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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美国浪漫

时间有时过得比蜗牛还慢,有时却飞快如钟摆。训言上说,觉得为时已晚的时候,恰恰是最早的时候,这话对槟榔正合适。她一直以为自己再也不能去体验高学历高品质的原创生活,可她上了大学,而且第一年顺利通过了考试,开学就可以升大二了。

这个消息让康爵也很高兴,深夜两人趴在床上闲谈,他说:

“这样下去也许你会提前毕业。”

“我倒没想过这个,只要我能顺利毕业就行。”槟榔被他抱住,摩挲着他的手,笑道。

“这么说你放暑假了?”他抓住她的手问。

“嗯。”

“那从明天开始就没什么事了?”

“怎么没有?我还要上班。”

“后天陪我出国吧。”

“出国?”她吃惊地看着他。

“我要去开会,顺便当做去旅行。我上次告诉过你,我会在暑假带你去旅行。”

“可是去哪儿?”

“当然去纽约,难道你忘了?”

“你真要带我去纽约?”槟榔兴奋地看着他问。

“当然了。而且除了去纽约,还会去另外一个好地方。”他拨开她的碎发,笑道,“明天收拾你的行李,后天我们去纽约。”

“太好啦!”槟榔欢叫一声,抱住他。

于是后天他们就坐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

槟榔现在一点也不顾忌自己的行为,她和他越来越光明正大了。她与康进之间分手是必然的,她现在就等着他把东西从自己家里搬走了。其实她也清楚地知道要摆月兑康进需要费些功夫,她不能说分手就分手,他不会轻易放手,所以她必须要想办法来月兑离他才行。有时考虑到实际问题,现在家中的一切开销都是康进在支付,而她与康爵的未来又在遥远的四年后,一想到这里,她就会犹豫到底该不该和康爵拖下去。可这念头一出现便被她打消了,她已经严重地欺骗了康进,纵使她情非得已,但也是很难被原谅的,她不能再一次欺骗他。她也不想对康爵有任何背叛。

告诉孟辙她要去休假找灵感,有人问就说她出差了,还没等他回答,她就已经挂断电话。

纽约,自由女神,曼哈顿。

最繁华的大都会,世界第一大城市,整个地区都是未见其地先闻其名的地方。帝国大厦、时代广场、中央公园、第五大道以及金融重镇华尔街和华尔街附近的哥伦比亚大学。

槟榔一直说如果去纽约她一定要去住广场酒店,哪怕只有一晚,因为她从知道纽约开始就知道纽约广场酒店,她觉得那家酒店就像电影中的场景。当然了,那是说她自己来以后,如今和康爵一起来,她也不好去要求太多。他能带她来,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康爵对这座城市仿佛如鱼得水,据说他十八岁半时就只身从费城来到这里,那需要相当大的勇气。槟榔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成的,他怎么会敢在那个年纪独自跑到这么复杂的城市里,她想象不出。因为对她来说,一个人是很可怕的,而像这么繁华的城市对一个渺小的人来说也是很可怕的。

她从下飞机开始,就满怀着一种刺激的感觉。陌生的环境带给她恐慌感,尤其是周围的人都说着天书般她听不懂的语言。可有康爵在身边,她又觉得是安全的,即使陌生也没关系。这两种感觉掺杂在一起,她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一般。

康爵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对他现在居住的城市,下了飞机,他就直接带她上了一辆停在停车场的跑车。她抻长脖子贪婪地望着两旁的街景。其实她觉得城市大体上都一样,她去任何一个国家都觉得和她住的地方没多大区别,不过就是标语写着英文,房子奇怪一些。而且她也看到很多亚洲人在街上走,感觉很亲切。当然一所城市有一所城市的精神,而这座城市,从它的节奏上就能感受到华尔街的股票是如何从暴涨到崩盘的。

她喜欢这里,又不喜欢这里,就像她喜欢浮华,又讨厌浮华。繁荣能带来很多她爱的,但也能带走很多她爱的。

做梦也没想到他带她入住的地方居然是广场酒店,当她站在欧式套房的窗前鸟瞰纽约的街景时,不禁兴奋地大叫:

“我在纽约广场酒店里!我真的在纽约广场酒店里!”

希望的满足感会带给人说不出的强烈愉悦,她从窗前奔过来,一把抱住他,在他脸上亲来亲去,笑道:

“我真的在广场酒店里!”

“对!你是在广场酒店里!”康爵好笑地抱着她,每次她高声欢呼的喜悦都会满足他的心。

“这里会不会很贵?”脚落地时,她才想起实际问题。

“为了满足你的愿望,即使破产也无所谓。”他搂住她笑道。

她抱着他,埋在他怀里嘻嘻笑,像只小麻雀。他模模她的头说:

“我现在要出去,你不要乱跑,不会说英文很容易迷路。我很快会把事情处理完,然后就带你出去玩。这段时间你只能呆在酒店里,你可以在酒店里到处走走看看,在酒店里你不会走丢吧?”

“当然不会,我又不是傻瓜。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不行,我要去开会,会很久,你会无聊的。等我把这边的事都处理完,我再陪你玩。”

“那你要带我去华尔街、第五大道、麦迪逊花园广场,我还要去看百老汇!”

“你知道的地方还真不少。好,我知道了。你一个人千万不要乱跑,人生地不熟,这里坏人很多。你最好连房间都不要出,闷了就收拾一下行李,不然玩玩电脑也行。”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做你的去吧。”

“那你帮我把衣服拿出来,我换件衣服。”

“哦!好!”槟榔赶紧去翻拉杆箱。

康爵换件衣服就出去了,留下槟榔一个人整理行李当贤妻良母。一直将衣服全挂入衣橱,她无聊地靠着窗子发呆。

晚饭时康爵没回来,他临走时已经为她订好晚餐,所以晚餐她是在房间里独自吃的。他对她总是体贴关照到无微不至,然而这也仅限于他们共处时,分开后他会少有音讯,就像一匹月兑缰的马。这若即若离的情感一直令她茫然,可她却乐在其中,愿为之付出一切,只为他与她共处时对她的温存。

洗过澡后康爵才回来,那时她正披着女乃白色睡袍,站在窗前吹着异国夜晚的夏风。这里是不夜城,她能从空气中清晰地感受到夜里不寻常的繁华。

康爵很快洗好出来。她靠在窗边啜饮红酒,他则靠在另一边,拿过她手里的杯,浅酌其中的酒,面向外面城市里的夜灯,笑说:

“这里很不错吧。”

“嗯,跟电影里看到的差不多。外面很热闹吧?”

“这里白天和晚上人一样多。你想出去走走吗?”。

“明天吧,今晚我就想这么看着。”她遥望对面的建筑,问,“你在这里住过十年?”

“嗯。”

“为什么会来这儿?”

“当然是这里有很好的发展机会。”他笑答。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独自到陌生的城市去?你十八岁就孤身到纽约来,不害怕吗?”。

“你不也是从另一座城市搬到你现在住的地方来的吗?”。

“我没办法,为了寻找好机会。”

“我也是为了寻找机会。”

“可我不是一个人,而且我很害怕,其实有时我还是比较喜欢呆在熟悉的环境里。”

“我喜欢将陌生变成熟悉。如果一个人一生要呆在同一个地方,从来没有看到过外面迥然不同的世界,那人生该多无趣。只有去尝试改变生活,人生才会多一点启发。”

“你就一点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

“谁也不认识、城市很陌生、找不到好的发展机会之类的。”

他笑了:“如果你认定一件事,那就什么都不要去想,直接去做就对了。想太多只会让你无从下手,胆战心惊。做事情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你享受的是这段经历,结果并不重要。”

“可我向来要的就是结果。”

“那样你只会失去很多乐趣。你要知道你是活在人生里的,人生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如果你考虑结果,那你应该直接去考虑死亡才对。”

“我不会去做个冒险家。”

他哈哈笑,模模她的脸蛋,说:“对了,你没有冒险精神。这样不好。如果没有打破现状的勇气,人就会变得平庸。”停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可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是很有勇气的才对,你走到今天本来就是全凭运气和勇气。”

“是吗?可我胆子很小。”槟榔说。

“勇气和胆子没关系,勇气是不服输的怨气激发出来的。”

“我想你的血统就是反叛的,你们家从你爷爷女乃女乃出国留学开始就注定了你们家全部都不会安于现状。飖飖放弃哈佛去巴黎学设计,你退学从费城到纽约自立门户,你姑姑也是从加州跑到纽约来的。你们家这是遗传。”

他笑了笑,啜口酒,道:“也许!”

“你来这里后,有后悔过吗?”。

“我从来不后悔。”

“一次也没有?”

“没有。后悔对我来说就像是无病申吟,我只会想继续下去的办法。”他笑答。

“也从没有过想放弃的念头?”

“没有。我做一件事向来都是做了就不回头,一直做到底。如果一件事让我在做之前就会想到也许我会后悔,那我根本不会去做。”停了一停,他笑道,“其实你也是这样,难道你没感觉到吗?”。

“没有。你感觉到了?”

“你忘了你说过,从你走进成人世界开始,无论做过什么样的选择,你都没有后悔过。”

“是吗?”。她笑了起来,“那如果我们一样,也许以后我也会成为富翁也说不定。”

“没什么不可能,去做就有成功的机会,不做注定就是失败。”他捏捏她的下巴笑道,“有时候我想,在你身体里同样有一种叛逆,只是很少会有人察觉出来。大多数人认为你很乖巧,但有时你会很反叛,所以别人觉得你捉模不透。其实乖巧只是你的外表,骨子里却有一种反抗精神在支撑着你。你和飖飖本该是一类人,只是经历不同导致你比她收敛很多。如果你和她的出身一样,你会和她一模一样。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你喜欢和她在一起。她随心所欲,她做到了你想做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去做的事。”

“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她仿佛被揭穿心事,有些难堪,“我可不会像飖飖那样交很多男朋友。”

“得了,你的感情观和她一模一样,只是你不能去做,因为你的生活在控制你。想起来,看来我姑姑的决定是对的,她诓了那男人的一笔遗产,然后把自己的身家全留给飖飖。你知道吗,康飖是我们家有史以来过得最逍遥自在的一个。”

“你姑姑本来就是对的。”

“看吧,我就说你和她们一样,好的时候怎么都行,一不好就翻脸不认人。”康爵笑说。

“那个男人真的对她好吗?如果真对她好就该娶她,要不然就不该去招惹她。”

“难道结婚就算好?为什么女人总认为爱的表现就是结婚呢?”

“因为全世界的大部分女人在遇到喜欢的男人后,最终想到的都会是结婚。女人都希望能有一个有丈夫存在的家,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女强人到最后还是会希望有个丈夫。这或许是男女的区别,所以男人不能一面要求女人像个女人,一面又要求女人向男性思维靠拢,这不现实。不管怎么样,男人不能逃避该负的责任。”

“你认为男人的责任是什么呢?”他好笑地问,那语气让她有些生气。

“很简单,”她认真作答,“给唯一的女人做个好丈夫,给孩子做个合格的父亲。”

“那女人的责任是什么?”

“这还用问吗?给唯一的男人做个好妻子,给孩子做个合格的母亲。”她回答,康爵扑哧一笑,她说,“你笑什么?你认为这很俗气吗?人生本来就是俗气的。”

“不是。”他笑道,“我看你说这话时冷冰冰的,如果再说下去我们一定会吵起来。”

“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和你吵。”她忽然笑了,“我知道你不想结婚的原因是什么,你怕我限制你的自由,会和你没完没了地吵架,也许还会有孩子成天哭闹个没完。我也怕这些,但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做。再说我不相信你只是因为害怕,你从前做过那么多离奇的事都不怕,你会怕结婚?况且我们现在和结婚也没什么区别,结婚不会比现在有更大的差别,我也不会在结婚后就变得天天打电话要你陪我。”

“既然现在和结婚没区别,那为什么还要结婚?”

“因为现在不合法。”

“我倒觉得只有要分财产时才需要合法的婚姻。”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告诉你,婚姻对男女都有一种约束力,已婚的人在对待男女的关系上就该有所收敛,不能再像未婚时那么随便。婚姻是一道墙,能抵抗外界入侵。”

他觉得这论调很可笑:“如果结婚就可以防止外界入侵,那么多婚外情又是怎么发生的?现在的第三者那么多!”

槟榔正色道:“外遇是因为双方有意,我不认为外遇的责任该归咎于第三者。结婚的人就该守好自己的本分,如果已婚的人不示好或在别人暗示时躲开,婚外情根本不会成立。对我们之间来说,康爵,你不要以为我想结婚是为了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是不想放手才会催促要和你结婚。我希望婚姻能让你在责任上有新的认识,我也希望我们可以向正常方向发展。或许我像你说的是叛逆的,但我的思想到最后还是传统的。我要的是丈夫和孩子,不是情夫和私生子。如果你不愿放弃自由,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愿放弃那么我会放弃。”

“你看,我就说,如果再说下去一定会吵架。”他笑说。

“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威胁你或只是随便说说,如果你这么想那就说明你还不了解我。如果一件事我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而它又搅得我心烦意乱,那么我会直接放弃。如果有一天你想甩开我,最简单的方法,只要做一件让我伤心的事,我们之间就可以了断了。”她说完,转身要离开窗前。

他一把拉回她,将她圈在怀里,笑道:

“你是怎么了?还真是善变,这样就生气了?结婚就结婚,我又没说不结,你生什么气?!”

“我从没有逼迫你的意思,婚姻是双方自愿的,我从没想过以分手要挟你结婚。你可以不同意。其实结婚能不能达成一致和两人的感情没关系,只是感情观不同,你也没必要勉强,没关系。”

“你在说什么?什么没关系?我又没说你勉强我!真是的!”他抚模她的长发,认真地道,“我对你是认真的!”

槟榔望着他,她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有些空,有些麻木,但更多的是孤寂的柔情上涌。他低头吻她,她就抱住他。她能在很多时候感受到他是爱她的,他对她是不同的,可在更多时候她却觉得她抓不住他。他和她之间的一种若即若离会令她慌乱不安,而她越抓不住就越想抓住,无论在语言上还是肢体上。只有在欢爱中她才会感受到他是真的为她所有,她柔软娇弱的胴体能令他眷恋着迷,因为她将她全部的爱情都投入其中,她相信他能感受到。他也的确感受到了,就像被涌动的热浪包围,叩响心房,扩散至每个细胞,会为此疯狂不已……

旅行开始。他们浓情蜜意地粘在一起时,他的确是体贴的。他经常会出去,但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带她去玩。在纽约街头闲逛、游览著名的中央公园、去模华尔街的铜牛、到布鲁克林大桥上兜风、他还带她去搭纽约的地铁、他们还去看了唐人街。

只是有一点她很不爽,无论走到哪里,和什么人交谈,他都会让她先开口。在国外,当然讲的是英语。他对她说:

“你必须开口说话,不然你永远学不会。”

“我不是学不会,我是根本就不会。我的英语成绩是这些学科里最差的,而且和陌生人说中文我都紧张,更不要说英文了。”

“习惯了就好了。语言是一个习惯过程。实在不行我会帮你。”

“可是……”

“你不是想将来留学吗?如果现在不练习,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不预热练习一下,以后你怎么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如果你不想将来一边抱着大辞典死记硬背,一边写论文,现在就听我的话。”

槟榔只好不说话了。

事实上康爵时刻都在教她日常会话,她的语法掌握并不熟练,词汇量也不多,所以总是他教她一句,她和老外说一句,弄得每每外国人用蓝眼睛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俩唱双簧时,她都会从脸红到脖子根。但他却说,克服害羞是攻克语言的第一关。这时她都无语了。

第一次实验是在时装店里,他帮她挑衣服。他的眼光向来独到,他也喜欢挑漂亮衣服来打扮她,就像给女圭女圭穿衣服似的。只是在挑选到喜欢的款式之后,需要向导购问价钱或是要合适的尺码时,他都会先告诉她该说什么,然后由她讲给导购听。等出了商店或导购去找衣服时,他还会要她重复一遍刚说过的话。

一下午,所有导购都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俩。等到拎着大包小裹走出商店,槟榔受不了地说:

“人家还以为我们是神经病!”

“让她们以为好了,反正你学会该怎么买东西了。”

“这倒是。可是……”

“你很有语言天赋,一句话讲一遍你基本就能说出来,我现在发现你的记忆力很强。”

“是吗?”。她没精打采。

“要不要吃冰淇淋?”他问。

“好啊!好啊!”她立刻来了兴致。

“那你现在去试试看能不能买到冰淇淋。”他笑说,她就又受不了地垂下头。

他们在这里住了近一周,他带她去哥伦比亚大学转转。

一流的学府,出产政商名人的地方。

“这里真好!”槟榔羡慕地道,“一看就是盛产精英的地方!”

“西奥多.罗斯福、沃伦.巴菲特、徐志摩和李政道都是在这里毕业的。”康爵背着手笑说。

“这种地方可是好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为什么不敢想?有些事想起来很困难,但做起来却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能在这样的学校里读大学会是一生难得的经验。哎,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的大学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一共才在那儿呆一年。”

“我只是想了解你,了解你生活过的地方,我觉得从你存在过的每个地方都能感受到些什么。这里真漂亮,草坪真好。”她笑道,康爵扑哧一笑,她兴奋地说,“我一直觉得穿着学院派裙装,抱着书,走在这种校园里会很酷。”

“你就那么喜欢读大学吗?”。

“小时候不喜欢,可后来发生一些事让我觉得上大学是我唯一的出路,读的大学越好出路越多。我说过我是很恋旧不喜欢搬动的人,可十几岁时,我却下定决心一定要出国留学一次。”

“为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想给自己提高到某一程度,或者让自己走上另一个层级。在这里读书的人真不少,看来天才很多嘛。”

“天才未必永远是天才,每个人的存在方式是不一样的。”

“可我还是喜欢他们这样的生存方式。”

“也许他们还羡慕你。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乐趣。”

“除非他们疯了,我有什么乐趣?!”

“你的经历是一种财富。如果你总去羡慕别人,那你一辈子既做不成别人,也当不了自己。”

“我一点也不爱当自己,我也不想当别人。而且我总是想知道为什么别人可以正常地生活,而我不可以。”

“上帝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你失去一些东西,那在别的方面也许这些东西会被补回来。”

“我才不想,也不稀罕,我只想正常一点。”

“命运是注定的。”

“你还信命?”

“命运是注定的,但选择却有很多种。你玩过那种心理测验吗,一道心理测验,每道小题都有三个选项,随着选项进入下一题,选择不同下一题就不同,结果也不同。命运是相同的测试题,只是你的选择不一样,结局就会变得不同。”

槟榔想了许久,扑哧一笑:“你干吗不去当哲学家?”

“觉得很有道理吧?”康爵得意地说。

“简直是谬论!”

“你现在还小,无论思想多成熟还是会有心浮气躁的时候。等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我说得很有道理。你的经历让你明白了很多,而且对你以后也会很有帮助。经验是无论怎么学都学不到的财富。”

槟榔却说:“我们还是等下去喝杯咖啡吧。”

康爵笑了笑,知道她不信,可是以后她会相信的。

槟榔的适应能力其实很强,每天在陌生的英语世界来来去去,才短短几天,她就已经习惯了些。

康爵有时会早出晚归,她则自己动手为他熨衣服。其实她根本不会做这些,只是在模着感觉走。一方面她在体验贤妻良母的感觉,一方面是在给自己找事干。

然后她突然决定出去逛逛,他不在时,她总不能老呆在屋子里。最近他总带她满大街地接触外国人,也让她的胆子变得大起来。她想溜达溜达,她的方向感很强不会走丢,而且她只是在附近走走。

于是她跑出酒店。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独自一人时,那喧闹变得格外刺激。她选择一条路走。在街上没人注意她的不同,因为在这里什么肤色的人存在都不奇怪。城市的节奏是随着人的脚步加快的,这里的人走得极快,那速度会压得人喘不过气,这里一定是空想者的地狱;可这里的一切,就连空气里也充斥着机遇那黄金般的味道,令人闻着很兴奋,因此这里同样也是投机者的天堂。

她在街边买了只热狗,这是第一次独自和外国人交谈,让她犹豫了好久。但她想试试,就是想试试。这些天康爵一直教她买东西,从白天教到晚上,从普通商铺到酒吧里,他几乎教个遍。于是她想看看教学效果怎么样,乍着胆子就去了。第一次她并没听清对方说什么,便又问了一遍。也许是对方看出她是外来的,反正不管怎么样,那人很友好地对她一顿连比带画。她懂了,付了钱,觉得这热狗不错。

初战告捷,往后就容易多了。她越逛越远,去买了些小吃、气球和玩具。时间一分分地过去。

康爵回到酒店房间一看,上午还答应要和他一起吃饭的人突然没了,消失不见了,更糟的是她的手机还在桌上。他的心一下子揪紧,慌忙跑出去将酒店里里外外寻个遍,可还是没找到槟榔。这下他没了主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她是出去了还是怎么样了。他很担心,于是又跑到酒店附近去找,可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很沮丧地回来,这时他突然害怕起来,怕她出什么事或是遇到了坏人,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连串的恐怖案件,他的心几乎要停掉了。他不敢再想,就站在酒店前焦急地看向道路两旁,希望她的身影赶快出现。他急切地寻觅着,一边慌乱地看手表。天已黄昏,他想如果再过一个小时她还不回来,他就去报警。

正当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时,一抬头,却见槟榔左手拿蓝色棉花糖,右手拿粉色棉花糖,手腕上绑着一只米妮气球,看起来乐得不得了。东张西望之下一眼看见他,高兴地向他招手。她的笑脸差点把他气炸了,对着奔来的她怒气冲冲地训斥:

“你到底去哪儿了?我不是说你绝对不可以出去吗?谁让你一声不响就跑出去的?现在都几点了?你知道你就这样消失我有多担心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没心没肺!就算出门也该带电话,你不知道这边坏人很多吗?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槟榔被吓坏了,从没见他这么凶过,以前吵架时他都不会这样。她被吓得浑身一颤,瑟缩地问:

“我只是出去逛逛,你干吗这么大声?!”

见她害怕,康爵才慢慢收敛住:

“你怎么一声不响就出去了?人生地不熟,迷路了怎么办?我不是说这边坏人很多,不要独自出去吗?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槟榔却很开心,问:“你很担心吗?”。

“废话!下次你再莫名其妙地失踪,我就直接把你打包寄回家!棉花糖哪儿来的?”

“买的。”槟榔盈盈笑道,“我还给你买了一个。我从没吃过蓝色的棉花糖,还有粉的,很漂亮吧?我还买了一只气球。”

“学会买东西了?”他这时才露出些笑意。

“虽然还是听不太懂,可还是买来啦。”她很得意。

“习惯了就好了,已经很不错了。”他拉她走进酒店,说,“我们去吃饭,晚餐你来点。”

“不会吧,又是我!”槟榔苦着脸哀叫。

“这是为你好!”康爵笑道。

他没白费力气,她的语言水平还真有长进。

在酒店的餐厅里吃过晚餐,回房后,槟榔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玩新买的遥控汽车。康爵步出浴室,问:

“哪来的玩具?”

“买的。这附近有家很大的玩具店,我给小柔买了很多玩具。我还想送安安姐她儿子几个。”

“她儿子怎么样了?”

“已经上学了,成绩很好。他说将来会去念mba,然后帮我。”

“他才多大?!”

“是啊,很可爱吧?他认我做干妈了。他说他会想办法跳级,那样会给他妈省一笔钱。穷人的孩子,没办法。”

“你又触景生情了?”他坐在她身边,笑问。

“什么触景生情?我比他幸运得多。我只是没念过大学,不过现在也在念了。”

“大学就那么好?”他搂过她。

“当然啦,尤其是在高等学府。所以你和飖飖从那么好的学校退学,真令人费解。至少该读完,再去做别的。”

“你那么想上大学我也很难理解。你不知道人生的路有很多,上大学只是其中一种,而且还未必是最好的那种吗?”。

“你不会理解,对你来说是那样,但对我来说读大学就预示着从此不一样的人生。”

“你是真的很想读斯坦福呢,还是只是说说而已?”

“当然是真的想,可我不敢想,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从前是因为没钱根本不可能,现在我不知道,现在的生活不适合出国留学。我想也许等某一天我彻底安定下来了,梦想就会实现。”

康爵看了她良久,想了想,说:

“好了,别玩了,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们去费城。”

“去费城干吗?”。

“我明天就没事了,带你去我的大学转转。”

“真的吗?!”她惊喜地问。

“嗯。你收拾东西,我带你坐坐这里的火车。”

“我还以为我们会从这里直接回去。”

“我本来没打算带你去费城,可既然你想看,那就去看看。”他宠溺地说。

槟榔立刻跳起来,开心地亲他一下,跑到衣橱前收拾箱子。康爵则拿起遥控器,开始玩汽车。

次日他们坐火车去了费城。

创建于1740年的宾夕法尼亚大学是位于宾夕法尼亚州费城的著名大学,常春藤盟校之一,是美国第四古老的高等教育机构以及美国第一所现代意义上的大学。由本杰明·富兰克林创建。

听起来是一所相当古老的学校。校园是哥特式风格,槟榔觉得看起来有一种很浓重的、在历史与时间中沉淀下来的厚重的学术气息。这里盛产知名人士,而这里也是康爵的祖父母、康爵的父母以及康爵自己的大学。

刚来时,康爵先去见见自己当时的导师。他说当时就是那个瘦瘦的老头帮他确立了人生方向,听起来还真是位好老师。

接着,下午时两人携手漫步于菁菁校园,去看了“太阳系仪”,又仔细观察了那些漂亮典雅的建筑。

槟榔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暑假,但还是会看到有大学生在这里往来穿梭,其中还有很多来留学的国际学生,这倒是个有意思的现象,全世界的精英居然如此之多。

“如果你姑姑和飖飖也是这里的,那就更有意思了。”她牵着康爵的手,笑说。

“我姑姑是这里的。她从前学的是医药,觉得没意思才去考法律的。飖飖不是,飖飖生下来姑姑就把她当律师培养。”

“天啊,干脆杀了我算了!为什么一家子都这样,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槟榔叹道。

“只是上个大学而已,你至于嘛?!”他好笑地道。

“以后小柔也会来这里吗?”。

“我们家都在这里上过大学不是因为把它当做传统,而是这里刚好合适。”

“也许对小柔也很合适。如果她想接你的班,就要读商学院。”

“她喜欢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我没想过让她来接我。”

“听说凌冠玉也在这里读过本科,他和你是同学?”

“你怎么知道?”

“那天雷霆说的。他还说凌冠玉的未婚妻也在这里读过书,可后来为了和他在一起,就转伯克利去了。”

“你记得还真清楚。”

“他未婚妻还挺有意思的,居然做出那种事,难以理解。”

“也没什么,反正她自己高兴。”

“你和他未婚妻熟吗?”。她拉他坐在草地上,问,“听说她是聂赏冬的表妹。也是加拿大人?”

“她不是,她是‘弘发银行’的大小姐。”

“啊,我好像听过,可我没去过那家银行。”

“程家和凌家是世交,她爸爸和冠玉他爸是同学兼好朋友。你应该见过程海。”

“是吗?我记不住人。”槟榔想了想,说,“可凌冠玉比你小三岁,他是天才生吧?”

“你总在我面前谈他干什么?”他不悦地问。

“我觉得你们这个圈子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人是因为性格相像,才会在一起。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去除多余的外表,本质上都没什么区别,没有谁会比谁更高一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名校毕业就很了不起,这不是好习惯,这会让你被一个人的外在所迷惑。和人相处不能看这个人是哪里毕业的,而是要看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

“可我爱上你就是因为你念过宾夕法尼亚大学。”

“是吗?那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她“哧”地笑了,将头靠在他肩上,沉默了一阵,说:

“在这种地方读过书,人就会变得不一样。”

“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被古老浓郁的文化熏陶过,人会沉淀下来。”她被他握住手,笑道,“如果我能在这么高级的地方读书,我一定不会退学。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考上斯坦福。”

“这也没什么不可能。”

“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只要想做,什么时候都可以。”

“嗯。大概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我还不知道斯坦福是什么样子,以前只是听说而已。”

“我也没去过。”

“凌冠玉在那里读过书吧?”她想了想,歪头问。

“如果你再提他我就生气了,我们在一起总提他干什么?!”

她捏着他的鼻子,笑道:“小心眼!”

他拍开她的手。她又靠回他身上,笑问:

“哎,你在这儿谈过恋爱吗?”。

“你问这个干吗?”。

“大学时不谈恋爱就不算上过大学。”

“你以后不会是要和你那些小同学搞姐弟恋吧?”

“胡说!你到底谈过没有?”

“如果我说有,你肯定会打我一顿。”

“我哪有那么小气?!你谈过几个?”她巴着他,笑问。

他没回答,只是低头捏草坪里的草。她等了一会儿,奇道:

“你怎么不说话?”

“你急什么,我不是在数嘛!”

她闻言,立刻瞪着他。他就指着她,笑说:

“看吧,我就说你会生气,你现在的表情就想打我一顿!”

她扑上来拍他,他伶俐地躲开,爬起来就跑。她在后面追,他绕着一棵树转圈,哈哈笑。她笑道:

“你给我过来!”

她最终一把揪住他,但他却在回身时将她的腰身圈住。他们对视着,然后在恬静典雅的校园的绿树下,他俯身亲吻她的唇瓣,浅浅的吻,吻出对她的爱恋。她慢慢地睁开眼,他的吻令她心神驰荡。他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总能令她着魔。

她旋即挽住他,信步走在林荫小路上,笑问:

“奇怪,你在这儿上过学,怎么没人认识你?”

“都十多年前的事了,哪还有认识的人了?!”

一个人与他们擦身而过,槟榔觉得他好像在看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只听那人忽然在后面叫起来,她没听清那含糊不清的声音,但他似乎是在喊“hey,alvin!”。

二人回头,一名西装革履的外国人面部表情很高兴,康爵怔愣后立刻笑起来:

“sean!”

他们看起来很熟,热烈地拥抱,说什么倒没听明白,不过看起来他们大概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招呼过后,叫“肖恩”的男人将目光投向槟榔。康爵搂过她,对朋友笑着介绍,说着英文,说她是他女朋友。她虽然不会生气,但她觉得他应该称她为他的未婚妻才对。

sean笑着与她握手,幸好她还会以“howdoyoudo”回应,但还是很紧张。不过那人没和她讲太多,接下来又与康爵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临别时又对她说句话。她尴尬得要死,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傻笑。男人对康爵又说句话,这才走开。

“他说什么?”槟榔的脸又有些发红,“他是谁?”

“他原来是我同学,现在正读博士。他结婚了,有两个孩子,邀请我们明晚去他家做客。”

“去他家?”她吃惊地问,“请我们?他太太是外国人吧?”

“是啊。”

“你可以自己去吧?”

“他请我们两个,当然是我们一起去。”

“可我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

“那有什么?你听得懂才奇怪。”

“早知道,我就不该问为什么没人认识你。”槟榔说,心里紧张起来。陪他去做客,她可不想给他丢脸。于是之后她的心一直悬着。

他还带她去看他上学时曾住过的公寓,公寓的房东是个大肚子老头,居然还认识他,破例让他们上去看看,那里又小又旧。

“你为什么不住在学校宿舍里?”她问。

“宿舍的费用贵,而且时间也不自由。”

“你还会在乎钱?”

“你以为呢?我大学时的所有费用都来自于打工和奖学金。”

“真的?”她很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他那时已和康进断绝关系了,当然不会有人供他,“好可怜,这里比我从前住的地方还糟。”

她真的突然觉得他很可怜,然而他只是笑笑:

“我说过,有些经历是用多少钱也无法买到的财富,年轻时经历的所有事都是在为未来铺路。”

“我才不需要财富,我宁可当个有钱的傻瓜。”

“傻瓜不可能有钱。”

“但至少傻瓜可以有个有钱的爸爸。”

“你不会想说你想做白痴千金小姐吧?”

“如果可能,我还真想那么干。”

“可如果真那样,那也只能是一事无成又自以为是地走完人生,有意思吗?”。

“你现在有钱,你才会这么想。如果你去纽约的结果是失败的,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你会后悔你退学失去了有金饭碗的机会。”

“也许吧。但如果我不去纽约,我现在顶多也就是个替别人工作的打工一族,绝不会想休假就休假,想否定谁就否定谁,公司破产裁员也许就会被扫地出门。”

槟榔倒没话反驳,想了想,问:

“难道你给自己工作,就是为了不会被扫地出门吗?”。

“总之我有选择怎样工作的自由。”

“这可是我听过最奇怪的创业理由。”

“奇怪吗?可我觉得很有创意!”他笑说,让她哭笑不得。

他们来到这里后,就一直住在小旅馆。槟榔开始喜欢旅馆,因为那里有一种平凡的感觉。

因为次日要去sean家做客,槟榔一夜没睡好。她不会英文,也不知该如何表现得体大方。她怕会给他丢脸。

白天出去闲逛就是为了要去买拜访时的伴手礼,康爵说带瓶红酒就行了,槟榔却觉得还该给太太和孩子们带些什么,于是买了一小束鲜花和一些巧克力。回到住所,她开始试衣服。

“觉得这件怎么样?”她拿着衣服,问他。

“很好。”他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不耐烦。

“这件呢?连衣裙好还是套裙好?”

“你又不是去相亲!”

“我不会说英文,至少不能在衣服上给你丢脸。”

“你又不是生在这儿,不会英文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你穿什么我也不觉得丢脸。”他走到她面前拽着灰色连衣裙说,“这件!”

sean一家对他们很热情,他太太是一名护士,对槟榔友善客气,收到鲜花也很高兴。孩子们也很有教养,大的六岁,小的四岁,都很可爱。用餐氛围非常融洽,虽然槟榔一句话听不懂,但康爵已经尽量照顾她,为她做翻译。

太太作为女主人努力与她沟通,两人连比带画地交谈,她尽量去听,尽量表达,二人居然也变得热络起来。槟榔叫她怀特太太,可她说叫她“ivy(艾维)”就好。

饭后,ivy还兴致勃勃地带槟榔参观住宅。两人单独聊天,聊些女人的话题。ivy还说她去过上海,还会讲几句上海话。槟榔也说了些自己的趣事,她很感兴趣,听得很认真。

总之这次拜访还算成功,因为双方都很愉快,尽管语言的确是道障碍。告辞时,sean一家还礼貌地请他们下次再来。

回到旅馆,槟榔都虚月兑了,套着睡裙躺在床上,全身软弱无力,英文对话在她的脑子里嗡嗡直响。

康爵洗过澡出来,坐在床上看书。她问:

“我没丢人吧?”

“你很棒,他们都说你很可爱。”他在她的额头上亲吻。

“ivy人真好,那么有耐心。她还说她去过上海。”

“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学语言必须要说出来,不然是没用的。”

“我现在脑子里全是英文!”

“这就对了,说明你要学成了。”

“这一晚上我学会了很多单词。”

“呆上三个月你就可以和人进行简单交谈了。说话是人的本能,没什么难的。”

槟榔靠在他身上,笑道:

“ivy还说他们一家打算下个月去新泽西旅行。”

“她连这都对你说了?”

“他们结婚已经七年了。”槟榔笑说,“外国女人结婚后,好像都会改姓丈夫的姓。”

“是啊。”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就是这么规定的。”

“我想应该是一种归属感,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希望完全属于他,连姓氏也属于他。”

“也许吧。”他捧着书,点头。

“你出生在这儿,那如果你结婚,做你妻子也要改姓吗?”。她突然想起来,问。

康爵没想到她会想到这个,捏捏她的脸,宠溺地笑道:

“你就等着改姓吧!”

“我才不会改姓,姓‘苏’好着呢!”

“难道你不想完全属于我吗?”。他扬眉问。

“想啊!”槟榔重新靠回他身上,温柔地回答,顿了顿问,“我们明天要回去吗?”。

“回去干什么?你有事吗?”。

“你不是只是带我来出差的吗?你都办完事了,还不回去?”

“谁说我是来出差的?我只是顺路出差。我是带你出来度假的,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真的吗?”。她立刻开心起来,恐惧离开的郁闷随即消散。

“真的!开心吗?”。他望着她的笑靥,伸手去模她的长发。

“嗯!”她重重点头。

“其实我是该回去,可为了让你高兴,只好多陪陪你。”他翻身压住她,看着她,笑问,“为你旷工,你拿什么谢我?”

槟榔亦望着他,反问:“你想要什么?”

“嗯……”他想一想,回答,“我什么都想要。”

“我以为我已经是你的了。”她说。

“真的?”他低下头来,含笑确认。

她哧哧地笑,回答:“假的!”

“是吗?”。康爵笑道,“那看来打假行动该开始了!”他笑着拉开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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