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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三、缘来如此

那个温暖的少年说:

“我是苏锦,锦衣狐裘的锦。♀舒悫鹉琻”

锦衣狐裘的皇家少年,如同一把打开错乱时光的钥匙,而那斑驳生锈的锁孔,就是她,凤倾狂。

凤倾狂看着眼前的小小苏锦,她透过苏锦那温暖的瞳孔看清楚了自己的身影,小小的,有些许狼狈的自己的身影。

她那有些迷蒙混乱的脑海忽然就清醒了,她透过苏锦那温暖幽黑的眼眸,忽然就看到了遥远的,被她曾经遗忘的过往泶。

以往零碎的记忆,忽然在此刻就拼凑成了一幅完整的图画。

若说在墨天皇朝的凤倾狂,十岁是个分水岭,那么在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国,杀手凤倾狂的分水岭便是在十六岁。

那被遗忘的十六岁铫。

凤倾狂记起了所有。

那日凤渊与老头师傅说话间,她刚好经过那里,本不欲偷听,但是却恰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人都有好奇心,她也不例外,况且谈话的内容居然跟她有关系,那更由不得她不听了。

谁知道,这一听就改变了一切。

当她听到老头师傅说她只是作为凤渊的心脏而活时,她的心在刹那间凉了,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她当时的心情。

她最爱的最敬重的老头师傅居然只是把她当一个心脏在养活,只要有需要,随时都会挖去她的心脏。

自从加入了暗盟,她想过以后她会有无数次的死法。被追杀而死,被围攻而死,被逼自裁而死……这些她都设想过,但是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被自己最亲爱的人在某一天,会在自己无所察觉的时候,给自己来个麻醉一枪,然后挖出自己的心脏。

她甚至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法实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剥夺了生命。

不,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十六岁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宣泄此种苦楚,冲进暗盟总部,不顾他人劝阻,用枪指着接令官,强逼他给了一个‘ss’级的任务。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是她第一次接a级以上的任务。

同她一起长大的好友怕她出事,硬是跟着她一起出动了任务。

那夜,她是嗜杀的,是愤怒的,如同一只被逼到绝境的狮子。♀

最终她以同归于尽的方式完成了任务。

当她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她想,就这样吧,这样死了最好。死后的她会被老头师傅来认尸,然后会让最顶级的医师取出她的心脏。

老头师傅救了她的命,她恨不起来他,不,应该说是父亲。

她想,她的心脏以后会在凤渊的身体里跳动,那也表示她会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吧。

就当是,她还了‘父亲’的养育之恩吧。

可是她没料到的是,在那样严重的伤势之下,她没有死。

她成了植物人。

三年后,她醒了。

据说是老头师傅拼了命将她救回来的,她不懂,既然早晚都会取她的命,又何必再此刻费力救她。

她似乎又捡了一条命。

自打她醒来后,老头师傅和凤渊绝口不提换心之事,她也尽可能的装傻。

人生一世,难得糊涂。

直到她以为她被一口咖啡呛死,实则是被火凤拉进异世,她才觉得她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生终于有了一个终结。

但是她却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那最重要的事情直到现在,方才记起。

她在医院成为了植物人那三年,那对于她来说是空白的三年,实则不是空白。

十六岁之际,她被**炸飞之际,灵魂却是到了墨天皇朝的凤倾狂身上。

那一年,凤倾狂十岁。

她以全新的身份开始活着,因为经受了老头师傅的打击,她在这个世界亦是再也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她一心埋头学习这个全新的大陆知识,一心变强。

但是,只有一个例外,那便是苏锦。

苏锦是她初次穿越来异世之时遇到的第一个人,如那首歌唱得一般。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

带着太阳光气息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苏锦便是那时,她的阳光,她的啤酒,她的衬衫,她的梦想。♀

是濒临死亡又重生之际,握到的第一抹温暖,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的温暖。

她在凤家长大,不懂得任何收敛的长大,惊采绝艳,傲视一切。

她展露出绝代的天才,以他人望尘莫及的速度修炼着,潇洒肆意的以凤家第九子的身份活着。

最终成了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苏锦,这个从小被皇家放在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终于开始了倒计时。

那么多年的目空一切,她忘了人性本恶,忘了皇权势力的倾轧有多么残酷,她以麻醉般的态度生活在这里,没有任何防备,只是期待着那所谓的红绸千里迎亲。

她期待着有一日,她能以世上最华美的嫁衣嫁于苏锦。

苏锦没有炼气,她失了最基本的提防之心,她还一度想着,他没有炼气没关系,只要她有就行,她能保护他。

却到最后才是明白,她来这异世所握到的第一抹温暖,一直都不是温暖,而是毒药,致命的毒药。

万念俱灰又身受重伤之际,她的魂魄却回归到了原本。

在现世病床上醒来后的她却忘记了这一切,或许是太过愚蠢又痛苦的记忆,她下意识的把它们忘记了。

难怪,在现世醒来后的她非但身手没有变差,还异常的敏捷,许多高危任务也是做得得心应手。

在那些生死任务的浸泡之下,她的性格亦是变得诡异起来,嬉笑怒骂于世,心里却冷硬无比。

却不曾想,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让她再次穿越,依旧是回归到了原点,只是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她,经过现世那几年的磨练,她的心性要坚韧许多,再也不是当初十六岁的冲动之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平行空间?为什么会再次穿越?这一切是多么荒唐又说不通啊!

记忆到这里停止,于那虚空处忽然传来一阵嘶吼。

“凤倾狂,快清醒过来,那是幻境,快点清醒过来,我快撑不住了

是如尘的声音,如尘的声音猛然炸响在凤倾狂的耳边。

凤倾狂眼眸一眨,双拳紧握,于无声处传来声响。

“解印,第二层

凤倾狂的眼眸忽然转变成了赤红色,似有红莲焰火从她眼眸中蔓延。周围的一切开始静止,定格在这一刻。

这一刻,身前的小苏锦依旧挂着温暖和煦的微笑,这一刻青草依旧碧绿。

炽热的火焰忽然呈现出了实质化,从凤倾狂的身前开始燃烧,烧过青草,蔓到了小苏锦的身上,烧掉了那温暖的身影,连一点灰尘都没有留下。

凤倾狂的身后虚空处升腾起一对巨大的火焰翅膀,如一只即将涅槃的凤凰一般。

她右拳紧握,青色的炼气光芒闪耀,四个青环缠绕手腕间,猛然,有第五个青色光环显现。

青阶五环。

“破!”

凤倾狂大吼一声,右拳携着浓重的火焰重重向地上砸去。

‘哗啦’一声,她的身周如同镜子一般,碎裂成一片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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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凤倾狂猛然睁开眼眸,眼内的杀气凌厉无比。此时,她的身前正跪坐着那一身黑衣的如尘,如尘满脸都是汗水,正在喘着粗气。

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凤倾狂:

“你要是再不醒来可就一辈子得呆在

那幻境里了

凤倾狂起身看向周围的环境,碎裂的地板,倒塌的梁柱,不远处躺着的灵七,以及在她身边似乎已经昏厥的苏陌。

“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我被灵气那根钗子***了心口凤倾狂疑惑得皱着眉头,一边问着如尘,一边模上自己的胸口。

如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含着怨气回答道:“我在你们打起来之前布下了结界,本以为是一场小小的打斗,岂料你居然轻易中了灵七的招式。她的那根钗子本就是天机阁制造的,为了与天锁融合的钗子。那上面有你的心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才是那根钗子的主人,那钗子自是不会要你性命

他顿了顿,复又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钗子刺中你后似乎是触动了什么,或许是与你体内的天之力有了反应,旁人看你似乎是晕死过去了,但是我知道你是陷入幻境里了,不得已我只能一掌将这碍事的人给劈晕了

如尘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倒在一旁的苏陌。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站起身动了动手臂,除了有些酸软之外倒没有其他不妥。

“我说,你刚刚是在幻境里遇到什么了?怎么这么久都没醒来?”如尘没好气的问向凤倾狂。

他一想起方才的情形,心里就直打颤,若是这凤倾狂真一觉不醒,那他也得去主子面前自杀谢罪了。

想他好歹也是堂堂天字部队一把手,怎么能有如此憋屈的死法?

他现在这条命可真是紧紧同这凤家妖女栓在一起了,若是这人出了差错,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没什么凤倾狂淡淡的回答道。

方才的一切似乎是一场梦,一场几乎永远都醒不来的梦。

不过,幸好,她醒了。

“是吗?”如尘摆明了不信的口气,但是看着凤倾狂一脸不欲多说的模样,也就不多问了。

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儿。

“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儿,用返镜术将这里善后吧!”凤倾狂拍了拍如尘的肩,便是扶起苏陌朝屋内走去。

“嘿!这女的怎么办?”如尘一脸郁卒的看向凤倾狂的背影,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灵七问道。

凤倾狂摆了摆手,“留着她,等我空闲了,我会将这笔账慢慢算回来

她说罢,便是将苏陌扶进了屋内。

她探了探苏陌的脉搏,在确定他没有大碍后,便掠出了房门,直奔凤府大院。

她身上的炼气全开,飞跃间如同光影掠过,行人只觉一阵风从身旁飘过,快速无比。

她不知道该如何宣泄心中的情绪,她只是本能的奔向锦王府。

苏锦,这是她以前的劫,亦是她现在的结。

原以为苏锦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却不曾想,他与她实则早已有了千丝万缕的缠绕。

在她想起一切以后,她怎么能释怀,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

当年的她不信任任何人,甚至于凤家众人都不能让她完全信任,只有他,这个她初到异世所遇到的第一个人,如同方才幻境中所展现的那样。

小小的皇家少年,伸手给了她一块梅花糕,亦让她交付了以后全部的信任。

苏锦,这个锦衣狐裘的温暖少年,给了她平生最致命的一击。

凤倾狂一路狂奔,思想亦是被放空,正在这无法自控之间,却被一阵兽吼给止住了脚步。

嗷呜!一声高亢之音响起,狮虎兽从天而降,那威风凌凌的毛发飘飞而起,硕大威猛的身躯之上踩着一只鎏金的靴子,那锦缎衣衫被带起的风刮得猎猎作响,如同神祗,来拯救一切。

“帝决凤倾狂轻轻呢喃一声,蓦地,眼眶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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