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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一路上槟榔越想越气,找到康飖后,忍不住对她道出刚才的事,并开始忿忿不平:

“你说我哪儿了?我怎么就了?再说我是不是……那什么关她什么事啊?她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高高在上?那么趾高气昂,以为我好欺负啊!还在我的地盘上欺负我!就算我不是母老虎,她也不用把我当hellokitty啊!”

“hellokitty挺可爱的。”康飖模模桌上的hellokitty,说,见槟榔看着她,忙道,“嗨!现在的贞洁烈女还好意思高高在上?贞洁烈女都应该觉得自己丢脸,不好意思往外说才对!”

槟榔看她一眼,又道:“她居然说我是荡妇,我怎么就荡妇了?我要是荡妇我早成潘金莲了我,我还用等到现在吗?”。

“潘金莲怎么了?我还觉得潘金莲挺好的。”她改着画稿,说,“再说潘金莲也不算,她顶多是欲求不满,和老公性生活不和谐所以往外发展,这也很正常嘛,不和谐的都会往外发展。她唯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谋杀亲夫,但那时又不能离婚。再说你看她老公那个样子还想着捉奸,还威胁他老婆说,不回来和我好好过日子,等我弟弟回来就有你好看,那他老婆不杀他杀谁?没能耐还不肯往外让,这种男人把女人逼急了,当然会最毒妇人心啦!”

“谁和你讨论潘金莲了?!”槟榔叉着腰,乜着眼看她。

“要我说你也是,”康飖抽空瞧她一眼,“总是这样,像喝了红酒似的,就会后反劲儿。程雨逢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扇她?她有什么权利那么骂你,她以为她是谁啊?看你好欺负的,什么样的人都能欺负你!如果你气不过,就去告诉凌冠玉,让凌冠玉帮你出头去修理她!在这里叨叨个没完你就解气了?”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槟榔气消了,坐在沙发上翘起腿,很头疼,“现在这时候已经够烦了,我可不想再给冠玉添乱。他爸既然来找我,就说明已经和冠玉谈过了,没谈成。”

“也可能是他爸没和他谈,不想伤害父子感情,所以就来逼你做决定。”

“反正不管怎么样,现在一切都很乱。”

“我还是那句话,凌冠玉和你,一点也不合适。”

“你就不能说点鼓励我的话吗?”。她抱胸,不满地问。

“行啊,只要你不畏强权抓住凌冠玉,以女超人之姿强行进攻,有朝一日,你一定会进凌家的门的。”

“你这也叫鼓励?”

“我这样已经很鼓励你了。第三者混到你这种笨蛋程度,也真够受!你说你和江纯混那么多年你白混?怎么连一个程雨逢你都搞不定?!”她吃着蜜饯问。

“我不是第三者,他们又没结婚。”槟榔不悦地为己辩护,“别说得我好像跟小三专业户似的好不好?就算我当情妇那会儿也没挑拨离间、破坏夫妻感情,他们不用我破坏就已经很坏了。”

康飖合上画册,托住下颏,笑道:

“反正你就是只软柿子,谁看了都想捏一下,好欺负。人家当众骂你,你一声不吭,我看你是没救了!”

“我吭声了。”槟榔赶紧辩驳。

“你说什么了?”

“我说以后让她不要总穿黑衣服,太丧气。我说的是真话,不过她好像以为我在讽刺她。”

“你就不能说点更够劲的?”

“我本来是想说的,她骂我是荡妇的时候我还真想说:‘你够纯洁!你多纯洁啊!三十几岁了还在当处女,你也真有脸说!’不过我想想还是算了,当处女也挺好的,至少妇科检查她可以少查几项,所以我就没说。”

康飖定定地瞅着她,问:

“你干吗不把这话对程雨逢说,她会直接吐血!”

“觉得太没品了,所以就算了!”槟榔耸耸肩。

康飖看着她,摇头叹气:

“行了,走吧,去做个spa,把刚刚的都忘掉,然后好好去吃顿饭。”拿起包,站起来。

“嗯,走吧。”槟榔便没精打采地起身,跟她走了。

做完spa,吃过饭,席间雷霆给康飖打过电话,结果走出餐厅,雷霆的跑车就已经停在外面了,是来接老婆的。这两人结婚前还闹个没完,结婚后却恩爱得不得了,真让人受不了!

他们走后,剩下槟榔独自一人,天突然下起小雨,更讨厌。她开车回家,大街上堵车处比比皆是,汽车一阵龟行,令人心焦。回到家里,茕茕一人,形单影只,分外孤单。冠玉没打电话来,她喝几口酒便草草上床了。有时她觉得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就那么回事,一起的时候柔情万种、如胶似漆,分开后却还得各过各的。即使没分手,可大家都那么忙,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将来结婚了,老公忙到不回家,妻子也只能是一个人。看来人还是在单个的时候最多,很无聊。难怪寂寞的人那么多,一生中寂寞的时候总是很多。

外面的雨很细,雨滴打在窗户上,形成一道道水印。她正坐在床上咬着手指胡思乱想,突然,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她注视着来电显示,是康爵打来的,在这个下雨天。她接了,“喂”一声,可许久没听到对方的声音,但能听见呼吸声。她胆子小,心里有点怕,说:

“康爵,你怎么不说话,和我玩午夜凶铃啊?”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笑问。

“我的电话有来电显示,你有毛病啊,不说话!”她听见有人说话,这才松一口气。

他只是笑,问:“在干什么?”

“什么也没干。你找我干吗?”。

“没事。”他淡笑,低声说,“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啊?”她莫名其妙。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再次莫名其妙地抛出问题。

“今天?”她看看日历,道,“今天是九月十四号。咦?后天是中秋节啦?我都忘了。后天我们要开始卖月饼,我们餐厅今年自己做月饼,到时候送你两个。不过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有。”他有些失落地笑说,“你在家吗?”。

“嗯。你在干吗?”。她反问。

“什么也没做。”他微笑。

正在这时,又有电话进来,是冠玉打来的,她的心情立刻高涨起来,兴奋地对他笑道:

“我要接个电话,要挂电话了。”

“是冠玉的电话吗?”。他漠然地问。

“嗯!我挂电话了,拜拜!”她说完,挂断电话。

康爵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望着手机,苦笑了一下。雨滴斜斜地从天上落下来,打在跑车的车窗上,变成水滴滑落下来,阻隔了视线。他模模副驾驶座上素洁高雅的白玫瑰,抬头望向道边槟榔的空中别墅所处的社区。透过门前广场,他能看到里面闪亮的灯光,而她就那里面,在温暖的家里,和另一个男人幸福地通电话。是啊,后天是中秋节,可是今天呢?她忘了,她的确是忘了。他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也难怪她会忘,她怎么可能会再记得,她也从来都不记得。七年前的今天,他们第一次碰面。那时的天空也下着今夜一样的小雨吧,乌云阴沉,光线晦暗,而她就像一朵怒放的白玫瑰,带着嘲讽但却异常美丽的笑容,毫无预兆地走进他的心。

七年了,七年之后,物是人非。

她曾是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一部分,她更是将他当成她的一切。他们是那么相爱。可现在,她依旧是他最宝贵的一部分,可她却将另一个人当成了她的一切,并准备这样一辈子下去。他的心很难过,但又能怎么样呢?他冷笑了下,他觉得她生来就是来让他备受煎熬的。在一起时,她的爱煎熬着他,令他神魂颠倒,忘记人生的方向;分开之后,她的恨煎熬着他,令他颓废萎靡,失去生命的动力。

这就是她带给他的,她一点一点地将钢铁人似的他瓦解,然后他就会像一堆废品。现在,她抛弃了他,可他对此却无能为力。

雨不停地下,霏霏靡靡,犹如天在无声地哭泣……

“有没有想我?”彼时,槟榔在和冠玉开心地通话,她在电话里撒娇地问,当然不允许有否定的回答。

“当然想了。”

“真的?”

“真的。在干什么?”

“什么也没干,在床上躺着。”她摩挲着汉堡的肚子,问,“你在干吗?”。

“还能干什么?加班!”

“你成天都在加班。”她嘟起嘴抱怨,“我觉得我的情敌不是别人,而是你的工作。你只要一工作,就不再理我了。”

冠玉笑笑,说:

“我最近真的很忙,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一定会好好陪陪你。”

“真的?”

“嗯!”

“那我要去游乐场!”

“没问题!”

“你还要陪我去逛街!”

“好!”

她微微一笑,喃喃地道:“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他说着悦耳的情话,令她心花怒放。

“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她迫不及待地问。

“你不会忘了这个星期天要到我家去吧?”他含笑提醒。

“哦。”一听这个,她的心便沉郁下来,“我记得。”

“我已经和我妈说好了,我们星期天过去。”

“好。”她勉强笑了笑,在得知凌太太已经知道后,更加吃惊,突然害怕起来。

“你不用担心,有我呢,那天只是个形式而已。”他安慰。

她淡淡一笑:“我知道。”

“很晚了,早点睡。”他依然温柔地说。

“好。”她应着。

“槟榔,我爱你。”他突然但不突兀地道。

“我也爱你。”她噙笑回应,挂断电话,可是却慌张极了,心高高地悬在躯干里,令她忽然感觉很不适。

这时门铃蓦然响起,把她吓一跳,汉堡和路虎立刻站起来吠叫,并往楼下跑。槟榔一骨碌下地,穿鞋下楼,来到大门前,门外却并没有人。这栋房子是一梯一户,根本不会有人走错门。她锁上门链,将门悄悄打开一条缝,是没有人,地上只有一束鲜花。她微怔,将门全部打开,只见一大束怒放的白玫瑰和一只精致的纸袋摆在门口。她拿起来关上门,她当然知道这是谁送的。

她坐到沙发上,将袋子里包得严严实实的盒子拿出来拆开,再打开,里面是一套红宝石钻饰。可无论是花束还是盒子上都没有卡片。她百思不得其解,不懂康爵送她这些干什么。突然,她想起他问她今天是什么日子,呆了许久之后,她蓦然想起,七年前的九月,他们初次相遇的日子,这个日子是他后来告诉她的。

槟榔的心里百味杂陈,她拿着这些东西,留也不是丢也不是。如果她孩子气地拿去还给他,又要和他浪费口舌纠缠不清,她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牵扯,那样在现在来说对谁都不好。罢了,她将饰品扔进箱子里,等他向她要时,她再还给他吧。

康爵现在从梦魇变为她的心病,她就像从头到尾一样,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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