雷人的场面都经历过,就是没有经历过这么夸张的场面,她有那么饥渴吗?居然同时对两大美男出手?还一张床?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了,然后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天哪,她怎么可以做出这般无耻的事情来!她哪里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让她死了算了!

然而,悲催的是,就在百里溪羞得恨不得马上死去的时候,她从高处摔落,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原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床应声而破,而百里溪的娇躯,好巧不巧地刚好落在了楼瀚文和战北溟的身上。

“啊——”百里溪再度发出一声尖叫声,吓得山谷的麻雀四处逃离。

三天后

经过一番调养,百里溪和战北溟的身体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由于百里溪一心想要回新野,战北溟和楼瀚文拗不过她,只好陪她一起前往。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去新野国,光是大海轮上就得耗费好几个月的时间,你们都是大忙人,真的没必要浪费时间。”百里溪一边走,一边继续劝说,自从有了肌肤之亲后,她发现,对于他们,她更难狠下心来了。

“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就当作我们在度蜜月好了。”楼瀚文油嘴滑舌地道。

“就是,五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五年啊?这次,我们说什么也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战北溟忙不迭地帮腔道,摆明了与楼瀚文站在同一战线上。

在经过上次的事件后,楼瀚文和战北溟俨然成了好兄弟,连说话都是一个鼻孔出气。

“我是新野国的太子妃,你们这样跟着我总不是个办法啊。”百里溪一脸心虚地道。

自从将他们吃干抹净之后,她就觉得自己说话越来越没有底气了,仿佛自己是个负心汉似的,吃完了就想要不负责任。

事实上,并非她不想负责,问题在于,她要怎么负责?她能怎么负责?

“阿溪,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我都认定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了,我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楼瀚文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我们可是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现在又有了夫妻之实,我是说什么也要和你在一起的。”

“就是,我也是,晴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毁了我们的清白之后就想逃之夭夭吗?”战北溟一脸委屈地抗议道。

“我没有逃之夭夭啊,我这不是在跟你们商量吗?”百里溪小声解释道,“毕竟我早已经嫁人了,就算想要负责也没办法啊。”

“阿溪,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你有那个心,就一定有办法。”楼瀚文一把楼过百里溪,在她耳边低语道。

“是啊,晴儿,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留在你的身边,你躲起来也可以,那我就等你一辈子……”战北溟也靠近百里溪,低声威胁道,“如果你舍得的话,可以试一试,看我们是不是会这么做。”

……

“你们……”百里溪被逼无奈,深吸一口气,赌气道,“随便你们!”

其实,没人能逼得了百里溪,百里溪之所以会被威胁到,那纯粹是因为百里溪千真万确舍不得他们。

曾经,她让他们苦苦等待了五年,但那时候她失忆了,所以她还能自我安慰,但是如果现在……一想到他们有可能真的会一辈子苦苦等待,她整颗心都揪痛了,就算被千夫所指,就算全天下人都会骂她不知羞耻,她也不能辜负了这片深情。

楼瀚文和战北溟作出一个胜利的动作,彼此心照不宣地急急跟上百里溪的步伐。

当情敌变成盟友,一切果然就都不一样了!

一家人,就该这样!

“那个,之前,在那个小茅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百里溪走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鼓足勇气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阿溪,你不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吗?”楼瀚文俊脸通红地道,“阿溪你这么说,是不是想让我们好好表扬一下你的丰功伟绩啊?……”

“晴儿,你,真的很生猛,我们两个,差一点点就吃不消了……。”战北溟一脸暧昧地冲着百里溪眨了眨眼,欲语还羞……

“啊——你们不要再说了!”百里溪再度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飞也似地狂奔,如果地上有洞的话,她早就钻进去了。

三人边走边闹,不觉已经来到了大海轮的停驻码头。

“幸亏我们跑得快,正好赶上了这趟大海轮。”百里溪一见大海轮,忙不迭地屁颠屁颠跑了上去,楼瀚文和战北溟连忙紧紧跟上。

“咦,大哥,瀚文,这艘大海轮好奇怪耶,居然全是大红色的,搞得这么喜庆干什么?难道有什么人要在这里举办婚礼么?”百里溪好奇地东张西望着,大有将新郎新娘揪出来的劲道。

“阿溪,这艘大海轮诡异得很,我们连船票都没有买居然就这么上来了,现在这船上居然装扮成这个样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一种请君入瓮的感觉。”楼瀚文凭着敏锐的直觉,感觉到了这艘大海轮的不同寻常。

“晴儿,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你想回新野也不急于一时,我们过阵子再来坐船。”战北溟当机立断,一把搂住百里溪,打算快速离开大海轮。

“娘子,为夫的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打算离开了?未免也太狠心了点吧?”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百里溪扬眸望去,见一间豪华套房的门突然间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清俊月兑俗的俊美的男子,红衣墨发,绝代风华。

“风冰衍,你怎么会在这里?”百里溪月兑口而出道。

“阿溪,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一直都在给我装失忆对不对?”风冰衍慵懒地甩了甩自己的墨发,倚在门边,搔头弄姿地道。

“冤枉啊!”百里溪连忙为自己申辩,“我是真的失忆了,最近刚刚恢复的记忆。”

“这么巧?”风冰衍摆明了不相信,“我看你是想要逃避责任,所以故意装失忆。”

“我装失忆?”百里溪指了指自己的琼鼻道,“我有必要装失忆吗?”

“有没有必要你心知肚明!”风冰衍一脸委屈地道,“要不是你装失忆的话,咱们的孩子,也该跟无尘差不多大了,我真是命苦啊,你这没良心的!……”

“阿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招惹上风冰衍的?”楼瀚文一脸激动地道,“你到底还招惹了多少人?可不可以一次性全部告诉我?免得我的心脏老是这么受刺激!”

“是啊,晴儿,你索性一次性全部告诉我们,我们也好知道这个家到底有多大,免得哪天遇到了自家人都稀里糊涂的。”战北溟也跟着帮腔。

“想知道这个家到底有多大是不是?”风冰衍一脸“亲切”地道,“这事简单,哪里用得着阿溪费心呢,我早就为阿溪准备好一切了。”

风冰衍话音一落,便轻轻地拍了拍掌,所有套房的房门在瞬间打开,走出一个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除了某人之外,每一个都是墨发红衣,看得百里溪差点没有当场晕死过去。

“晴儿,晕倒这一招,已经过时了,你玩点别的花样吧。”皇甫迦白发红衣,尤其醒目,由于对百里溪实在太过了解了,一看便知道百里溪又想玩晕倒这一招了,于是便当场揭发了她。

如果是以往,皇甫迦绝对会对百里溪百依百顺,但是今天不一样,他盼这个日子已经盼了很久了,实在经不起任何变故。

“晴儿,就算你装昏倒也没用,我保证一定会抱着你拜堂的。”拓跋阙还是死性不改,霸道得无法无天。

“晴儿,你放心,我不会像阙那么野蛮的,我会先洞房再拜堂的,毕竟昏过去了嘛,总得在床上……”雪瀚阳雪眸凝笑,欲言又止,引得众人掩嘴偷笑。

“晴儿,其实我很希望你昏倒的,你醒着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是很不踏实,担心你拜堂拜到一半又会使什么阴招逃走了,如果你昏倒的话,那我便可以为所欲为……不用担心你会使什么阴招了。”拓跋沧对百里溪的鬼点子是又爱又恨,不过拜堂入洞房这种人生大事嘛,还是保险一点好,如果晴儿能够昏倒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晴儿,你想昏倒就昏倒好了,大哥会一直守护着你的。”上官昊一脸宠溺地道,“从小到大你就与寻常女子不同,昏倒着拜堂,那也挺有创意的。”

“晴儿,原本,我是死都不同意这场婚礼的,但是,实在是孤立难援独木难支啊,更何况,我一个人独霸了你五年,对其他人来说已经很不公平了,再加上我还有尘儿,所以,我真的很知足了。我觉得晴儿的快乐比我的快乐还要重要。”冷玉祈顿了一会儿,扬眸道,“晴儿,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我是真心诚意接受了这一现实,我相信大家的想法都跟我一样,婚姻是我们自己的事,不管世人怎么看,只要我们彼此是真心相爱的,便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晴儿,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百里无霜深情款款地道。

“阿溪,嫁给我们!”长孙睿言简意赅地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只不过把之前的我改成了我们。

“阿溪,那晚我喝醉了,对不起!但是我从没有后悔过,我对你的心都是真的,希望你能够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有机会证明我的真心!”冷玉枫清眸微垂,一脸期盼地道。

“阿溪,你这是什么表情?你看到其他人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激动,怎么看见我就那么惊讶呢?这也太伤我的心了。”墨子洛一脸委屈地道,“你以为我想来吗?还不是七皇子殿下,非得拉个人来壮壮胆,就把我给强行拉来了,本来我打算马上逃走的,但是后来想想,反正我也还没娶妻,最近正打算生个孩子玩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孩子他妈,所以想想算了,就这么凑合着跟大家一起拜堂吧,省得我老在为寻找孩子他娘烦恼。”

面对十多位风华绝代的美男子,百里溪就算定力再高,也实在有点吃不消了。

“尘儿呢?”百里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逃避话题。

“他很安全。”冷玉祈柔声道,“这种场合,我怕吓着尘儿,所以将他安顿在一家客栈,有暗卫守护着,没事的。”

你也知道很吓人,居然不阻止,这算哪门子的夫君啊!?

百里溪满月复怨言地狠狠瞪着了一眼冷玉祈。

冷玉祈一脸无辜地抿了抿唇,他能阻止得了吗?

“好了,吉时快到了,我们快到船头去吧,一起对着大海蓝天拜堂!”风冰衍大声喊道,这儿是他的地盘,所以他说起话来特别有精神。

众人闻言,纷纷从房间内走出,簇拥着百里溪,来到了船头,对着大海蓝天拜起了天地。

对于拜堂,百里溪倒不怎么排斥,但是,谁来告诉她,为何船上会有这么多亲朋好友?

比如说百里溪的外租外祖母,父母兄弟姐妹等,甚至男方也有不少的亲戚朋友在场,天哪,这么荒诞的婚礼,女方宾客还能接受一点,男方的亲友要如何接受啊?真不知道这帮男人在这五年内到底干了些什么,居然能令自己的亲友接受这么荒诞的婚礼,简直不可思议!

其实,男方亲友之所以会接受这么荒诞的婚礼,那完全是被逼的。

自从百里溪失踪后,这些痴情男儿一个个表示这辈子都不成亲生子了,刚开始亲友们都以为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谁知道五年过去了,这些人居然说到做到,至今未娶,连女人的手指头都不曾碰一下,这下可把这些亲友们吓坏了,到了最后的最后,亲友们也不指望他们娶妻了,只希望能为自己留个根,找个女人生下后代,免得将来后继无人。

此时此刻,这个婚礼虽然荒诞到了极点,但是,至少,他们的后代有了着落了,现在在这些亲友的心中,只要有后代,我管你怎么折腾呢!

众人笑脸盈盈,仿佛见到一个个的小萝卜头正从百里溪的肚子里蹦出来呢!

就在这良辰吉时,空中突然出现一只神雕,瞬间将百里溪抓走,待众人反应过来之际,神雕已经带着百里溪飞出老远。

大海轮的顶层饲养着十几头极品神雕,风冰衍带着众人,纵身跃上顶层,一人骑着一头神雕,朝着那头抓走了百里溪的神雕赶去。

百里溪被神雕抓着,飞翔在空中,望着底下一片汪洋,心中忍不住有点怕怕的,万一从上面摔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神雕老兄,我可以骑到你的背上吗?这样悬空飞翔,我有点不习惯啊。”百里溪轻声建议道,也不管神雕是不是能听得懂她的话。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也有怕的时候啊。”一道清雅的声音响起,百里溪吓得差点摔入海中。

不会吧?神雕老兄开口说话了?这也太玄幻了点吧!

“瞧你吓得,我在这儿呢!上来吧!”突然,从神雕的背部探出一只手来,轻轻一提便将百里溪给拉到了神雕的背上。

但见神雕背上,一个清俊挺拔的男子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你是谁?”百里溪一脸疑惑地问道。

“阿溪,你也太能打击人了吧,虽说时隔多年,但是你也不至于忘得这般彻底吧。”来人痴痴地凝望着百里溪,一脸哀怨地道。

“天凝,是你!”百里溪仔细打量了好久,终于恍然大悟地道。

“这不就是我嘛!”南天凝在百里溪的唇上深情一吻道,“算你还有点良心,看了这么久,总算把我给认出来了。”

“天凝,我们飞得快一点,他们都追上来了!”百里溪一见后面追上来的十几位美男,急忙催促南天凝。

逃跑,一直是她的最爱,不管这个婚该不该结,既然逃出来了,她就该努力地逃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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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结了,感谢亲们一直以来对菲菲的支持,群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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