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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从洗浴中心出来,水伊说要回公司去,会和她电话联系。槟榔就与她分开,回去上班了。

孟辙最近又旷工,要跟雪庭去敲定婚宴菜单。

晚上,槟榔披着大衣站在餐厅门口看人拆圣诞树。圣诞已过,接下来该挂春节的灯笼了。

一辆跑车停在她身旁不远处的车位上,冠玉走下车,一身黑色大衣凸显他颀长的身材,引来不少女子的目光。槟榔看他一眼,有点不自在,站在原地,没看他的脸,看的是他的衣扣。

冠玉走到她面前,笑问:

“这么早就撤圣诞树了?”

“反正圣诞节已经过完了,收拾收拾,春节马上就要到了。”槟榔礼貌地问,“来吃晚饭吗?一个人?”

“哦。你也一个人吗?”。

“对,孟辙今天没来。”

“吃晚饭了吗?一起吃饭吧。”

“呃……我吃过了。”槟榔忙笑道,其实她没吃过,“而且我马上得回家。你先进来吧,里边请。”说着走进餐厅。

冠玉只好跟着她,对她的排斥,他无计可施,同样也感到有些难堪。槟榔立刻叫来领班领位,然后对他笑说:

“不好意思,我今天比较忙,下次吧。”

“没关系,其实我本来该打个电话再来。”他努力保持住不失望的眼神,温和地笑道。

“不是,真不好意思,你能来我很高兴。”

“真的吗?”。他望着她的眼睛问,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呃……”客套话而已,干吗那么当真,“那个……”她尴尬地笑说,“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说完又微笑,匆匆到办公室去,收拾包,回家了。

冠玉对她的过分亲近令她心惊胆寒,她不想往歪了想,但不得不乱想,又忙抑制住自己的乱想,她很辛苦。

离他远点保平安,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回家吃过饭,她又开始在书桌前埋头苦读。十一点康进才回来,见她在家便问: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十一点了,还早?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吗?”。

“我不回来你很高兴吗?”。

“你不要总曲解我的意思。要喝茶吗?”。她问,帮他月兑下外套。

“不用。”他说,同时拿过外套,“我自己来。你洗过澡了?”

“嗯。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等一下。”他回答,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出来,走到酒柜前倒酒,边看着她边喝,“槟榔,帮我放洗澡水吧。”

“好。”她答应,放下笔到浴室去。

他见她进去,立刻从裤子口袋里拿出药盒,放片药在酒里。不想就在他盖上药盒时,浴室门突然开了,吓得他心脏一颤,连忙将盒子塞进口袋,回身看着她:

“这么快就放好水了?”

“嗯。你在藏什么?”她不解地问,指指他的裤子。

“没有!”他急忙摇晃着酒杯,幸好药片已经溶解,他的心突突乱跳。这样下去,他早晚会得心脏病!

“怎么没有?我明明看到你把什么东西放进裤子口袋里了。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我看?”

“我没有!你是不是眼睛花了?”他嘴硬地说,放下酒杯,到浴室洗澡去了。

槟榔觉得莫名其妙,她刚刚明明看到他手里攥着一只银盒子,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康进直到洗完澡后,才将精神稳定下来。差点就被发现,如果槟榔知道他做这种事,后果他想都不敢想。可事以至此,眼看就要成功了,他也不能就这么放弃。照镜子时他感觉自己真的已不再年轻,所以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

换好睡衣出来,槟榔还坐在桌前,而那杯加药的酒原封不动地放在柜上。他过去又倒好另一杯,背对她,问:

“还不睡吗?”。

“马上要考试了,我得复习。”

“你成天又上课又上班不累吗?”。

“你每天上班都上了几十年了,你不累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头也不抬。

他“哧”地笑了,端着杯走过去,递她一杯:

“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那时说凭什么你要吃那么多苦。”

“穷苦和刻苦是不一样的。”她接过酒杯喝一口,皱眉,“我觉得最近的红酒味道怎么都怪怪的?有点苦。”

“新品种。你以前总喜欢喝甜甜的,但其实苦一点活血效果才更好,会让你有好气色。”医生明明说是无味的,为什么她会觉得苦?

“是吗?”。她倒没起疑,把酒喝光,“可为什么每次我喝完这种酒后都会发困?这酒比安眠药还好用。”

她是真不解,可康进听了,却心虚起来:

“你是太累了吧?我怎么没觉得?”

“可能吧。对了,水伊要结婚了。”

“我听她爸爸说了。”

“她让我给她当伴娘,帮她准备婚礼。”

“你们的关系不是不好吗?”。

“她说她没什么朋友。”

“如果她结婚,你要和我一起参加,你做伴娘我怎么办?”

“可我又不能说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脾气。”

“反正离她的婚期还远,再说吧。可你上课还要上班,哪有时间帮她忙婚礼?”

“抽时间吧。慕靖文太忙,不像孟辙比较闲,况且连雪儿过一阵也要我帮她去选拍婚纱照的衣服,看来今年我是要掉到地狱里去了。十八号我要去加拿大。”

“你的餐厅什么时候开到加拿大了?”

“我去参加婚礼。你忘了,我在温哥华时的那家,他要结婚了,我去参加婚礼。”

“那我怎么办?”他不悦地问,他现在真的觉得她已经要月兑离他的生活了。

“我十七号去,十八号到那里,参加完婚礼就回来。真不知道今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结婚,连凌水伊都嫁出去了,雪儿说不结婚也结婚了,下一个就该飖飖了。”

“飖飖要和谁结婚?”

“雷霆。”

“谁说的?”

“我说的。今年他们应该能结婚吧。”

“你怎么知道?”

“反正差不多吧,也许他们会结婚。总之呢,老姑娘越来越多的今天,能嫁出去还真是个奇迹。”她打个哈欠。

“那你有没有想过结婚?”

“结婚?和谁啊?”她困倦地看着他。

“我们结婚。”他说出四个字。

“切!开什么玩笑?你敢做那种事,宋金玉马上就吃安眠药。”

“你以为我真怕她自杀?”

“就算你不怕,你也不会娶我。”

“你又没问过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娶你?”他皱眉,对她的态度有点生气。

“明摆着,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大美人,脑袋也没那么聪明。你娶的那些老婆都是美艳动人、高等学府毕业的,你再娶当然也要娶那种类型的才对。”槟榔又打个哈欠,“我好困,这酒真怪,喝完了我就想睡觉。我要睡觉了。”她爬上床,盖好被子就睡着了。

康进站在原地,不知为什么他很生气,和她沟通怎么就这么困难呢?她为什么总是听不懂他的话?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一场大雪夜袭纽约城,成为名副其实的风雪之夜。

次月便要生了,康飖的肚子已经不是皮球而是篮球。孩子成天踢她,越踢越频繁,疼得她都快不想活了。

雷霆现在已经搬到她的卧室里来,并且强制占领她的半边床不容反抗,而理由居然是怕她半夜生孩子他不在,什么烂理由?!

她坐在床上抱着脚剪趾甲,因为他给她吃的钙片太多,趾甲长得特快。可这么大的肚子抱在怀里,她想够着脚都难,剪一下她就要放开紧张的身体深呼吸。

雷霆从浴室里擦着头发出来,见她在剪趾甲,就拿过指甲剪坐在她面前,道:

“不是说我帮你剪嘛!”

“不用了。”她说,但他已经开始给她剪趾甲。

“没关系,你不方便嘛。”他笑看她一眼,“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帮老婆剪趾甲。”

“不愿意就算了!”她要夺回指甲剪,“我又没逼你要你剪!”

“我又没说我不愿意。对你,我一百个愿意。”他笑道。

她没言语,但对他这些习以为常的情话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只得望向风雪在窗外呼啸而过。雷霆说:

“雪下得真大,外面一定很冷。”

“嗯。”

“我爸说会把孩子衣服给我们寄过来,那样我们就不用去买了。他说冬天路滑,尽量不要出去到人多的地方,等预产期的前一个星期他们会过来。孟辙给我打电话,他和雪庭的婚期定在五月六号,他知道你怀孕了,可能是雪庭说的。他说他们也打算要双胞胎,我让他做梦去吧,哪那么容易?!你知道水伊也要结婚了吗?”。

“嗯。她打电话说了,婚纱会在我这儿做。”

“你现在怀孕呢,马上就要生了,不能做太多的工作。”

“我已经推了很多工作,已经在休息了。”

“你给那么多人做婚纱,”他让她伸出另一只脚,问,“那你什么时候给自己做婚纱?”

“做婚纱干吗?”。她望着他问。

“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就结婚吧?”他低着头说。

“听起来像求婚,这是求婚吗?”。

“不是,我只是先告诉你一声,怕你被吓着。到时候我会正式向你求婚的。”

“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因为孩子?”

“你还是不懂。飖飖,今天因为是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所以我才在这儿。你不会以为无论是哪个女人怀孕了我都会说结婚,像照顾你一样地照顾她吧。你认为我是那种人吗?”。

“有多少个女人给你怀过孩子?”她盯住他,危险地问。

“除了你当然一个没有,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怎么可能?!”他嘿嘿笑,放开她的脚,“剪好了。你早点睡,昨晚孩子踢,你都没睡好。喝果汁吗?还是我帮你倒杯牛女乃?喝杯牛女乃吧,我去给你倒。”

“不用了。”她歪在床上说,他已经出去了。她模着肚子,觉得这部分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了。

雷霆端着牛女乃进来,就在这时,孩子又踢康飖一下,她疼得差点没法呼吸,“哎呀”一声,抱住肚子,脸都皱到一起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他赶紧放下杯子奔过来,“又踢了吗?”。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胎动如此频繁,他几乎能感受到孩子的脚踢出来的形状。她显然很疼,这让他很着急,“你没事吧?怎么样了?”

她好不容易才呼吸出来,长舒了口气,说:

“我这辈子再也不要怀孕了!”

“我同意,等以后再想要孩子就领养吧。”他连忙帮她整理好靠枕,差点没急出汗,“我看着你怀孕我都难受,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老实?!”口里说,他依旧模着她的肚子,却像是在安抚孩子,“小宝宝,不要总踢你妈妈,妈妈会痛。爸爸知道你们想快点出来,可还要再等一个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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