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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雨逢抱住酒瓶,还真听话地咕嘟咕嘟喝起来,像婴儿抱着女乃瓶似的。后来,冠玉终于急匆匆赶来,槟榔一见面便抱怨:

“你怎么才来?!”

“我接到你的电话马上就来了。”冠玉说,看一眼雨逢,忙把她手里的酒瓶抢下来,“怎么喝成这样?”

“给我酒!”雨逢坏脾气地大嚷,抬头叫道,“你是谁?干吗抢我的酒!”她撑开惺忪的眼眸,接着“哧”地笑了,“哈!陈世美!这就是传说中的陈世美!”她指着他哧哧地笑,“你就是陈世美!”她的头颅“咚”地撞在桌子上,“陈世美!”她虚弱地说完,指着他的手指放下来,大概是因为喝太多终于醉了。

槟榔觉得很搞笑,尤其是听她叫冠玉“陈世美“,竟笑出声来。他瞪她一眼:

“你笑什么?!”

“陈世美!”槟榔并没被吓到,指着他说,又指指醉倒的雨逢,“这是秦香莲!”

“我是陈世美,那你是什么?”

“我是公主,你是我的驸马爷!”她哈哈笑,“这秦香莲比公主还有钱,包大人在哪里?”

“别闹了!”冠玉看着雨逢,颦眉问,“她怎么喝这么多酒?你不是说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吗?”。

“哦,他们被我吓跑了。哪是一个,一共四个。他们要带她走,我拦住了,不然一个女的四个男的多变态。”她扁扁嘴,“快把她带走吧,我看她快不行了。”

冠玉就将烂醉如泥的雨逢扶起来,槟榔拿起她的包跟着问:

“你要把她送哪儿去?”

“送她回家。”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她这样子回家,她爸妈会疯的,你想让她妈昏过去?”

“那去哪儿?我总不能把她放到我家。”说话间已走出夜总会。

“废话!当然不能!你想得倒美!”槟榔打他一下,“送到我家去,我照顾她。”

“哦。”他完全放心这个提议,“那你扶着她,我去开车。”说着把雨逢塞给她,开车过来。槟榔将她扔进后座,自己挨着她。

汽车行驶在路上,她让雨逢靠在她身上,这样她就不会太难受。雨逢晃动两下,闭着眼睛,不适地轻哼:

“我的胃难受!”

“你可别吐在我身上!”槟榔警告。

“我的胃好难受!”她痛苦地哼唧。

“知道了。”槟榔不耐烦地说,“马上就要到了,然后我打果汁给你喝。”

“我好难受!”她突然哭出来,像做梦时的哭泣一样,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在哭,“他不要我了!”

“你是因为他不要你了才哭,还是因为胃难受才哭?”

“我好难受!”她大概不知道抱着她的是谁,但却下意识凑近寻求温暖,她紧紧地往槟榔身上靠了靠,“冠玉不要我了!”

“这我就帮不了你了。”槟榔拍拍她的头,像哄小狗似的,“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你就该吐了。”

“我好难受!冠玉不要我了!”她抽噎着说。

“所以你也不要自己了?”槟榔一直望着车窗外,这时反问。

冠玉从后视镜里看两人一眼,心中叹了口气。

“他不要我了!”她喃喃地道,这时声音转小,泪花挂在脸上,像是又睡着了。

车子到达目的地后,冠玉下车把雨逢扶下来,槟榔这才钻出来得以重见天日。他拉住雨逢,雨逢脚下却像踩棉花似的就是站不住。她叹口气,说:

“你背她吧。”

在她的帮助下,冠玉背起雨逢进入大楼,乘电梯上去。槟榔开门让他们进屋,没理汉堡它们,径直上楼打开卧室的门。他终于将雨逢抛到她的床上,松了口气。不想雨逢在床上翻腾了两下,突然一翻身半趴在床沿边,“哇”地一声吐了。呕吐物把地板弄得一片狼藉,顿时,一股酸臭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冠玉和槟榔又恶心又无奈。他生怕槟榔会生气,她是很爱惜屋子的人。她当然不悦,但雨逢趴在床沿,捂住胸口还在不停地往外呕,想吐却吐不出来,很难受。她只好走上前拍拍她的背,过了一会儿,她全吐出来,半坐在那里直喘。

槟榔面无表情地向呆站在那里的冠玉要纸巾,他急忙将纸巾盒递给她。她一边让他倒水,一边抽出几张纸巾给雨逢擦嘴,然后把水杯接过来让她漱口。雨逢迷迷糊糊地含一口水,漱漱,然后毫不客气地把水全吐到她的地板上。她心里直叹气,但还是手一推,让她躺在床上,给她月兑鞋,把被子帮她盖好。

“这里……”冠玉指着狼籍的地面。

“你下去吧,我来收拾。”

“可是……”他觉得应该他来收拾,可他说不出口。

“你下去吧,给我烧水泡杯茶,这里我来收拾。”她推他走。

冠玉答应下来,这时雨逢已经嘤咛着开始在被子底下月兑衣服,他看一眼后,马上就吓跑了。

槟榔独自收拾着肮脏的地面,擦净后,在屋子里点上香熏净化空气。雨逢已经把衣服全月兑了,赤果果地在床上睡得正香。她叹气,将扔在一边的时装找衣服挂挂好,这才到浴室去把自己洗了好几遍,换上家居服出来。冠玉正窝在一楼的沙发上,见她下来,忙站起来。

“她睡了,你回去吧。”她将雨逢的包递给他,“把她的车钥匙找出来,你把她的车停到公司去,然后把钥匙放到她办公室里,省得她明天忘了把车停哪儿了。”

冠玉答应,翻出雨逢的钥匙收好。槟榔把包重新放到茶几上,一抬头,发现他正定定地看着她,就问:

“你看我干吗?”。

他依旧含笑凝视着她,把手放在她的脸上,低声,用充满感激的语调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她好笑地推开他的手。

“总之谢谢你。”他认真地道。

“好了,你走吧。”她微笑。

“就这么让我走了?”他上前圈住她的腰,笑道,“不想让我再多陪你一会儿?”

“去!”他离得太近,她只好往后缩,笑说,“很晚了,走吧,开车小心点。”

“那让我亲一下,我再走!”他凑过来吻她,她不停地躲,让他别闹。他噙笑去捕捉她的唇,最后终于还是捉住了,深深地吻她,吸吮啃噬,直到她脸红心跳呼吸不匀,才放开她,依依不舍地道,“我走了。”

“走吧。”她红着脸推他。

“不然再亲一下好了!”他很好意思地说。

“去你的!”她没让,直接把他推到门口,“等把车停好了,回家后给我打个电话,让我放心。”

“好。”他答应,对她笑说,“你喝的酒也不少,酒味这么大,下次少喝点。”

槟榔的脸“腾”地红了,狠捶他。冠玉“哎哟”一声,但还是笑嘻嘻地亲了她的脸,这才不舍地离开。

槟榔关上门,望望楼上,舒口气,喝杯热茶清醒一下。翌日。

晨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雨逢睡意朦胧地翻身,幽幽地睁开眼,仔细看了好久。突然,她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哪儿?这里不是自己家!她霍地从床上爬起来,这下更惊!她居然没穿衣服,赤果果地躺在床上!

她急忙用被子盖住身体,讶然地坐在床上环顾四周,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好不容易才开始工作。没错,这里的确不是自己家,那她现在是在哪儿?她抱住疼痛欲裂的头使劲回忆,她依稀记得,自己昨晚跑去喝酒,然后一个俊俏的男人跟她搭讪,之后的事她就记不清了。这时她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她是不是被强暴了?她的脸顿时无措地窘个通红,心里怦怦乱跳,手忙脚乱地开始检查床单,结果什么也没发现,而且她还从被窝里找到了她的内衣。她更感到奇怪,呆坐在床上仔细地环顾四周,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感,而且她越看越觉得这里是一个女人的房间,不仅装饰柔和,并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属于女人香闺的味道。

后来,她发现她的连衣裙被用衣挂挂着平铺在脚下的床凳上,她的包也在那里。她就一手用被遮住身体,伸出另一只手去够自己的衣服,然后忐忑不安地将衣服套上,战战兢兢,生怕会有人进来。随后她在床下找到她的高跟鞋。她觉得自己应该洗把脸,因为她不习惯不洗脸就出去见人。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朝可能是浴室的地方走过去,这一去更令她感到吃惊,因为她发现一个独立的化妆间,梳妆台上满是女人的化妆品。她再次肯定这绝对是女人的房间。

得到这个结论让她稍稍放心,但仍满月复疑窦。洗把脸后,她走出房间,顺着一部楼梯下楼。这时她闻到一股薄荷烟的味道,这是楼下有人的信号。她的心顿时跳个不停,步子旋即停顿下来,但又不能不下去,只好一咬牙,快步奔下楼。

大厅里通往露台的玻璃门开着,红色布艺沙发上,一名身穿白色雪纺纱背心裙的女子正在那里抽烟,一头长发披肩,周围烟云缭绕。她翘着穿丝袜的的腿,脚上那一双十公分的白色高跟鞋格外性感,她看起来就像是在卖弄风情。雨逢费了好大劲才看出来那是苏槟榔,她的心里相当震惊。忽然一条大狗朝她冲过来,她“啊”地一声尖叫。槟榔就回过头看她,然后平静地低喝:

“路虎,过来!”

路虎其实是想向美女献殷勤,现在这样只好作罢,乖乖地走回主人身边,蹲在沙发下。槟榔模模路虎的头,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吐出一缕青烟,望着雨逢,似笑非笑:

“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儿?”雨逢戒备且充满敌意地问,毫无准备之下与敌手狭路相逢,这状况带来的窘迫让她很不自在。

“这是我家。”槟榔简短而冷淡地回答。

她不说,雨逢大概也猜到了,只是不想相信而已。然而猜想得到证实,她变得更加紧张狼狈。她环顾四周,因为这个事实心中又急又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瞪住她,大声质问:

“我怎么会在你家?你把我带到你家来干吗?!”

“如果我不把你带回家,你现在恐怕已经被四个关在某个地方玩**游戏了。”她盯着她迷糊的脸,冷笑,“你忘了?昨晚你喝醉了,被四个男人盯上。我带你回来,你还吐在了我的地板上。”

雨逢的脸“腾”地红了,她努力回想,好像有点印象,但却记不太清了。可现在她完全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她被敌人救了,还踏进了敌人的地盘,在敌人的床上睡了一夜,这让她倍感狼狈:

“谁要你多管闲事?我喝醉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充什么好人!”

“无所谓!”她就知道她会是这个态度,耸肩微笑,“我也是碰巧在那儿,所以才多管闲事。如果你很喜欢跟四个男人一起玩的话,今天还可以去。我今晚不会去夜店,所以就没人坏你的事了。”

雨逢觉得她在嘲笑她,脸涨得通红,但不知该说什么好。槟榔别过头去,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把烟蒂朝下在茶几上敲了敲,道:

“现在已经八点了,你的早餐在桌上。”

雨逢扭过头,果然看见吧台上放着一人份的早餐,简单且细致。她昨晚大吐特吐,现在胃是空的,看见食物当然会饿。但一想到那是敌人煮的,再饿她也不会吃。于是既因为饥饿也因为狼狈,她的心里竟燃起了熊熊烈火,她愤愤地道:

“谁要吃你的早餐?!”

“那你就不吃。门在那边,你可以走了。”槟榔还是很平静,看都没看她,用打火机点燃嘴唇上的薄荷烟,漫不经心地说,甚至连门的方向都没替她指一下。

雨逢看看门,又看槟榔一眼,觉得很丢脸。她愧赧交加,恼羞成怒,狠瞪一眼她平淡的脸,拎着包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她家。冲进电梯,下楼,她的脸还在发烫。走出大厦,新的早晨,阳光柔和,空气清新。她呼吸到新的空气,可心跳得还是很厉害。她越思忖刚刚的事,越觉得丢人,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丢脸的一次。她为自己感到生气,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心中咒骂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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