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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狂握起那柄刀如同握了一把绝世武器一般,一转头,眉眼间满是冷厉之色,周身都带起了肃杀。

她放开帝决的手,回身便是朝着那条青天巨蟒奔去,速度提升到极致,就在那近在咫尺之际,猛然一跃,高高跳起。

衣摆与发丝被这凌厉的一跃带起飞扬的弧度,墨发倾洒间,些许遮盖住她戾气的眉眼。

双手握紧刀柄,灌注内力,直直朝着青天巨蟒的下颚七寸划去绪。

一刀扎进去,狠狠往下划,刀刃割开皮肉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耳旁。

巨蟒那升腾的身子因为疼痛而开始剧烈的晃动,凤倾狂咬着牙,势要将它开膛破肚。

鲜血迸溅,滚烫的血液喷射而出,几乎遮盖住了她的眼帘,白衣浸染血红,如同浴血修罗一般。

“该死的。”凤倾狂握住刀柄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蛇身太过厚重,以至于握着短小刀刃的她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力量,那刀刃划到三分之一处就无法再往下,似是卡了壳一般患。

青天巨蟒此刻亦是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类的武器对自己还不足以构成致命的威胁,蛇尾一摆,就从凤倾狂的背后打来。

凤倾狂眼角瞟到蛇尾,此刻却是骑虎难下,刀刃卡在那厚重皮肉处,无法取出,若是此刻丢手未免也有些不甘心。

方才已经灌注了全部的内力,若是再来一次,未必能有这力量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鼓竭,三鼓衰。

正在咬牙间,忽有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上自己。

帝决?凤倾狂眉眼一动,随即忽又想起一茬事。

尼玛,这跳跃的力度少说得有多少米了。她靠着内力才能一跃而起,帝决是怎么跳到她身后的,不是没有炼气了?

难不成,帝大神的**也强悍到一种境界了。

正在她所想之间,那蟒蛇尾此时也携着巨力到了她身后。

‘咚’一声,蛇尾拍向身后帝决的身体发出的闷响让凤倾狂瞳孔骤然紧缩,那力道连带着她也跟着晃了两晃。

“帝决!”她大吼一声,夹杂着凄厉的惊恐。

帝决现在没有炼气,根本就是一个血肉之躯,以血肉之躯承受着巨蟒的力道,根本没有任何防御。

“闭嘴。”

帝决抱着凤倾狂的身躯岿然不动,声音依旧带着沉稳的冷意。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凤倾狂的双手,凤倾狂只觉那刀刃忽然一松,温热的大掌便携着她的手将刀刃一划到底。

蛇身被彻底劈裂开来,轰然到底。

凤倾狂拉起帝决便避向一边,一声巨响,青天巨蟒彻底宣告了死亡。

“你有没有怎么样?”凤倾狂转头便朝着帝决的后背看去。

“无事。”帝决拉住她的手,微微摇头。

“不可能。”凤倾狂皱起眉头,作势就要解开帝决的衣衫。

帝决的手正想阻止,却见凤倾狂那眼眸中满是厉色,沾满血污的脸庞上,只有那乌黑的眼眸格外亮。

焦急与惶恐盈满了那乌黑的眼眸,他不自觉的就任由了她的动作。

凤倾狂见帝决未阻止心下松了一口气,伸手解开帝决的衣衫,心亦是越来越抽紧。

衣衫解开,肌理分明,每一寸肌肉下都蕴含着无穷力量,这是一具完美到极致的身体。

凤倾狂第一次详细端详帝决的身体,不由赞叹无比,大神果然是大神,这身材完全就是所有男人的典范。

只是……她的手抚过方才那承受了蟒蛇一击的背部,光滑无比,没有一丝伤痕。

“帝决,你……”凤倾狂一时有些失语。

不可能啊,这不符合科学常识。

“你没失去炼气?”她皱起眉头,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不可能啊,你确实没炼气啊!”她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自言自语。

帝决抚过她的头顶,似是在安慰一般。

“我说了无事。”

凤倾狂瞧着那光滑的背,再伸手把了把帝决的脉象,没外伤就算了,内伤也没有?

结果证明,确实没有。

帝决一边穿上衣衫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从出生起便以药水浸泡,自能走路起每日受到无数外力鞭打,承受最大伤害直到最后一口气,再救治回来抹以药膏消除伤痕。”

他的声音平淡,听在凤倾狂的耳里却有些触目惊心。

“你们家的人都这样吗?”这也太变态了吧,自能走路起,那也太不人道了。

帝决摇摇头,“只有我。”

她就说嘛,这么变tai的方法果真也只有大神受得了了。

凤倾狂看着帝决穿着衣衫的动作忽又想起方才这大神那逆天的弹跳力度,立马用着崇拜的眼光看着他。

“没有炼气你是怎么跳那么高的?”

帝决瞟

tang了她一眼,“肉身的训练也是必须的。”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她知道肉身的训练是必须的,但是能训练到这么强悍的地步也太说不过去了。这世上所有的优点都被眼前的人占其了吗?

“这么说你失去炼气也相当于是铜皮铁骨,寻常人也伤不到你?”凤倾狂不禁有些喟叹,帝决生活的地方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相差无几。”帝决轻描淡写。

凤倾狂抿了抿唇,这幅身体之后所要付出的代价那是血泪堆积的。她一时有些沉默,走向那巨蟒的尸首。

“这变异的物种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吃过蛇肉还没尝过蟒蛇肉,不过这皮糙肉厚的估计烤也要烤很久。”她蹲子用刀戳着巨蟒自言自语道。

帝决看着她蹲下的后背,眼底有一丝暗光划过。

他缓缓走向凤倾狂,手搭上她的肩膀。

“我没事。”

凤倾狂正戳着蟒蛇的手顿了一顿,片刻后又开始在那蟒蛇肚内翻找。

“我知道你没事。”

只是……心里莫名有些堵罢了。

“找到了。”蓦然一阵带着喜意的叫声响起,凤倾狂小心的割下那蟒蛇肚内的东西。

晶莹透明,呈现出一种墨绿色的姿态。

“变异的物种连蛇胆都是变异的啊!”她看着手心的蛇胆,有些赞叹。

“快些离开这里,血腥味这么浓重,保不齐会引来一些凶兽。”

凤倾狂收起刀刃,便拉起帝决飞速离开此地。

风吹过,树叶的声响如同奏了一曲哀歌,只有那血污满布的蟒蛇尸首见证过这一切。

一路疾跑,凤倾狂一边看向天光日色一边计量着方向。

对这里的地形完全不熟,根本就没有大概的方向,唯今之计只有找到活水源,顺着水流方才能走出去。

索性,他们运气真的好,走了一会儿就听到了有水流声传出,是活水源。

凤倾狂抹了一把脸,手上瞬间沾满了血污,那乌黑的血让凤倾狂皱起了眉头。

那蟒蛇的血腥味太重了,这么一路奔跑下来,血腥味四处飘散,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

她看了眼帝决,帝决身上亦是有着血污,纵使有血污,他依旧不见丝毫狼狈,莫名的,她的心就定了。

“喏,你把这蛇胆吃了吧!”凤倾狂将方才从蟒蛇体内挖出的墨绿色蛇胆递给帝决。

帝决看着那血污尚存的蛇胆,半晌都是未出声,眼底有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好吧,他得承认,他从未吃过这样的东西。

纵使家族训练再残酷,绝对也不会让他去吃沾满血腥的生东西。

他是帝家少主,并不是杀手死士。

凤倾狂瞧见帝决的沉默,看了眼手中的蛇胆,有些黑血,看起来确实没有卖相。

“呃,这蛇胆……”凤倾狂有些尴尬的笑笑。“确实看起来有些脏,我去洗洗吧!”

她说罢就转身往那处水响走去。

蓦然,手腕被握紧。

帝决一手握紧她的手腕,一手轻轻擦拭她满是血污的脸庞。

“凤倾狂,我有常识,陆地上既然有这些东西,水里必然也有,若是血腥下了水,必然也会引起***乱。”

他的眉宇间有了丝丝暖意,手握紧她的手腕,头一低,便将那蛇胆吞入薄唇内。

那唇上的热度与她的手掌相触,让她有被灼伤的错觉,微微瑟缩。

她看着帝决那幽深的眼眸,唇角绽开一丝笑,正想开口说话,却见他俯首,唇上一片温热。

一股腥热落到唇里,滑下了喉咙,咽到了肚里。

凤倾狂有些愕然,她的眼眸张大有些怔愣,相触的唇带来的距离太过近,以至于已经看不清彼此的样貌。

她只能感受到唇齿间的热度,只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缠绕,只能感到他那长长的睫毛轻轻与她的睫毛相触。

恍惚间,几乎能看到彼此身后有无数血腥的曼珠沙华盛开,血红的彼岸花,互相拥抱,有一条名为黄泉的长河汩汩流动。

那是唇齿间的浓重的血腥带来的错觉,如此心惊却又如此让人心醉。

良久,帝决离开凤倾狂那如花红唇,有声音轻轻落在耳边。

他说,“一人一半。”

凤倾狂沉默了半晌,歪着脑袋直直盯着帝决,乌黑发亮的瞳眸里有些微微的调侃。

她有理由怀疑,帝大神很嫌弃这血腥脏物,所以让她也要来受一受这罪过。

帝决被那乌黑发亮的眼眸盯着,沉吟了片刻,便是拉起凤倾狂的手。

“快些走吧!看这天色应该马上就要黑了。”

凤倾狂跟在他的身后,眼眸有了微微笑意,她用她的人品发誓,方才她看到大神的耳朵上有可疑的红色。(众人云:人品?你有

那东西吗?)

入夜的雨林里漆黑无比,风一划过都会有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天公不作美就是专门形容这个时候的,本就步履维艰的黑夜,天空忽又大雨倾盆。

雨水打在树叶上,飒飒作响,也将凤倾狂与帝决浇了个透心凉。

两人找到了一个树丛下面,索性浓密的树丛还能遮挡些雨。

入了夜的雨林没有光亮,根本不敢到处乱走,一是怕方向错了,二是怕遇到夜间出没的猛兽。

夜晚的温度和白天的温度简直是两个极端,加上大雨瓢泼,空气也是越发的冷。

帝决长臂一伸揽过一旁的凤倾狂,紧紧抱在怀中,温热的身体相触让凤倾狂有了一丝满足的喟叹。

若不是天时地利不对,两人此情此景此动作倒真是浪漫无比了。

漫天雨帘处,树丛大伞下,有两人紧紧相拥,如同藤蔓缠绕,至死都不放手。

雨越下越大,声音几乎掩盖住了凤倾狂说话的声音。那遮挡的树丛似乎也开始被这大雨砸开了缝隙,身下的铺着的树叶也开始渐渐浸湿。

凤倾狂在帝决那温热的怀里,虽然看不清彼此的样貌,但是那手掌相握的温度却给了她莫大的安心。

凤倾狂忽然感觉身下有些湿,蓦然想起什么,伸出手模向帝决的发与肩膀,手一触到,便满是湿润,一路往下模去,全是水渍浸透,几乎一拧都可以拧出水来。

“帝决。”凤倾狂喊了一声,“放开我,你身上全部都湿了。”

怪不得她觉得这雨这么大,自己却没有淋到,还以为是树丛太茂盛的缘故,却不曾想是帝决全数为自己挡住了。

“别动。”帝决满是冷意的两个字响在凤倾狂的耳边,他手一抬便是将凤倾狂揽抱着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不行。”凤倾狂挣扎着想要离开那温热的身体。

地上的泥土也是被雨水浸湿了,帝决将她抱坐在身上,自己却是会被地上的水浸湿的。

“湿都湿了,别动。快睡,明天还要赶路。”帝决的手臂如同钢铁一般紧紧箍住她的腰身,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凤倾狂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怀里,风雨尽数被遮挡,心里一阵滚烫划过。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让她要如何用言语来说。

“你的伤口,会复发。”帝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薄唇寻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这句话,似在解释又似在让她安心。

“我无事,你伤口若是复发了,就麻烦了。凤倾狂,我们一定要一同出去。”

他一边说着,头颅靠在她的肩膀上,彼此的脖颈挨近,温热的交缠,如同那交颈的鸳鸯。

良久后,大雨滂沱处,有声音低低响起。

“好。”

凤倾狂捏紧帝决的手掌,靠在他的胸口,听着那强壮而有力的心跳,和着那清脆的雨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要有他在,似乎火山地狱都能让她入到美梦之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峦叠嶂的树梢照射到了那树下相拥的两人身上,凤倾狂睁开眼眸,看着同样睁开眼眸的帝决。

“早上好。”

帝决看着她清晨的第一抹笑意,亲了亲她的额头。

若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凤倾狂还真以为他们只是寻常起床的夫妻,带着亲昵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凤倾狂起身,模向帝决的衣衫,湿润的衣衫一扭都能扭出水来,让她的唇紧紧抿了起来。

“无事,雨水的冲刷恰好能将这血腥味冲散。”帝决不甚在意的说道,一边说一边理了理凤倾狂耳旁的发丝。

凤倾狂正想说话,忽然眼尖的看到那树上有只蜘蛛,刀刃一亮,便将那蜘蛛给刺了下来。

“帝决,我们有吃得了。”

凤倾狂看着那十字架蜘蛛,眼底有了光亮,她正想去找呢,没想到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吃得?”帝决看着凤倾狂刀刃上那还在张牙舞爪的蜘蛛,那一向稳健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拔高。

凤倾狂一刀切下十字架蜘蛛的头,“恩,快吃吧。”

她将十字架蜘蛛递到帝决的面前,那失去头的蜘蛛几根脚还在微微舞动。

帝决的脸,平生第一次,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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