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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榔孤零零地回到家中,全身冷中带热,不停地打喷嚏。因为着凉,胃又开始难受。更惨的是,她还没吃晚餐,因为他说,听完音乐会,他会请她吃大餐。结果饭没吃成,家里又什么都没有。她自己倒热水吃药,躲在被里,捧着千疮百孔的心,哭了整整一夜。而在她身边,只有汉堡和路虎可以陪伴她。

康爵并没在第一时间赶回来,这更让她心寒。次日一早,她拖着被不适折磨了一夜的病体去上班,刚坐下,就有人敲门进来说是花店的人,让她签收,然后递给她一大束雅致的白玫瑰。

她打开白色的卡片,只见上面写着:

对不起,我昨天真的很忙,所以伤害了你,我很抱歉。因为是突如其来的工作,所以最近两天都会很忙,不能回家,但是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故意的。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会回去,然后你再好好地听我的解释,可以吗?

槟榔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对这种话已经无动于衷了。他总是不停地对她道歉,可道歉就那么有用吗?难道她需要的仅仅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道歉吗?手中的卡片滑落,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堵得很难受。

塔扑集团的危机终于解除,通过诉讼使那家公司停止侵权,官司自然是聂赏冬打赢的。然后又做了一系列宣传和努力使人们重新正面地接受认识这项新产品,花了很多时间,效果终于好转,并且在最后的成功推出之日取得了巨大成功。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也是康爵再次获得成功的事。而现在对他来说,聂赏冬打赢官司,新产品得以继续研发,就已经让他很高兴了。他心情愉悦,拿起电话打给她,约她一起吃饭。她一口答应了。

槟榔去接康柔下课,因为都心情阴郁,所以决定在大街上散步。

“真讨厌,我的第一名被高松抢去了!”这让康柔今天的心情恶劣透顶,七岁的她已开始显现不服输的本性。

“那种输赢根本不算什么,人生的输赢才更重要。”槟榔说。

“那人生的输赢要怎么判定?”

“综合评分,而不是某一项的成功。就像考试宁可全科良好也不要只有某一项优秀。当然如果都优秀更好,可很难。人生也是一样,要每方面都很好,而不是某一面最优秀,剩下的都不及格。”

“我的所有科目都是a。”

“那很好。”槟榔低头对她说,“你很厉害。”

“可我还是没拿到第一名。”

“第一名也该让别人去过过瘾,不然总被你一个人占去,别人不是很可怜吗?”。

“这倒是!”康柔点头说。

“何况好胜心太强并不好,会让你一心求胜而忽略其他的事。人生的路并不是让你开着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偶尔像我们这样停下来慢慢地走,可以看看两旁的风景,不是很好嘛。”

“是吗?”。康柔半懂不懂,抬头说,“妈,你今天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有些心不在焉。”

“哇,你会说成语了,这么厉害!”

“我早就会说成语了!”

“好了,来,我们过马路,餐厅在那边。”槟榔温和地道,拉住她的手转身,想顺着斑马线过马路。

一辆白色法拉利那熟悉的车影映入眼帘,在路对面的西餐厅前“滋”地停下。康爵下车,迅速打开另一端的车门,从里面下来的是一身暗金色长裙、披着白色皮草的聂赏冬。

无疑是一记闷雷,打得槟榔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两人笑得那么灿烂,走在一起那么自然,他们迅速步入餐厅。她的心“怦怦”乱撞,面色惨白。康柔抬头问:

“妈,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她回过神笑道,“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冷。”

“不去吃饭了?”

“我们回我们的餐厅吃不是更好嘛。”她勉强微笑。

“可爸爸在里面!”

“爸爸要谈正经事,我们不要吵他。”槟榔淡道,拦出租车,两人上车走了。

聂赏冬坐在西餐厅里,笑说:

“我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吃晚饭。”

“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谢谢你也是应该的。”康爵微笑。

“那是我的工作,做成才是应该的。”

康爵莞尔一笑,端起酒杯,两人碰杯。聂赏冬含笑喝一口,说:

“这酒不错,不过我记得你不喜欢果味太浓的酒。”

“可是你喜欢。今天是请你吃饭,当然以你的口味为准。”

“你还是老样子,这就是我忘不掉你的原因,好的时候总是很体贴,不好的时候很绝情。”

“你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这么说会让人误会。”

“就是误会又能怎么样?”聂赏冬扬眉问。

“不怎么样。”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聂赏冬笑笑,问:“对了,你和槟榔和好了吗?”。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康爵不愿提这个,只是浅笑。

“关心你。你应该和她好好聊聊,你有这么大的事,只要和她说清楚,她一定会体谅你的。”

“她不会的。我在情人节那天忘了去约会,她很生气。”

“是女人都会生气,哄哄就好了。我们在一起时约会,你也从来没早到过,我不还是一样原谅你了。我其实很羡慕槟榔,你对她比当时对我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不会还想向我讨回来吧?”他笑说。

“为什么说是讨回来?说得好像我很恨你一样。”

“你应该恨我,是我辜负了你。”

“我从来没恨过你。”她注视着他,认真地说。

他浅浅一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

聂赏冬垂下眼帘,顿了顿,笑说:“看来槟榔真的很让你烦心。以后感情上有什么事就找我吧,朋友一场我来帮你。我是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心思。”她一副救世主的神态,半开玩笑地道:“如果她让你很伤脑筋,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陪你喝酒。”

“好啊。”康爵笑着答应。

聂赏冬噙笑举杯,两人又碰杯,喝了一口。

槟榔和康柔回到餐厅,在位子上坐下。她用手将女儿的背板直,为她铺上餐巾,笑道:

“背坐直,要像个淑女。”

“我是淑女。”

“这就对了。”

“妈,那个聂赏冬是干什么的?怎么总和爸爸在一起?”

“她是律师,你爸爸的朋友,你不是知道嘛。”

“可他们为什么总在一起?”

“她现在是你爸爸公司的法律顾问。”

“我不喜欢她,她看起来很怪。”

“是吗?”。槟榔微微一笑,“好了,别说这个,吃饭吧。”

侍者送上餐点,小柔开始吃,槟榔也没再说话。

今天康爵准备回家了。将聂赏冬送走后,他驱车回到自己家,希望今晚能好好哄哄槟榔,两人和解。

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上楼,打开自家房门,可他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进去,他看到客厅的灯只开了一盏,槟榔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白兰地。他很不喜欢他一回家就看到她摆出一副闷闷不乐的苦瓜脸,不停地喝酒,可他又不能说什么。于是他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酒瓶一看,酒已经去了大半。

“你怎么又喝酒了?”他不高兴地问。

“你今天和谁吃晚饭了?”槟榔头也不抬,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你怎么了?问这个干什么?”康爵被她单刀直入的问话问得有些紧张,心虚地笑。

“你到底和谁吃晚饭了?”槟榔又冷冷地问一遍。

“你到底怎么了?又谁惹你了?”

槟榔将酒杯“嘭”地按在桌上,腾地站起来,问他:

“聂赏冬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一定要和她见面?好吧,就算是为了工作,私人见面也需要那么频繁吗?你和你从前的法律顾问也经常这样,只要打赢一场官司,你就请人吃一顿饭?你有那么多时间吗?我说过那么多次,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还是你已经对她动心,只是你不敢对我承认?”

“你又怎么了?是!我承认我今天和她吃饭了,可我和谁吃饭也要成天向你汇报吗?她帮我打赢官司,我和她吃顿饭有什么奇怪的?你成天这样猜来猜去的,你不累吗?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她吃饭的?你跟踪我?”

“我还没那么无聊!我告诉你,我就是不许你和她有私人会面,如果你用你那套工作理论来堵我的嘴,为了不让你觉得我无理取闹,我可以不计较。但我绝不许你再单独见她,如果你要问我原因的话,就因为她是你的前女友!我不许你有一脚踏两船的想法!”

“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sasha和我是朋友,我们偶尔见见面也很正常。难道就因为和你在一起,我就不能交朋友了?”

“别给我来你那套朋友理论!”槟榔大声说,“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和你有过去!你们做朋友?谁信!你这么想她也这么想吗?”。

“难道你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我吗?”。

“你今天不要和我顾左右言其他,我告诉你,我不许你们从今以后再单独见面,凡是你们在一起时都要有第三人在场,不管是谁都可以。我给过你机会,我说过你们可以在白天见面但不能在晚上,可是你不知道犯过多少次了!是你放弃了这个机会,现在,我绝不答应你们再私自碰面!要么选我,要么选她,你自己选!”

“你现在是在逼我?”

“说对了,我就是在逼你!我就是不许你在同一时间会同时想到两个女人,我要你无论做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女人总是我!”

“你一定要这样吗?”。康爵皱起眉头,声音也尖锐了起来。

“如果你不想让我这样,很简单,离开她,马上和我结婚!”

“结婚?”康爵大吃一惊。

“对!结婚!今年春天我们就结婚,你不是想给我安全感,想让我开心,想向我道歉吗?那就和我结婚,马上!”

“你不要总拿结婚来威胁我好不好?”康爵怒火中烧,“我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你的奴隶,不是你让我怎么样我就会怎么样的!对所有的事,我都有自己的分寸,有自己的计划,我知道该怎么办,你不要总想控制我好不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和我结婚?”槟榔的心全冷了。

“我不是不想结婚,我是需要时间!再说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结婚?我们现在和结婚又有什么区别?我爱你,这还不够吗?”。

“不够!我要做你太太!只有我做了你太太,你才能真正地意识到你对我、对家庭的责任!只有做了你太太,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打消外面那些女人对你的胡思乱想!”

“所以你是想用结婚把我拴住?这样有意思吗?”。

“你不用说这些!我告诉你,我要和你结婚,而且日期就定在今年春天,我不在乎什么样的婚礼,但你必须要在今年春天娶我,你听懂了吗?”。

“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好不好?”康爵的火气也上来了,“我给你钱,我什么都给你,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结婚才满意?难道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槟榔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么说,瞪着他,眼圈通红。她委屈得都要哭出来了,浑身在发抖。她哽咽着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为了钱才和你在一起的?”

“不然是为什么?”他竟然冷冷地反问。

槟榔怒视着他,寒彻骨。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她非常地伤心,两行泪没忍住,悄悄地流出眼眶。她对他说: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个样子!”她转身哭着跑出门,拎起玄关处的手袋,汉堡和路虎跟她跑出去。

康爵回过神,赶紧追出去。可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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