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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青梅难有竹马伴(2)

打从陶七叶住院后,陈烙似乎越来越友善了,搞得陶七叶觉得很不正常.总觉得这家伙似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他正谋划着什么呢?!

或许陈烙至始至终都没有谋划什么,他只是渐渐开始有了几分醒悟,慢慢了解到陶七叶在自己心中的与众不同,于是便想要对她更好一些。只是那时候的发现显得有些笨拙,就是说出口都会觉得讷讷地,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

陶七叶并不是个百分之百记仇的人,要是别人一直对她友好无比一直对她和颜悦色,她也不可能坚持不懈地甩脸子给别人看。

长久下去,她发现陈烙似乎有坚定不移的和解的意图,也就大大方方地接受,并且表示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他计较了。没了那么多怨气,她倒是觉得这个陈烙的长相倒是越来越顺眼了,似乎比蛮不讲理的时候好看了许多。

于是这个漂亮的少年好脾气地邀请她双休日去爬山,她挺乐意地答应了。

只是,她从来没料到,和这个人一起出去爬个山也会有倒霉的时候。

两人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决定换路,找一条更具有冒险刺激精神的道路。于是,在这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道路上,陶七叶脚下一滑,拽上陈烙就双双滚落了山坡,十分有准头地掉进了一个算不得深的水沟。

这一次很是失败的出游在陶七叶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至少在那之后的一年里总是有点心有余悸,想当年全班组织春游的时候她也没落得这个下场呀!

自此以后,但凡美色当前,再三邀请,她还是憋屈又坚定地龟缩在自己认为比较安全的环境里,尽量不可陈烙单独两人出去。她可没忘记自己父母见到自己一身泥水一脸阴郁回家时,那副想笑又不得不忍住的模样。她长这么大,估计也就那一次回家的情景让她郁闷地想挠墙。

说起来,陈烙和她简直是神奇地令人发指地有缘。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他们都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陶七叶都忍不住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一直都有着孽缘呢?

其实陈烙也觉得这是一件比较神奇的事,好像无论如何这家伙都能在自己面前不断地晃来晃去,不断地提醒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她什么,比如“很高兴又和你同班了”,比如“其实我喜欢你”……

鉴于两人本来就住在一幢楼上,同班又同路,于是两人时常一起回家。然后就造成了不少人隐隐约约将他们看作是一对,时不时问起话来都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暧昧——“喂,阿七,你们时不时在耍朋友啊?”

“我们?”陶七叶很迷茫,这个女同学的问题她怎么就听不懂呢?

“就是那个陈烙啊。”女生笑呵呵又一副“我都看出来了”的模样。

“陈烙?”陶七叶还是很迷茫,“为什么我们在耍朋友啊?”

“喂,你就别装了!”女生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大家都知道你们经常约好一起回家啊。”

“我们家比较近啊,就同路。”

“可是也没见你和小胖同路啊,小胖不也和你同路嘛。”

小胖住街那头,我住街这头,他又不和我住对门。更何况小胖不是老和那群无聊的男生走一路吗?我为什么要和他走一路?而且……陈烙还比他养眼多了。陶七叶一边月复诽着一边不耐烦地挥手说道:“我都告诉你实话了,你爱信不信。”

于是,她依旧没有任何感觉地和陈烙一起回家,而她和陈烙在耍朋友的谣言就越传越开。

她是解释一两次没有用,就懒得解释了;而陈烙,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隐约间,陶七叶觉得这小子是在暗中跟自己较劲,看谁更能沉得住气。于是乎,他们就都没有搭理这谣言,看起来既像是高深莫测,又像是供认不讳……

很模棱两可的状态啊。

说起那时候的样子,陶七叶在很久之后也有些纳闷,她明明都将陈烙鉴定为一个漂亮又干净的少年,为什么那时候如果不是陈烙提起,她就没有想过要占为己有呢?难道她还真的只是为了遇见苏箫盛?看见苏箫盛时候那样强烈的感觉是看见陈烙时所没有的。只是她在那个时间擅自认为她和陈烙之间的是爱情,便真的以为他们之间的是爱情,却从来没有想过若真的是爱情,会那么轻易就放弃吗?

可很多东西,只要你认定它是了,它不是也得是了。

陶七叶高考完后给自己估分,大致选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学校,不好不坏的专业……无意当中和陈烙提起过,于是便在新校园中看见了他。

陈烙没有说过自己的分数,原本还有更多选择的空间,他却选择了和陶七叶一样的学校。

这可以算是,陈烙第一次为了陶七叶而产生的刻意的行为。

他们在新校园的时候见面的第一句话是陶七叶说的,她惊异的声音在陈烙的耳朵里似乎犹在昨日。

“你还真是有够阴魂不散的。”

“只是缘分而已。”陈烙笑意满满。

“放……”陶七叶在做了个“屁”的嘴型。她认为这最多算得上是凑巧而已,没准只是两家父母在一起聊过天罢了,一点都不像是有缘的样子。

她正打算走的时候,陈烙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她。

“干嘛?”陶七叶皱起了眉头,似乎除去了初二下学期以前的时候,他都是比较沉得住气的吧?这样一下就忍不住了?还真不像他。

“做我女朋友。”陈烙看着她笑地更加开心了。

“什么?”陶七叶觉得自己肯定幻听了,忙掏掏耳朵,“你再说一遍?”

“做我女朋友。”陈烙又一次重复道。

陶七叶总算觉得自己这次是听清楚了,忙伸手背按上陈烙的额头,又靠靠自己的额头,奇怪道:“没发烧啊?”

陈烙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表白会换来这样的反应,忙拉住陶七叶的手:“我没说胡话,我说真的。”

“可是你很奇怪啊。你看,我们从小就不对盘,小时候也没少闹过架,感觉关系也没有多好啊,虽然后来你对我也算不错,不过那可能是因为你害我住院所以愧疚吧!就算我是觉得你长得不错,可是也不能因为你长得好看就……”

“觉得我长得好看?”陈烙眼中突然放出异样的光芒,渐渐俯——这个时候,他的身段已经比陶七叶高了许多了,相貌斯文俊秀,身材又高挑修长,怎么看也没有人会否认他是个帅哥。

陶七叶看他低头下来,也不知道他想干嘛,莫名有些紧张:“你想干嘛!”

陈烙见机极快立即拉住了她的双手,一下就吻了去。

陶七叶眼睛一瞪,想起前段时间在电视里学的防身术,屈膝一顶,狠劲异常。

“哎哟!”陈烙慌忙放开她,略微带着些恼怒地恨了她一眼,“你……”话是没说出来两句,就嘶嘶抽气。

陶七叶才懒得管他,走之前还不忘骂了一句:“叫你学流氓!”

虽然这个表白的经历不怎么愉快,但陈烙基本就是掌握了男追女的十八般武艺,偶尔前来女生宿舍送点早餐啊,过节就送点礼物啊,常常跟随陶七叶出入教室,时而献殷勤热情地提点东西啊,要是有必要再帮忙打点饭啊……如果不是考虑到写情书这种肉麻的东西可能被撕掉,没准还会创作点煽情的酸句子。

陶七叶的室友是觉得这追陶姑娘的帅哥不仅长得帅吧,人又蛮体贴入微的,一边羡慕之余还不忘怂恿一下陶七叶,多少也是添了助力的。如果不是陶七叶在跟陈烙确定关系的时候请两人室友一起吃饭,看见陈烙跟那几个姑娘熟稔得根本就不用介绍,她恐怕发现不了陈烙的功夫都做到她室友身上了。

只是很多时候习惯了一些东西就改不掉,陶七叶习惯了陈烙的关心,习惯了陈烙的周到,也习惯了他对着自己打转,当他再次提出“女朋友”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这样便有了两人在他人眼中恩恩爱爱的模样。

第一学期放寒假的时候,两人就约定好了时间一起回家。陶七叶虽然比陈烙先考完试,却还是在学校呆了一周多,等着陈烙一起回家。陈烙去自习室复习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看小说;害怕陈烙吃不到热饭,便掐着时间去买饭;每天虽然有打电话联系,却还是瞄着时间挂电话,她要让他好好休息。

第二学期的时候,他们又是一起回的家,偶尔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感觉呢。两人约定好夜里一起去楼顶看星星,却没想天公不作美,他们正在楼顶上商量着要不要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下起暴雨来。

陶七叶不得不认为,想要跟陈烙一起出点点院门,怕是不现实的。下楼躲雨之际还不忘嘲笑陈烙一身落汤鸡,没笑多久就被陈烙反唇相讥,顿时两人笑闹成一片。

可惜,他们那时还没有想到,有些事有些人就像夏日的暴雨,总是来得快也去得快。

开学没多久,陈烙家里就接到消息,远在美国的女乃女乃病重了。

老太太一个人在美国孤零零的,不喜欢保姆便没人照顾,据说她恐怕没几年好活了。而她的身体也不太适合舟车劳顿,怕是扛不住。

或许是因为老伴离世让她有了几分厌世的情绪,连带着对着自己家的孩子孙子就开骂,什么让我一个老太婆客死他乡好了,让我一个老太婆死在家里尸体臭了也没人收尸好了!你们这些个不孝子不孝孙,都爱滚多远滚多远!电话里不怎么连贯的声音说到最后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陈烙一家听着免提里的声音,都有些心酸,谁知道这年轻时候喜欢美国喜欢得不得了的小老太竟然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也会害怕一个人呆在异国他乡。一家人深思熟虑,最终还是决定该辞工作的辞工作,该退学的退学,赶紧去美国陪老太太几年,至少要让她走得安心点。

只是,陈烙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和陶七叶说。照实说好像合乎情理,可是,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什么时候还能见到她,仿佛都成了未知数。他既希望女乃女乃能健健康康地再多活几年,又想能有机会再见陶七叶,可是这一切说起来太过虚无缥缈,没有定数,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他面对陶七叶的第一句话便成了莫名其妙的一句:“我要走了。”

“哦,很晚了,那你回去吧。”陶七叶以为他说的是要回男生宿舍,很理解。

“不是,我要去美国了。”陈烙看着她的眼睛,很是认真。

“美国?为什么要去?”陶七叶有些不太明白,只觉得自己有些迷糊。

“就是要去。”陈烙不知为什么,没能将实话说出口,只是有些天真地想,要是女朋友足够体贴,应该能够无须理由地信任他。

“美国了不起啊!”陶七叶顿时接受不了一点都不讲理的陈烙,口气有些不善了。

陈烙没料到这女朋友竟然一丝循循善诱的意思都没有,心中渐渐腾升起一些想法,忍不住嘴上就回了嘴:“美国就是了不起!”

“了不起个屁!”陶七叶内心突地生出股恶气,实在觉得这个男朋友莫名其妙得可以,瞬间就不想搭理他了,转身就往自己的宿舍跑。

陈烙去办手续的时候,没有告诉陶七叶;陈烙和父母一起买机票的时候,没有告诉陶七叶;登机之前,没有告诉陶七叶……

他想,他那时候就是那样想的,如果她肯好脾气一点给他打个电话,哪怕发一条短信,他就一股脑儿全部告诉她,毫无保留。如果她愿意静下心来和他好好谈谈,也许就能说明她对他有足够的耐心,也许就能说明她有足够地喜欢自己。

陶七叶则是认为自己和陈烙陷入了冷战里,谁若是先低头谁就是输了,这种把戏虽然无趣,可却是骨气。而她的心里却是有着和陈烙类似的想法,他若是主动打个电话,哪怕发一条稍微软和一点的短信,她就跟他和解。如果他这样做了,也许他便能够证明他的心,证明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可以包容自己的。

可是一周,两周,三周,一个月,陈烙都没在陶七叶面前出现过,也没有任何电话,没有任何短信,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陶七叶赌气,一直拒绝听到关于他的话题,可再次听见的时候,才知道他是真的去了美国,再也不用联系了。

而他的电话,陶七叶反复看了一个月,还是决定删除了。

她的号码,一学期都没有换过,却是从来没有接到过什么奇迹般的越洋电话,倒是些八竿子打不到的省市打进来些莫名其妙,疑似诈骗的电话。或许,是时候换电话号码了……

她或许该开始慢慢学会忘记……

她不询问任何关于陈烙的消息,不想知道他还跟谁有联系,也不想知道什么离开的理由。既然打算潇洒走掉,她也没必要再纠缠着他不要的东西恋恋不舍,何必还要自寻烦恼呢?

……

如果那时候不是年轻气盛,他们又会怎么样呢?

如果那时候不是固执己见,他们又会怎么样呢?

若是现在的玉竹,她或许会笑一笑,大致思考一下回答道:“没准还真和陈烙结婚生孩子呢!”

这时候她要是这样回答了,苏箫盛一定会剜上她一眼。

“不过……”玉竹见到苏箫盛这样的时候,应该是会狡猾地转折一下的,“我要是看见了我家老公,一定会红杏出墙的!”

这个“我家老公”指的是苏箫盛。

这时候,苏箫盛应该有那么点为人夫的小小得意了。或许没隔多久就会发现玉竹的假设有多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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