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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里面灯光昏暗,轻柔的音乐环绕其中。康进刚进去,只觉得一片漆黑,好不容易才适应黑暗,只见槟榔身穿一袭酒红色礼服,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摆出一副相当妩媚而优雅的姿态。

“这是干什么?”他好笑地问,当他走近时才发现,她面前的圆桌上摆着蛋糕、红酒,一束白山茶芳香馥郁。

“坐下吧。”她对他说,见他坐下来,便点燃引柴递给他,她点燃一支蜡烛,两人将插在蛋糕上的蜡烛都点亮了,接着她的手机便响起《生日快乐歌》的音乐。他“哧”地笑了,“许个愿,吹蜡烛!”她说。

“我没有愿望。”

“那就吹蜡烛!”

他吹熄所有蜡烛。她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笑道:

“生日快乐!”

“谢谢!”他含笑接过来,打开,是剃须刀。

“送你的生日礼物。飖飖说送剃须刀会有特别的含义。现在你来切蛋糕,我来倒酒。”她说着,将手边的柱形蜡烛点燃,然后把红酒注入玻璃杯里。

两人碰杯,她喝下一大口。

康进很开心,笑了笑,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说:

“我以为宴会结束,今天就过完了。”

“那算什么宴会?什么也没吃,晚上肯定会饿。”

他含笑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让她觉得痒痒的。他说:

“这是你第二次给我过生日。”

“嗯。”她笑应。

“你会不会……会不会觉得……”顿了顿,他突然欲言又止。

“觉得什么?”她疑惑地问。

“没什么!”他笑了笑,“我想说我们已经认识八年了,你十九岁时我们认识,二十岁时我们在一起,真的很久。”

“是啊。”

“我忽然觉得我们原来已经认识那么久了,我一直觉得和你就像刚认识一样。”

“我以为你会觉得你认识我就像认识了八十年一样。”

“我倒真的想那么觉得。”

“什么啊?!你现在觉得认识我这么久已经没意思了吗?”。

“不是。”他淡笑,低头犹豫了一下,说,“槟榔!”

“嗯?”她看着他。

“因为过去我身边总是……女人很多,让你很不舒服,所以你不敢对我放任感情,对吧?”他的语速很快,像是并不想让人听清。

“啊?”她不是没听清,而是没听懂。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们共同生活过,你对我应该还是有点感情的吧?”他豁出去似的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莫名其妙,心里的感觉很古怪。

他没回答,只是看着她的笑,然后淡淡地说了句:

“没什么。”旋即笑道,“我们过去总是吵架,今后我们再也不要那样了。我会好好地对你,我们好好地过日子吧。”这话听起来像是宣誓,像是询问,也像是为了掩盖某种心境,代替问不出来的问题而说的。

她望着他,他的眼神突然让她心慌甚至害怕。于是她提议:

“我们吃蛋糕吧。”

“我们跳个舞吧。”他同时说。

她一怔,他认真地对她道:

“先和我跳个舞吧。”

槟榔只好顺从地将手交给他,两人来到厅堂中央,康进缓缓地带着她踩着优雅的舞步。他的手搂住她的腰,他的身上散发着特殊的香味。他的手按在她穿着单薄裙衫的背上,位置并不失礼,但随着他的掌心,总有一股热度加在她身上,让她无法忽略。

她的身体适宜地贴近他,她穿了高跟鞋,头顶差不多才够到他的下巴。已经不止一次和他跳舞了,但每次共舞时,不知是他的气息还是气度,反正总会有一种无形的东西令她紧张,或是不自在。

“槟榔!”他突然在她耳边低唤。

“嗯?”她立即应声。

“别再和年轻男人走得那么近了,那样不好。”他的声音很低,但却让她的心打起鼓。她不懂他的意思,也不愿或不敢去猜。

“好吗?”。他又问一声。

“好。”她轻声回答。

康进按在她背上的手微微一施力,她的身体便完全贴在他身上。槟榔觉得很别扭,她不太习惯他如此温柔地拥抱她,这不太像他,而且也会让她觉得不舒服。可她又不能推开,那样很不好。她只能靠在他身上。奇怪,这次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这居然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她说: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心在跳。”

“我的心不是从今天才开始跳的。”

“我以前从没听到过。”

“那是你从没注意过。”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不说又觉得别扭,想了想,便从他身上抬起头,笑道:

“不如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好啊。”他答应。

“从前有个人钓鱼,钓到一只鱿鱼,鱿鱼求他说:‘你放了我吧,别把我烤来吃。’那个人就说:‘好吧,那我要考你几个问题。’鱿鱼就很开心说:‘你考吧你考吧。’结果那人就把鱿鱼给烤了。好笑吧?”她一口气讲完,笑问。

他低头看着她,她奇怪地问:

“怎么,不好笑吗?”。

“比我讲的那个还要冷!”他终于找到反击的时候了。

“什么?!我讲的可比你讲的有意思多了!”她立刻反驳。

“原来冷笑话真的很冷!”他终于亲身体会到了。

“我好心讲笑话给你,你好歹也该礼貌地表示一下感谢吧?”

“好!你讲得太好了!太有意思了!你简直是讲笑话的天才!”他敷衍地道。

“这还差不多!”她扬眉说。

一首舞曲结束了,紧接着一阵轻柔的钢琴声从音箱里传来。槟榔停住脚步,拉着他的手道:

“不用跳了,曲子结束了。”

“怎么钢琴曲和小提琴曲放到一张cd上了?”

“古典名曲嘛!”

“你听,”他对她说,“听出这首曲子了吗?”。

“肖邦的《夜曲》,这首曲子你教过我。”她笑答。

“钢琴练得怎么样?都忘了吧?”

“当然没有,我经常练,弹得不知道有多好。”

“那你弹首曲子给我听。”他忽然心血来潮。

“好。”她答应,转身关掉音响,打开一盏灯,走到大厅里的三角钢琴前坐下,揭开琴盖。

他跟过去,立在她身边,看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轻盈地跳动,演奏出一首柔美的曲子,婉转悠扬,美妙动听。

一曲弹完,她抬头看他,等待他的称赞。

“很好。”他捏捏她的下巴,赞许。

槟榔望着他,他的手指依旧是修长的,在琴键上轻轻敲击,琴便发出单一而清脆的声响。他突然坐下来,弹出美丽的曲子。她极为熟悉这首曲子,那是他教她的,也是他最为喜欢的,犹如行云流水般地令人舒畅。当他弹完第一个小节,她旋即就能弹出接下来的段落。他们共同演奏了这首曲子,双方衔接得流畅自然,几乎是天衣无缝的。一时间,整栋房子里都萦绕着这首美妙的旋律,是欢腾中的内敛,孤独里的欢笑。

曲终,余音绕梁。

槟榔笑得得意,终于从磕磕巴巴的笨手变为轻灵活跃的巧手了,连她都认为自己弹得很动听。她看着康进,等待赞美。

“你已经学成了,把琴握在手里,让琴随着你的心去感受你想感受的一切。”康进对她说,停顿了一下,又笑道,“你聪明,而且努力。也许有一天,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全部教给你,到那时你会得到更多的经验。”

她不甚明白地望着他。他模模她的脸,说:

“我喜欢你眨着眼睛看我的样子,总会有一种天真纯净的感觉。但其实你并没有你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柔弱,你坚强自立,这是我最喜欢,也是最不喜欢的地方。”

她还是没听懂,可他却忽然温柔地将她抱住。她一怔,然后慢慢地,她把手搭在他身上。他的怀抱,让她的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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